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台活絡一下氣氛。」
要讓自己月兌離不快樂的回憶,就是工作!
舞台上正在進行卡拉OK大賽,經過兩天一夜各式各樣分組活動的磨合後,期待幸福的男男女女,彼此熟識的程度已大幅進展,這一唱歌就更加熱鬧了。
凌飛揚跳上舞台,接過主持棒,帶動氣氛向來都是她的強項,果然,她隨手來個男女情歌對唱接力賽就讓氣氛更加歡樂。
她美麗大方、婀娜多姿,原本就是炫目的發光體,這兩天一夜的活動里,雖是主持人,還是有不少未婚男士主動打听她,听聞她單身,更是毫不隱藏傾心之意。
就好比現在的情歌大賽,主辦單位的民政課課長竟假公濟私纏著凌飛揚一同高唱〈選擇〉。
這是首深情款款的懷舊情歌,演唱時,男女雙雙深情對望,一句「我選擇了你(你),你(你)選擇了我,這是我們的選擇。」傾訴著對彼此堅貞不移的愛情。
課長兩顆眼珠子啵啵閃著愛的火花,見過大風大浪的凌飛揚不閃躲,毫無遲疑地配合,這沒什麼,算是顧全大局,也給了課長面子,于是眾人皆見證了這甜蜜蜜的演出,包括不遠處的應闢東,也包括正巧來台中探望女兒的應母,所有應家關系人等竟在這樣的盛會,「贓」到前媳婦(前妻)與其它男人勾肩搭背的小恩愛。
應闢妍驚覺不妙,縮在一旁咬指甲。搞什麼?怎麼會這樣啦?怎麼會有這一幕?那大哥大嫂怎麼破鏡重圓?!
應母含著笑,她什麼身分地位?這樣的事還嚇不倒她。「呵,真是不錯呢,年輕果然就是本錢,不合適的婚姻在對的時間退出,也算是替自己保留其它機會,你說是吧,兒子?」
應闢東沒說話,他只是直直看著舞台上,某位男士熱情地搭著他前妻的腰,後者臉上則掛著嬌美的笑容。
「媽……不是這樣的,大嫂是主持人,對方又是市府課長,這樣的場合難免要應酬一下,也算是活絡氣氛……」應闢妍幫大嫂說話。
應母冷笑。「女兒,你的稱呼如果不趕快換掉,會讓你的『前』大嫂很為難的,或許她會想隱瞞離婚的身分呢!」
應闢妍嘟著嘴,不喜歡母親尖酸刻薄的語氣。
媽不是這樣的,她為人大方海派,唯獨對大嫂特別刁難。「我才不要呢,人家一日為大嫂,終身是大嫂……」
應母屈起手指賞給愛女一記爆栗。「歪理。」
應母望向舞台上載歌載舞的男男女女,當然不可能不去注意最吸引人的「嬌」點,這樣的場合是適合她的,當初不也是看上她的開朗,認為她能帶動家里氣氛,讓兒子快樂,才托人上凌家說媒的?但也許強摘的果子不甜,兒子和她的緣分就是如此單薄,應家一脈單傳不能無後,身為母親,她有宗族長輩期望的壓力,與其之後面對更多的磨擦爭論,倒不如快刀斬亂麻,給她新的人生,也給兒子其它的機會。
「闢東,你看,才離婚三個月,她就能有這樣的進展,我說,你真該學學她的豁達,不讓媽幫你介紹,那就要自己主動認識新對象。」
一直沉默不語的應闢東,在前妻巧妙地甩開課長的大毛手後,終于開金口。
「可以。」
應闢妍著急地拉著大哥的衣袖。「大哥,不是這樣的——」
應醉東抬手阻止妹妹發言。
應鋅妍只能含淚閉上嘴,嗚,大哥是笨蛋,嗚……她不想要新的大嫂啦——
應母大樂。「『可以』是什麼意思?莫非你已經有新對象啦?!」
應闢東沒理會母親的歡喜,淡淡開口。「我同意以相親的方式認識新對象。」
應母差點老淚縱橫。「真的嗎?那太好了!媽馬上請媒人安排合適的人選。」
「不用其它媒人。」
「啊?」應母一頭霧水。
應闢東往台上一指。「凌飛揚就是我指定的媒人,由她來安排我相親的對象,這是我同意相親的唯一條件。」
「兒子?!」
「她是這行的高手,不用懷疑。」
「但但但……」
這下別說應母傻了,連懷抱破鏡重圓浪漫想法的應闢妍也傻了,大哥在想什麼?大哥在想什麼啦?!
前妻變紅娘?這叫人怎麼能接受?!真是夠了!
應闢妍真想抱頭尖叫,她望著大哥一臉淡漠,就像戴著面具,沒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尤其是嘴角那抹詭異的弧度——
應闢妍搓搓雙臂,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毛毛感……
如果不是忙碌了兩天,精氣神還沒有恢復過來,或許凌飛揚真的會扯開嗓門失控大叫。
「這是應闢東的條件?!」
對座是她的前任婆婆,突然出現在「期待幸福」的會客室指名要找她,她起初還以為是不是離婚手續哪個環節尚未辦妥,才會找上門要求補辦,否則前婆婆和她無任何交集啊!
「……對。」別說凌飛揚震驚了,人家應夫人擺著一張黑臉,也是咬牙切齒、千百個不願意啊!
就算繳了會費,還是等同請求前媳婦幫忙,應夫人不喜歡求人的感覺,尤其對方還是恨應家入骨的女人!她當然很清楚在離婚後,凌家試圖在商場上刁難應家,可惜應家是吃立不搖的大樹,誰都撼動不了,凌家這種低劣的手法,這不叫報復什麼叫報復?!
凌飛揚冷笑,心底有一塊藏得很深的情緒正在揪痛,她傾全力漠視著。
應闢東要再婚,卻想透過她尋找——婚的對象?有沒有這麼扯?完全不避嫌?是當世界大同了嗎?!
「我拒絕。」
應夫人眉頭一皺。「等等,VIP會費我可以如實支付,不須任何折扣,難道還不能指定紅娘嗎?」
就因為是VIP會員,所以才能指定紅娘,這是合約規定。
「VIP當然可以指定紅娘。」凌飛揚疲憊地說。「但是應夫人,VIP會員有更多選擇,我不認為自己是您最好的選擇。」
「你以為我願意找你嗎?若非這是闢東的條件,我有的是媒人可以安排,根本不需要來這里浪費錢!」
凌飛揚深呼吸,雙手在會議桌上握緊。「可惜我工作檔期都已經排滿了,沒法為您效勞。」
應夫人冷哼。「呿,真以為我不懂啊?吊車尾的業務會有多忙?大廳牆上掛的業績表我又不是沒看到。」
應夫人狠狠踢到凌飛揚的罩門,她氣炸了!只見她像被踩到尾巴的小野貓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只差沒飛撲過去。「應夫人想知道我如何拱手讓出蟬連數年第一名的寶座嗎?!我可以解釋得很清楚!」
應夫人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不用解釋了,闢東還說你是高手呢,原來只是個吊車尾高手!真不知你在闢東面前是怎麼吹捧自己的?」
戰場上只有敵我之分,沒有敬老尊賢!「我不用打腫臉充胖子,應夫人就像養在深閨不見世面的千金小姐,當然不明白外頭每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