四處搜尋選定你 第十五章 作者 ︰ 鐘昀

就快觸踫到你了,只要再幾步,我就快能踫觸到你的心了……

所以請你別逃,站在原地就好,讓我……一步一步的靠近你……

吹著口哨,男人高大的身軀站在廚房里,一手拿著食譜,一手攪拌著爐上的清粥。

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這一幕顯得十分溫馨及貼心。

剛沐浴完後,擦著一頭濕發,由浴室走出的古純純,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他就站在廚房里,高大的背影因燈光的投射而顯得光亮。

她微微一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凝望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突地回過頭來,在發現她的存在時,不禁咧開嘴,朝她一笑。

「洗完了?」眯著眼,沈杰極其滿意地盯著她穿著浴袍的嬌小身影。

她穿著他的浴袍,一頭黑亮的濕發垂落在她胸前,清麗的臉蛋因方才的沐浴而染上兩抹嫣紅,一雙白皙的果足踏在他請人鋪設的白色地毯上,讓他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嗯。」輕應一聲,古純純擦著濕發,緩緩走向他。

才一靠近他,手里的毛巾便被人給接過,輕柔的替她擦揉著長發。

「我可以知道,我為什麼要住在這里嗎?」乖乖的站在他面前,古純純像個听話的小孩般,讓他擦拭她一頭濕發,但嘴里問的是,那困擾了她一整個下午的問題。

她實在搞不懂他,在醫院住了兩天,好不容易取得醫生的同意,肯讓她出院休養,他卻強硬的像個土匪般把她帶回這里,不準她回自個兒家去。

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聞言,沈杰只是勾起薄唇,一抹性感的微笑竄上他的唇邊。

「因為醫生說你必須好好休養,要是讓你一個人待在家里,大概不用一天,你又得回到醫院里跟他見面了!」

手指輕輕彈過她小巧的鼻子,他舀起一匙熬煮許久的吻仔魚粥,遞到她唇邊。

「嘗嘗看,味道怎麼樣?」他可是按照食譜煮的,味道應該不錯吧?

古純純依言輕啜了一口,紅唇隨即抿起,什麼話也沒說。

「怎麼不說話?很難吃嗎?」見到她這樣沉默的反應,沈杰不禁皺起眉來,索性自己動手舀起一匙,試吃了口。

「Shit!」才一入口,他立即低咒一聲,轉身將那口惡心的東西吐到水槽里。

怎麼會這麼難吃!?簡直惡心斃了!

他明明照著食譜下去做的,怎麼到最後會變成這種難吃死的怪東西!?

早知道,他請人來煮就好了!

瞪著那鍋他花了兩小時做的東西,沈杰不悅地撇起唇,扔下干布,轉身便往客廳的方向走。

「我去叫餐廳外送!」

「不用了。」見他走出廚房,要去打電話叫人送東西來,古純純連忙拉住他,淡笑的朝他開口,「這樣吃就可以了,只是吃飯而已,不用那麼計較。」

將他拉回廚房,她由櫃中拿出小碗,盛了一碗還冒著熱煙的清粥,然後拉著他到客廳里去。

「我是怕你胃又痛……」皺著眉,沈杰看著她端著碗坐到沙發上,舀起清粥吹涼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對著她道︰「我看還是倒掉好了。」

她的身體才剛好一點,要是再有個意外,那就太危險了!

仔細考慮過後,沈杰動手想要拿過那碗她捧在手中的「失敗品」,卻被她一個側身閃過,牢牢的抱在懷里。

「你想要讓我再餓半個鐘頭,等餐廳外送過來嗎?到那時,我的胃可能又因禁不起挨餓而二度出血了,你希望見到我那個樣子嗎,副總裁?」

談笑似的,古純純一邊攪拌著碗里熱燙的清粥,一邊淺笑地瞅著他因搶不到她手里小碗,而顯得陰沉的俊龐。

他煮的東西味道的確很差,但他願意為她做菜的這份心意,卻讓她感動!

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吃的是什麼,只要是他做的,不管是什麼,她都願意吃!

她能不能假設,在他心里,已經開始有了屬于她的位置了?

「我說過別叫我副總裁!」才舒開的眉頭又皺起,沈杰瞪著她淺笑的小臉,莫名地惱怒,「隨便你想要叫我什麼,就是別叫我那個稱呼!」

他討厭她那樣叫他!

而古純純只是淺淺的朝他笑著,沒有說話。

瞬間,沈杰看得有些入迷了。

他從來沒看小古這樣笑過!

一種成熟女人般的微笑,在剎那問,觸動了他!

她一直都是這種笑的嗎?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發現,小古的笑容是這麼美?

她輕淺的微笑,像是一種媚人的誘惑,在眼神交會的剎那,擄獲了他!

倏地,沈杰由恍惚中清醒過來,像是要逃離這詭異的氣氛似的,他狼狽地站起身,聲音有些粗啞的開口。

「你快點把東西吃完,快點去吃藥,我有事……先上去了!」

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是說好要把小古當成妹妹的嗎?他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甚至有那種奇怪的念頭……」

真是該死!

在他轉身即將逃開時,突地,古純純伸手拉住了他。

他一僵,遲緩地回過頭,對上她清澈的黑眸,如同光潔的鏡面,她的眼里反映著他。

「還有事嗎?」他僵硬的開口,不白覺地逃避著她的眼神,高大的身軀繃得死緊。

「你為什麼要逃?」拉著他,她仰頭凝望住他,輕柔的由唇邊吐出這句話來。

她清澈的眼里是一片光亮,他幾乎要溺斃了!

「我沒有逃……」生平第一次,他說謊了。

原因是他不敢承認他對小古有感覺,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感覺!

他一直認為他只把小古當成自己的妹妹,除了這個之外,他對她不會再有任何的情感,但在剛才的那一剎那,他瞧見她瞼上那抹柔美微笑時,他卻發現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他對小古有感覺!一種男人對女人會有的感覺,在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慌亂,無所適從。

「那麼,為什麼你不敢看我?」她站起身,緩緩撫上他俊魅的臉龐,一股淡雅的香氣由她身上傳來,誘惑著他的思維。

沈杰握緊拳頭,閉著眼,不願看她。

「小古……」他懊惱的喚著她的名字,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然而所有的解釋都沒有機會出口,在他還深陷煩惱中,她悄然無聲的吻上了他……

勾著他的項頸,她仰著頭柔柔地親吻著他,阻斷了他所有想說的話。

「小古……」他震愣了一下,想要伸手拉下她圈住自己的手臂,卻在她接下來的一句話中,完全忘了自己。

「沈杰,我愛你……」抵著他的唇,她輕輕地對他說出這句話來。

那張清麗的臉蛋上,隱藏不住的深刻愛意,在那一刻,震撼了他的心!

他怔望著她,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瞬間涌上他胸口,幾乎沖垮了他心底架設的防欄!

她說……她愛他?!

這突來的告白,沖破了他封閉在心底的某些情感,再也抑制不住那心底涌上的激狂,他反手拉近她,熱切的吻上了她!

在瞬間點燃,卸下她身上的浴袍,他吻著她一路往房間前進,不顧一路上撞倒了多少花瓶、桌燈。

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他強悍的吻著她的唇,執意用最激情的方式,奪去她的呼吸。

「沈杰……」她喃喚著他的名字,雙手勾著他的項頸,仰高頭承受著他激狂的掠奪。

「抱住我!」扯開自己身上的襯衫,沈杰低啞的命令著她。

他想要她!

再也不想逃避自己對她的感覺,他想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他親吻著她白皙的肩胛,著她誘人的身軀,忍不住輕她雪白的頸項,在上頭留下自己的印記。

褪下襯衫,他隨手往床下一拋,將她放倒在他那張大床上,高大的身軀緊接著貼上她。

一時間,激情的喘息不斷。

從早上開始便一直下著雨。

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天氣,灰蒙蒙的天空,夾帶著冰冷的雨絲,讓人的心情都忍不住跟著憂郁。

這種天氣總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的樣子。

走在街上,古純純仰頭望著天空,灰色的天際飄下細細的雨絲,沾濕了她張開的手。

「你在看什麼?」低沉的男人嗓音由她身後傳來,伴隨著一抹高大身影的到來,她被人給攬入一堵溫暖的懷抱里。

她回頭,朝他溫柔一笑,黑色長發披泄在她肩後,將她整個人襯得極為柔美,沈杰不禁有些看呆了。

「我在看雨……」她噙著淺笑地回答,在休養了近十天左右,今天她終于可以離開他的房子,與他一同出來逛逛。

自從那天告白後,他們的關系便悄悄開始轉變,再也不是他口中所謂的兄妹關系,他對她就像是情人一般,一個溫柔的情人。

雖然她從未听他親口說過什麼,但她知道,他願意接受兩人之問這樣的改變,不再否認她的存在,這已經是他最好的回應。

她不會再去奢求什麼,只希望這小小的幸福,能夠直到永遠。

「笨蛋!」沈杰笑罵了她一聲,張開外套,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下雨有什麼好看的!」

小心她才病好的身子,又被雨淋得感冒了!

擁著她,他偎在她頸邊,輕聞著她身上那淡雅的香味。

有那麼一刻,她希望他能一直就這樣抱著她,永遠別放手。

「在想些什麼?」見她不知為何又突地變得沉默,沈杰挑高眉,由身後探頭凝望著她。

有時候,他會在她臉上看見這種莫名的沉默,他不懂這沉默代表的是什麼,但卻讓他覺得哀傷,像是她藏在心底某些說不出的話……

聞言,她只是一笑,輕覆上那雙攬在自個兒腰上的手臂,她緩緩的說出自己內心的奢望。

「如果……能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我想要你一直一直這樣的抱著我……」這樣,她就能永遠待在他懷中,不用離開。

「你在說什麼傻話,現在我不就抱著你嗎?」听見她莫名的話,沈杰忍不住失笑,捏捏她小巧的鼻子,親吻過她紅女敕的唇,低笑的將她攬得更緊。

「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想要去展覽館看水晶雕刻嗎?我們現在就去。」要是再不去,只怕待會兒下起雨來,她想去也去不了了!

出門前,他才跟她約定過,如果下雨了,她就得讓他帶她回家的!

古純純只是望著他微笑,什麼也沒說。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害怕的感覺,一種即將失去他的預感,好像這是他最後一次的擁抱、最後一次如此握著她的手……

他牽起她的手,大步地往街頭的一端走去。

凝望著他的背影,她只覺得莫名的哀傷,一股悄來的恐懼使得她主動伸手抱住他的臂膀,依偎在他的身邊。

低頭望著她這樣依賴的舉動,沈杰勾起唇,緩緩在唇邊揚出一抹笑弧。他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接著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然後,她出現了,撐著雨傘,她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用種她從未听過的細柔嗓音,親密的喚著他的名字。

「杰……」隔著匆匆跑過的行人,她就像朵純潔的白色百合般,站在他們面前。

那一刻,古純純知道他們遇見了誰。

若若……那個他真正愛過、始終忘也忘不掉的女人。

沈杰渾身僵硬,無法作出反應。

他只是一直一直望著她,那個與她一樣留著長發的絕美女子。

現在,她終于知道他是用什麼眼神看著自己的了,原來,他在她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因為她有頭與「她」相同的長發……

他眼中看到的……從來就不是她!

心好像被人鑿出個洞,空蕩蕩的,再也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杰……」看著她喚著他的名字,古純純只感覺到那只握住自己的手倏地松開,然後他用她曾末見過的溫柔神情凝望著「她」。

那一瞬間,她的心碎了!掉落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聲響……

看著他們像久違重逢的情人般,隔著來往的人群,眷戀的望著彼此,古純純只覺得一切都結束了!

由始至終,他的心里都只有她的存在,都只看得見她,而她,只是一個陪伴他度過寂寞的女人……

總算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啊!

他的心里,從來就沒有她……

痛苦的閉上眼,任淚水由眼角滑落。

無論她站在他的身後多久,等待多久,他永遠都不會看見她的存在,因為他的眼、他的心,在她出現的那一刻,早已奪去了他所有的注意。

一切……都結束了啊……她、水遠不會成為他的唯一……

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妄想,在這一刻都該醒了,夢已經結束了,她從來就不是他故事里的主角,只是他生命里頭一個最不起眼的配角,當主角出現,她就該消失在故事里頭。

緩慢地一步、兩步,然後她轉過身,僵硬的邁開步伐,離開。

直到公車駛來,在她面前開啟車門,她才搭上了車,讓自己遠離他們。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但為什麼心還會那麼疼痛?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哽咽的無法開口。

當公車駛過他們身邊時,他還是沒有發現她的離去,雙手環抱著自己,她再也無法克制的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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