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煒宗的堅持下,方嘉璇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抱進浴室。
進入浴室後,他讓她坐在浴缸靠牆的平台上等著。
「你先坐,我幫你放熱水。」
被他安置在一旁,方嘉璇覺得自己像等著爹地、媽咪來幫她洗澡的小貝比,很不習慣。
但他堅持這麼做,而她此刻也已累得不想動,只好任由他像個盡職的小男僕,幫她打理一切。
不過,被他當成女王一樣伺候,感覺還挺不賴的。
怕她光著身子等太久,江煒宗很快的拿起蓮蓬頭沖過浴缸,再讓溫度適中的熱水注入浴缸里。
看著勤奮愛干淨的小男佣半彎著腰、光著,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方嘉璇不禁臉紅。
這一幕實在詭異、煽情又養眼啊!
由側面看去,他的臀很結實,長腿健壯,充滿男性魅力的陽剛線條分明,每一寸肌理都像是藝術家精心雕鑿出的,健美得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因為眼神定定落在他強健的身上太久,她完全忽略小男佣已做好所有的事,準備抱她進入暖呼呼的熱水里。
「你在看什麼?」
一對上江煒宗的視線,方嘉璇身子一僵,心頭小鹿亂撞。
驚覺自己那像是要跳出胸腔的心髒,她捂著心口,心里困惑極了。
不過才和他有過一次親密關系,她怎麼像個小女生瞧見心儀的對象,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想是這麼想,但這時她卻怎麼也沒辦法直視他的眼。
「沒、沒什麼。」她心慌地道。
「那你到底在看什麼?」透過漸漸升起的氤氳熱氣,江煒宗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于是傾身湊近她的臉問。
熱氣讓方嘉璇白女敕的兩頰透著自然的紅暈,媚眼迷蒙,紅唇微啟……江煒宗被電個正著,呼吸突然間變得粗重。
「你……你你你別靠我這麼近。」
他那張剛俊無比的臉一貼近,兩人鼻尖踫鼻尖的親密感,立即讓她心慌意亂。
瞧她羞窘得的連脖子都染上紅暈,江煒宗忍不住想逗她。
「『方』大設計師,『用』過我後,您還滿意嗎?」他揚起嘴角壞壞的問。
知道她很介意他總是把她的『方』發成『荒』,這一次,他很爭氣的把音發得正確清晰。
耳中落入他充滿調侃意味的話,方嘉璇壓根沒心思注意他的發音是否正確,滿臉通紅的推了他一把。
「我要泡澡了,你幫我加一點燻衣草精油啦!」
她被他折騰得全身酸痛,燻衣草有消除疲勞、舒緩身心的功用,很適合在這樣的狀況下使用。
江煒宗不動如山,以沙啞的語氣低聲問︰「精油放在哪里?」
他貼得極近,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她感到一陣暈眩,吐出口的話說得結結巴巴。
「洗、洗手台上面的櫃子里。」
她習慣泡澡時加些精油消除疲勞,所以櫃子里擺了許多已用油水調和劑調和過的精油,方便她隨時取用。
聞言,江煒宗迅速前去拿來她所說的精油,並照著她的指示,滴入些許精油後,伸手攬動浴缸中的水。
當精油混入熱水里後,滿室充盈著怡人的燻衣草香味。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你聞起來總是那麼香。」他邊說邊跨進浴缸。
方嘉璇見他這動作,心跳漏了一拍。「你為什麼……」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答應要和他一起泡澡?
「溫度剛剛好,我們一起泡。」
「你只說幫我捏背、按摩,沒說……啊!」
沒讓她有機會拒絕,江煒宗健臂一伸,她便咚一聲直接滑進浴缸,撞進他懷里。
浴缸里的水因為她突然滑入而激起水花,又因為兩人都坐進浴缸里而滿溢,足足浪費了一大半。
這危險的動作讓她嚇得驚呼出聲,「江煒宗!唔……」
有了幾次經驗,他直接捧著她漲紅的臉,俯首吻住她的唇,封緘她所有的嚷嚷。
在充滿濃濃的熱吻之下,兩人好不容易平穩的氣息瞬間又被撩撥得激動了起來。
分不開彼此的唇舌,激情熱切得像是要把對方吞下才甘願。
當這個吻終于結束,方嘉璇氣息紊亂,雙眼迷蒙地將臉靠在江煒宗的肩窩,腦子再度融成一團漿糊。
唯一的念頭是,她完了。
才和他上了一次床,她便完全沉迷,無法抗拒他的誘惑。
「放心,今天我不會再踫你。」
大手溫柔的掬起透著燻衣草香味的熱水,輕輕潑在她如凝脂般的美背上,江煒宗低聲承諾。
雖然才一個吻又讓他興奮了,但她畢竟是第一次,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還是節制一點比較好。
「真的?」方嘉璇懷疑地問。
不知道是被他吻得全身無力的關系,又或者是泡著燻衣草精油澡的緣故,她全身軟綿綿,完全不想動。
如果他有點良心,那就最好暫時壓下,乖乖當她的小男佣。
听她的語氣,他好像是個時時刻刻準備好要侵犯她的色鬼。
其實她會這麼認為也無可厚非,他不否認,她對他的影響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或者可以說,只要一面對她,他的自制力不堪一擊,禁不起半點考驗。
江煒宗暗暗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既然開口說要幫你捏背、按摩就會做到,除非……你真的很想要。」
聞言,方嘉璇羞惱的抬起頭,伸指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肌。「只要你不刻意勾引我,我就……」
……
怕她受涼,江煒宗邊說邊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浴巾,極盡溫柔的把她密密包裹起來。
方嘉璇被他的話逗笑,心里卻因為他對她溫柔呵護的深情而又甜又暖,整個人幾乎醉了。
過去她總認為,她是事業有成的女強人,看中的男人必定也是優秀多金的黃金單身漢。
成名後,她的身邊確實從不缺優秀多金的護花使者,卻沒有一個男人能擄獲她的芳心。
唯獨江煒宗,空有一張俊臉、一副健壯體格的鄉下小子,竟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帶給她想談戀愛的感覺。
不知她內心情緒起伏,江煒宗抱著她走進房間,問道︰「要我幫你吹干頭發嗎?」
「好。誰教你讓我累得抬不起手來,小男佣。」緊緊攀著他的脖子,她很不客氣地點頭。
被她喊作小男佣,江煒宗也不生氣,反而揚起嘴角笑出聲。「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天天當你的小男佣。」
「你今天嘴巴抹蜜了喔?」
「我剛剛的確偷吃了蜜。」
他色迷迷的瞥了她一眼,方嘉璇立即從他的表情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嬌俏的臉一下子便燒得通紅。
「你別再說了啦!」
此刻她不由得懷疑,他在她之前是不是有過很多女人,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讓人羞得無法想象的花招。
江煒宗聳聳肩,乖乖的閉嘴,當個盡責的小男佣。
這一夜,意外的狀況讓處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密密糾纏在一起。
這時他們都沒有料想到,有了第一次之後,接下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往後無數個夜晚,兩人都是在床上一同度過。
那一晚過後,兩人像是熱血沸騰的少年、少女,在總是輕而易舉便被挑起的欲火下,著了魔似的藉由一次又一次的「床上運動」,品嘗的美好,一同沉淪。
不管江煒宗在她之前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方嘉璇知道,她是受惠者,更清楚感覺到,兩人在床上的契合程度超乎她所想象。
雖然她只有他一個男人,根本無從比較,但她就是知道他們極為適合彼此。
隨著服裝發表會的時間逐漸接近,方嘉璇開始帶著江煒宗出席各大宴會場合,藉此提高他的曝光率。
如她所預料,江煒宗在經過儀態訓練後現身,成了風靡時尚界的新寵,女人們的視線、媒體的鎂光燈全落在他身上。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她所設計的服裝著不但襯出他完美的體格,更彰顯出他獨特的時尚品味。
沒多久,他的衣著打扮便帶起一陣流行風潮。
江煒宗在極短的時間內成了媒體寵兒,人人都想知道,這個由方嘉璇親手卷掘的神秘猛男來自何方。
這一日,在出席一場時尚派對前,江煒宗因為方嘉璇穿在身上的禮服,僵持著不出門。
「怎麼了?你的臉好臭。」
雖然親自糾正了他的台灣國語,但她知道,只要他一緊張,絕對原形畢露,為了不讓他因為緊張而顯露出超本土的風格,她要他裝酷,當個少言的酷哥。
只是,就算她希望他裝酷,但也沒必要連在家里都還板著一張臉啊,這樣嚴肅的他,讓她很不習慣。
方嘉璇才想再開口,江煒宗忽然早一步截斷她的話。
「不要這樣穿。」
「為什麼?不好看嗎?」
她身上是一襲剪裁簡單、質感柔亮的黑色絲綢禮服,不但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也勾勒出她縴合度的身材。
這款設計簡單卻下失優雅,她不懂江煒宗為什麼不喜歡。
「露太多了。」
平口小禮服正面露出她迷人的鎖骨與養眼傲人的「事業線」,背面露出她一大片美背,即使帶著無媚風情的長鬈發巧妙地遮掩住白皙柔女敕的肌膚,還是讓江煒宗大為火光。
他相信,她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在場所有男性的視線絕對會黏在她身上無法移開。
只要一想到其他男人用如狼般的覬覦眼神盯著她,江煒宗心里便不舒服到極點。
他絕不接受這樣的狀況,她是他的……思緒一頓,他的心猛地一凜。
她真的是他的嗎?
打從兩人認識開始,動心的似乎只有他。
除了在床上,她從沒展露出半點需要他的小女人姿態,更不像熱戀中的女人,非得時時刻刻與他纏黏在一起才甘願。
她是他的……或許只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
看他臉色忽然變得黯然,方嘉璇輕擰起眉,一臉不解地打量著自己。「露太多?會嗎?」
「會,去換一件。」
完全不清楚他究竟為何生氣,她捺著性子問︰「你到底怎麼了?之前幾次我不也是這樣穿?」
「我不喜歡,換掉就對了。」
他這莫名強硬的古怪態度惹惱了方嘉璇,挑起一直埋在她心中的不安。
道段日子,江煒宗從沒說過愛她,他們之間似乎除了性,再也沒有別的。
他們不是情人。
既然不是情人,他有什麼資格管她、限制她?
他說他不喜歡她這樣穿,為什麼她就得乖乖的換下?
方嘉璇愈想愈惱,愈想愈覺得不開心。
一直以來她都是獨立樂觀、充滿自信的女人,遇上他之後,那些讓人稱羨的完美性格沒了蹤影,反倒讓她成了一個等著男人垂愛的小可憐!
「偶爾我也會親自上場走秀,比這件更露、布料更少的服裝數也數不清,今天我喜歡這樣穿,你管不著。」她有些賭氣地回嗆,艷美的臉龐恢復在人前那高傲的模樣。
你管不著……她啪啦的一串話里,江煒宗只听到這一句。
瞬間,他的心像被什麼重重地撞了一下,疼得他差一點就落下男兒淚。
「我們之間除了合作關系,只有性關系?」抑下心口的痛楚,他強自鎮定的問。
「要不然你以為呢?我們之間除了性關系,還能有什麼?」方嘉璇听似灑月兌的語氣里藏著淡淡的自嘲。
他從沒開口說過一句愛她,她根本不知道他對她抱著什麼想法。
雖然兩人的關系是你情我願下的結果,但受傷的是她,心痛的也是她好嗎7。
听著她如此灑月兌的話,江煒宗微微牽動嘴唇,木然地開口︰「也許,我們之間真的只有性關系。」
他是她固定的性伴侶,炮友,僅此而已。
或許他早該看開,像方嘉璇這樣的女人,是不允許男人掌控的。
「那隨便你。走吧,不要遲到了。」江煒宗嘆口氣,率先踏出腳步,轉身離開。
看著他彷佛在瞬間蒙上一層暗影的背影、方嘉璇清楚的明白,原來,他們之間相處的甜蜜,是建立在性關系上。
這是她一直不願正視的現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