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寶貴不要叫。來了來了……是誰?」齊君蔓從樓上奔下來,她和卓芸吃完飯後便直接回來,也沒有替喬仲桀等門。洗完澡後她先就寢了,不知道這麼晚了是誰在按門鈴。
而喬仲桀又不在,半夜里的門鈴總讓人莫名驚怕。
米歇爾一听是女性的聲音,隱隱感到不對勁。可這個地址是從喬伯宇那里得來的,不可能會錯。她帶著納悶問道︰「你是佣人嗎?喬仲桀在嗎?」
在屋內的齊君蔓愣了下,這聲音听起來像……
「我問你喬仲桀在嗎?」
是米歇爾,她听出來是她,可喬仲桀不是去接她了嗎?怎麼會……
「開門!我叫你開門。」門外的米歇爾等得不耐煩,重重地敲著門。
齊君蔓只得把門打開。「米歇爾,你怎麼來了?」
「咦?你……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桀的秘書之一,你們還在一起?」米歇爾的聲音拉高,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們當然還在一起,齊君蔓在心里暗自答道。
「你們可不可以先付車資?」出租車司機等在一旁多時,久久不見有人要付車資給他,終于忍不住發聲。
「你拿兩千塊給他。」米歇爾雖然認出她來,卻也沒有對她客氣一些,像個女王般頤指氣使。
齊君蔓縱然有一肚子的疑問,也只能先將司機打發走。
「我的行李還在外頭,你去幫我提進來。」米歇爾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進屋籠子里的寶貴一見陌生人走進來,叫個不停。
「死狗,閉嘴!」關在籠子里的小狗她才不怕,沖著它吼叫。
「……你怎麼來了,仲桀不是去接你嗎?你沒踫到他!」齊君蔓將她的行李拉了進來,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沒遇到,她才會自己找上門來,這下可好,他們同居的事曝光了,她暗想著喬仲桀知道後會有多不高興。
「廢話,我的手機沒電了,你打給他問問他在哪里?」提到沒有人去接她這件事讓她相當沒面子,米歇爾心里有氣便直接對齊君蔓發了。「拜托你叫那只死狗不要叫了行不行?」
「寶貴很乖的,它只是不認識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倒杯果汁給你。」齊君蔓不是沒有感受到米歇爾的霸道無禮,只是來者是客,又是喬仲桀的前大嫂,她只能捺著性子與她相處。
「哼,叫叫叫,吵得人煩死了。」
她認為米歇爾只是在遷怒而已,但進廚房前她還是再喊了聲,「寶貴,噓,乖乖的。」
寶貴被女主人喝住,抿著嘴不再沖著米歇爾亂叫,但一對亮眼還是緊盯著米歇爾看,就怕她對女主人有任何不利的舉動。
「你和桀住在一起多久了?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米歇爾狀似無意地問道,其實面色一直很難看。
齊君蔓不知道為什麼她和喬仲桀同居的事要告訴米歇爾,而她也不認為喬仲桀會高興由她來回答這問題,所以她沒多說,在端上了果汁後,兀自拿起電話撥起喬仲桀的手機。
「你在哪里?嗯……米歇爾現在已經在家里了……好,我知道了。」
「桀在哪里?他說什麼?」米歇爾急問。
「他說會議開得晚,他也才剛趕到機場而已。」她想如果知道米歇爾會直接過來家里,他會早點結束會議的。「他已經要回家了,大概再一個小時就會到了。」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有沒有空的房間?」
「你要住下來?」她難掩訝然。
「不然呢!我難得來台灣,你們還要我去住飯店?這算是什麼待客之道啊!相信桀也不會同意。」米歇爾端出高傲的姿態,儼然還將自己當成是喬仲桀「特別的朋友」。
齊君蔓不禁嘆了口氣,她無力去應付一個嬌嬌女。米歇爾想要留下就留下吧!
如果她的腦力還允許的話,她會想到米歇爾住下來的動機,可惜,現在的她不願再想太多。
「好吧!客房在那里。」
「把我的行李拿進來吧!」這樣的結果令米歇爾相當滿意。
三年前是她錯了,賭氣地拿婚姻來試探桀,嫁給了喬伯宇她一點兒都不快樂,但她既然嫁了喬伯宇就不能太任性妄為,得等到合作案到期才能跟喬伯宇攤牌。
現在她離婚了,已恢復自由之身,她要再回到桀的身邊,即使是像之前那樣若即若離的陪伴也無所謂。只不過現在麻煩的一點是,桀身邊有一個女人,她若要和桀再像從前那樣,得更加費心思了。
在她耳邊響起一陣窸窣聲——
她睜開眼,見到了夜歸的喬仲桀。
「吵醒你了?」他解開了襯衫扣子,赤果著上半身尋找他的換洗衣物。他剛回到家,屋子里的寂靜讓他自動地放慢動作、降低音量,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她。
「我還沒睡著。」自從米歇爾來之後,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米歇爾回飯店了嗎?」
她搖頭,「她睡在客房里。」
聞言,喬仲桀蹙起眉,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怎麼讓她待下來了?」他以為她已經將米歇爾打發回飯店了。
「她堅持要留在這里。仲桀,我感覺她好像——」
「好像怎麼?」
好像企圖要奪走你,她止住了到嘴邊的話,那是一種女性的直覺,她知道若說出來他一定是斥為無稽的,但這並不能平撫她的不安情緒。
「沒什麼。」算了,反正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他,米歇爾想要干什麼她都管不著了。可想到自己在卓芸面前信誓旦旦會離開,她不免感覺自己當時實在是太過于逞強了。
「不可能沒有,你有話沒告訴我。」他走到她的面前,讓她不得不看他。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用寫的會好些,她暗思著這個方式,但她知道此時他若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是不會罷手的。
「米歇爾、我、我覺得她來不是這麼簡單,她好像是準備跟你恢復以前的關系。」
「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上就討論過了!以前我們是朋友,以後也是,不會有改變,米歇爾也很清楚這點,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這不是疑神疑鬼,我相信她是有預……」
「夠了,偶爾吃吃飛醋我可以容許,但我不想一再重復那些本來就與我無關的是非。明天我會叫她去住飯店。」他露出不耐的表情。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這個話題稍早前就已經有個結果,他不想再討論下去,口氣略差,但對她絕對沒有惡意。
她就知道他會這樣,所以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說了,是他自己逼她講出來的。
見她不講話,喬仲桀面色稍轉,「陪我去洗澡。」
「我已經洗過了。」而且米歇爾就在客房……
「一起洗。」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
「放開我,我才不跟你一起洗。」她拒絕與他太過親密,在此時這樣的景況,她要跟他疏離。
「你想鬧到米歇爾進來看?」他挑眉,似乎也不在意這個主意是不是要付諸行動。
反而是齊君蔓,他不怕丟人她可是還要臉,睞了一眼痞子那樣惡劣的他,她實在被他控制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除了洗澡不會做別的?」
「不會。」他好笑的看著她一臉防備,怎麼,她還怕他吃了她不成?
當然若是有任何的意外,他就不能保證了。
「好吧!」她不再有異議,任由他拉著她走。
見她停止掙扎,喬仲桀這才滿意。她就如他所想的那樣,是個太有主見的女人,令他無時無刻就想著征服,她若早早服從了他,反而引不起他的興趣哩!
這樣的貓捉老鼠的樂趣他可是還不曾玩膩。
一早在餐桌上,喬仲桀和米歇爾對上了。他不帶任何一絲情感的命令她去飯店住。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米歇爾當然不同意,「我從美國那麼遠來,你竟然忍心叫我去住冷冰冰的飯店!」
「你以前來台灣就可以住,為什麼現在不行?」喬仲桀繼續吃著早餐。此時齊君蔓正好端來果汁,听到他這句話。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米歇爾見到她,轉而改口道︰「是你對不對,你為什麼要叫桀趕我走?」
還真是天大的冤枉,她可沒有這麼說。瞥向喬仲桀,她看他怎麼處理?
「君蔓沒有做這種事,這事是我的主意。你才剛跟大哥離婚,住在我這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使壞心眼,說東道西的。」反正她就是認定是齊君蔓搞鬼。
「不許這樣說君蔓,她不是這種人。倒是你,來台灣做什麼?不會是為了住在我家才特意飛來的吧?」
「我……當然不是,我、我來看看老朋友不行嗎?我失婚來台療傷不行嗎?」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來療傷的,那就到處逛逛,別待在我這只有晚上才有人的屋子里。」他不留情的說,對那句來看看老朋友的話無動于衷,並未感到欣悅。
「你怎麼這樣,好歹我跟你是老交情了,居然這樣對我。我沒有新台幣叫我怎麼到處逛逛,我在台灣也沒有朋友,哪里都不熟,你叫我怎麼辦嘛?你就可以收留她,為什麼不能收留我?」米歇爾見強硬的不行便來軟情攻勢,誓必要賴到他關注她為止。
而她也刻意忽略齊君蔓的存在,好似在女朋友面前向她男朋友提出邀約,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不怕齊君蔓誤會、多想。
「君蔓跟你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當年你也說過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听到這里,齊君蔓很難忍住,要自己不去听他們之間的對話,尤其是她也很想知道在喬仲桀心中,自己和米歇爾究竟有哪里不一樣,除了她與他同床共枕了三年之外。
然而,喬仲桀只是抿了抿嘴,改口道︰「你需要多少錢,我先給你。」
「你陪我一起逛逛不就得了。」她的父親可是金控董座,她要錢還怕沒有嗎?
她只是要他作陪而已。
「我不行,你找別人。」
「一次、一次就好,你陪我去看場電影,我保證以後都不煩你。」
喬仲桀挑起眉,對她這個提議似乎仍有疑問。齊君蔓听了米歇爾的要求,亦感到訝異,訝異她竟有這麼大的讓步。
「只要看一場電影後,你保證不再煩我?」如果這樣可以快快踢走米歇爾,他可以考慮。
米歇爾甜笑道︰「我保證。」
「好,我答應你。」
「仲桀……」齊君蔓喊了出聲,不敢相信男朋友連跟她商量都沒有,就直接答應其他女子的邀約,他難道不在乎她心底的感受嗎?
看場電影不代表出軌,可這背後的意義是什麼,他並不是太尊重她這位女朋友。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門。」米歇爾馬上跳離餐桌,繞到喬仲桀面前要拉他。
「等等,你的行李……」
「回來再收嘛!」
「好吧!」她也不能再耍賴,意外只能有一次,喬仲桀由著她。
齊君蔓看在眼里,頓覺自己像是個第三者,完全插不上話,介入不了兩人。而她可以發誓,她真的有看見米歇爾眼里那道得逞的光芒,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她還是看見了。
她暗自希望米歇爾別出爾反爾就好。
現在他們應該在電影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