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梟有一雙特別的湛藍眸子,長相可說俊美無儔,眸里透露著一絲邪肆與霸氣。
這是金玬玬第一次這麼清楚見到他的長相,上回在地牢因為天色過于幽暗,才沒辦法將他的模樣記入腦海里。
然而,當她再認真的望著他的藍眸時,似乎有一道回憶被悄悄牽扯……
怪了,她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在哪兒見過他呢?
可是任憑她怎麼想,記憶卻是模糊的。
啊!她肯定在哪兒見過他!金玬玬咬牙,皺起兩道眉,暗自的想要回想起那模糊的記憶。
她還沒想起之前,赫連梟便上前,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帶離禁地。
「啊!」她萬萬沒料到他竟然有如此放肆的動作,她活像是一頭山豬被他扛在肩上,完全不顧她是個姑娘家,「你你你你……」
他不理會她的叫聲,盡管引來不少旁人的側目,他依然扛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里。
砰!
回房之後,木門被他大手一揮,狠狠的關上。
他毫不留情、毫不憐香惜玉,將她用力的丟在床上。
「噢!」就算被摔到軟炕上,也是會痛的耶!金玬玬嘀嘀咕咕的。
赫連梟則是望著她呢喃的模樣,那嘟起的小嘴兒如同果實般的誘人。
說真格的,她生得極為標致、冶艷,窈窕曼妙的身材就算換上下人的粗布衣裳,還是掩不住她嬌貴的氣質。
柳眉下有著一雙勾人的鳳眼,粉女敕的唇瓣如同雪中綻放的初梅。
她很美,美得教他的眼光移不開。
十年之後,他印象中的小姑娘與面前的她並無差別,只是少去稚幼的外表,多了女人的成熟韻味。
不知她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個被她整治的乞兒?
但他想,以她無法無天的個性,應該不記得那年的相見。
「喂!」她從床上坐起。這男人的性子陰晴不定,脾氣說來就來,根本不將她當姑娘家來對待,「你不知道本姑娘是瓖金瓖銀的嗎?哪能禁得你這樣摔!」
他勾起薄笑,沒想到她一張小嘴總是這麼喋喋不休,「等我心血來潮,將你殺了也不痛不癢。」
她一听,臉上的表情馬上沉了下來,「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他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一時語塞,一會後才道︰「說好我只是來鷹堡作客七天,若我在這時間內沒有回去,我爹他們肯定鏟平你的鷹堡!」
「那時候再說。」他冷哼一聲,上前扣住她的下顎,「倒是你,你應該要先擔心你自己,要如何在這七天取悅我,好讓你安然無恙的回去吧?」
她倔強的拿著美眸瞪著他,「你想干嘛?」
該不會這賊人色心大發,想要強了她的身體?
「你覺得孤男寡女在同一間房,還有什麼事可以干的?」他的聲音流露出無比的邪魅,像是鬼魅使出了魅惑之術。
明明他的字語是粗鄙的,她卻被他好听的聲音牽引著走,直到他的俊顏在她的美瞳之中放大……
待她回過神之後,才發現他的薄唇已覆在自己的唇上。
溫溫熱熱的,而且他的氣息還噴在她的臉上。
可惡!她第一次感受到臉紅的滋味。
下一刻,她不是乖乖的令他更加放肆,而是反咬他唇瓣一口,想要讓他離開她的唇。
他的眉連皺都沒皺,反而學起她,也狠狠的往她的唇瓣一咬。
「唔啊!」她雙手用力的推開他,食指輕撫著自己的唇瓣。
臭男人,他竟然敢咬她!金玬玬抿抿唇,想要抿去疼痛的感覺。
「你怎麼可以咬人!」他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啊!
他倒是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一副她奈他何的模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
「會痛嗎?」他笑著,這笑包含太多的情緒,「會痛才好,才知道別人與你會有一樣的感受。」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她遇過千奇百怪的男人,就是不曾見過他這種更怪的男人!
男人通常分兩種,一種是怕她的男人,另一種就是迷戀她外貌的色胚。
可眼前的赫連梟,是她這輩子弄不懂的對象。
當他的眸子望著她時,像是想要殺了她,但又會有另一種奇妙的光芒一閃而過,有兩個矛盾的情緒在翻騰。
她不懂他,真的讀不透。
如果想殺了她,其實是一件很輕易可做到的事情。
但他卻像是一頭獅子,一旦遇上獵物,必定先玩弄獵物,直至獵物斷氣死亡,才會一口吞噬。
所以他想要玩弄到她筋疲力盡,才決定要不要留她一條生路嗎?
奇了,她與他有結下不共戴天的仇嗎?為什麼他會露出一副對她又愛又限的表情呢?
「你到底想要怎樣?」她明明對任何人事物都能算盡,只有這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
他欣賞著她有些慌張的表情,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她,也有這副害怕的表情。
「我只要你記住,不管你玩什麼把戲,最終贏的人還是我。」他逼她與他對眼,也逼她接受他眸中的訊息。
想要的東西,就憑實力去偷、去搶、去爭,只要你贏了,那麼東西就是你的。這是她教他的生存之道,她應該要懂。
那雙堅定的藍眸,令她渾身一震。
只有贏的人才有資格去支配所有人。他的藍眸彷佛這麼告訴她。
好熟悉的感覺……
可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她與他是否有過一面之緣?
「下去!」下一刻,他又冷聲冷語的對待她,「好好待在妤兒的身邊,若她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
她一時之間被他的霸氣給鎮住,全身顫抖的幾乎是要用爬的下床。
直到她腳步微顫的來到門口後,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他一眼,他的藍眸緊扣在她的身上,流連不去。
娘的!她暗罵一聲,覺得今天真是見鬼了!
對,這男人一定是個妖魅,要不然她為何瞧不透他眸中那抹復雜的情緒呢?
☆☆☆☆
沒想到她金玬玬也有這麼一天,竟然有搞不懂的前因後果。
怪了,事情好像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以為赫連梟下一個動作,是將她推倒在床,然後她要用盡全身力氣跟他做一場奮戰。
但他只是咬了她一口,便教她滾下去!
赫連梟……她真的搞不懂他呀!
回到赫連妤房里的金玬玬,心情一時還不能恢復。
赫連妤急忙的迎上前來。
「玬玬,你沒事吧?大哥有沒有為難你?」赫連妤小聲的問著。
金玬玬搖頭,「沒有。」
她很想告訴赫連妤,原本她還期待他對她怎樣,可這個意外卻連她都吃驚。
怪了,幾乎沒有男人不垂涎她的美色……除了赫連梟,他的眸里還有一絲怨懟的光芒。
「那就好。」赫連妤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擔心的將她從頭到尾審視一遍,見到並無任何的外傷,才放下心來,「不過大哥很難得這麼寬宏大量,以後咱們就別去挑戰大哥的耐性了。」
金玬玬一听,臉沉了下來,雙手按在赫連妤的肩上,「你真的想要救風塞嗎?」
「我想呀!」這是不容置喙的,她只能偷偷去地牢探望風塞,沒有辦法正大光明的幫他治療傷口。
「那你就要拿出你的魄力來呀!」她這壞心眼的女人,不斷慫恿著赫連妤要更為堅強、勇敢一點,這樣才有法子好去對付那個自大又冷血的赫連梟。
而且她有把握,就算赫連梟再怎麼冷漠,也不可能動赫連妤一根寒毛吧?
這樣她就能夠探探鷹堡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誰救他們本來八竿子打不著關系,是他硬要請她回鷹堡作客,那就別怪她蠢蠢欲動、坐立不安了。
眼前有秘密卻不去探索尋找答案,就像有金銀珠寶丟在她的眼前,會令她手癢、心癢。
「那、那我要怠麼做?」赫連妤拿不定主意,只能像個弱小的綿羊,必須有只牧羊犬的導引,才有一個方向前進。
「既然你爹以前是鷹堡的堡主,你又是接班少主,你想要的東西,就要大方的跟赫連梟大聲要。」她唯恐天下不亂般的「開導」著赫連妤,「總不能你都處于挨打的份兒。」
「我沒有呀!」赫連妤疑惑的側頭說著,「大哥其實對我很好的。」
「喔!」她輕笑一聲,也不馬上逼赫連妤決定,「對啊!赫連梟對你很好,或許再不久之後,他就會娶你為妻,到時候風塞便死在牢房里,應該也不會有人替他收尸。」
「啊!」赫連妤一听,整張小臉全是慘白,「玬玬,你……這是故意嚇我的嗎?」
金玬玬聳聳肩,一副不以為意的說著,「我干嘛嚇你?你不是告訴我,若沒有遇上風塞,赫連梟就會娶你嗎?你想,他難道沒有這麼想過嗎?娶你也沒有壞處呀!瞧你,生得標致,性子又溫柔似水,只要娶了你,整個鷹堡都是他的,何樂而不為呢?」
赫連妤的心被說動了,只能無語的望著她。
不能否認,金玬玬說的似是而非,卻又讓她無從拒絕。
若是這輩子她沒有遇上風塞,或許她會以為大哥就是她以後依靠的男人,但是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轟轟烈烈的愛。
可她對風塞不一樣,她對他有滿滿說不出的愛意,見到風塞會臉紅、會心跳……
金玬玬想,她大概說服赫連妤了。
哼哼!她就不信,赫連梟未來能拿她如何!
得罪她,哪兒也別想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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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一次!」赫連梟聲音如同一座冰山,瞇起一雙藍眸,掃視著眼前兩個姑娘。
赫連妤難得見到他這麼生氣的表情,生性膽小的又想往金玬玬的背後躲去,卻被金玬玬用力一推,更往前一站。
「我……我說……」赫連妤顫著兩排牙齒,眼光根本不敢直視他的臉。
嗚、嗚嗚……大哥變臉了啦!
「說!」他低沉的聲音帶著霸道,目光還不忘掃向金玬玬。
這妖女,又在妤兒的耳邊慫恿些什麼了?
「我想要請大哥將牢里的囚犯……放出來。」事情都走到這地步了,赫連妤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
「給我一個理由。」他屏氣,壓住心中的怒意。
「那、那個……」赫連妤咬著唇,不時回頭望著金玬玬,只見金玬玬不斷朝她點頭,彷佛是在鼓勵她說出來。
可是大哥的臉色好難看喔!
赫連妤低下頭玩著手指,不知道該不該再說下一句。
因為玬玬教她,如果大哥拒絕她,她就要搬出撒手鑭來。
「說。」他盡量不嚇著性子溫柔的赫連妤,于是放柔了音量,「大哥在听你說個好理由。」
「沒有理由。」赫連妤不敢說出自己已經與風塞私定終身,怕他會對風塞有所行動。
「沒有理由?那我也沒有理由放他出地牢。」他一口否絕,聲音冷得如同千年大冰山,一點都不近人情。
「可、可是……」赫連妤見他態度強硬,最後緊閉著雙眼,硬著頭皮開口,「我是堡里的少主,難道我沒有權利決定這種事嗎?」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箭,狠狠的刺向赫連梟的胸口。
他就像被惹怒的獅子,目光射向一旁眼神飄移的金玬玬身上,彷佛想要將她碎尸萬段般。
該死,這妖女進堡沒有多久,就懂得慫恿單純的妤兒了。
他看得出來,她是故意拿妤兒與他作對的!
她待在堡里愈久,就愈懂得往他的死穴上用力踩著。
然而這個死穴,他無法發作,畢竟在義父過世之前,他已經發誓要好好照顧妤兒……
「很好。」赫連梟喜怒不形于色,斂起原本震怒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的弧度。
「好?」赫連妤很久、很久後才敢睜開雙眸,眉間的結似乎解了開來,「大哥答應我了嗎?」
金玬玬一听到他說好,旋即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恰好對上他一雙殺人般的眸光。
嘖嘖嘖!看來她這一腳踩個正著,正好踩到他的痛處!
她就說嘛!男人最大的痛,就是不能挑戰他們的權威。如今,她使出這一招,莫怪赫連梟會氣得連生氣都不知道怎麼生氣了。
可憐喔!明明怒火九重天,卻只能以冷笑諷刺她。
沒差呀!她又不痛不癢的,反正怒不可遏的人是他,小心肝火傷心傷肺還傷到肝。金玬玬在心里訕笑著。
「我可以答應你放出牢里的男人。」他一雙深不可測的藍眸,藏了無數的心思。
赫連妤果然還是小姑娘的心思,一下子就在原地轉著圓圈,還不時發出高興的笑聲。
金玬玬反倒露出不解的表情,努努了小嘴,好似他答應得太快,她還有絕招還沒有使出。
「不過你要答應大哥一件事。」他的聲音不像剛剛那麼冷漠,反而有一種誘惑的意味。
「好呀!」赫連妤幾乎沒有一點心機,還沒問清楚,便因為風塞要被放出地牢而高興得昏了頭。
金玬玬翻翻雙眼。這小妮子會不會太單純了?這麼快就答應降服在他的手中,那後面還談判個鬼!
「把你身邊這小奴讓給大哥,由她來服侍我。」他的表情在笑,但是眼光卻是冰冷的。
金玬玬一听,急忙搖頭給她暗示。
喂!可別過河拆橋。她無聲的望著赫連妤。
赫連妤遲疑一下,不敢馬上開口說好。
「大哥覺得你這次敢表達自己的意見,是個很好的第一次。」赫連梟的笑容更柔、更好看了,「以後你想要什麼,就老老實實告訴大哥,不需要別人給你意見,導引你想要的一切,好嗎?」
「唔……喔!」赫連妤點頭,「大哥。我明白了。」
「那就听大哥的話,這小奴待在你身邊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只會帶壞你,大哥再派一個更靈巧的婢女給你。」他哄著天真的赫連妤,「而且大哥不是答應你,要放出牢里的男人了?大哥拿那男人跟你換金玬玬,成嗎?」
赫連妤有些不確定的望向金玬玬,只見她不斷的搖頭,可是大哥又說要拿風塞交換……
好心動喲!
「但是……」赫連妤攏緊雙眉,小手交迭在一起,「玬玬她……」
「你不是說你是少主嗎?應該任由你的意願,管一個小婢的想法做什麼,是不?」他誘哄著她,笑得很溫柔,「而且大哥想要她當貼身小婢,你不成全嗎?」[熱X書%吧*獨<家Y制@作]
赫連妤拾眸,望著他一雙籃眸。
難得大哥對一名姑娘這麼耿耿于懷……
對喔!她怎麼沒有發現,或許大哥對玬玬有特別意思呀!
像上次她們擅闖禁地,大哥也沒有因此罰玬玬,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她懂了!
赫連妤彷佛開竅般,舒解眉間的褶痕,想也不想的點頭。
「大哥,我知道了,我就拿玬玬交換。」赫連妤答應了他。
什、什麼?!金玬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反將一軍,她忍不住雙腳踉嗆退了一步。
可惡!她少算了一點。
就算赫連妤再怎麼听話。她畢竟還是他的義妹……
真是失算!
而他——
卑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