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藍爾陽被爺爺請回老家,因為養病,爺爺這一年多來大半時間都住在三合院的老家,平日生活起居有佣人照料。
傳傳圓形餐桌,藍爾陽與爺爺對面而坐,安靜的吃著晚餐,對于爺爺投來的詢問目光,他一概不予理會。
「爾陽,我听玟毅說你有話跟爺爺說?」
席玟毅正好今晚也是座上賓,畢竟除了他這個孫子,與爺爺最親近的人,就是席特助。
他與席玟毅是國中同學,畢業後一起到加拿大念大學,再深造碩士,直到爺爺病了後,他才跟席玟毅一起回台灣。
而席玟毅更是爺爺一手提拔的商場人材;這幾年在國外的開銷全是由爺爺支出,所以回台灣後,席玟毅自然成了爺爺的第一幫手。
慢慢的咽下嘴里的熱湯,藍爾陽放下手里的碗筷,「我是想跟爺爺談女朋友的事。」
「你交女朋友了?」他這孫子,在國外明明風流帳一堆,可回台灣這三年多來,今年都要滿三十歲了,卻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約會交往,要不是席玟毅很確定孫子的性向跟生理正常,他老人家都要懷疑孫子是不是有同性癖好。
「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滿意孫子的回答,藍老爺有些惱。
「我提了交往的要求,但我怕她不接受,所以打算以近水樓台的方式讓她接受我的感情。」藍老爺聞言,老臉先是沉思了下,最後斑白的眉頭皺著,「你是說讓她成為你的私人助理︰」
「是的,爺爺。」
「那職務我已經答應讓林董的女兒接任了。」
「就是因為爺爺讓別的女人接任這個職務,我才會跟女朋友提出這個要求。」
「為什麼?」他本來是打算讓林家女兒跟孫子接近,看能不能進出什麼火花,算是給年輕人制造機會。
「爺爺,如果讓她知道我天天跟一個年輕小姐同進同出的,正常女孩哪個不吃醋?哪個不起疑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私人助理這工作,我已經決定了。」
「你這麼說是沒錯。」畢竟盼了好久,孫子總算肯跟女人交往,但是他都口頭承諾林董,若是反悔,又有些說不過去,因為這攸關藍陽高中的擴校因素,非同小可。「可是,我已經答應林董……」
「既然林董有意出讓士地,我想爺爺應該不介意開出個好價錢,我想林董是生意人,他會明白的。」接著藍爾陽有意的看了眼看好戲的席玟毅,「我想憑席特助的能耐,林董不會不答應的。」
才剛喝著熱湯,席玟毅因為被這麼反將一軍,一時嗆到猛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女孩真讓你這麼喜歡?」從小就因為家族壓力,叫孫子比同齡孩子早熟,而個性冷靜的他更是從來不曾因為女孩子的問題跟自己談條件。
「爺爺希望我怎麼說?說我已經決定娶她回家?還是我愛她愛到不能沒有她?」這兩個理由,對他都言之過早,對于婚姻,他目前還沒有太多打算,而歐元圓雖然讓他有好感,卻不代表他已經打算安定下來。
藍老爺被孫子問得啞口,轉頭看向席玟毅,「玟毅,你見過那女孩沒?」
「呃」怎麼把焦點轉移到他身上,感情的事當事人最清楚才對。
「見過嗎?」
「見過。」
「那女孩如何?」
這問題教席玟毅有些為難,因為以他的眼光來看,歐元圓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長得還算可愛,個性也坦率。」
他的話讓藍爾陽挑眉,「不過就是急了些。」席玟毅有意的跟藍老爺比了比脖子左側,因為領帶早已松開,那被烙上的紅印清晰可見,「我想,那丫頭的熱情,應該很快就能溶化冰塊。」聞言,藍老爺當場哈哈大笑,瞥見孫子俊雅的臉上表情凝重,眉頭糾結,不發一語地起身,「我吃飽了。」
頭也不回的走到前院,三合院的空地,全被爺爺改成日式風,除了假山假水外,還有個魚池,里頭養著鯉魚。
坐在魚池旁的涼亭里,很久沒抽煙的藍爾陽,這時正緩緩的吐著白煙,想起不久前席玟毅的椰愉,他的手不覺伸向脖子。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怎麼會讓歐元圓在身上留下吻痕,曾經流連女人堆的他,只與女人逢場作戲,從不放下感情,這樣的男歡女愛,在三年前被爺爺叫回台灣後,他即將心思全花在工作上,冷淡的他更是連個帶出門的女伴也沒有。
但為什麼會是歐元圓?自己為什麼會選上她?
是因為她的天真嗎?還是她雙帶著崇拜愛戀的眼眸?
總是能輕易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帶著點慧黠及俏皮,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自覺的,掀了掀唇瓣,揚起的嘴角露出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她說那是她的初吻,青澀的她連回吻都還不太熟練,卻大膽的挑逗他的感官,最後還要求烙下吻痕才算是交往。
有這樣的道理嗎?想起被自己解開的扣子,白晰滑女敕的肌膚教他忍不住吮咬著……
該死!他竟然一直想到那丫頭?將手里的煙捻熄,正打算起身回屋里,口袋里的移動電話突然響起。
瞪著那組今天之前還算陌生的號碼,藍爾陽沒有多想地按下接听鍵,「喂?」
「我是元圓。」
「我知道。」
「那個……」電話那頭的她顯然不知該如何開口,支吾了半天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嗯?」低沉的嗓音響起,半倚在涼亭的柱子一頭往後仰,閉上眼等著她開口。
「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黑眸頓時睜開,不解的瞪了下移動電話,以為她說錯了,「你現在不是已經打來了?」他好心的提醒。
「呃……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她可是鼓了好大的勇氣,才撥出這通電話,本來她是打算問他,明天幾點上班,可是一听到他的聲音,她竟心慌的不知所雲。
「還好。」
「那……再見。」沒等藍爾陽開口,那頭已經斷線。
莫名奇妙的,藍爾陽盯著移動電話看,對她突來的舉動感到不解,但想到剛才在電話里傳來的甜膩女音,藍爾陽竟不排斥。
看了看時間,剛過八點,盡管還有一堆文件等著他審核,但此時的藍爾陽卻一點也沒那份心思。
沒多想的起身,走進屋子一他打算開車去轉轉,順便散散心。
才剛洗完澡,拿著吹風機吹頭發的歐元圓,盤腿坐在床上,突然傳來卡通音樂鈴聲,她瞄了一眼,以為自己看錯,又再看一下,手里拿著吹風機,不知該不該接起。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關掉吹風機的轟轟聲,「喂?」那聲音有些不確定,小小聲的。
「我在你家樓下。」
樓下?歐元圓猛地走向床,來到窗戶邊看著樓下,果真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影,「你怎麼會來?」
「你現在下來。」
「可是……」她的頭發還半濕,身上穿著睡衣,「給我五分鐘,我換一下衣服馬上下來。」
「不用了,就算你穿睡衣也沒關系。」那頭傳來他的笑聲,听來心情似乎不錯。
三十秒後,歐元圖躡手躡腳地下樓,在沒吵到阿姨看八點檔連續劇的情況下,她小心的打開門。
車子車窗早被搖下,只聞藍爾陽道︰「上車。」此時的藍爾陽已經梳洗過了,只隨便套了件泛白牛仔褲及白色T恤。
她竟然真的就這麼穿著卡通圖案的連身睡衣,坐上藍爾陽的車子,這樣會不會太大膽了一點?
因為想到這里,又發現自己竟然還忘了穿內衣,緊張的將腳抬起,雙手抱膝地抵在胸前,將少了內衣保護的胸脯給擋住,怕被藍爾陽發覺。
「怎麼不說話?」那天見她,不是還很多話?跟守衛也是話一堆,現在卻安靜得像只溫馴的小貓。
「我們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藍爾高中地處郊區,此時車子正開在往山區的小路上,沿路不見人影也少有住宅,漆黑的夜色連月光都顯得明亮。
歐元圓只是轉頭看他一眼,發覺他好看到連側臉五官都那麼立體迷人,而這樣優秀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男朋友。
「我帶你去山上走走。」
歐元圓開心的點頭,而半濕的頭發技掉垂,濕了單薄的睡衣,心細的藍爾陽將空調轉小,伸手模打模她沒上化妝品的素顏,柔女敕的肌膚教他愛不釋手,直到車子停下來,他的大掌都緊握著她的手心。
將車子天窗打開,入目的是滿天星斗,像是隨手即可握在手心,「哇,好漂亮!」雖然一直都住在這附近,但拉卻從不知道山上竟有如此迷人的夜景。
看她興奮的叫著,藍爾陽將兩人的椅背往後調,半躺著仰望星空,而他的手臂則交叉枕在腦後,看來好不閑適。
「藍爾陽,你看,好多星星……啊!」她指著夜空,像個小女孩似的叫著,只是她的笑聲卻因為被人突然抱起,將她抱離椅座,然後落在一具健壯結實的身軀上。
藍爾陽將她放在自己大腿,見她羞得雙手抵在自己胸前,一臉驚慌失措,躁紅的小臉看上去更可愛,「不習慣?」大掌摟上她的細腰,上下來回撫著,「嗯?」
「我、我還是坐回自己位子。」
她不習慣跟男人這麼親近,就算他是自己喜歡的人,可是才剛交往,就這麼親膩,好像不太適合。
只是她的手才剛一推,想要跟他拉開距離,爬回自己的座位,腰際的大掌卻怎麼都不肯松手,「為什麼?」
「我、我不習慣。」特別是自己才剛一件睡衣,頭發還有些半濕,連內衣都沒穿……內衣,完了!
「啊!」歐元圓趕緊揪緊睡衣領口,慌張的不知所措。
見狀,藍爾陽只是含笑的說︰「你沒穿內衣。」剛才抱她過來時早已發現她沒穿內衣,而當她俯身望著自己時,那領口里的春光,早落入他眼底,也教他發覺,原來縴細的她這麼有料,教他目光不覺黯沉。
「是你說不用換衣服的?」而且她本來洗過澡後就不愛穿內衣,「不準看!」見他嘴唇還帶著笑,歐元圓有些惱怒,生氣地伸手擋住他的雙眼,「不準再看了。」這人,怎麼這麼壞?她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誰知道他跟別的男生一樣,都是一只。
「不讓我看,是要我用模的?」當這話才止住,歐元圓還未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大掌已經順著她的曲線,一點一點地往上游移。
「不要……」趕忙抽回手,想要阻止他的越矩,奈何她一個重心不穩,竟然上半身整個往他身上壓上去,就這麼壓在他寬厚胸膛。「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麼樣?」
本來只是想捉弄她的羞澀,誰知,當她帶著浴沐過後的沁香貼上自己時,他本是平靜的情緒頓時給挑撥了。
「藍爾陽……」
「叫我爾陽。」
見她雙腿緊攏的側在腰際,藍爾陽順手一拉,將她修長白淨的雙腿給拉開,往他腰際跨坐,在她想要抗議時,薄唇已經擒住她啟口的唇瓣,帶著熱烈的索求,不算溫柔的吮吻著。
「唔……」
被他猛地強吻,雖然她喜歡他吻自己時的悸動,可這麼不雅大膽的姿勢,教她直扭著身子,想要從他身上爬起。
「不要……」
趁他的唇往下移到她耳垂舌忝吮時,因為那里的敏感教歐元圓縮著耳子,想要躲開,「不要……」
「不要我吻你嗎?」那粗啞的嗓音帶著一股陌生的欲火,直傳進她耳里,「嗯?」隨著他的吻在她脖子上吮咬時,那又疼又麻的感覺教歐元圓心慌,雙手試著想推開他的頭,卻反倒被他給擒住,單手困于身後,上半身則是更往他的方向前傾。
藍爾陽眼中炙熱的目光,帶著熊熊火焰,像是要炙人似的侵蝕著她的身子,教歐元圓不安的顫抖著,只能由著他為所欲為。
……
「你……」她抬頭,本是停下的眼淚,再次盈滿眼眶,「你……」這回竟是哽咽了。
「乖,我不會再繼續了。」看著她欲泣的小臉,又急又氣的,還有剛才被疼愛過的嬌艷,讓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他會喜歡這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