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梁璟宸在與孟氏、趙湘琴用晚膳時,就覺得好幾個人都怪怪的,母親臉兒紅紅,看向趙湘琴時還會不好意思,更不敢對上他的眼楮,而趙湘琴也與母親一樣,不時的漲紅臉,也不敢看向他,倒是小芷老是莫名其妙的呵呵傻笑,何嬤嬤則是不時的瞪著她,像在提醒什麼,但自己又忍不住的笑了……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趣事發生嗎?!」他在好奇心泛濫下,開口問道。
但四個女人同時猛搖頭,尤其是趙湘琴,一張酡紅俏臉都要埋到碗里去了,他還得低頭才能看到她的臉,「還好嗎?」
「我、我吃飽了,我、我要回房了。」她突然起身,覺得全身血液好像都沖到臉上,害得她連話也說不好。
梁璟宸見臉兒臊紅的她仍然沒看他一眼,僅尷尬的向母親一福,就匆匆離開,呵呵直笑的小芷也在屈膝一福後,快步的跟上去。
他不解的看向母親,沒想到,臉也漲紅的母親跟著做了一樣的動作,「娘也飽了,何嬤嬤,咱們回房。」
一下子,這對主僕也走了。
真是詭異啊!他蹙眉,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杜可兒急急的回到廳堂,也不管他跟杜鵬還在說話,開口就道︰「我臨時想到有件事要辦,爺爺,我們該走了。」
杜鵬原本就快跟他聊不下去,順水推舟就告辭了,看來,應該是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只不過,在他回到房里後,他沒有追問這件事,因杜鵬要隨孫女去一趟江南這事太過突然,其中必有原因,他得先到悅來酒樓,探探有沒有相關的內幕。
只不過,在他讓奴僕丫鬟退出青澤院後,房里就傳出小小的爭執聲。
不過害怕隔牆有耳,夫妻倆仍盡量壓低了聲音。
「不行!絕不可以易容成襄王爺,那太危險了!」趙湘琴堅決反對到底。
「這事由我作主!何況機會難得,昨晚在悅來酒樓,那幫江湖人包括何洋都不曾提及杜鵬要下江南的事。」梁璟宸覺得這是大好機會。
「不行,師父若在這里也會拒絕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欲速則不達,太躁進了!更何況,杜可兒今天已親口跟我說出杜鵬曾派人調查跟蹤你長達半年,誰知道有沒有持續到現在。」
「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也有人幫我甩掉他們,你一點都不必擔心。」這件事他早就知曉,也有靈安寺的師兄弟替他阻擋,目前他們是佔上風的。
但她還是不放心,「小心駛得萬年船,何況,我、我沒有仔細看杜鵬的臉,我無法將你易容成他,我只會做別的,你要不要出去辦事隨你!」
「你!」他壓下怒氣,恨恨的瞪她一眼,「我今晚一定要出去,你這麼堅持,就快畫吧!」
她繃著一張俏臉兒,拿來易容的箱子,迅速的在他的臉上化妝。
時間流逝,趙湘琴將他易容成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後,收拾好易容箱子。
梁璟宸望了眼銅鏡里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龐後,不悅的甩了袖子,氣呼呼的直接開門出去,施展輕功飛掠離開。
夜色中,就見庭園里的一隅,一名躲在大樹後方的小廝眨了眨眼——他看到了,王爺跟王妃的房里竟然走出一個會輕功的陌生男子!
這下可以回報了!小廝急急的溜出王府,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去通知就在三條街外的梁家親族梁彥德。
「你確定走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得再三確定。
「沒錯,奴才不曾見過,絕對是個陌生男子。」小廝說得斬釘截鐵,卻不敢說今晚真是瞎貓踫到死耗子,好巧不巧讓他踫到。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他拿了一段時日的銀兩,並沒有天天守在青澤院的寢臥外,一來要監視王爺跟王妃本就有難處,王爺功夫極好,他也怕被逮到,甭說工作沒了,可能還會被痛打一頓;二來,他也貪財,有小賭怡情的機會絕對不放過。
所以時日一久,給銀兩的人耐性快失了,不得已,他只好硬著頭皮去監視,沒想到竟然就給他看到王妃偷漢子,老天爺真的對他太好了!
梁彥德在欣喜之余再給小廝一筆錢後,就派了下人去將那一干親戚全找了來,將事情說個大概,見獵心喜的眾人,浩浩蕩蕩的就直闖敦親王府。
如此大的陣仗,自然將孟氏跟趙湘琴都驚動了。
廳堂內,趙湘琴看著由梁彥德領軍的梁家叔伯、四個姨娘,甚至是庶出的兄弟姐妹……這黑壓壓的一大群人,簡直與她進到梁家第二日的場景一致,出了什麼大事?
孟氏倒是沉靜,看著梁彥德道︰「如此陣仗,所為何來?!」
梁彥德的表情異常凝重,先是看了一臉不解的趙湘琴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王爺呢?!」
孟氏也不清楚,直覺的看向媳婦兒,就見她回答,「他有事外出了。」
梁彥德突然變臉,怒視著趙湘琴,「王爺外出不在,王妃竟然讓陌生男子進出寢臥,你還要不要臉?!」
此話一出,甭說趙湘琴憤怒,就連王府的奴僕也面露怒氣,這在胡說什麼?!孟氏臉色也跟著一凜,此等嚴厲指控是指她的媳婦與人通奸!
她繃著臉看著梁彥德,「此事可說笑不得,有何證據?」
梁彥德立即將小廝親眼所見說了出來,更可笑的是,一干親戚像是也親眼看見了,頻頻點頭,目露鄙夷。
趙湘琴當然知道那名小廝看到的是誰,但她是絕對不會透露一個字的。「事關湘琴的名譽,怎麼能听信一人之言就判湘琴有損婦德,太荒謬了!」她表現出過人的強焊,口氣堅定。
孟氏也想力保,「也許是那名小廝眼花了,他在哪里?快叫他出來對質!」
但梁彥德怎麼肯,他刻意給了一大筆錢,就是為了讓那名小廝離開王府,不然一對上梁璟宸或趙湘琴,難保他不會將所見吞回肚子里,那這件事不就白搭了!
「他怕王府找他麻煩就走了,畢竟事關王府名譽,」他頓了一下,又疾言厲色的道︰「總之,先搜房間,只要有男人進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聞言,趙湘琴的臉色微微變得蒼白,這讓梁彥德等人更確定有鬼。
一群人硬是前往青澤院,沖進寢臥搜查,不一會兒,就有人從櫃子內的最角落找到一大包男人的衣物,梁彥德等人在心中沾沾自喜,表面上,則是火冒三丈的要奴才們將衣物一一攤開在桌椅上。
「這些全是男人的衣物及飾品,但怎麼看都不像是王爺慣穿、慣用的!」梁彥德怒拍桌子,口氣嚴肅,但整個神態看來卻是幸災樂禍。
「不守婦道」、「偷漢子」等一陣陣的辱罵也跟著此起彼落。
眾怒難犯,趙湘琴更是百口莫辯,孟氏想保也保不下,即使她一再正色的道︰肝蟻嘈盤蹂?!?
「眼見為憑,老王妃不該一味袒護!」梁彥德也很堅持。
從趙湘琴入主敦親王府的第二日,她就讓眾人灰頭土臉的離去。
被她那樣洗臉,他們怎麼再進敦親王府,也因為沒來,他們就沒有額外收入,這段日子大家過得捉襟見肘,好不辛酸。
如此罪魁禍首,眾人早想將她拉下王妃之位,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早有默契,異口同聲的就要將她送往宗人府。
「不成!湘兒貴為王妃,合該等到王爺回來再下決定。」這一點孟氏相當堅持,也是在幫兒子扞衛媳婦。
趙湘琴面色凝重,「無妨,娘,我無愧于心。」
「不可以!」孟氏出身世族,很清楚事情一旦鬧大,可是沒完沒了,她繃著一張臉看向眾人,「你們最好想想,王爺在知道你們沒有尊重他,就將王妃送至宗人府,他會怎麼做?」
這話並非威脅,依外傳梁璟宸跟妻子恩愛的程度,他絕不會善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遲疑了,私下交頭接耳的議論一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