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摘月 第十二章 作者 ︰ 程鈺

場面的混亂大約持續了十分鐘,當大批的警察與保全人員趕來,拉開搶奪拍賣品的人時,龍曜騰終于瞥見被人緊緊壓住的夏葵。

她的下巴被撞破了,嘴角滲出血絲,卻依然死緊地將青龍令抱在懷里,她身後的中年人正狠狠地扣著她的手掌。

龍曜騰氣憤至極,在那男人正欲抬腿踹踢夏葵的同時,龍曜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飛奔上前,將那中年人重重的推到一旁,抱起傷痕累累的夏葵。

「葵……」他輕喚她的名字,看到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

夏葵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卻仍像獻寶似的將手中的青龍令給他看。「你瞧,我拿到了,那麼多人在搶,我還是拿到了,我很棒吧,咳咳……」

「傻瓜。」熱淚直沖他的眼眶,龍曜騰將臉頰貼向她流著冷汗的小臉,心疼地喃喃自語。「我以為你出事了,嚇死我了。」

「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夏葵硬吞下口中的一抹咸腥,她記得剛剛被打中月復部,那團熟悉的火焰好像又要燃燒起來,「我有點……不舒服……」

她猛咳干嘔的樣子令龍曜騰心驚,他抱住她急步往外走,在警察的保護下帶著已經到手的青龍令離開這是非之地。

「我們馬上回去。」他想也不想,大步地走著,絲毫沒有察覺哪里不對勁。

「好。」夏葵應一聲,將頭靠向他的胸膛,低聲地喘氣。

胸膛?!咦?她伸出手去,霎時瞪大了眼。

她轉頭瞧了瞧四周移動的景物,發現竟是龍曜騰他……

「啊!」夏葵狂喜地尖叫,更加肯定奇跡發生了。

以為她出了什麼事,龍曜騰緊張的差點跟著她叫︰「怎麼了?」

「你……你……你……」像是看到了鬼一樣,夏葵猛瞪著他健步如飛的雙腳,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你在走?」

龍曜騰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表情逐漸變成錯愕。

「啊!」他們一齊尖叫,驚喜中帶著不可置信。

然而這一陣狂喜竟讓龍曜騰失去憤怒與急迫力量的支撐,雙腿一軟,咚的一聲跌坐在地,連帶將懷中的夏葵也摔在地上。

後腦勺撞在地上,她兩眼一翻,好痛!

縱使他心急如焚的呼喊,夏葵什麼都听不到了……

*****

當兩人接回龍堂,龍天擎接到電話趕來,為重傷的兩人治療。

「先別管我,她傷得很重。」龍曜騰要他先救夏葵。

「她撞到頭了。」

龍天擎不樂觀的皺眉,果然傷得不輕。「她的舊傷可能又復發,等會過去藍龍居,我幫她拍張X光,看看內髒有沒有事。」

看著她昏迷不醒,小臉慘白。龍曜騰心驚。「那外傷呢,嚴不嚴重?」

「只是一些手腳的瘀傷和擦破皮,我會處理的。」龍天擎吩咐助手將夏葵帶走。折騰了許久,夏葵才被人送回來,安置在龍曜騰的處所。

「骨頭有沒有事?」看到夏葵有轉醒的跡象,龍曜騰才放心下來,將夏葵的頭輕放在自己腿上,緊緊握住她受傷的小手。

「肋骨沒有斷,短期內最好慎重休養,以免留下後遺癥。」

「我知道了。」輕吁了口氣,龍曜騰溫柔地輕撫著夏葵的小臉。

「唔……」夏葵轉動眼珠,緩緩撐開沉重的雙眼,好不容易才習慣了刺激的光線,想要揉揉不舒服的胃,才發現雙手已被包成熊掌。

「哦。」她發出低嗚,哀號著向龍曜騰發出求救的信號。

「沒事了,忍忍,要不要我找天擎來看?」低聲安慰著,龍曜騰心疼的眼里只有受傷的夏葵。「下巴痛不痛?能不能說話?」

夏葵輕輕點頭,暈眩感再度來襲。

「你這樣一聲不響的摔我,頭都快痛死了。」她勉強起身,靠在他的身上,不滿地抱怨著。

還會跟他抬杠,證明真的沒事了!

她的抱怨讓龍曜騰不再憂心忡忡。

夏葵直勾勾地盯著龍曜騰的腿,忽然大夢初醒似地急急問他︰「你的腿可以走了,我剛剛不是在作夢,你是真的站起來,還抱著我走了一段路對不對?」

她緊張又歡喜的神態讓龍曜騰心中漾起些許溫暖和感動。

看到她倒在地上任人踢打,他想也沒想便了沖出去,連他自己都懷疑那股神奇的力量,上蒼還憐惜著他嗎?那一閃而過的奇跡現在是否又被收回去了。

「大哥的腿可以走了?」剛進門的龍天擎臉上也露出喜悅神色,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錘子,敲敲他的陘骨處。「會痛嗎?」

龍曜騰的腿部傳來絲絲疼痛,既酸又脹,那代表著他的雙腿又能如往昔般正常走動了嗎?

他甚至忘記了回答或點頭,只顧著激動,久久都不能言語。

見他不言語,不耐煩的夏葵以為他沒有知覺,便心急地搶過小錘子,朝著他的腿亂打一陣。

龍曜騰被她打得七葷八素,抓住她的小手不悅地低喊︰「別敲了,痛死啦,想謀殺啊!」這女人,把他剛剛的感動全都破壞殆盡。

「真的會痛?」夏葵不自覺瞪大眼楮,高興地撲進他的懷中喊︰「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她等這一天真的等太久了。

「我的腿,真的……」龍曜騰激動地看著弟弟,眼神透露著一絲希望。

「應該是。」龍天擎分析了半天,終于下了判斷。

「血管閉塞原本要有一段恢復的時間,像大哥這麼嚴重的情況,可能是受了重大刺激,閉塞的部分小血管回沖,雙腿血液得以流通,才會恢復了知覺。」

「那我可以像以前一樣行走嗎?」

夏葵緊緊地握住他的雙手,跟他一起听著結果。

龍天擎想了想又道︰「暫時有反應是因為當時的刺激,身體產生高度亢奮所致,但要想恢復到跟之前一樣,還得做全面的復健,才能使雙腿肌肉像以前一樣靈活,受傷的腰椎也得重新適應腿部的力量。」

「需要多長時間?」龍曜騰的眸子驚喜地發亮。

「少則兩個星期,多則一個月,你一直有做復健,雙腿的肌肉沒有瘀血太久,活動力仍然很強。」龍天擎露出笑意。「恭喜你,大哥!」

大哥的腿在手術後沒有好轉一直讓他很自責,如今他終于有了康復的希望,能夠重新站立,龍天擎更是打從心底為他高興。一直以來,龍天擎都深受外界的謠言昕苦,傳聞說他為了爭奪龍家龍頭的地位,不惜利用手術的機會來陷害他的大哥,趁他行動不便的時候來奪取青龍令。

外界的種種謠言,在他的心中,都不及大哥的十萬分之一。他最希望的還是大哥能夠恢復往昔的健康,重拾快樂的人生。

兩兄弟默默的對視著,許多許多的話語,盡在不言中。

半晌沒有說話的夏葵,在一旁看到他們兄弟倆真情流露的畫面,也感動到頻頻拭淚,她的靜默一直維持到龍天擎離去。

「我真的太高興了。」夏葵吸吸鼻子用手擦去頰邊的清淚。

他好了,她不用再因為內疚而難過自責,更不會在某天離開他的時候,帶著沉重的擔憂與顧慮,他能健步如飛,就是她最大的心願。

「你應該笑才對,我喜歡看你笑。」龍曜騰俯下頭吻她,他的雙腿已經可以開始緩慢的移動。「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危險來幫我?」

龍曜騰將她的小臉捧起,輕輕在她耳畔低語。「你剛剛沖進人群的樣子嚇死我了,想要拉你回來卻做不到。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的,可是我……」

她下巴的那一道傷痕,像一根針般刺得他心痛不已。

「那是因為……」夏葵窩在他懷中,享受他的溫暖。「我知道那對你來說,非常重要。」

「就算這次拿不到,我們總會有機會拿到手的,下次記得沒有我的允許……」

「我不會再亂跑了。」夏葵笑他的嘮叨,在他的懷中扮了個鬼臉。「能給我看看那顆黑曜石嗎?剛剛太混亂我沒看清楚。」

她欣喜的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青龍令是什麼樣子?但龍曜騰在听到她的話之後巨倒楞住了。「黑曜石不是一直在你那里嗎?」

夏葵疑惑地皺緊眉頭。「我剛剛昏倒時什麼都不知道,醒來時我的手里已經沒東西了,我以為是你拿去……」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踫過它。」

糟了!

兩人對視的眼中透露出驚慌。

那是夏葵拚了命搶回來的呀!

龍曜騰苦惱的抓著頭,激動地詢問著︰「那它會在哪里?」

「會不會掉在草地上?」夏葵一時也慌了手腳,同時更惱自己。「為什麼要暈倒,為什麼要暈倒嘛!」就因為她的一時疏忽,那麼重要的東西就這樣又從她和龍曜騰的手中遺失了。

情急之下,兩人只得互相攙扶,顧不得全身的疼痛,三更半夜的回到事發當場,找遍了舞會大廳前的那片草地,以及空蕩蕩的的會場,仍四處遍尋不著黑曜石的蹤影。

五龍令中最先出現的青龍令,在引發驚天動地的暴亂之後,再次神秘失蹤,錯失回到主人手里的機遇,只能等待下一次神奇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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