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宋宮詔令一出,舉國震驚,萬人瘋議。
而康平坊里的梅宅廳堂上,跪在下首恭聆王令的梅家三人則是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瞪著宣旨的侍人。
「宛平公主,還不接旨?」侍人看似恭敬實則輕蔑地怪笑道。
梅父和晉沖動地就要起身向侍人逼問個明白,梅小法迅速按住左右兩人。
「民女領旨。」她面色蒼白卻鎮定地恭謹接過。
「小法!」
「小姑子。」
隨著侍人前來宣旨的金甲衛閃電般出戟,殺氣沉沉地將梅父和晉壓倒在地。
阿爹!
梅小法心一痛,厲聲道︰「大膽,我既接旨,本宮現在便是吾王親封宛平公主,是十日後北上和親的魏國帝妃,誰敢放肆?」
原是趾高氣昂的侍人和金甲衛一愣,不知怎的心中是一寒。
這小小庶族賤子怎麼頃刻間便有了那足以與公主相匹敵的尊貴氣勢?
侍人一咬牙,還想再使威風。
「啪——」
「兩國和親已是板上釘釘,爾等卻在本宮家中喊打喊殺,不知列位是瞧不起本宮這個半路受封的公主,還是瞧不起封本宮的吾王……」她怒極冷森森一笑。「抑或是魏帝?」
侍人和金甲衛們聞言臉色慘白,個個冷汗涔涔。「公、公主言重了,奴下們不敢。」侍人抖音如顫。
「請公主恕罪!」金甲衛們也急急收戟,身上盔甲摩擦間發出鏗然聲響,紛紛單膝跪地。
梅父和晉看得目瞪口呆,吶吶地望著那身形嬌小單薄,卻像是一瞬間高大嬌貴了千萬倍的小姑子。
梅小法心下滿滿酸楚,藏在袖里的小手死死掐握著掌心,面上仍不改嚴峻,昂然道︰「十日後,本宮自會上花轎,現在,你們全都滾出本宮家!」
「諾。」侍人和金甲衛們忙朝她躬身,急急退了個沒影兒。
四周陷入一片靜寂。
她挺得筆直的身形漸漸虛軟了下來,憋了許久的淚水再也抑不住地奪眶而出。梅父心疼地扶住女兒,嗚咽道︰「小法,阿爹可憐的寶貝兒啊……君王無道,蒼天不開眼啊……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待你呢?嗚嗚嗚……」
「小姑子,你逃吧!」晉用袖子一抹淚,紅著眼咬牙道︰「這個國是再待不下去了。」
「逃?」梅小法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沒有路引,沒有勢力,我們能逃到哪里去?再說宋王不可能當真放任我十日後再上花轎……況且,你們听!外面隱有盔甲響動,咱們宅院外頭定被軍士圍了個鐵桶般密密實實,如何能逃?」
梅父和晉面色如灰。
「那、那就真的沒有法子了嗎?」梅父看著自家嬌女敕女敕如小團子的女兒,簡直心如刀割。「難、難道你真要嫁那北國凶狠無情的蠻子?」
梅小法腦中躍現魏帝似笑非笑的容顏,心頭一震,腦袋沒來由地空白了一瞬,旋即強自定了定心神,深吸口氣道︰「女兒與魏帝曾有兩面之緣,他並不像是不講理蠻魯之人,也許女兒可以同他說理——」
饒是此刻情勢險峻、心情沉重,梅父和晉還是不約而同倒抽了一口涼氣,表情說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她愣愣地看著他倆。
怎樣?
青青林中竹,可做白團扇。
動搖郎玉手,因風托方便。
團扇復團扇,持許自遮面。
憔悴無復理,羞與郎相見。
梁、沈約〈團扇歌〉
饒是哭哭啼啼難舍難分亦是無用,生逢亂世,人命如草,命運自來就不由弱者自主,而是隨時掐握在強者手中。
盡管梅家曾是法家士族之首,可一朝淪落塵埃,更兼君王昏庸荒婬殘暴,就算朝野間承梅家先祖授業的弟子徒孫不少,可亦不敢有一人為梅家強出頭。
這頭,想安然在自個兒頸上穩穩貼貼待上幾年都不易,又怎敢為了旁人之事就輕易舍去?
宋王殺的大臣難道還少了嗎?
君王無道,國滅可期……
這是人人心中都深藏著,卻永遠也不敢說出口的悲痛之言。
無論如何,十日後,宛平公主仍在宮嬤四人、滕妾八人、侍女十六人、侍衛兩百余眾護送的和親隊伍中登車上路,淚灑定安門,揮別故土,踏上遙遠不可知的北方。
饒是梅小法自幼心性堅毅,依然在路上默默流淚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眼楮浮腫若杏桃,眼都眯成了一線,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寬敞且鋪滿狐皮的舒適朱輪大車內,兩名隨車的侍女不知何時東倒西歪地倚在角落不省人事,連那高大偉岸的美男子何時出現在車中,亦無人得知,包括哭累了昏睡過去的梅小法。
她身穿繡金絛紗華袍,嬌小的身子裹在沉重的錦衣中,顯得脆弱無依可憐,小小的臉蛋雪致白皙得仿若凝脂,更襯得眉目彎彎如墨,櫻唇嬌軟豐潤欲滴。
元拓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這樣看痴了。
雖是自幼厭極帝父後苑那些矯揉造作的鶯燕脂粉,待成年後再如何潔身自好,卻也不免因男子陽剛精力旺盛,而有過幾個妃嬪美人,不過都是許久召寢一回,幾近無情地發泄完後便翻身下床就走,從不曾有過半絲繾綣纏綿留戀之意。
可是……
他靜靜地在她身畔坐下,修長大手溫柔地撫至她後頸的昏穴輕輕一壓,梅小法身子微震,隨即陷入暈睡狀態。
元拓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她粉團兒似的小臉蛋,指背輕若蝶吻地摩挲著,撫過她紅腫的眼皮,她的頰、她的俏鼻,最後戀戀不舍地停留在她宛若花瓣的唇上,指尖撬開了她豐潤嬌美的上下唇兒。
盡管在沉睡狀態中,梅小法卻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嘴邊擾人得慌,本能地輕啟雪白貝齒啊嗯地咬住了,在那東西僵住的當兒,這才心滿意足地含住又睡著了。
「壞丫頭。」元拓被她暖濕蜜潤小嘴兒含得下月復一緊,陣色幽深了起來,胸口狂躁灼熱難當,嗓音沙啞似斥似笑。「果然嘴上功夫了得,連睡著了也不讓人安生。」
向來深以為傲的自制有些岌岌可危,他被她含得yu火賁起,原只是想逗弄她的心思霎時也變了味,有種更深更沉的熱度自月復間蔓延竄燒上心口,直沖腦際。
「你,已是孤的了。」他啞聲低笑,語氣里透著狂傲的霸氣和滿滿的佔有,以及一絲無可察覺的溫柔。
她仍睡得深,含得緊,他便以修長指頭柔緩而堅定地仿效著男|物進出女|體的動作,漸漸地蹭著、抽|cha著,直至她濕暖芳潤的玉舌尖兒再也含不住,一點香唾自唇畔流了下來,宛似情動蜜汁春水漸出……
他再也抑不住地抽出手,低下頭去,薄唇覆上了那誘人如熟透果子的小嘴兒,柔軟甜香的觸感令他忘形地越吻越激烈纏綿,舌尖兒勾惹吸纏得像是要將她口中芳唾吞吃一淨。
在夢中的梅小法只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而且身子越來越熱,像是被團猛烈火焰包裹住,逃也無處逃,躲亦躲不開。
她在夢中嗚咽抗議,柔軟小身子也掙扎扭動了起來,半裹在紗衣中的渾|圓無意間蹭著了他強壯的胸膛,幾是火上澆油,炸得元拓原就不怎麼想克制的更加沸騰壯大。
他老實不客氣地將她撈入懷里。
「天殺的,孤真想現在就要了你!」元拓被她情動時嬌巍巍得似擰得出蜜汁子的美極模樣惹得狼心大動,可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卻拚命勒住他的狂欲。
倔強正直高潔如她,如何能接受大婚前便失了處子身?
縱然只是幾次相見,這小倔驢子的性情他卻是知之甚詳,是那寧折不曲的,若是真逼急了惹惱了她,恐怕憤極一頭撞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處,他心下一凜,濃眉不由糾結地蹙緊緊。
這麼教人激賞喜歡的小人兒若是為此香消玉殞,他……還是不忍也舍不得的。
「好吧,今日便先饒過你。」他喃喃低語,深邃黑眸掠過一抹不甘願的光芒,隨即低低笑了。
「記著孤留手的這份情,往後待孤就別像對旁人那樣,動不動張口想訓便訓……知道嗎?」
他總算停住了撩撥騷擾之舉,睡夢里的梅小法也自然安分了不少,小臉下意識地往他透著暖意的懷里直直鑽去,鑽得他心都軟成了一汪水,可偏偏她鑽吧鑽吧的,小又扭呀蹭的,蹭得他火又上來了。
小娃,你可是自找的!
「孤倒忘了,你還是得賠償孤憋著這口火的失損費。」他索性將她摟得更緊,而後又低頭狂吻她,大掌靈活利落地解開她的衣襟裙袍,不一會兒梅小法便被他剝得衣衫半露。
他只說不在這兒要了她,可沒說不踫她。
元拓生平從未這般失控沖動過,許是因為她雪致粉女敕得令人瘋狂的酥脂玉肌,也許是因為她清醒時嚴肅正直可愛得令他總想微笑的小臉,此刻卻漫布著嬌靡蕩人的春色,更激起了男人體內那頭貪欲戀狂的猛獸。
他忍不住想要弄得她心失神蕩,看她在自己身下舒卷釋放得嬌媚極致,看看她究竟能被他逼到綻放至何種境地——
……
該死的!他竟生生地嫉妒起了此刻在她體內的這根手指頭!
「疼……」她哀哀嬌泣。
他忍得滿頭大汗,俊美臉龐漲得通紅,宛若上好白玉教胭脂染上了一抹霞色,嗓音低沉嘶啞,溫柔又緊繃得幾不可克制,卻還是只能好聲好氣哄著︰「噓,小乖,不怕,孤在這兒,孤不會再進去了,就在外頭弄弄你便好了,嗯?」
「出去,疼啦……別捅……疼呢……」她掙扎著小小聲嗚咽泣訴,隱隱約約似有了要蘇醒的跡象。
元拓又是怕她真疼得厲害,又怕她醒過來見此情狀會羞惱尋死,若是再重點一次她的昏穴,卻怕她身子會受不住,若日後落了什麼後遺癥便糟了,不禁有些無措。
而早已暗中取代了車夫和護車侍衛的大魏高手個個耳尖得不像話,听到這兒已不只是面紅耳赤渾身發熱,雖然心中也不無有——
「咱君上若是真在這朱輪車上吃了未來的國母,倒也是一番情趣佳話」的念頭,但畢竟教十幾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听自家主上的活chun宮,這恥度確實也跨得太大了些。
他們還是生平首次見君上這般忘形過……
鳴,不知道回大魏後會不會被滅口啊?
元拓只得恨恨抽出指尖,見她因壓力一舒——不再被夫狼騷擾——故而松了口氣後又睡得憨甜的小臉,真真氣得他一口悶氣堵在胸口,險些內傷。
他悶哼了聲,恨得磨牙。「好,待你到大魏後,看孤怎麼弄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朱輪大車外的大魏高手們,個個忙低頭假裝地上有東西。
向來霸道狂傲、高高在上的元拓撂完狠話,最後還是惡霸地將人家小姑子的褻褲月兌光……
嘖嘖嘖!自家君上這可憋狠了,瞧把未來國母折騰成什麼模樣了。
大魏高手們又是小心肝亂亂跳,又是繼續假裝地上「還有」東西。
直至把梅小法身子搓揉得酥軟癱成了團春泥似的,元拓這才半酣然半饜足地放過她。
深邃鷹眸暗色更深了,隱隱跳動燃燒的火焰又仿佛有一觸即發、大火燎原之勢。
可目光一落在她玉雪般可愛,淚珠仍沾濕未停的小臉蛋上,他心中又是一軟,知道自己今天可把她弄得狠了,少不得醒來後除卻驚疑迷惘外,接下來這一兩天恐怕連走路都走不好了。
「怪甚,孤以往精力亦如狼虎,可總抑得下,因何今日對上你就憋不住了?」他自言自語。
是呀,君上,吾等也好想知道何故啊?
外頭的大魏高手們也是人人心中迷惑甚深。
皆因未來國母,跟「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妖嬈媚骨」等詞都搭不上邊兒啊!
「罷了。」元拓骨節勻襯的修長大手輕柔地替她重新穿上一層又一層的紗衣華袍,留戀不舍又愛不釋手,最終還是在系好她腰間的結帶後,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回
到錦榻狐褥上,以指尖描繪過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低笑了一聲。「以後,孤總能弄明白的。」
是劫是緣,是念是孽……
日後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