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道身影飛進屋里,銀光刺向冉鳳琛。
南魏紫一愣,抬頭看向刺客,她看著劍刃刺來,胸口頓時一緊,可冉鳳琛卻沒有任何動作。
「冉……」看到劍刃要刺進冉鳳琛身後,南魏紫不由得驚喊,可刺客的哀號卻蓋住她的聲音。
一柄暗器刺中刺客頸項,她看到鮮血噴出,刺客頹然倒地。
而鮮血,讓她臉色發白。
「屬下疏忽,讓刺客闖入,請王爺降罪。」影衛迅速跪,自始至終目光都垂落,不敢看向前方。
冉鳳琛盯著南魏紫泛白的臉色,她緊咬著唇瓣,身體甚至微微顫抖,入目的鮮血和尸體讓紫瞳縮緊。
他緩緩地開口。「刺客全處理了?」
「是。」
看到她緊盯著死去的刺客,墨眸微閃,抬起手掌摀住她的眼楮。「把尸體清走。」
「是。」影衛迅速將尸體抬走,快速地清理地上的血跡。
確定影衛已清理好,冉鳳琛才放下手,而紫瞳仍是泛著懼愕,女敕唇已被她咬出血絲。
蒼白的小臉無一絲血色,脆弱得不堪一擊,哪里還有以往那清冷的傲然姿態?
「南昕樂和南飛瑀沒事。」冉鳳琛開口,目光放在被咬破的唇上,唇畔慣有的淺笑已消失。
這樣的她,奇異地讓他心軟了。
彷佛過了許久,她才听進他的話。
驚懼的紫瞳緩緩回復專注,怔怔地看向他。「什麼?」她的聲音微啞,臉色仍發白。
「冉盛德動不了他們,他們在宮里過得很好。」他看到紫瞳漸漸清亮,那茫然的神色已漸漸消失。
只是泛著血漬的唇瓣很是刺眼。
冉鳳琛抬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她低下頭,舌尖舌忝去唇上的血漬,再探入檀口。
南魏紫在嘴里嘗到腥澀的血味,那味道讓她皺眉,可男人的氣息隨即淹沒她,熾熱的唇舌在她嘴里盤繞,一口一口奪取她的呼吸,讓她幾乎無法喘息,正想推開他時,被咬破的下唇立即被用力啃咬,刺疼讓她悶哼,血絲再溢出,他舌忝去血漬,再送進她嘴里。
「別再讓我看到你咬唇。」放開紅濫的唇瓣,她的氣息混亂,而他的聲音暗啞。
清麗的臉龐因激烈的吻而染上紼紅,不再蒼白,冉鳳琛滿意地勾唇,指尖撫過唇瓣,上頭有著他的咬痕。
「你的身體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讓你受傷。」
霸道專制的話讓紫瞳泛冷,南魏紫不語,眼神卻流露著傲氣,那是對他的挑釁。
而那傲氣讓薄唇的笑更深,這樣高傲的南魏紫才有趣,她不該有方纔那樣的脆弱。
「我不會是你的。」他休想掌控她。
「是嗎?」他翻身推倒她,讓她躺在身下,挑開單衣。
「可你現在臣服于我。」
南魏紫忍住欲出口的低吟,她從不在他身下發出任何羞恥的聲音,「這只是暫時……唔……」她閉上眼,貝齒緊咬住下唇。
見她又咬唇,冉鳳琛不悅了。
「真不听話。」手指扳開她的唇,而她趁此咬住他的手指,紫瞳睜開,不馴地瞪著他。
「呵!」冉鳳琛低笑,她的反抗和高傲只是更挑起他的征服欲。
「明天我會離開皇城。」他低語,聲音泛著的低啞,極撩人,而進入的攻勢卻不減緩,悍然地奪取她的嬌弱。
她的神智早已茫然,只是倔強地不讓自己屈服,他的話讓紫瞳恢復一絲清明,可立即被激烈的情潮覆蓋。
「衛國最近蠢蠢欲動,近來頻頻攻擊邊城,皇上要我出兵攻擊。」身為臣子,他當然得听令。
什麼……南魏紫勉強將他的話听進耳里。
皇帝最近一直派刺客前來暗殺,突然又要他出兵,這擺明是陷阱……
「唔……」嘴里的手指早被她咬破,她根本無法開口將話說出,幾乎快滅頂的快意讓她無力響應。
「我會讓幾名影衛留下,你乖乖地留在白塔。」他咬住小巧的耳垂,低低地在她耳邊說著。
而她根本無法听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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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鳳琛已離開一個月,南魏紫不知道戰況如何,白塔除了她之外,只有冉鳳琛留下的十名影衛看守,而她看得出來,最近幾天守著她的影衛神色極為凝重。
是冉鳳琛出事了嗎?
皇帝要他出兵擺明是不懷好意,以冉鳳琛的深沉豈會不知?可他卻听從皇帝的命令,他在想什麼?
南魏紫閉上眼,雪背抵著玉石,絲綢般的烏發散于水面,如一朵綻放的黑色牡丹。
白塔里有寬大的浴池,以白玉建築而成,再引入山上的溫泉,泉水是乳白色的,听說有生肌治疤的效果,能讓疤痕消失,使肌膚光滑無瑕,是為歷代聖女所準備的。
南魏紫嘲諷地勾唇,為皇族的污穢而不屑。
睜開眼,她伸手掬起溫泉,乳白色的泉水在指縫流泄,盯著溫泉,眉尖微微攏起,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有絲不安,即使是溫熱的泉水也無法舒緩她緊繃的情緒。
「沒想到能看到美人人浴,朕的艷福真不淺。」
南魏紫迅速轉身,看到德康帝,她不禁愕然,可隨即恢復鎮定,紫瞳泛上冷意。
「美人是在邀朕一同共浴嗎?」皇帝緊盯著南魏紫,他笑著舌忝唇,毫不隱藏貪婪的。
雪白的肌膚因溫泉而透著瑰紅,小巧的酥胸在水面下若隱若現,清麗的臉龐比去年壽宴看到時更美,那時的青澀已褪去,流露著一股誘人嫵媚,而紫瞳卻是尊貴清冷,那種不容侵犯的姿態,更是引發男人的。
南魏紫將肩頭沉入溫泉,不著痕跡地往後退,外頭隱隱傳來刀劍聲,看來影衛定是被皇帝的人馬纏住。
她緊張地攥緊手心。「夜已深,皇上進入白塔似乎與禮不合。」背抵著玉石,她已無路可退。
「白塔本就是朕的地方,朕進入自己的地方是理所當然的。」冉盛德踏入浴池,身上的金龍黃袍被泉水浸濕,可他毫不在意,只想擒住眼前的美人。
「就連你,也是朕的。」
冉盛德眼里的婬穢讓南魏紫極不舒服,「皇上不怕東陵王嗎?」她抬出冉鳳琛。
誰知冉盛德卻大笑。「你以為冉鳳琛還能護住你嗎?他早被衛國和朕派出的人馬包圍殺害了。」
「你說什麼?!」南魏紫瞪著冉盛德,無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話。「你竟和衛國聯合?」
身為皇帝,他竟和他國謀合殺害冉鳳琛,他可知這舉動是讓金陵皇朝陷入危機,衛國豈會白白幫忙?定是想乘機除掉冉鳳琛,再攻佔金陵。
「身為一國之君,你怎麼可以……」他根本不配坐上皇位,父王竟對這種人忠心,南魏紫真為父王不值。
「那又如何?是冉鳳琛擋了朕的路。」南魏紫鄙視的眼神激怒冉盛德,他伸手將她擒入懷里。「擋住朕的路的人就該死,不管是南王還是冉鳳琛,他們都得死,而你,是屬于朕的。」
「你不配,也沒這機會。」南魏紫高傲地抬起下顎,唇瓣勾起一抹冷笑,紫瞳泛著詭異。「因為你的壽命已到。」
在她的注視下,冉盛德竟覺得心頭顫寒,他強硬著神色,「沒人能取朕的命……」
「是嗎?」
薄涼的聲音讓冉盛德驚愕,他迅速回頭,不可置信地瞠大眼。「你、你怎麼會……」
「怎麼沒死是嗎?」冉鳳琛輕拍去披風上的灰塵,俊龐噙著嘲弄。「你以為和衛國合謀,就能殺我嗎?」
「你……」冉盛德驚懼地顫抖。
「皇兄,你真讓我失望,我以為你能玩出什麼好把戲,沒想到卻選擇與敵國合作,你是覺得皇位坐膩了,所以想將皇位白白送人嗎?」
「不可能……朕明明听到回報,你被包圍……」
「呵,你叫我出兵,我就一定要親自出兵嗎?」他是出了城,不過卻是派替身前往南邊,而他則待在隱密的別院,等著看冉盛德能玩出什麼精采的花樣。「至于回報,當然是假的,衛國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他手下兵馬早已攻佔衛國國土,不需三天就可拿下衛國。
「你……」冉盛德終于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被冉鳳琛玩弄在股掌間,瞪著冉鳳琛狂妄的姿態,他狼狽咬牙。
「別過來!」他扣住南魏紫的頸項,「你過來朕就……唔!」他突然全身顫抖,嘔出鮮血。
南魏紫推開他,驚愕地看著冉盛德灰敗的神色,好端端的,他怎會突然嘔血?
站在身後的冉鳳琛摀住她的眼,「冉……」她甫開口,他卻點住她的昏穴,她軟子,跌入他懷里。
冉鳳琛月兌下披風將赤果的嬌軀包住,抱起她放到一旁的躺椅上,才轉身看向冉盛德。
「嘔……」冉盛德不斷嘔血,身體深處竄起一股冷意,讓他顫抖。「冉鳳琛……你對朕做了什麼……」
「皇兄,你沒發現白塔有股香味嗎?」
香味?!冉盛德一怔,這才發現周遭泛著一股淡香。
「這香味沒有毒,不過對皇兄而言就不同了。」
「什、什麼意思……」
「我記得皇兄素愛在房里點沉香,我閑來無事,就讓人每天在沉香里加點東西。」他看到冉盛德驚恐地瞪大眼。
「那東西也沒什麼,雖然會殘留在體內,可對皇兄是無害的……只要不聞到白塔這香味的話,因為這香味會引發留在你體內的毒性。」他輕嘆,唇畔的笑俊美又冰冷。「皇兄,我記得出兵前曾告訴過你別進入白塔的。」
他可是警告過他的。
冉盛德的臉因恐懼而扭曲,他抖著身子爬向冉鳳琛,「四弟……救朕……朕錯了……朕以後絕對不敢再有殺你的念頭……」
「來不及了。」冉鳳琛踢開冉盛德伸過來的手。「皇兄,你不該除掉南王的,他可是你的護身符,可你卻蠢得親手拔除。」
「什……」冉盛德瞪著眼,還來不及開口,他痛苦地抓住脖子,突然覺得無法呼吸。
「若南王還在,他定會拚死護你周全,你想對付我,南王絕對是你最好的輔臣,你以為除掉他就能擁有他的八十萬兵馬嗎?錯了,那八十萬兵馬只對南王崇敬信服,而你卻以莫虛有的罪名殺掉南王,這舉動等于讓你失去原本擁有的八十萬軍力,和一名對你忠心耿耿的將軍。」
冉鳳琛彎,薄唇吐出嘲諷的話語。「皇兄,是你親手斬斷你的路。」
「你……」冉盛德不甘心地瞪著他,他張大嘴,蠕動幾下,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不再看他,冉鳳琛轉身解開南魏紫的穴道。
南魏紫幽幽醒轉,眼角瞄到躺在地上的人,她睜大眼,冉鳳琛隨即擋住她的視線。
「他……」皇帝死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伸手撥開她頰畔的發,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肌膚,眸光輕閃。
她是知道,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她就看到龍袍上的污血,可是她仍是無法相信。「你……殺了他?」人不會無故嘔血的,定是他動了什麼手腳。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手指抬起細致的下巴,他盯著她蒼白的臉,「你不是想利用我殺他嗎?」
對,這是她的目的,只是真的達到了,看到冉盛德的尸體,她還是驚慌了,手指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袍……對于死亡,她比誰都恐懼。
看到揪緊衣擺的手輕顫,冉鳳琛的眼神微沉,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臉。
「沒事的。」
她怔怔看著他,在黑瞳下,惶恐的心漸漸鎮定。
冉鳳琛緩緩抱住她,手掌輕撫過柔軟烏絲,低沉的聲音如古鐘,沉靜而有力,「沒事的。」
耳邊傳來沉穩的心跳聲,南魏紫緩緩閉上眼,顫抖的手漸漸平靜,卻仍緊緊攥住黑袍。
冉鳳琛低頭看著她,俊龐諱莫,掠過難解的思緒,而抱住她的手卻沒放開,寬大的背影有如盤石,守護著身前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