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黑色長桌上擺滿各式精致的日式料理,裘杰宇面無表情的喝著冰水,心想這位Keke真是好膽,雖然約會時男士等待女士是禮貌,但在工作上,彼此守時才是禮貌。
還沒見面就先打壞印象,接下來的合作會不會愉快,他可就不能保證了。
就在他在心中月復誹時,包廂門被打開來,裘杰宇看著涂喬丹拉著一個低垂著頭的女人進來,陪著一張笑臉對他說,「阿宇,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Keke。」
說完,他便將童可玲推上前。
童可玲這下子不得不抬起頭,尷尬的微笑向他揮手打招呼,「……嗨。」
「童可玲?!」裘杰宇兩手撐著桌面站起身,詫異的指著她。
「咦,你怎麼知道她的本名,你們兩個認識?」涂喬丹比裘杰宇更加意外,模不著頭緒的看他們兩人一個在瞪人,另一個則在回避視線。
「這個嘛……還是請童小姐回答吧,童小姐,我們怎麼認識的,嗯?」裘杰宇泛出冷笑,還故意用敬稱。
好樣的,上次她指責他隱瞞身分,今天卻給他這麼大的「驚喜」,看來瞞著沒說清楚的人不只有他嘛。
童可玲被他有如冰針刺人的語氣嚇得頭皮發麻,嗚嗚……他果然生氣了,可是她又不是故意隱瞞,只是忘記講。
「哈哈,我好餓喔,先吃飯吧。」她努力陪笑轉移話題,手忙腳亂的抱著包包坐上沙發,還故意挑了接近包廂門口的座位,方便情況不利時逃之夭夭。
「不是要談工作嗎?童小姐你還是坐我旁邊好了。」裘杰宇可不讓她的計謀得逞,皮笑肉不笑的指著自己身側靠內的位置,打算封殺她的所有去路。
要不是為了寫的歌能夠被采用,面對裘杰宇那張風雨欲來的恐怖臉孔,童可玲早就跑了,她垂死掙扎,隨手亂指面前的幾樣芥末壽司料理和酸辣小菜。「我、我喜歡的菜擺在這里。」
「小事情,來,我幫你把菜移過來。」裘杰宇故作紳士的站起身,將那幾盤菜端了過來,還沖著她一笑。「聊音樂嘛,為了看譜方便,坐近一點比較好討論啊。」
涂喬丹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飄移,他總覺得氣氛有些古怪,讓他一時興起了推波助瀾的念頭,沒辦法,他們兩個上演貓抓到耗子的狀況劇實在很有趣。
「Keke,你就坐到阿宇旁邊好了,放心,我保證會盯著他,不讓亂來的,我認識業界知名的律師,只要他心懷不軌,我馬上可以告到他月兌褲子。」說完,他還幫忙把她從原本的座位拎了起來,推到阿宇旁邊。
童可玲吞了吞口水,很想後退。「呃……」
裘杰宇笑容可掏的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並順著好友的話開玩笑,「坐啊,我保證不會擾你的,為了不被告到月兌褲子,我會很安分守己的。」
涂喬丹一把抓過猶豫不決的童可玲,小聲的在她耳邊提醒,「Keke,你這幾天熬夜不就是為了讓他選用你寫的歌嗎?況且若是成功合作,進帳可觀啊。」他邊說還邊做了搓錢的手勢。
「可是平常是陳姊幫我協商的……」她突然好想念她的經紀人。
「陳姊最近待產,不可以麻煩她,這次你要親自出馬,別忘了,阿宇的時間很難約,錯過這次的機會,你可能要等明年嘍!」涂喬丹拍拍她的肩膀,精神喊話,「為了理想、為了錢,拚了!」
「嗯,你說的沒錯,為了理想、為了錢,拚了!」童可玲被他鼓舞得士氣大增,露出笑容握拳為自己打氣。
不過裘杰宇只看見他們兩人互動親密,心里酸得很想沖上去將好友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給拍開。
混蛋涂喬丹,講話就講話,做啥動手動腳的!
「喂,你們講完了沒?」裘杰宇一肚子不爽,用手指敲著桌面表示不耐煩。
「好了好了。」涂喬丹笑咪咪的攬著童可玲的肩回座位上。
對童可玲而言,涂喬丹就像是兄長,兩人認識很久,他平常對她照顧有加,早就很習慣他這樣的舉動。
然而裘杰宇卻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伸手抓住童可玲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到身後,杜絕涂喬丹的踫觸。「喬丹,騷擾女孩子不是你的習慣吧?」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騷擾Keke了?」涂喬丹無辜的攤手,隨即露出賊兮兮的微笑調侃道,「會想歪的人心里必定有鬼,阿宇,難道你對Keke有意思?」
「怎麼可能,她不是我的菜,別再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話題上,別忘了我只有兩個小時的空檔,你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裘杰宇立即否認,放開她的手,自行坐下來舉筷進食。
對一個婉拒過他交往請求的女人,他都答應只當朋友了,怎麼可能再次承認對她有意思。
童可玲一臉怔忡的站著,听到他撇清的話,心里莫名酸澀難受,奇怪,她應該高興他不再對她有意思,可是為什麼她反而不希望他將話說得這麼明白?
「怎麼在發呆?」裘杰宇瞧她還傻傻地站著,拉著她的手強迫她坐下,接著將一盤壽司塞到她手里。「不是喊餓嗎,趕快吃啊。」
「嗯。」童可玲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夾起壽司放入嘴里,一咬下去,口味辛辣到讓她噴淚,她連忙把壽司吐回小碟子上。「天啊,好嗆……這什麼?」
「芥末壽司。」裘杰宇笑盈盈地解說。
「你為什麼拿這種東西給我吃,你整我?!」她氣呼呼的放下盤子和他理論,拿起水杯狂灌水。
「剛剛是你自己說這是你喜歡的菜,我才端過來的。」裘杰宇指著另外兩盤摻有紅通通辣椒的筍子以及哇沙米魚子醬。「這些都是你指定要吃的。」
看著眼前的這些料理,童可玲的臉都綠了。
對座的涂喬丹沒有良心的捧月復大笑。「Keke,我記得你連一點點辣都受不了,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她尷尬的紅了臉。「我、我去一下廁所。」
她故作鎮定的保持淑女的儀態,直到走出包廂她才快步奔向廁所,心里尖叫著,天啊!她剛才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啊,好糗!
童可玲離開包廂沒多久,裘杰宇若有所思的瞄了幾眼包廂門口,想著依她的個性,可能會因為羞恥待在廁所二十分鐘,他應該去安撫一下,讓她別這麼介意。都怪他忍不住惡劣的性格逗她,才會搞成這樣。
他戴上鴨舌帽跟太陽眼鏡。「我出去抽根煙。」
涂喬丹可沒這麼好被糊弄,他犀利的戳破謊言。「你這個一年抽不到一包煙的人,別找這麼蹩腳的借口。」
裘杰宇攏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雞婆了。」
「事關Keke,就算你是我朋友,我也不會輕易放行。」涂喬丹徐徐起身擋在他面前,儼然是護花使者的姿態。「說清楚,你跟Keke發生過什麼事?」
裘杰宇嫉妒心作祟,不願松口。「不干你的事。」
「Keke的事就是我的事。」
裘杰宇被這句保護意味十足的話搞得火氣上來,伸手推開他。「你讓開。」
「不。」涂喬丹執意擋住他,揮開他推他的手。
「我第一次覺得你很欠打。」裘杰宇怒眯起眸。
「彼此彼此,你如果不說,我是不會讓步的。」Keke是他認識多年的朋友,也像他的妹妹,他當然要弄清楚裘杰宇是不是認真的,如果不是,他一定阻擋。
「怎麼,你喜歡童可玲?」好友的言行讓裘杰宇有所聯想,心頭也因為這個猜測更加不爽。
「你說呢?」涂喬丹故意回得曖昧。
「滾開!」裘杰宇妒火中燒,要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揍人的欲/望,他猛力推開涂喬丹走了出去,並用力甩上包廂門。
涂喬丹有些錯愕的眨了眨眼,原來這個情場的風流浪子也會為女人和朋友生氣啊,真是罕見,說不定他這次是認真的?
童可玲在廁所洗手台前對著鏡子信心喊話,「為了理想,拚了!」
能讓自己寫的歌被自己預想的歌手唱,這是寫歌的人的期望啊!
只要想象自己的歌能被他獨特的嗓音所唱,她的身心都沸騰了起來,甚至願意不收錢,只要能讓他唱她的歌。
這種心情,是以往為其他歌手寫歌時不曾有的。
從包包里拿出歌譜,她反復看了兩遍才滿意的收起來,重振精神走出化妝間。
守在化妝間外的裘杰宇一看見她,立刻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劈頭就道︰「我們到別的地方談工作。」
「咦,你怎麼在這?而且為什麼要換地方談?」她詫異的問。
裘杰宇不回答,依舊快步將她拉出店外。
「等等,Jordon哥還在包廂里。」童可玲覺得裘杰宇的反應真是莫名其妙,且怎麼能丟下涂喬丹,這樣太失禮了。
一听到她這麼親昵的稱呼,他一肚子的怒火燒得更旺,臭著臉,用很沖的口氣說︰「那種家伙管他去死!」
「你們吵架了?」
裘杰宇拉著她來到停在店附近的車子旁,解鎖後將她推坐到副駕座上,他坐上駕駛座的剎那,立刻按下門鎖,不容許她反悔的將車開上路。「沒有吵架,總之我們換個地方談。」
「我要打電話跟Jordon哥講一下,要是他在那里一直等怎麼辦?」
童可玲從包包里搜出手機,正在撥號的時候,裘杰宇突然將車停在路邊,一把搶過她的手機。
「不準打給他!」他不只按下切斷通話的按鈕,還直接替她關機。
她瞪大杏眸,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舉動。「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把手機還我!」她伸長手想要把手機搶回來。
她的反應讓他更不想把手機還給她,妒意濃厚的問,「你就這麼在乎涂喬丹嗎?」
「什麼?」童可玲不只錯愕,還覺得莫名其妙。「Jordon哥他……」
無法再忍受她這麼叫著涂喬丹,裘杰宇沖動的捧起她的臉蛋,俯下頭對準粉唇吻了下去。
這個吻急切熱情,讓童可玲覺得仿佛被電到一樣全身酥麻,腦袋幾乎不能思考。
這不是她的初吻,但卻比初吻更令她怦然心動,仿佛是被命中注定的人一吻定了終生,從此只為他心跳俘動。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有些迷戀,她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過了好一會兒,裘杰宇才緩緩離開她的唇,拉開些許距離。
童可玲一對上他帶著深意的眸光,臉頰更顯熱燙,她連忙低下頭。「你……你吻我是什麼意思?」
他笑非笑地勾起唇,他想通了,與其因為被拒絕過一次,為面子和承諾而繼續當朋友,他還是想要順心而為,再次對她出擊。「就是我要追你的意思。」
「啊?」她倏地抬起頭,錯愕的張著嘴,臉頰上的兩抹紅暈更深。
裘杰宇用手指輕輕闔上她的下巴,戲謔的說︰「再不把嘴巴閉起來,蒼蠅就要跑進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