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蘇瑋清又打了無數次電話,還去了藍欣語家守著,搞到保全都看不過去了,告訴他藍欣語真的沒有回來過。
她沒回家,那這麼晚了能去哪?以她那種表里不一的性格,是交不到什麼能深夜借宿的朋友的,所以說她是遇到什麼事了吧,他應該去報警!
等等,走出藍欣語家公寓的瞬間,蘇瑋清想到了一個人,如果是那個人的話,藍欣語倒是有可能會去投靠,不對,是極有可能。
因此蘇瑋清跑到于興榮所住的飯店,可到了飯店蘇瑋清才意識到,自己連那個被稱做「榮哥」的人,全名叫什麼都不知道,這要怎麼查他房間?而飯店的保密措施跟其它地方不一樣,不管他怎樣耍無賴、裝可憐,人家都不會透露半分。
在嘗試無果後,蘇瑋清並沒有放棄,而是選擇最原始的方法,他上電梯去到客房的樓層,然後一間一間地敲門,一間一間地問。
沒問超過二十間,櫃台就因為不停接到投訴電話而上來抓人,誰教他堅持必須敲到每扇門都開,得到確認後才肯罷休。
整個樓層都回響著他的敲門聲,這嚴重影響到別人的休息,會被投訴也是想當然的。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來找人的。」在兩個保全人員左右開攻把他架住,要帶走他時,蘇瑋清像個蹲了冤獄的犯人,極力掙扎著叫喊著︰「欣語、欣語,你在嗎?」
「先生,你再這樣我們就要報警了。」
「我才要報警呢!」蘇瑋清大吼,不管有多少房客出來看熱鬧,「欣語,你听得到嗎?我知道你在這里,你出來!」他可以不問她突然離開的原因,但要讓他知道她人在哪里啊。
三人扭打成一團,不一會一個人來到他們旁邊,叫保全人員住手。
「他是來找我的,不好意思啊。」于興榮其實很不想管這件事,因為太丟臉。
簡單地交涉後,保全也不追究這種外形的男人為什麼會叫「欣語」這種名字,確記了他的確是這里的房客後,他們也就完成任務般離開了。
剩下蘇瑋清和于興榮面面相覷。
「欣語來找你是不是?」蘇瑋清問。
「是。」于興榮答得很快,「但是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她就在2037房,這是房卡。」
他把房卡拍在蘇瑋清手心里,在他詫異的目光中飛速離去,與他無關,他真的受夠這對笨蛋情侶了。
蘇瑋清狐疑地進了2037房,剛進門就听到了臥室里傳來的哭聲,那哭聲太慘了,但他還是听出來那絕對是藍欣語。
他快步推開房門,看到藍欣語對著臥室的穿衣鏡哭得好傷心,而她扭頭看到他,哭聲戛然而止,代替的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兩人對視半晌,蘇瑋清恍然大悟,「是那家伙欺負你是不是,難怪他跑得那麼快,你等著,我去揍他。」他說著就要跑出去跟于興榮拼命。
「你給我站住!」藍欣語撲上來一把拉住他,還要去揍人家,也不看看彼此的體格差異,不過現在沒心思想那些事了,「你怎麼找到這里的?」他也太神了吧,簡直堪比FBI。
蘇瑋清面對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想到她是為了別的男人才哭得這麼傷心,心里就一陣別扭,但他還是簡單地把自己找到她的過程說了一遍。
一定是中途那個男人聯系她,她才會沒跟他說一聲就跑來了這里,然後那個男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害她傷心。
「我就跟你說,表哥是不行的吧……」
藍欣語盯著他那寫滿無奈的臉看了幾秒,突然一把拉過他的衣領,蘇瑋清一個踉蹌差點跌到。
要問蘇瑋清以為她要做什麼,當然是打他。
但這次他又錯了,這個滿口說著要跟他做普通朋友,要跟他劃清界限,大家都比較開心的女人,再一次毫無理由、毫無預兆地撲進他的懷里,還得寸進尺地吻住了他。
他真的受夠了,即使她柔軟的唇暴力地撕咬著他的唇,使她看起來用盡了強烈的感情,但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恨自己這種她稍微挑撥就心動得要死的感覺,真是恨得要死,好怕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是被那個表哥傷了,在拿他發泄吧?一定是這樣。
但在她清甜的吻中,他緊抿的、想要咒罵的嘴角也漸漸柔軟了下來,誰教她一直吻著他,好像他沒有響應的話,她就要吻上一輩子一樣。
然後蘇瑋清嘗到了咸咸的味道,他大受震驚,抱過她的雙肩將她推離自己,正看到她又爬滿臉頰的淚水,「天啊,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你在說誰啊?」藍欣語很沒形象地擦了擦眼淚,「我會哭是因為你,你不懂嗎?」
因為他?不說還好,一說他就真的不懂了。
藍欣語不停地擦箸眼淚,「因為你竟然找到了這里。」花了那麼多時間、費了那麼大力氣,只是為了確定她是否安全。
她是故意跑開、故意不接他電話的,她無法面對她即將出國的那兩年,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只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
照理說,這樣都被他逮到,她應該更氣才對,但是他為了自己那麼拼命,從來沒有人會為她這麼拼命的,一般人的話,早就受夠她、疏遠她了,連她都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更何況是並不欠她什麼的他呢。
「我當然要找你啊。」至于把她感動成這樣嗎?不對不對,蘇瑋清想到,他剛到時她就已經在對著鏡子大哭了,那時她還不知道他會來,「欣語,你說你哭得這麼慘是因為我?一直是因為我嗎?」
「對啊,拜托你不要總做些讓我情緒崩潰的事好嗎?我真的需要靜養。」藍欣語心情復雜,沒有意識到自己間接地承認了她一直在為他大哭。
「我讓你情緒崩潰了?你說是我讓你痛苦地跑來這里的?我做了什麼令你傷心的事嗎?」他望著她,似乎從她躲閃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什麼。
「也、也沒有啊,我就是……」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
臉上癢癢的,藍欣語左躲右閃,卻閃不開他在她臉上亂吻的唇。
天啊,他干嘛突然親他啊?她應該給他一拳,讓他知道只有她能想親他就親他,而他是不行的,但這會她卻怎麼也不敢抬起頭來,好怕看到他的臉、他的眼。
蘇瑋清在她躲閃間啄舌忝著她臉上的淚,像是某種好玩的游戲,他進而啄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頰和她的唇角。
「欣語,如果我沒意識到的話,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能告訴我嗎,是我讓你這樣傷心的嗎?為了什麼事?」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榮哥呢,榮哥去哪了?」
「很重要嗎?我想他正在做這輩子最正確的事。」蘇瑋清溫柔又帶些強勢地抓起她的兩只手,將她兩手在背後交叉,將她圈在自己懷中,好方便他吻上她細白的脖頸,「現在是我們兩個在談話。」
「不要……啊,你在做什麼?」藍欣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完全被他箝制住了, 「談話就好好談啊,你不是說過不會再對我出手。」
「是說過,但我卻有種如果不對你出手的話,就無法好好進行談話的感覺,這是為什麼呢?」為了證明自己的感覺似的,蘇瑋清的雙手壓著她的手不放開,讓她在他懷里無處可逃,而他則借機磨蹭著她的脖頸,慢慢地把她推到牆邊,像在跳一種古怪的華爾茲。
他也搞不懂自己這算不算沖動,沒錯,他向她保證過,而他也對自己保證過,不會再踫她了,可身上的溫暖變成了具攻擊性的熾熱,感覺像是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他控制不了自己。
……
這次的孤注一擲總算沒有白費,對她真的不能太順從啊。
事後藍欣語躺在沙發上,而蘇瑋清跪在沙發邊替她揉腿。
她真的太累了,累到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在他肩上捏一把,「下面一點。」
蘇瑋清趕快把手移到她小腿處,「這里嗎?」
藍欣語閉目養神,懶得理他。
「欣語,我不去美國了。」
她霍地睜開眼,真是讓人一刻都不能好好休息的家伙,她彈坐起來,問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不去就是不去啊,本來我也是在猶豫的。」
「別傻了,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難道我讓你去死你就去死啊?這種事可是關乎自己一輩子的大事。」她倒還教育起他了。
蘇瑋清哭笑不得地說︰「你叫我去死,我也不會去死的,但你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欣語,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你希望我留下,那這兩年的時光是用一輩子也補不回來的,對我而言,你的一句話就是這麼重要。」
也許當他問她意見時,等待的就是這一句任性的話,但她平常任性妄為,卻總在與他有關的事上謹慎小心,在自己的意願和他的得失間,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對他有利的一面。
藍欣語听得愣了,她有些無措地別過頭去,「怎麼還在說這些,美國可是有很多大胸美女的,也許你去了那里……」
「欣語,你要怎樣才相信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不全是你的胸呢?」他無奈了,如果她對他真的沒有其它感情,他也就不會再提,但明顯她不是,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算是兩情相悅了,為什麼她還要說這種話?
「不會信的,永遠不會信。」藍欣語執著地堵住耳朵,「我對你太了解了,跟你這種人只能做朋友,不然以後一定會被你拋棄。」
拋棄?天啊,他哪有本事拋棄她啊,她不會就因為這個理由,才死也不承認她喜歡自己吧?
「好、好,只做朋友。」他安撫她,對于她這種人,好像必須融入她的思維模式比較好,反正她就是死也不跟他做情人,但又在意他在意得不得了,不是他臉皮厚,而是對她臉皮必須要厚,不然最後瘋掉的一定是自己,「欣語,那這樣好了,炮友太難听了,不如說,我們以後做那種能生小孩的朋友怎麼樣?」
「咦,你怎麼知道?」藍欣語下意識地護住肚子,一臉驚愕。
「就是那種能住在一起,將來共同養小孩的朋友……」蘇瑋清還在想著他的措辭,然後整個人就像台壞掉的收音機,尾音難听而刺耳,「咦?」他上看下看,看她的臉再看她下意識的動作,「你……」
「不、不,沒事。」藍欣語搖頭。
「你給我說清楚。」說沒事就絕對有事,看她這心虛的樣子,分明是出了大事。
「都說沒事啦。」藍欣語翻下沙發,狼狽逃竄,「不過你說的提議,我會考慮的。」
「還考慮什麼?你站住,跟我說清楚你肚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捂著肚子跑,「藍欣語,你不會是有了我的小孩,還試圖瞞過我吧?」
「為什麼要告訴你?小孩是我自己的,但是既然你都主動提出來了,如果你想一起養的話……」可不是她逼的哦,是他自己說的。
蘇瑋清原地晃了兩晃,很堅強地扶住桌角吸了口氣,淡淡地說︰「欣語,不要跑了,我們需要重新談一下,我之前說的不算,我們還是當那種我死了以後,你能分我一半財產的朋友好了,可以嗎?」
藍欣語接收不了這麼復雜的訊息,總而言之,好像是筆好買賣,而且是他主動提出的,她要是拒絕,會不會很不給他面子?
「那我看,就先做可以一起去做產檢的朋友好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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