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大群人出現在嚴氏集團,肯定引發熱烈討論,尤其是人群里居然還有這麼帥氣的男人,如何不教一干0L芳心蠢動呢?
「天啊,你們看到走在前面那個男的嗎?他好帥喔!」
第一人開口後,接下來這樣的言論立刻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像瘟疫一樣。嚴夏映第一次這麼密集听到他好帥這三個字,一方面覺得與有榮焉,一方面實在很想對眾人大吼——不要覬覦我的男人!
「誰好帥?」她沒吼,而是加入八卦行列。
「戚凡凌啊!」某甲說。
「他誰呀?跟零零七有什麼關系嗎?」
某乙古怪的瞪著嚴夏映。「你居然不知道達菲爾集團的亞洲區執行長戚凡凌?!上次德肯藥廠的收購案,最後就是由他勝出,林董可生氣了。」
「什麼?原來他就是那個大壞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也敢跟我們競爭那個德、德……」嚴夏映德了老半天就是德不出來。
「德肯藥廠。」接話的某丙一臉輕蔑的看著她,表情仿佛是在說,你小姐腦袋空空,才要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吧。
「等等,你們說,好端端的戚凡凌怎麼會來我們嚴氏集團?」某丁問。
「對啊,我們嚴氏和達菲爾向來是沒啥往來的。」某甲又說。
「他該不會也要參與月牙灣度假村的開發案吧?」某乙做出假設。
「不可能,我一定要叫我姐夫——呃,叫董事長不要跟那種人合作。」
大家同情的看了花瓶小姐一眼,沒答腔,畢竟,小員工哪里管得了大老板想什麼、又要跟誰合作,薪水有按時入帳就要謝天謝地了。
「嚴夏映,還愣筲做什麼,趕快送茶水到會議室。」秘書室的主管催促道。
「我?!」
「不然是其他人嗎?」小姐,現在就屬你最清閑欸.
糟了,本以為可以躲過面對面接觸,沒想到……這下慘了,相思欲狂的人是很難鎮定的呀!
媽,保佑我啊!
嚴夏映真心希望她待會可以不露破綻的完成工作。
準六點下班時間一到,嚴夏映果然又是秘書室,或者該說是全公司第一個下班的員工。
她前腳剛走,閑言碎語就接踵而來了——
「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真好,端茶送水做不好,薪水還是照領,時間一到就可以拍拍走人。」某甲咕噥抱怨。
「別抱怨了,誰教你沒有當董事長的姐夫,再說,人家大小姐中午不是還跑腿幫你買便當,飯店限量推出的高檔便當欸,重點是還沒跟你收錢,你也不是沒賺到
好處。」某乙勸說。
「我幫她收拾那麼多爛攤子,她偶爾請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是每天了吧!」左手邊的同事吐槽她。
「你是有多愛我,連我吃便當也關注。」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原本已經搭上捷運的嚴夏映突然提前好幾個站下車,依著Line訊息的指示,疾行在東區的巷弄里,最後走進一家標榜自然流的高檔日式料理亭。
見到包廂里的戚凡凌,她再也克制不住想念的撲上去,緊緊抱住他,聆听他充滿力量的心跳聲穿透過衣料,傳進她耳朵里。
「想我了?」
她喉間瞬間被一股強烈的哽意束縛,千言萬語最終只能化作一個字。
「想。」
「想到把茶水潑在我褲子上?」他揶揄問,唇邊一抹笑意勾勒出眉宇間那有別于平日冷酷的難得溫和。
嚴夏映表情困窘。
唉,她又不是故意的,哪知道一見到他,心髒就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大一下,捧在手上的茶盤跟著一抖,慘案就發生了。
老實說,他當時也嚇了一跳,咬牙死命的讀住皇不沖上前蠢心她,這才沒在林彰宏面前穿幫。
「沒挨罵?」
「林彰宏只差沒頒獎給我。」
因為她是這麼先發制人的——
「姐夫,我听同事說,他就是搶了德肯藥廠的那個人,天啊,一個人怎麼可以那麼厚顏無恥,搶了別人的東西還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家的地盤上!姐夫,是真的嗎?他真的又想來瓜分月牙灣利潤?出,絕對不能讓他稱心如意!現在想想,剛才潑他一杯熱茶,還真是便宜他了!」
听她忿忿的說完這些話,林彰宏嘴角抽動得可厲害了,覺得十分暖心。
「是便宜他了,不過,下次不許這樣,免得人家說我們嚴家人氣量小。」嚴夏映听到他這麼說,受不了的在心里月復誹,不是嚴家人氣量小,是你林彰宏氣量小啊,這位大哥。
听她轉述了下班前和林彰宏的對話,戚凡凌寵溺的搖搖頭。「你喔,鬼靈精怪!餓了吧,先吃東西。」
他幫她點了一套雪會席,興許是有他的陪伴,她不只心情大好,胃口也跟著大開,每道菜都吃得津津有味。
她有個壞習慣,喜歡咬筷子,很孩子氣,她還喜歡歪著腦袋,笑咪咪的望著他,深亮的美眸直勾勾的鎖定,霍然之間,他冷靜自持的心湖竟像壺中翻滾的水,無法平靜。
她似乎半點也不記得那天晚上自己跟她說過了什麼,他也沒有再提,一方面是因為不知從何提起,畢竟她打一開始就是瞞著他的,他不確定她是否想讓他知道,再者,他也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她可能是嚴姝妤的事情。
他始終只把嚴姝妤當成一個小妹妹,從未有過其他心思,他甚至不太喜歡嚴姝妤怯懦如小白花般的軟弱個性,可是現在,他卻愛上了可能是同一個人的嚴夏映。
戚凡凌實在太震撼了,這也是從美國回到台灣之後,他一直沒有主動找她的原因,他需要厘清自己的感情。
現在,他已經清楚知道,他不想放手,也無法放手。
他喜歡她,不管她到底是誰,以前是誰,他只想在乎她現在的樣子,也只想愛著現在這個樣子、這副心腸、這般脾性的她。
只是,他還想再做一件事——
厘清她的感情。
「你今天怪怪的喔,干麼一直這樣看著我?」嚴夏映歪著腦袋嬌問。
戚凡凌凝睇著她,見她傻氣的神態中有股稚氣未月兌的萌樣,令他胸臆間翻騰著一股憐愛的情緒,掛在嘴邊的笑容,不只很甜,也很溫暖,仿佛清晨第一道破雲而出議人。
他忍不住想,要從過去那把爛得一場糊涂的懦弱性子轉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經歷了什麼?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抑或只是強顏歡笑?若是後者……想到這兒,他的心弦陡然抽緊。
她見他異常專注的凝視著自己,好像有什麼藏在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情緒,匯聚到他的雙眼,她想要分辨,卻發現自己看不太懂。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她伸手橫過大半張桌面,輕敲了下他的額頭。「欸,干麼不說話?!」
戚凡凌神秘的彎唇一笑,戲譫地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吃東西的樣子,看起來很下飯。」
嚴夏映驀地一怔,這是什麼意思呀?是說她很可口嗎?但怎麼好像又不只是這樣……
他那雙濃黑的眼陣,看得她無端心熱,小臉不爭氣的泛紅,「什麼跟什麼嘛!亂說一通。」好氣又好笑的拍打他擱在桌上的手。
他順勢反手一握,將她冰涼的小手牢牢的納入大掌之中,收攏住。
她的心像只不安分的蝴蝶般撲騰,有些無助的輕喚,「凡凌?」
「嗯?」
「在吃飯呢,你一直抓著我的右手不放,我不能拿筷子了。」
戚凡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喔……」不解風情第一高手。
他索性抓起她的手,放到嘴邊懲罰性的咬了一口,這才饒過她。
平白被咬一口,嚴夏映表面上喳呼不休,心里卻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他對她有何等強大的魔幻力量,哪怕只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會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撲騰,更別說這麼火力全開的凝視,她強烈覺得,身處在他目光下的自己,正像熱鍋上的女乃油,正一點一點的融化,不得已,她只好當回煞風景的人。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豐盛又令人腦袋發昏的晚餐,他們一前一後走出曖昧爆發的包廂,來到櫃台買單,料理亭的門從外面推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嚴夏映下意識的一瞥,下一秒,她兩眼發直。
「蘇澤光?!」
听見呼喚,蘇澤光視線一陣搜尋,在對上嚴夏映雙眸的瞬間,他像是突然被人扯緊線頭的木偶,從頭頂到腳底瞬間僵直,幾秒鐘前還摟著身旁身材火辣的女人腰肢的手,咻的立刻抽了回來,乖乖貼緊大腿。
「嗨、嗨……小、小……」蘇澤光徹底大舌頭。
女伴看了眼他的心虛窘態,不悅地質問︰「她是誰?你跟她認識?」
「當然認識,我們不只每天早上起床會看到彼此,晚上睡覺前也會見到面。」嚴夏映故意說得模糊不清又曖昧。
女人大驚。「蘇澤光你說,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你、你竟敢……」
「小阿姨,你不要亂說!」蘇澤光氣急敗壞阻止。
「小阿姨?」女人怔然。
「就是小阿姨啊,不然呢?」嚴夏映眨眨無辜的大眼楮,看看那個女人,又看看蘇澤光。
「而且我確實沒亂說呀,只是有人作賊心虛,對號入座罷了。」離開時,她經過蘇澤光身邊,還故意拍拍他的肩。「听小阿姨的話,深夜問題多,平安回家最好,別忘了我們家芷琪還在家里等你呢。」最後一記,她加重力道,當場把他打得肩膀一歪。
走出料理亭,隱隱還听見蘇澤光的女伴怒聲質問——
「誰是芷琪?你小阿姨說的芷琪是誰?她為什麼在家里等你?蘇澤光,你這王八蛋,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嚴夏映笑到腸子都打結了。
因為太樂了,渾然不覺有雙眼楮自始至終都在看著她,哪怕只是眉眼處的一個肌肉小拉扯,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