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謝玉言沒打算在這里輕薄她,只是這樣擁在懷里,笑了起來,「如意怎麼不說了,繼續說呀。」
戲弄的口氣、放浪的舉動,明明剛才還妳妳妳,現在又喊自己如意,擺明是故意的,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取勝有什麼不妥。
被他打敗,賀如意只得認輸,「我突然不舒服,夫君放開我吧……」
語調一揚,謝玉言挑眉,「夫君?」
提到這個就想到那日的親昵,賀如意臉紅如血,「怎麼了?」
听著她蚊子般的聲音,謝玉言笑得更放肆,「夫君?如意忘了我們當初約定了什麼吧。」
萬分的無奈,只求盡快月兌身,賀如意只覺得這個男人的胸膛熱得燙人,又不敢掙扎,想到他這樣取勝實在無賴,心里說不出的委屈,「玉言……」
听她喊出這兩個字,抱著她的男人終于滿意了,大笑一聲,絲毫不掩飾的得意。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大膽的對待自己,也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活得這樣肆意,賀如意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眼前的人彷佛與世上所有的男子都不一樣。
在她乖巧討所有人喜愛的時候,他刻薄的評價自己是個木頭美人;在她學著想要控制自己人生的時候,他又一次次打破她的設想,所作所為完全不按部就班。
這樣的放肆自由讓賀如意一下子有些懊惱,彷佛自己辛苦多年的改變依舊沒有追上他的步伐。
是啊,這個男人怎麼會被自己追上呢,身為官宦之子卻經商,被人戲言風流浪子卻毫不在乎,即便在身為丞相的父親面前也不委屈自己伏低做小……這樣的謝玉言怎麼能輕易被追趕上,自己終究還是那個笨拙的木頭美人。
想到這,賀如意有幾分失落,輕嘆一口氣。
幾乎在那一刻,謝玉言就敏銳地感覺到懷中人的變化,眸光一沉,他低頭看著懷里的賀如意,皺著眉還嘆氣,明明剛才還一臉不可一世,現在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不喜歡這樣不開心的賀如意,這樣的想法在謝玉言心里出現得莫名其妙,卻清晰得很。
不去管這個念頭為什麼出現,他瞬間掩飾了自己眼底的探究,依舊是那副風流公子的戲謔笑容,「在我的懷里還在想別的,如意此舉太傷人,我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了。」他本是刻意這樣說,以為能引起這個女子的斗志,誰知道賀如意听到這話只看了自己一眼,竟然更沉默。
盯著謝玉言那張臉,听到那話,賀如意的心里突然有些異樣的感覺,所向披靡的魅力……他居然這樣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有多少女子迷戀他。
心里有些古怪的酸澀,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明明早就知道他是風流陣里的急先鋒,明明知道這個懷抱屬于很多的女子,明明之前听到這些話還不在乎,為什麼此刻听到卻說不出的不舒服?
想到每一個美人都靠在這個溫熱的懷抱里听他的情話綿綿,說不定還是從未對自己有過的纏綿悱惻,賀如意覺得心里有個角落泛著說不出的難受。
這感覺莫名襲來又讓她不快得很,忍不住就抱怨出口,「那麼多女子被你傾倒,夫君又何必在乎我這一個。」她賭氣說道,偏生不喊名字,非要稱呼夫君。
直愣愣的埋怨,不悅的口氣……謝玉言愣了一下,突然笑出聲,「如意吃醋了。」
被遮掩的東西一下子被人揭開真面目,心里慌作一團,賀如意一下子覺得無所適從起來。
吃醋,她怎麼會吃醋,只是討厭這個男人拈花惹草,不,也不是這樣,她賀如意壓根不在乎這個男人,怎麼會討厭、吃醋,讓他去風流好了,關自己什麼事情,反正嫁過來只是想要讓他刮目相看,讓他承認自己不是木頭美人,怎麼會吃醋,才不會。
在心里反駁一通,她想要狠狠地駁斥這個男人,話到嘴邊卻只覺得心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剩下半句沒什麼力道的輕語,「我沒有……」
混跡于脂粉堆里,相交了那麼多紅顏知己,心里吃醋這樣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甚至覺得有趣,可是從沒有一個女人敢吃醋吃得這麼明目張膽。
他喜歡別人為自己傾倒,卻不打算被人逼著改變,想到每次那些女人對自己表達醋意,心里總有種厭惡的感覺,謝玉言直言,女人把吃醋說出口的模樣讓他很厭惡……他說了幾次,身邊的鶯鶯燕燕就都明白,這個男人不是屬于自己的一個人的,吃醋也不能要求他專一,只會讓他討厭自己,便再也沒有人敢越這個雷池一步。
畢竟這樣大方溫柔又俊美的男子一生也踫不到幾個,盡管他風流,卻從不下流,面對女人從不會想到另一個,這也算種別樣的深情吧。
從那時開始,從來沒有女人敢挑釁他、當面表示吃醋,除了眼前這個……她的聲音很不快,表情也不遮掩,甚至說出口的話都明白的告訴自己她在吃醋,這樣的行為原本是該被討厭的,可是謝玉言發現自己並沒有討厭的感覺,反而覺得有趣、覺得好玩。
三日不進新房,她毫不在乎,就連別人的流言蜚語也都不放在心頭,請安下跪,她用自己的行動在府里留下無可替換的位置,明明是一個被冷落、被嘲笑的新娘子,卻讓所有人都不得再小看她,甚至心生惻隱。
好奇之下的親密,自己原本只是听從母親的話對她好一些,卻因為不經意看到的眼淚,忍不住想要憐惜她。
還有此刻的一舉一動,驕傲的辯駁還有突如其來的難過,這一切都和別的女子不一樣,總在他的掌握之外,甚至自己對她的寬容都來得古怪,別人做來討厭的事情,她做來卻覺得有趣,更甚有一些心疼。
想到自己心情的變化,謝玉言突然迷惑,為什麼不厭惡她?為什麼有種想要憐惜她的沖動?
他沉思不言,賀如意也沉默不語,她只是靜靜的被他擁在懷里。
既然想不透,謝玉言搖搖頭不欲再想,垂首想要說些正經話開解她不快的情緒,卻不防賀如意抬頭也想說什麼,剎那間發生了兩人間的第二次親昵。
這個吻很輕,完全不同于上次他刻意的親熱,此時的親密完全屬于意外。
賀如意瞪大眼,一時竟然沒躲開。
她的身體很軟,有股清新的幽香,她的唇很柔,吻上去就如同一瓣花一樣,因為比自己矮了一頭,所以能夠完全抱在懷里,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身體有著不容易發現的玲瓏,凹凸有致,竟然能夠輕易引起男人心底的。
她的表情明顯是被嚇到了,可是謝玉言沒有放開的想法,雖然親昵來得這麼突然,卻讓他心里有些異樣的喜悅,他順從了心底的想法,加深了這個吻,含著她的唇,輕輕吸吮,手掌更是繞到她身後,撫模著細滑柔軟的發絲,如同最上好的絲綢,一下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纏住了,掙扎不開,總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更多。
「唔……」慢半拍地發現他又在欺負自己,賀如意想要說什麼,卻沒機會。
身為情場高手,對女人的每一分變化都了如指掌,謝玉言怎麼可能讓這個生澀的小女人從自己懷里逃出去,一手在她腰間輕輕揉捏,安撫她的情緒,攻城略地的步伐卻沒有停止,只是吸吮誘人的唇瓣已經無法讓他滿足,輕輕咬了一口她的唇,換來她吸氣聲,趁著她一時的啟唇,乘虛而入。
舌尖探入她口中,攪動她的舌一起共舞,謝玉言有種把賀如意徹底變成自己女人的沖動,就在這里,他要這個女子徹底變成自己的妻子。
這種想法涌上心頭,他的所作所為就更加無所顧忌,纏著她的舌不許躲閃,幾分糾纏後,就有津液順著她的唇溢出嘴角,透明的液體映著她因無力拒絕而微蹙秀眉的臉頰,有種禁欲的誘人。
雖然早就計劃好要怎樣面對風流不羈的謝玉言,眼前發生的一切卻仍讓賀如意亂了陣腳,一下子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男人面前,所有的計劃都是空的,誰讓他從來不守規矩做事,想到以後自己會經常落下風,賀如意有些懊惱,想要擺月兌他的糾纏,卻不小心貝齒咬了一下。
听到「嘶」的一聲,賀如意終于被松開。
靶覺唇上被咬了一下,謝玉言哭笑不得,「如意真狠……怎麼像小狗一樣咬人。」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親密,誰知道自己會咬到對方,看他的唇上慢慢沁出一個血珠,賀如意一下子慌了神,即便對方把自己比喻為小狗也不在意,只是怯怯地看著他,「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心里又委屈又羞澀,她半垂著頭不敢抬,余光看到他抬起手還以為要對自己動手,臉色一白,「你……」
所幸謝玉言的手掌只是順著她的發絲撫模幾下,笑得邪氣,「這麼害怕做什麼,不會沒關系,以後我多多教妳。」
閨房中的情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賀如意無言以對……誰說她害怕了,誰又要他教導,她頰飛起一片紅暈,瞪了他一眼,嘀咕一句︰「放蕩無禮,言行不端。」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卻听得清清楚楚,謝玉言低笑,聲音里有說不出的曖昧,「妳我夫妻,哪里說得上放蕩。」
若講道理,賀如意覺得自己還能有佔上風的機會,可面對這樣的調情,她是半分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若是不敵對方還要硬撐,那是匹夫之勇,生怕他再對自己做什麼孟浪行為,賀如意向後退了一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她不給謝玉言回話的機會落荒而逃。
看著那個逃得飛快的身影,謝玉言的心情一下子好到極點,忍不住笑出聲。
紅著臉的賀如意直到徹底逃離書房院子,那笑聲彷佛還若隱若現地流連在耳邊,撫著臉頰,她暗暗責怪自己的笨拙,竟沒有一點反抗的本事。
思來想去,又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另一個人身上,都怪謝玉言,對,就該怪他,放浪不羈,簡直無禮。
確定了這個答案,賀如意終于放松一點,腳步輕快地往自己房里走去,卻沒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