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到來,家家戶戶熱鬧非凡。
赤色組總部在新年第一天更是忙得人仰馬翻,黑白兩道、政商名流從早到晚陸續出現,擠得水泄不通。
「梁小姐呢?」魏子揚伸手揮去身上的汗。
好不容易能夠偷閑,各大堂主難得齊聚一堂,眾人此刻全待在武場內比劃身手。
「不知道,她今天早餐也沒有出現。」楊瑤搖搖頭,拉緊腰間的黑帶。
「她好像很忙,昨天好像也只見到她一次而已。」虹艷正跪坐在一旁,看著道場中央的打斗。
「在忙什麼?我看她那天什麼也沒帶,躲在房內能辦什麼事?」魏子揚好奇地望著楊瑤。
楊瑤詭異地對眾人展露溫柔笑靨,一手放在唇上。
「秘密。」
「段奇,那你知道小舞在忙什麼嗎?」虹艷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性,問著身旁的男人。
段奇想了一下,跟著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是嗎?」看他那表情,明顯是知道卻又不願意透露。真不夠意思!眾人在心中抱怨著。
段奇不是沒感覺到眾人不滿的目光,不過……如果他說自己知道,那不代表他趁眾人沒注意時跑去偷看人家?這種事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再說……他雖然去看過她躲在房內做什麼,但老實說,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透過窗子,他只瞧見梁小舞動也不動地坐在計算機前,有時整整一個小時不說話,有時口中不知在自言自語碎念什麼,有時發狂地在計算機鍵盤上忙碌,然後興奮地狂呼,又叫又笑像個瘋子一樣;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狀況了,他要如何回答他們?
「該不會生病了吧?」虹艷擰眉。大過年的,要是新的一年就生病,可是件不吉利的事。
「老實說我很好奇,她到底為什麼被追殺?我看她沒什麼特別的,一臉不具殺傷力的樣子,說不定我只要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掐死。」魏子揚揚起迷人的唇瓣。
「怎麼?對她有興趣?」藍翼自門外走進來,接下妻子手上的茶,冷不防地問︰「如果真感興趣,我可以給你表現的機會,她的安危就交給你負責,你可以把她帶回去。」
「帶回去?」魏子揚輕瞄面不改色的段奇,心中浮起鬼主意。
「好啊!我看那女人溫馴得不得了,不管要捏、要戳應該都會任我擺布吧?」
段奇听完他說的話後,無波的雙眼詭異地閃動著。
「我們那里也不錯,都是男人呵護的日子會讓她倍感快樂哦!」于凱好笑地說,反正物以稀為貴,他的分堂內除了妻子外,如果再加上梁小舞,也只有兩個女人。
「我們那里的男人也不錯,除了能打之外,長相算得上優質。」虹艷也想參一腳。
在那種沒有女人的地方,母豬賽貂蟬,再怎麼丑的女人,大家也會把她奉為天女,更何況梁小舞條件一點都不差。
「別說些有的沒有的,快點比試。」段奇終于出聲,語調猶如零下三十度,凍得嚇人。
眾人看著他,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看來不只是女的有意思,這木頭人似乎對人家也有點感覺,這真是不得了的大事。
楊瑤從頭到尾靜靜听著眾人談論,唇邊浮現一絲奸艷的笑容,彷佛在算計些什麼。
「下一個。」段奇冷肅的聲調傳進眾人耳中。
只見武場上,魏子揚正躺在地上,吃痛地以手抱著月復部,一臉痛苦。
「大哥,你下手也輕一點,不過是場友誼賽,沒必要出拳這麼狠吧?」魏子揚皺著眉抗議。
段奇緩緩地冷笑,眼中的殺意清楚可見。他剛才說了什麼?
要掐要戳隨便他是吧?他就是要讓這男人見識一下什麼叫作被掐、被戳!
段奇轉過頭不再看魏子揚,面露可憎的發狠模樣朝虹艷和于凱方向射去,底下兩個人心中同時浮現不安的冷顫。
「我看你先上、我先逃好了。」于凱在虹艷耳旁提議。
「為什麼你可以逃、我要先上?」虹艷撇撇嘴嘀咕,看來,段奇大概沒察覺自己對粱小舞很在意吧?
「你留下應該沒關系,怎麼說你也是個女人,他出手不會太殘忍。」男人要懂得憐香惜玉——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懂的基本道理。
「是嗎?」虹艷不予置評地瞪著場上的段奇。
「當然……」于凱不確定地點點頭。
虹艷上場後,不到一分鐘,于凱的身影便消失在武場內。
不久之後,虹艷躺在地上痛苦地差點沒飆出淚來。
誰說她是女人,人家就會手下留情來著?給她死出來!
清晨時刻,梁小舞偷偷模模從自己的房內走出。
她的身形猶如一抹幽魂,輕飄飄地走在無人的長廊,花了整整十分鐘,她人終于來到某幢獨立式的私人房間門口。
看著眼前帶有日式風味的房間,梁小舞嘴角揚起一抹濃濃的笑意,眼中異常地充滿熱焰火花,和方才有氣無力的虛弱神態有著天壤之別。
「這麼晚了,不知道睡了沒有?」臉上露出一抹猶豫,梁小舞有些緊張地停在門口,雙手不斷絞動。
「我看還是敲敲門好了……」
不過,看到他時要說什麼?梁小舞挫折地嘆了口氣,突然發現自己這種舉動實在有些不禮貌,但實在克制不了想念他、想看他一眼的沖動。
「梁小舞,你這個大笨蛋,明天就能見到段奇了,干嘛非要現在看到他?」梁小舞嘟著嘴,責備自己少得可憐的耐心。
她無力地蹲在地上,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她的耐心只有在挖人錢財才會出現,其他……
「可是現在不看到他,我會睡不著。」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段奇了,這種明明如此接近,卻無法見面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她每次只要一坐在計算機前工作,總是忘了時間、忘了任何事,這一次腦中卻異常地浮現他的身影,讓她好幾次差點在工作時露出馬腳……
「看一眼就好了,只要看一眼,反正這扇門是和紙做的,只要搓一個洞,馬上就能看到屋內……」其實她早和楊瑤打听過,過年這幾天段奇都會待在總部,這間就是他人住的房間。
「老天!我在干嘛?這樣偷看人家好像變態哦!」梁小舞自言自語地低喃,看來她的內心真的在做與不做中掙扎。
「算了!算了!還是走了。」搖搖頭,梁小舞轉身打算離開。
明天就能看到他了,不急于一時。
明天……距離天亮只剩下五個小時、只剩下三百分鐘、只剩下一萬八千秒……嗚……好久的時間哦!
不懂為何會如此思念段奇,她莫名其妙地就是想念他,想念到失眠無法入睡。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但這種喜歡人的感覺怎麼會嚴重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打算離開的腳步突然頓住,梁小舞發現自己無法再向前踏出一步。她轉過身,目光充滿渴望地盯著前方緊閉的日式拉門。
「不管了!」梁小舞一咬牙,決定順從心底的渴望。她偷偷模模地伸出手,身子逐漸朝拉門的方向靠去——
「你在做什麼?」
當梁小舞的手指正打算搓上和紙拉門時,一個低沉嘶啞的嗓聲自她身後傳來。
梁小舞身子瞬間僵止無法動作,額上浮現一滴冷汗。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里做什麼?」男人的聲音朝她逼近,略顯氣勢的口吻給人一種頗有壓力的沉重感。
「我……」梁小舞閉上眼在心中暗叫糟糕,她這次真的被人當成戀態了。
「我還真不知道你除了發酒瘋、惹麻煩被人追殺之外,還有偷看男人睡覺的奇怪嗜好。」沉著穩重的語氣半帶揶揄。
咦?認真听听,梁小舞發現身後男人的聲調和口氣有點耳熟,她緩緩轉過頭,目光望向身後男人的臉龐。
「段奇!」她臉上綻放一種無法掩藏的喜悅和快樂,喚著他的名。
段奇目光深沉地望著梁小舞嬌艷的笑容。沒由來地,見她對他展露美麗的笑顏,段奇緊抿的唇角正逐漸軟化,而且微微上揚。
梁小舞想也不想地沖到段奇面前,偏著頭,露出無辜小貓般的溫柔眼神。
「這麼晚了還沒睡?還是迷路了?」段奇以故作不在乎的口吻輕問。
我是來找你的——梁小舞心中如是想著,卻沒有勇氣承認事實。
「我……我迷路了。」她不甘願地撒著謊。
「迷路?」段奇冷眼看著她心虛的神態。
其實他早知道她跑來這了,因為當她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時,他正好躲在她房間外面,希望找機會看她一眼,誰知她突然跑到他的房間,他只好一路跟著她走回來。
「對……對啊!你呢?怎麼還沒睡?」她以為他在房內睡覺呢!
段奇神色閃過一道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
「我剛在大廳和大伙討論事情。」
「哦!」梁小舞一臉尷尬地點點頭,有種不知該說什麼的困窘。
「我帶你回房吧!」梁小舞紅著臉蛋的羞澀讓段奇沉默地緊盯著她,爾後像突然想起什麼,他刻意轉過身朝前方長廊前進。
一听到他要帶她離開,梁小舞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她還沒看夠他,也還沒和他聊到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