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笑得很難看。」而且竟牽扯著他的心,令他無法忍受。
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她一臉傷心的瞪著他,「難看就不要看哪!」
諸畢,她轉身就要攀上馬匹遠離他。
「你做什麼?」白韶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旋進自己懷里,緊抱住她掙扎的身子。
「你不是嫌我笑得難看,那我就離開,免得讓你看了礙眼啊!你放開我。」她嚷著,用力在他懷里掙扎著。
最令人難堪的莫過于被自己心愛的男人這般嫌棄了。
他到底懂不懂她的心啊?就算……就算他不愛她,也不需要這般糟蹋她的心。
「水心!」他低斥一聲,制住她亂動的手,「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認為你礙眼過。」
江水心輕哼一聲,表示不相信,而且繼續掙扎著,想快點逃離他,也逃離這種令她難堪的情況。
「該死!」見她依然像只小野貓般的撒潑,他的眉宇始終未松懈過,「你是怎麼回事?你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啊!」
他望進她的眼里,發現她的眼里有著倔強,而那抹倔強之色里有著水氣,他有些錯愕的瞪著她充滿委屈的水眸,眸底的淚水她硬是不讓它流下來,他怔愣住了,手勁不由得松了些。
她乘機掙月兌,轉身欲奔離,他很快的回過神,將她抱進懷里,見她依然掙扎著,他不假思索的俯首堵住她的櫻唇。
他恣意狂霸的撬開她緊閉的唇,伸入她的小嘴內與她糾纏著,看她依然圓睜著眼瞪著他,他吻得更加深入了。
在掙扎糾纏中,兩人的身子不穩的落在草地上,他們的身軀順著小小的坡地往下翻滾著,直落到地,才停止下來,他乘勢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江水心被他壓在身下,束在腦後的發凌亂的披散在草地上,她喘息的望著他近在眼前的俊朗臉龐,他卻將她的兩片唇貼得密實,使得她發出一記輕軟如綿的申吟。
他男性結實偉岸的身軀與她緊貼著,他的體溫透過衣料熨燙著她的肌膚,她水眸浮上一抹懊惱之色。為什麼只要他踫她,她就毫無招架之力?
一踫觸到她兩片柔軟的唇瓣,他便迫不及待的探入她濕暖的唇腔。三天沒有踫她,再加上她的抗拒,令他幾乎是粗魯的以舌卷住了她的丁香。
江水心不甘自己一踫到他的吻,就臣服在他之下,所以她一向和暖,帶著溫柔波光的鳳眸突然睜大了,圓滾滾的,與他漆黑的眸對視。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幽怨與不甘,她小巧的丁香在戰栗,似乎想逃離,卻又控制不住地想要與他的舌纏綿。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恐懼害怕,而是因為啜泣。
見她無聲的掉著淚,那淚水流到兩人貼合的唇瓣,他嘗到她咸咸的淚水,心,猛地一痛,立刻分開了兩人貼合的唇,起身時,卻見她反趴著身子,將臉埋在手臂上無聲哭泣著。
白韶陽從來沒有看過她掉過一滴淚水,尤其她無聲、默默的流著淚,那抖動的肩膀,好似承受了多重的哀傷、多大的委屈。
他先是無措的瞪著她,過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停歇的趨勢,他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拉起,望著她哭得紅通通的眼和鼻,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的心倏然縮緊,粗聲地問她,「你怎麼了?」
江水心見他沉下的臉色盡是不耐,她搖晃螓首,伸手拭去頰邊的淚水,卻覺得愈擦淚水愈多。
白韶陽見狀,伸手粗魯的拭去她頰邊的淚水道︰「不要再哭了。」
然後,他伸手抱起她,走向那匹昂藏的黑馬,先將她側身安置在馬背上,再去拉來白雪的韁繩,走到黑馬旁邊,利落的翻身上罵,坐在她身後,策馬回堡里。
※※※
白韶陽直接帶著江水心回到韶華院。
他讓她坐在椅子上,他則坐在她身邊。
「說吧!是誰讓你受委屈了?」他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雖然她衣著凌亂,披頭散發,連眼楮都哭得像小白兔般紅通通的,整個人看起來亂七八糟的,但,他卻覺得這樣的她也十分的迷人。
白韶陽搖搖頭,為自己腦袋里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他看著她,等著她給自己一個回答。
江水心抬首凝睇他冷眸里流露的一絲擔憂,眸色一柔,搖晃螓首,「沒有,沒有誰讓我受委屈,我只是一時還沒辦法適應,心情才會起伏這麼大。」
她很想對他訴說自己對他的情意,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害怕言愛?一定有什麼原因才讓他一直都表現得這麼無情,且對情感表露出如此輕蔑的態度。
但她不能問,也無法問,問了只會讓他對她表現得更加疏離、更加冷漠,她無法再忍受他對她如此了,他的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已夠教她揪心了。
「沒辦法適應什麼?」白韶陽擰眉問道。
江水心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現在她只能照著自己所想,對他訴說自己的心情,至于他的情感,不是她可以掌握的,不過,至少說出來,她的心不會再感到沉甸甸,難以承載,至少,她要他明白,她對他的情意。
「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甘于陪在你身邊,不求任何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可是,當我一听到平琳郡主為了你住到堡里來,而且有可能成為你的妻子,我的一顆心都亂了,我才知道自己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這麼豁達。」
望著她唇邊漾起的一抹苦澀的笑,他感覺自己的情緒也跟著起伏不已,她的眸光似在看著他,卻又透過他,陷入自己的情緒中,這樣的她,竟令他感到心疼。
「韶陽,我愛你。」江水心的視線真真實實的落在他的身上,望進他眼底,她看見他整個人為之震撼著,她淒楚的綻放一抹笑花。
「我知道這樣直接向你表達愛意會造成你的困擾,但我只是說出真實的感受而已,我知道就算你不娶平琳公主,有一天為了雪鷹堡的繼承人,你也一定會娶個門當戶對的千金為妻,你放心,到時候我會默默的離開,不會讓你為難的……不,也許你一點都不會感到為難,畢竟我只是一個能夠供你發泄的女人而已……」
「閉嘴!」白韶陽低喝一聲,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俯望著她道︰「我不喜歡听你講這些妄自菲薄的話。」
「可,這是事實呀!」江水心柔柔地對他說,眸底有著認命,「而且,之前,你也曾說過暗示的話啊!」
白韶陽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有這些想法,不禁擰眉,他也想到之前他對她說過的話,現在,他才覺得以前那番話有多傷人了,神色復雜中又帶著一絲疼惜的凝睇著她。
當然,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說愛,之前,在瀑布時,藉由巨大的瀑布聲響,她說過一次,他听到了,只是他不敢有所回應,所以當作沒听到,這次,她當著自己的面言愛,且口氣如此清晰、堅定,他的心竟也不受自己控制的感到震撼。
他眸色復雜的回望著她凝視著自己的神情里充滿著柔情與愛意,握住她雙肩的大手用力了下,又松開,「不準你隨便離開我,沒有我的同意,你絕不準離開,听到沒?」
他無法響應她的情感,他說不出來,他只知道他不要她離開自己身邊,只要想到她離開自己身邊,他的心就感到恐慌,于是,他用著命令的語氣對她說。
他那雙冰冷的黑眸深處閃著一絲情感,江水心詫異的直勾勾盯著他,「你……」
她沒有看錯,他對自己並非無情,可是為什麼他在一談到情感時,就退縮、冷漠?
她想張口質問他,卻顧慮著他的心情,轉而忿然指責著他。
「你這樣不公平,也很殘忍,既然無法愛我,又要娶別的女人,那留我下來,對我而言是種折磨,你懂不懂?」
白韶陽從她水眸里看出她洞悉了然的神情,他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狼狽,他放開她的身子,臉上隨即覆上一層寒霜,眼神冰冷而無情的瞪著她,一張臉幾乎要貼近她的,目光邪魅,唇畔揚起一絲冷嘲。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他端著冷漠陰沉的表情對著她,令她驚駭地連退幾步,這才能大口呼吸著,卻不忘用力搖首,「不,我從沒想過要威脅你。」
「是嗎?」他冷哼一聲,明顯的不相信,俊朗的臉上盡是輕蔑,「江水心,我告訴你,我是不受威脅的,你也別想用離開來和我談條件,而且除非我要讓你走,否則就算我娶了十個妻子,你也依然走不了。」
白韶陽從她眸底看出驚恐和震驚,她那副楚楚可憐的哀怨模樣異常觸動著他的心,但他選擇漠視,他不能讓自己堅固如堡壘的心被她給攻破,他會害怕,怕自己承認對她有心、有情,自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但是,他也不會放她離開,至少現在不會。
「江水心,我不讓你離開,不是我非你不可,當然也有很多女人可以滿足我的,可我不喜歡被人隨意掌控,更不可能讓你掌控我的生活,所以,你要走、要留,全由我決定。」
他的話如針般狠狠刺痛了她的心,她蒼白著臉,不敢相信這些無情的話都是從他嘴里講出來的,她就是怕會看見他用這樣無情殘忍的表情看著她,才不敢多問什麼,但她沒想到終究還是得承受他無情的對待。
她不由得用著嗚咽破碎的嗓音對他小聲的說︰「我從沒有想過要掌控你。」
她淒涼的嗓音、哀怨的表情令他的心狠狠一揪,他卻不願承認自己受她影響,心,頓時起了煩躁,他倏然背轉過身,不願看她受傷的神情,他用著如冰珠般的聲音對她說︰「先淨身吧!換好衣服後,我們一起用晚膳。」
他突然轉移話題令江水心蒼白的臉一愣,不過隨即回過神來,苦澀地喃喃道︰「我能說不嗎?」
江水心目光淒迷的望著他的背影,後悔主動和他提起這個話題,早知道他會這樣誤會她,她絕不會主動開口說。
白韶陽驀然轉身望著她,見到她蒼白受傷的臉色,他右手拳頭緊握著,冷著聲音道︰「我去吩咐人準備你的衣服。」
看見他冷硬的神情,知道他的堅持,她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點點頭,「但這里是你的寢室。」
「沒關系,今天你就留在這里。」听見她極力掩飾卻抑不住哽咽的聲音,他突然做了這個決定,然後背對著她走向門口,喚來小廝吩咐了一些事,然後再走回來,來到她面前,「我帶你到澡堂去。」
江水心點點頭,跟著他出了寢室,穿過花廳,走出花廳門坎,拐個彎,沿著小徑走到盡頭,前方是一座綠意盎然,且百花齊開的花叢,綿綿密密的,她見他撥開緊密的花叢,竟還有一條泥徑。
她先走了進去,一眼就見到一座波水粼粼的浴池,偌大的浴池上方是石塊堆砌而成的崖壁,大片的崖壁淙淙流下的是清淨的水流。
白韶陽跟在她身後,見她一臉驚奇,他嘴角微揚的對她說︰「這里是我平常沐浴淨身的地方,別看它流下來的好像是冷水,會很冰冷,其實在浴池的那側,我命人導引了熱泉,正好和冷泉匯聚,一下池里,溫度適溫,不冷不熱。」
「這里很美。」江水心望著四周繁花盛開,還有綠蔭遮蔽,十分富詩意,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沉浸在眼前的美景里,極力拋開沉重的心情,她不想舍棄兩人相處的機會。
白韶陽頷首,「你趕快下去洗洗身子,不要誤了晚膳的時間。」
看她表情不再哀傷,他的心竟感到如釋重負,喟然輕吁口氣後,冷硬的男性臉龐也柔和了起來。
現在夕陽還高掛天際,再晚一點天就要黑了,雖然這里也有燭火,但更晚,這里的池水會變得更冷,他可不想她著涼。
「那你呢?」江水心望著他問,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羞澀。盡管兩人果裎相見不知已好幾回,但這樣大剌剌的在他的面前羅衫盡褪,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我也要一起洗啊!」白韶陽眸底有著笑意,見她困窘的模樣,忍不住縱聲大笑著,然後自然的開始月兌去身上的衣服。
江水心瞪大眼望著他突然充滿笑意的俊臉,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的情緒怎麼可以轉變得這麼快?剛才,他還陰冷森然的令人感到畏懼,這刻,他卻在她面前朗聲大笑,神情柔和得教她感到難以置信。
他的情緒未免轉變得太快、太陰晴不定了吧!這樣難以捉模的他真讓人感到無措。
見他衣服一件一件的月兌,她連忙回過神來,側過身去,不敢看他。
須臾,他的聲音卻近在耳畔,「水心,你再不月兌,我就要幫你!」
聞言,她側首覷他一眼,見他赤果著上半身,她快速的往下一瞄——他真的連下半身都月兌得一絲不掛,她不由得倒抽了口氣,羞澀的將視線定在他的臉上,見他一臉促狹,手伸了過來,她驚叫一聲,退了一步。
「你……你先下去,我自己來。」
看她羞窘得滿臉通紅,白韶陽哈哈笑著,遂也如她所願的點點頭,「好,那你可得快點喔!」
話畢,他轉身,自得的下了池水。
听見他下水的聲音,江水心這才深吸口氣,轉身望向他,見他游過水池,半倚在池畔遣突起的平台,身子浸在水里,舒服的半眯著眼,她才動手月兌去身上的衣服。
桃紅的上衣、肚兜、長褲和襯褲一一落在地上,她將束住凌亂長發的束帶抽掉,月兌下鞋襪,走近池畔旁。小巧瑩白的果足滑進水里,直踏到底,才放心的將身子沉入水底,渾然沒有察覺到白韶陽從半眯的眼中,一臉欣賞的望著她入浴的美景。
她清麗中帶著一絲天真神情的臉蛋十分吸引人,鼻梁挺直,雙唇飽滿紅潤,那對清純無瑕的黑白明眸閃著羞人的亮光,身材凹凸有致,雙腿勻稱修長,膚如凝脂,美得令他無法轉移目光。
于是,他舒展慵懶的身軀,來到她身邊。
「啊!」江水心驚呼一聲。
他卻伸出大掌撫模她的果肩,掌心不知何時變出一個用無患子藥草所制的藥皂,在她身上滑過時,搓揉出許多泡沫。
「我替你洗澡啊!」
他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令她無言,僵著身子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四處游走,同時也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被他點了火焰般的脹熱著。
「嗯……」微微刺痛又酥麻的感受直竄上心頭,讓她仰著螓首,臉上滿是動情的喘息著。
……
片刻後,虛軟無力的江水心被他抱在懷里,身子浸在水里,他用手掌潑濕她的身子,以水洗去她身上的黏膩感。她閉著眼,被他攬在懷里,這刻,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他珍視著。這種錯覺令她不願睜眼,也不願從他身上起來。
「好了,我去拿衣服,把衣服穿上後,就可以吃飯了。」
白韶陽瞧了眼天色,天色已暗,服侍的小廝悄悄的在四周點燃了燭火,卻不驚動他們,他俯首望著舒適慵懶的窩在自己懷里的女人,見她只是應了一聲,卻連動都不動。
他好笑的對她道︰「怎麼?太舒服了,所以想賴在我懷里睡覺了?」
他戲謔的話在耳邊響起,原本江水心張口就想回他一句是很舒服,而且讓她有一種被呵寵的感覺,不過剛才他傷人的話還猶在耳畔回響,她很快的睜眼,嗔睞他一眼,改口道︰「誰教你要在這里?明知道每次歡愛過後,我都會渾身酥軟、昏昏欲睡的。」
「呵呵……」白韶陽笑看她貪懶的模樣,卻也感到全然的滿足,因為是他,她才有這樣誘人的風情,「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那我抱你上去吧!」
于是,他抱著她上了岸,一旁,丫鬟已放好了堆棧好的衣服和布巾,他抽起一條包裹住她的身軀,將她濕淋淋的嬌軀拭干,連腳趾頭都不放過。
她的腳趾頭小巧又可愛,令他心底起了一陣騷動,要不是時間真的晚了,怕她餓了,他還真會把她當作美味的晚餐給吞了。
他站起來對她說︰「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江水心拿過他手上的衣服,睞他一眼道︰「不用了,我現在精神恢復了,而且我餓了,你快點穿你的衣服,我想吃東西了。」
在他身上歇靠了一會兒,現在好多了,且肚子傳來的聲響告訴自己,她真的好餓了。
他點點頭,就著剛才她擦過的布巾隨意的擦了自己的身體,再用另一條布巾擦拭濕發,待她穿好衣服時,他也穿畢衣服,再用布巾替她將濕發也拭干。
「好了,我們去吃飯了。」頭發干了大半,江水心就迫不及待的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白韶陽點點頭,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