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話,皇帝也不意外,他這佷子素來淡泊名利,一點也不像官家子弟;那些官家子弟個個唇紅齒白,手無縛雞之力,只會風花雪月,可南宮瑾卻不同。
他自幼習武,身形壯碩,不像個文人,倒像個武將,可卻也通曉四書五經,考個文狀元不是問題。至于相貌就更不用說了,五官俊朗,雖然個性稍微冷漠,卻是嫉惡如仇,當初會賜他神捕的名號,也是料準他不會拒絕。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怎麼近,也難怪長公主會懷疑她這兒子是不是有斷袖之癖,緊張不已。
「瑾兒呀,听聞宰相千金似乎對你有意,要不要舅舅幫你賜婚呀?」皇帝試探道。
說真的,他這佷兒的女人緣可好了,不說那些名門千金,听聞江湖上很多俠女對他有意,可是南宮瑾統統冷漠以對,不要說長公主了,連他這皇帝都懷疑這個佷子是不是喜歡男人了。
南宮瑾立即冷睨過去。
「咳咳……當朕什麼都沒說。」唉!他這皇帝到底還有沒有威嚴呀?
「那屬下告退了。」南宮瑾淡聲說道,立即轉身離去。
他決定馬上設下陷阱,這次,他絕對會抓到雲家盜墓者!
嗅!第一神捕,不過爾爾……
這句話言猶在耳,南宮瑾握拳,俊眸泛冷,他會讓她收回這句話的!
「啊!雲白琥,你這個孽女——」咆哮的怒吼在雲家響起,傳遍整座宅邸,就連屋瓦也隱隱抖動,飄落幾許灰塵。
雲大飛沖進大廳,手上抓著一張紙,氣得吹胡子瞪眼,灰白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老頭子,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叫得這麼大聲?」被夫君的吼聲嚇到,雲母擔心地看著夫君。
「老婆子,你看,你給我看看這個!」雲大飛氣得將手上的紙張甩到桌上,「你給我看看你生的好女兒給我做了啥事!」
「這……」看到那張紙,雲母也愣住了。
「通緝令?」坐在一旁喝茶的雲朱雀挑眉,看到畫像里那熟悉的眉眼,又看到下方的文字——犯人為雲家盜墓,通報者重重有賞。
「對,就是這該死的通緝令!」雲大飛氣得跳腳。「咱們雲家盜墓百年,頭一次被通緝,那就算了,連畫像都出來了,他女乃女乃的,咱們雲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這死丫頭,老子一定要焰死她!」
「這……怎麼會呢?」雲母皺眉,「憑白琥的能力,怎麼會被通緝?被看到臉?」「看來老三是中了人家的陷阱。」雲朱雀涼聲說道,優雅地喝了口茶,「這個南宮瑾查咱們查得可勤了,真不知咱們雲家是哪里惹到他了。」
「誰知道這什麼神捕是不是吃飽沒事干斗那麼多江洋大盜不去抓,偏來找咱們麻煩,這兩年來官府的探子查得可勤了,要不是咱們雲家夠隱密,夠低調,恐怕連老巢也被查出來了!」雲大飛沒好氣地吼著,「那個神捕好像叫什麼南宮的,他娘的哩,被老子遇到絕對要砍了他。」
「再怎麼低調也沒用了,現在老三的畫像都被貼出來了,咱們的左鄰右舍……」雲朱雀頓住不語。
雲家宅邸不大不小,就在偏遠的村落,這村子里的人也不多,不到五十人,可因為人不多,所以出出入入的人,大家都很熟。因此,雲白琥的臉橘子里的人都認得,這下通緝令出來了,他們的底也曝光了。
听到女兒的話,雲大飛的臉都黑了。「該死!咱們得趕快撤退,趁追兵還沒到前……他女乃女乃的,咱們家的寶庫東西還一堆,這下要怎麼搬?那個王八神捕,沒事找什麼麻煩呀?」
「誰知道?」雲朱雀聳肩,「總不可能咱們雲家有惹到他吧?」她漫不經心地說著,優閑的模樣一點也不擔心,美眸不經意地瞟向坐在桌前喝茶吃糕點的四妹身上。
自始至終,雲玄舞都沒有開口說話,她一手捧著茶碗,一手拿著桂花餅,一口茶、一口餅,慢條斯理地吃著,她吃得很慢,細嚼慢咽的,一點都不受眾人的話影響。
「雲玄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吃餅?」雲大飛氣得拍桌。
雲玄舞咬著餅,慢慢揚眸,美麗的瞳眸盯著爹親。「不然要干嘛?」她的聲音嬌軟,有如上好的絲綢,讓人听了心就一陣酸軟。
雲大飛滿腔的怒火在女兒好听的聲音下,立刻被澆熄了一半。
「你沒事對女兒凶干嘛?」雲母沒好氣地瞪著夫君。
「我……」見太座生氣了,雲大飛張嘴,可在妻子的瞪視下,又吶吶閉嘴,再氣也不敢吭聲了。
「玄舞,你別理你爹。」雲母白了夫君一眼,疼寵地幫女兒倒茶。「來,你繼續喝茶吃餅。」
「哦!」去玄舞點頭,慢慢地喝茶,小口地吃著桂花餅。
對她這模樣,家里人早已習慣了。她的個性素來溫吞,動作也慢吞吞的,聲音總是綿綿軟軟,像裹了蜜的糖絲。
她的相貌清秀,肌膚白得近乎透明,小小的鵝蛋臉上,五官細致而小巧,最醒目的就是那雙美麗至極的眼瞳。
她有一雙很美的眼楮,深如夜,亮如星,讓人一見就難忘,紫藍色的衫裙襯得肌膚更為雪白,烏黑的長發未梳成髻,只在發尾末端以一條紫藍緞帶束起,簡單的裝扮,看來卻清麗可人。
那張小臉雖平靜,模樣也很自然,可就是太自然了,讓雲朱雀身軀微微眯起美眸。直覺告訴她——有鬼!
「玄舞,餅好吃嗎?」雲朱雀柔聲開口。
「嗯!」雲玄舞點頭,轉頭看向二姊,秀氣的小臉揚起一抹笑。「娘做的桂花餅沒人比得上。」
「呵呵,玄舞愛吃就多吃幾塊。」听到女兒的話,雲母呵呵笑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吃餅……」一旁的雲大飛沒好氣地咕嘟。
「你說什麼?」雲母瞪向他。
「沒!吃餅吃餅。」雲大飛趕緊拿起桌上的餅往嘴里塞。娘的,他這個一家之主在家一點地位都沒有。
「玄舞,你在心虛什麼?」雲朱雀可沒那麼好唬弄,經驗告訴她,她這四妹態度愈自然,笑得愈甜,就表示她在心虛。
「嗯?什麼?」側著蠔首,雲玄舞疑惑地眨著澄眸,無辜的模樣純真又可人。
「老四,這招對我沒用。」雲朱雀可沒那麼輕易就被雲玄舞拐去,看著雲玄舞,美眸精光一閃。
「玄舞,難不成……這兩年那南宮瑾經常就找咱們麻煩,是因為你的關系?」雲朱雀大膽猜測。
「什麼?」雲大飛听了一驚,立即瞪向四女兒「玄舞,這事跟你有關?」
雲玄舞捧著茶碗,瞄了精明的二姊一眼,心思流轉著。被二姊懷疑了,怎麼辦,她要不要坦誠?
可是她都裝死兩年了,在阿爹破口大罵南宮瑾時,在家里人疑惑為何南宮瑾要追查雲家時,她都靜靜地不吭聲,當作什麼都沒听到,現在要是坦誠,阿爹一定會指死她!可是要不說……她能瞞得過二姊嗎?
「玄舞?」雲朱雀挑眉。
雲玄舞慢慢喝著茶,微斂的瞳眸波光流轉,兩排長長的扇剛掩住她的心思。「我……」決定先裝死!
當她正要開口時,砰地一聲,家里大門被用力推開。
「是哪個找死的……」听到破門聲,雲大飛氣得轉過頭大吼,看到進來的官兵,他的臉黑了。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身著一深藍衣衫,氣勢凜然,毫不畏懼地走進大廳。沉冷的黑眸在雲玄舞身上,那又深如湖水的眼瞳一如記憶中,讓他想遺忘很難,而他記得她的左眼下方……
看到那顆細小的黑痣,南宮瑾勾起薄唇,黑眸迎上那雙美麗澄眸。「找到你了!」他開口,如獵人盯著追捕已久的獵物般。
雲玄舞的臉色微微變了。很好,這下她不用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