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當一切歸于平靜時,小阿里蹲伏在地上,抓著左腿,膝蓋窩血流如注。
班克斯的視線早已穿越所有煙塵,大步走過來,舉槍抵在他頭上。
「里昂,抱歉。」他說,「我恐怕無法兌現我的承諾了,我要對付他。」
里昂溫柔的抱起瓦慈,將她裹護在懷中。能安全的保住自己的女人,比任何復仇更有意義,他絕對不願意為了教訓小阿里,暫時放下懷里的女人。「不必抱歉,只管討回他欠我們的。」
班克斯把頭轉回來看小阿里,冷冷的笑,「哈。」
小阿里認出他眼中的殺機,「不,不要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班克斯偏著頭,「我要的,真的都會給我?」
「當然、當然!」小阿里忙不迭的點頭。
班克斯想了下,隨即收起槍,穩穩放妥之後,將小阿里翻躺在地上。
扯開他的睡袍,修長指尖滑過一根一根肋骨,班克斯模著它們的樣子,好似不懷好意。
「你‘你在干什麼?」小阿里不禁毛骨悚然。
「你讓她裂了兩根肋骨,本金算上利息,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傷勢,意思意思,我用斷五根跟你結清。」他握起拳頭,硬如鋼鐵的指節靈敏且精準的敲在上面。
旋即,殺豬似的聲音響起。
當他停手時,小阿里倒在地上,喘氣不休。
「你讓她月復腔出血。」班克斯繼續優雅的審視他的月復部,「醫生說,她的生殖器官受到損傷,也許會終身不孕。」
只是兩根肋骨裂了,就向他討還五根,那她終身不孕,他的老二豈不是要被扭斷十遍?「不、不,那不是我打的!」小阿里連忙告饒。
班克斯冷靜的說︰「她若不孕,我就無子,所以,她當母親的期望,加上我對家族傳宗接代的責任,都要算在你頭上了。」
「不、啊——」小阿里慘嚎起來。
班克斯痛踩小阿里雙腿之間的狠勁,讓瓦慈往里昂懷里縮得更深,不忍去看。
「不能忘了,她的頭皮還被你們揪出撕裂傷,頭部被重物撞擊過,醫生判斷她有腦傷,還在昏迷中。」在出手對付之前,班克斯俯,在幾欲昏迷但仍痛得清醒的小阿里耳邊說︰「我,再也不想听到你威脅我的任何一個朋友。如果你敢對任何人提起瓦倫斯,或瓦慈,或莎夏,或天堂角的任何人,我會找到你。」
他的聲音特別輕柔,像羽毛般飄啊飄,飄落到小阿里腦中最深的位置。
「然後,我會了結你——以讓你痛恨自己曾經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方式。」
一下重擊,小阿里暈了過去。
五分鐘後,美國與法國官方的人破門而入,開始搜查,里昂早已帶著瓦慈先行離開,西森也提著狙擊槍袋過來。
「你不必在這里。」班克斯站在四樓回旋梯口,看著下方的動靜。
「我知道。」西森放下槍袋,走到牆邊坐下。「但我想在這里休息一下。」
班克斯恍然明白,西森來到這里,不過是要給予他精神支持。
「快點、快點,阿里在哪?我說過要活捉他,要是讓他中槍死掉,就問不出其他情報了。」決定擅自行動的GMD3安德魯從前門進來,大聲嚷嚷。
「安德魯,好久不見。還在忙著搶功勞?」班克斯探頭往下看,「這麼多年過去,連一點進步都沒有的人實在很少見,你真是個難得的人才!」
看到上頭的班克斯與西森,安德魯一腳踩空,差點跌倒。
西森當然不會放棄挖苦的機會,「慢慢來,你走好。對外自封特種訓練第一名結業的你,要是從樓梯上滾下去,那就太好笑了。」
「你們怎麼在這里?」不等他們回答,安德魯唯恐又被揶揄,立刻莊敬自強,滿面正氣的邊喊邊上樓,「我們手上有確切的證據,指出阿里?安達司盧是多起軍火走私、販賣案的重要嫌犯,要逮捕他回去調查。」
上了四樓,看著躺在地上軟綿綿的小阿里,他嚇了一跳,「喝,他怎麼變成這樣?」
本以為小阿里可能被槍擊中,已經有了嫌犯被擊斃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他還有呼吸,用眼楮看得到的槍傷……好像只有一處,但他渾身上下,特別是胸肋、那張臉、胯下,布滿了拳腳制造的淤腫傷痕,鮮血淋灕。
「你們怎麼把他打成這樣?」安德魯大叫。
「我。」班克斯糾正,「是我做的。」
「那我們也要逮捕你!」
班克斯轉頭,優雅的問西森,「法律有『笨蛋必須坐牢』這一條嗎?」
「沒有。」西森不無惋惜,「他們應該盡快立法的。」
安德魯氣煞,對跟上來的手下說︰「把他們扣起來,帶回去調查!」
「等等。」就在此時,安德魯的上司,也就是與迪克談判的cia高層主管上樓。
他搭乘另一架直升機,匆匆趕赴現場。「是誰準你們行動的?」
「長官!」安德魯好驚訝,長官趕來的速度比他預計的更快。「我們不是擅自行動,我們是在得知資料破譯時,一邊采取行動,一邊派人向你通報。」
「是嗎?那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沒接到你們的通知?」他之所以會來,還是迪克通知他的。「如果你們提前采取行動,怎麼會讓安達司盧被打成這樣??」
「……」安德魯有口難言。
「叫救護車,加強戒護,管制醫院出入,不能讓他有機會逃月兌。」發出幾道簡潔有力的命令之後,高層主管才回頭致意,「西森,班克斯。」
這兩個天堂角成員,他是認得的。當初他搶輸了迪克,才無法收他們為手下。
「不用客氣。」班克斯主動說。
他忍不住微笑,「你又知道我一定會謝你了?」
「你可以不開口,把這份謝意化作實際行動即可。」班克斯早已想妥謝禮,在等著了。「盡管是在GMD3那種不入流的單位屈就,但我還是要莎夏光榮退休,絕密封存她的資料,她該得到的津貼與退休金,請盡快入帳。」
高層主管苦笑,「我想,你不會給我們機會,為她辦惜別會了。」
班克斯看了安德魯一眼,「跟這種人共事,有什麼好惜別的?浪費時間。」
「你說什麼?」安德魯作勢要沖上來理論。
西森對高層主管說︰「知道我為什麼不願加入你那一隊嗎?」他蔑視的看了安德魯一眼,「跟這種人共事,我會被貶低成跟他差不多的人,那會讓我很困擾。」
「你……」安德魯氣憤的扭頭,「長官,我要追究他們故意傷害重要嫌犯阿里?安達司盧的罪!」
「那麼,我要追究你逼莎夏以漏洞百出的偽裝身分,進入小阿里的社交圈,不給後援,在她被逮之後,又企圖遮掩事實,不往上呈報的罪。」看他瞬間噤聲,班克斯不禁譏笑,「你真以為誰都是傻瓜,看不出你那份爭功諉過的心嗎?」
「班克斯。」高層主管搖頭嘆息。要是他肯為自己效勞,那該多好。
班克斯搭了把手,將西森拉起身。
「走了!」兩人提著槍袋,瀟灑離去。
一切都在無聲中。
里昂打橫抱起瓦慈,帶她左彎右拐,從沒被人封鎖的徑道,撤離安達司盧宅邸。
路旁,有天堂角早已準備好的接應車在恭候。
瓦慈靠在里昂肩頭,聲音一點一點流回她的世界。
他的听力似乎不受槍聲影響,正在打電話向迪克匯報行動結果。
「我沒留在那里……班克斯處理的……都沒事……瓦慈很好……」短暫失聰讓她只能隱隱約約听到一些。
接應車將他們送到旅館之後,里昂握著她的手,回到迪克為他們預約的頂樓套房。
剛剛進入隱私空間,把門關上,瓦慈隨即轉過身,投入里昂的懷抱。
經歷過一場槍戰,一次生命危險,看到子彈橫飛造成的殘局,看到班克斯冷著神情,以暴力對待小阿里,她只覺得心里某個角落好冷好脆弱,她需要里昂的溫暖。
里昂需要的更多。稍嫌粗蠻的推她進房間,雄性本能壓制了理智,他將她推上床,撩起睡裙。
「嗚!」她發出難以承受的呻|吟。
……
一切靜止後,過了幾分鐘,他才用手撐起自己,問身下的女人,「你還好嗎?」
听力又恢復了一些,但仍有些不清楚,她讀唇語輔助,點頭。
老天,這女人被他蹂躪過後,竟然還能笑得如此柔媚可人……里昂忍不住呻|吟,決定這個晚上,他要把時間跟體力全部花在她身上。
「被我壓著會不舒服嗎?」他繼續霸道的佔據她腿間的位置,沒有起身的意思。
她輕柔的搖搖頭。
很好,這個姿勢讓她躲避不了他的訓誡。
「你這個大笨蛋!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在瓦倫斯這整件事結束之前,你必須拴在我的皮帶上,我不準你再這樣擅自行動!」他握著她的tun,板起臉,「跟你說,我認真的!這件事如果一輩子不得解決,你這個小就得緊緊挨著我一輩子不分開!」
她一定是有毛病了,里昂擔心的發現。被他這樣數落,一向愛杠回來的她,竟然笑出了小小的梨窩,可愛極了。
糟糕,他又想要她的小屁|股了,以最邪惡的方式。
瓦慈拉了拉耳朵,「我听不到。」
她是想裝傻賴帳嗎?「以後不準你再這樣亂來!」
瓦慈誠實的說︰「這句听到了,也看懂了,我會听話。」
里昂納悶,「那是哪一句不夠清楚?」
「那前後幾句。」
他想了想,忽然了悟,原來自己在不自覺之時,把心聲講出來了。
「『我愛你』那一句?」他笑了,「想听我多說幾遍,對吧?」
她一本正經的搖頭,「听不到。」其實听力已經恢復八成。
「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看她還是懵懂的攤手搖頭,他不禁挫敗的罵出來,「該死的,你就是讀唇語也該看出來了,怎麼還會不懂呢?」
她隨即露出一抹偷笑。
他領悟了,這個小女人的听力恢復一些了,她當然听到他的告白,只是頑皮的想讓他多喊幾句,喊大聲一點。
難得她有想高調的心思,他當然樂意奉陪。
話說高調之王,他向來當之無愧。
他用床單將她包裹起來,打橫抱起。
「去哪里?」她狐疑的問。
他不回答。
認真說起來,愛當英雄的他,今天在小阿里的宅邸內解決掉問題之後,本該將她公主抱而起,以英雄救美之姿,翩然走下回旋梯。那種勝利的心情,會讓他快樂很久。
不過,由于瓦慈身分敏感,不能被美國、法國官方的人關注,他只好悶悶的省下來,珍戀的抱著她,像小賊一樣,偷偷從秘密小道離開——想到這點真沒勁。
現在,正好可以補償他那沒被滿足到的英雄欲|望。
他把她抱到寬敞的陽台上,對她大喊︰「我——愛——你!」
頂樓套房底下是寂靜的街道。
夜正濃,所有生物都在沉睡中,包括人,這時的大吼大叫讓人格外爽快。
「我——愛——你!」
「汪汪!」有狗狗被吵醒了,開始吠叫。
「我——愛——你!」他又大聲告白。啊,心情舒暢!
「刷!」有人點燈開窗拉簾子,看是誰在半夜發神經。
「我——愛——」
瓦慈臉紅的抓住他。怕把身上的遮蔽物扯落,她不敢阻止得太用力。
「不要叫了啦,好丟臉,你不要再喊了!」
「你不是想听嗎?」里昂可樂著了。每日哮吼,有益身心健康。他低下頭,對懷中的小女人說︰「要喊多大聲、多少聲都沒問題,只要你過癮就好,我可以一直喊下去。瓦慈,我愛你、我愛你。」他的聲調逐漸上揚,又開始要吼到人盡皆知了,「我、愛、你——」
嗚,她不想去警察局保他出來!她連忙捂住他的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們回房間去吧,拜托。」她哀求著。
示意她把手放下,他說︰「不用拜托,我這人最好說話了,你要我帶你回房里,可以,但是做人得有來有往,我說了我愛你,你應該說什麼?」
「……謝謝你?」明知不該,但她忍不住要淘氣。
「錯誤答案!」他的眼中閃過危險之光,「看來,整段告白有必要重來一次。」他揚起頭,扯開喉嚨,「我——愛——」
要死了!再讓他喊下去,他們真的得在警局迎接早晨的太陽了,此時這位先生身上連塊布都沒有,被抓走的話,罪名恐怕會多一條妨害風化啊。
她趕緊再封住他的嘴,「我愛你!我應該說『我愛你』。」
他掙開來,「再好好的說一遍。」
她看著他的藍眼楮,發自肺腑,「我愛你。」
「是真心誠意的嗎?」
她點點頭。
「該不會是怕我再次大叫,才唬弄我的吧?」他不信的斜眼睨她。
「里昂.布里克,我愛你。」她認認真真的說︰「雖然這出乎我的意料,我作夢也想不到會愛上你這種招搖、自大、幼稚的男人。」
眼看著他要翻臉了,她趕緊親他一口,笑著修正,「但幸好你有很man的一面,你挺身站在我面前擋子彈,解救我于危險之中的身影無敵帥。是你保護我、疼愛我的心,讓我愛上你這個出乎我意料的男人。」
「嗯……」里昂評估了一下,瞅著她,「『我愛你』跟『身影無敵帥』這兩句暫時解救了你。這番有褒有眨的告白雖然沒有讓我很滿意,但也只能接受了。」
挑剔啥呢?她明明在他眼底看到沾沾自喜的情緒了。
「你應該連同我的幼稚、自大’招搖一起深深的愛進去,並認同它們其實是『童心未泯』跟『富有自信』。」
老天啊這男人,他的自我膨脹真的沒極限了。瓦慈大笑著摟緊他。
但是她就愛!
里昂威風凜凜的轉過身,「接下來,讓我看看你能不能用其他方式,表達更深的愛意。」
說著,他將她抱回房間里,繼續jiao|歡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