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聖塔教堂美得如夢似幻,幾盞冷藍色的聚光燈搭配冰霧,照射在教堂精美絕倫的雕刻上,營造出富麗堂皇的美感。
教堂內,一組樂隊正演奏著貝多芬的月光曲,悠揚的樂聲流瀉在四周。
為了搭配十八世紀巴洛克風的聖塔教堂,這次的宴會服裝以十八世紀華麗的宮廷風為主題,而前來與會的全都是政商名流。
受邀的男士們身著絲質襯衫和燕尾服,女士們身上層層迭迭的裙擺、蕾絲和蝴蝶結構成的華麗宮廷服,讓人彷佛穿越時空,來到十八世紀的歐洲宮廷舞會。
總是穿著正式服裝的政商名流,不管男女,全因為有別于平日的裝扮,心情格外放松。
柏顥謙來到現場,原本低聲交談的人們有默契的閉上嘴,大家的目光全都被身穿燕尾服、挺拔的他吸引了過去。
瑟琳娜是他今晚的女伴,一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驕傲的挺了挺因為馬甲、束腰而提高集中的胸部,盡情展現自己的美麗。
布朗先生看到女兒和柏顥謙一起到場,開心的走到他們的面前,笑著抱了抱女兒,「寶貝,你今晚真是美麗啊!」
站在布朗先生身邊的男子忍不住贊嘆,「瞧,柏總裁和瑟琳娜真是登對。布朗先生,你好福氣呀!」
布朗先生笑得合不攏嘴,不忘介紹,「顥謙,這是我的好朋友薩德?伊克,在中東有幾座油庫,他對古跡藝術可有興趣了,所以今天我帶他來見識見識。」
「是呀!沒想到這座巴洛克風的教堂這麼美,尤其是穹頂的壁畫,修復得真是完美,我很期待它完成的那一天。」薩德?伊克抬起頭,仰望著穹頂上的壁畫,每看一次,都由衷的打從心里發出贊嘆。
壁畫結合了光影和透視原理,描繪出明亮深邃的天空,再配合仰角,繪制輝煌的天國和莊嚴的神殿、雲彩、眾神祇,壯麗又逼真,那畫面令人抬起頭時,彷佛身處在天國世界,沐浴在神恩當中。
「我也希望教堂的修復工程能盡早完成,這也要仰賴伊克先生的贊助。」柏顥謙握住薩德?伊克的手,露出誠懇的笑容。
薩德?伊克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富豪,如果有他的贊助,絕對有助于古跡修復案的發展。
當柏顥謙在晚會中忙著應酬未來的金主之際,嚴敘雅杵在離他最遠的角落,遠遠的看著他挺拔的身影。
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是受人注目的焦點……然而此時依偎在他身邊的卻是瑟琳娜。
心酸的看著十分登對的兩人,她有說不出的苦澀,也唯有像瑟琳娜這樣的女人才匹配得上他吧!
可笑的是,在這段時間的折磨下,她……還沒放下。
暗暗嘲諷著自己,嚴敘雅心事重重的啜飲香檳,即便內心充滿憂傷,薄施脂粉的美麗臉龐仍然維持著微笑。
沒有人看得出來,她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她連喝了幾杯香檳,企圖麻痹理智,沒想到反而因為酒氣染紅臉頰而顯得更加嬌美,引來在場男士對她行注目禮。
「東方美人,有沒有榮幸邀請你一起欣賞這座美麗的教堂?」
濃濃的英國腔調在耳邊響起,嚴敘雅回頭,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英俊男人,華麗的絲質襯衫襯托出他不凡的斯文氣質。
「謝謝,不過我喜歡一個人靜靜的欣賞它的美。」漂亮的嘴角上揚,她拒絕英俊男人的邀請。
為了符合晚會主題,海曦幫她借來一套禮服,燻衣草紫色的絲緞禮服有別于巴洛克風華麗的造形,襯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加瑩白,也顯得更優雅出眾。
讓她極不習慣的是,禮服低胸平口的設計露出她縴細性感的鎖骨和飽滿的胸部,金色華麗的刺繡點綴在胸前和層迭的蓬裙上,蓬裙後還加上甜美的大蝴蝶結,讓衣著一向簡單的她很不自在。
然而,這樣的她在旁人的眼里卻出色極了。
她整個人猶如一朵綻放的紫色薔薇,散發出柔雅甜美的氣息。
英俊男人雖然踫了個軟釘子,但是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或走開,僅是從侍者手中拿了兩杯香檳,姿態輕松的站在她的身側,不肯輕易的放棄。
「你知道巴洛克是指『變形的珍珠』嗎?」他把其中一杯香檳遞給她,開口詢問。
轉頭望著英俊男人,嚴敘雅不否認他的話題挑起了她的興趣。
英俊男人心喜,繼續侃侃而談,「你看那邊的雕飾,大量運用了明快的曲線,讓雕飾看起來更豐富。還有那邊的圓柱,也是巴洛克式建築具備的要件之一。」
隨著他修長手指點出的方向,她細細的看著,並听著他的解說,不時還提出疑問,兩人在交談中,不自覺的熱絡了起來。
「沒想到你對巴洛克式建築這麼了解。」
或許是因為香檳讓她微醺,也或許是男子的搭訕適時的讓她擺月兌低落的心情,她感激的朝他微微一笑。
意外綻放的甜美笑容讓英俊男人心醉神迷,想追求她的心意更加堅定。
「唉!我真迷糊,看到美女就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約瀚,是專門負責這座教堂修復藍圖的建築師,很高興認識你。」
他彬彬有禮的握住她白女敕的小手,彎下腰,親吻一下。
手背突然被他親了一下,嚴敘雅一怔,下意識的為他像個紳士的行為而赧紅了臉,因為這是頭一次讓柏顥謙以外的男人親她。
靶覺到她怔愣了下,約瀚突然想到台灣女生不似外國女生那般開放,于是趕緊開口,「不好意思,請原諒我的唐突。」
她微醺的小臉更紅,表情有些羞澀,「沒關系,我只是沒想到原來你就是我們的約瀚大建築師。」
她只听過約瀚的大名,沒想到他本人這麼英俊年輕,想想他們也算是同事,感覺又更親切了點。
約瀚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你認識我?」
「我是柏總裁的秘書嚴敘雅。」她一臉專業的微笑。
仔細打量眼前嬌小美麗的女子,約瀚驚訝的說︰「噢!原來你就是總裁的嚴秘書。」
听說嚴秘書是唯一能在冷酷嚴峻的柏總裁身邊待超過三個月以上的秘書,更有傳聞,總裁與她的關系匪淺。
听到約瀚對她的稱呼,她不禁露出苦笑。
雖然她跟柏顥謙從來沒有公開過兩人的關系,但是由約瀚的眼神,她可以猜到他的想法。
由兩人親密的程度來看,她與柏顥謙的關系是眾人茶余飯後閑聊的話題,大家都在猜她是幫總裁暖床的秘書。
傳聞傳得沸沸揚揚,但是至今無人敢證實。
「是,我是總裁的嚴秘書。」嚴敘雅無奈的說,隨即感覺到身後沒來由的竄起一股寒意,直覺的回頭,發現和賓客應酬的柏顥謙正用足以凍結天地的冷戾眼眸看著自己。
她還沒想清楚他為何突然露出又冷酷又嚴肅的表情,便看見他舉步走了過來。
約瀚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不知為何,柏總裁板著比冰塊還冷的酷臉,氣勢凌人的朝他們走來。
頓時,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他有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呃……嚴秘書,我想起還有其他事,先……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雖然不知道柏顥謙為何臭著一張臉,但是出自生物遇到危難時拔腿逃命的本能,他腳底抹油,萬分惋惜的和美女說再見。
眼看約瀚被柏顥謙的冷臉嚇得快速閃人,嚴敘雅又好氣又好笑。
柏顥謙把他那張冷峻的臉龐利用得徹底,不用說話,只要板著一張冷臉,閑雜人等便會自動退避三舍。
她也怕他,但是這時候眼底映滿那張冷臉,她的心里自有意識的分泌出對他濃濃的眷戀。
明明已經告誡過自己一千次、一萬次,再縱容自己的感情放縱下去,該怎麼辦才好?
她要趕快割舍對他的愛,趕快讓自己恢復遇見他之前的自我啊!
柏顥謙看見約瀚識趣的離開,冷峻的臉龐卻沒有半點舒緩的趨勢,在經過她身邊的瞬間,冷冷的開口,「跟我走。」
那簡扼平緩的語氣透著一絲不容抗拒的霸氣,嚴敘雅告訴自己,若還有些骨氣,就不該對他唯命是從。
偏偏她的骨氣在愛上他的那一天起,早就不見了。
著了魔似的,她乖乖的听從他的命令,藏在蓬裙中的修長雙腿緩緩的移動,跟在他的身後。
◎◎◎
不知走了多久,已經遠離會場,嚴敘雅忍不住開口,「Boss,你要上哪去?丟下布朗小姐沒關……啊!」
柏顥謙突然定住腳步,轉身,將她強壓在角落的牆上。
「你就這麼不甘寂寞?沒有我在身邊,馬上接受別的男人對你獻殷勤示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氣怎麼會那麼大,一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還有說有笑,胸口沒來由的竄起怒火,將他的理智燒得一乾二淨,變得口不擇言。
被他強健的身軀壓制著,嚴敘雅因為他噴在臉上的陽剛氣息而忍不住全身一顫。
即便早已作了要與他分手的決定,但是一靠近他,她身體的所有感官自動被他喚醒。
她想念他,渴望被他親吻、擁抱、寵愛,就算他說了不堪入耳的話,她又受傷又生氣,還是阻止不了想要他的渴望。
拋開尊嚴,她捧住他的臉,用過分輕快的語氣說︰「對,我就是不甘寂寞,想要男人。」
話語瀟灑的說出口,感傷卻迅速佔滿她的心頭。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的時間,他還不夠了解她嗎?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在他的心里,她就這麼不堪嗎?
強忍住椎心泣血的痛,她祈求得到他最後一次的憐寵,管他怎麼看她,她豁出去了,什麼都不在乎,就當這是最後一次……
听到她賭氣似的回答,柏顥謙就後悔了。
和嚴敘雅在一起那麼久了,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剛剛只是被急涌而出的嫉妒逼得口不擇言。
發現自己竟然會因為一件小事而抓狂,甚至失去理智,他不禁苦笑。
她怎麼會感受不到他為她而失常的反應?
「就算你要,那個男人也只能是我,知不知道?」深幽的眼眸變得暗沉,他的唇貼近她軟女敕的紅唇,充滿霸氣的宣示。
唉!嚴敘雅暗暗嘆口氣,毫不意外他會說出這樣霸道的話,她也很想對他這麼說,但是就算說了,也無濟于事。
柏顥謙從來都不是專屬她一個人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此時他身上、他的嘴、他的氣息還沒沾到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苦澀的揚起嘴角,主動迎上他的唇,印下一吻。
「我愛你,只愛你一個人……是你一個人的。」
沒听出她過分沉重的語氣,柏顥謙心滿意足的吻住她的唇,舌頭探進她的口中,甜美的津液立即潤澤他的舌頭,讓他徹底失控。
他愛死她的甜美嬌女敕,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瘋狂的與她的唇舌糾纏著。
久違的吻既激烈又強烈,彼此的唾液不受控制的由兩人相貼的唇瓣間不斷的流出、淌下。
「嗯……唔……」
被迫承受這樣一個瘋狂的吻,她無法呼吸,卻又舍不得放開。
這是最後一次了……抱持著這樣的決心,她比以往更加主動熱情的響應。
……
嚴敘雅羞怯的開口,「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雖然這個地方很隱密,但畢竟是在戶外,隨時有被窺見的可能,並不安全。
「你想去哪里?」
被挑起的欲火無處可發泄,柏顥謙欲哭無淚,完全閑不下來的薄唇在她優美的頸子和珍珠般的耳垂間游移。
被他騷擾得氣息愈來愈急促,她邊閃躲邊嬌嗔,「嗯……不要了啦!」
「你現在喊停,會害死我。」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才多久沒和她單獨相處,他對她的渴求已完全失去控制。
「那……那你自己想辦法找地方……啊!你別咬我……」她驚呼出聲。
柏顥謙伸出結實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抱起她。
「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可以讓我扒光你,好好的愛你。」
「嗯。」嚴敘雅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貪婪的吸取他身上讓她眷戀的溫暖與氣息。
她多麼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要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