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逸軒冷沉的神色突然變得高深莫測,使得白雪無法用言語述說的焦急更甚,只能草草做個結語。
見她絞盡腦汁想解釋,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焦急的模樣令他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薄唇貼近她,給了她一個吻。
他純然安撫不帶的深吻,白雪感受到了,陽剛、充滿男性氣息的吻令她焦慮、鼓噪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她主動的響應著他的吻。
暗逸軒卻在這時退了開來,黑眸染上了一絲,對上她迷蒙不解又天真的水眸,他唇畔勾起一抹苦笑,聲音略帶瘖?的對她說︰「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他未竟的話、苦笑無奈的神情映入瞳眸,白雪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她紅著臉望著他,羞澀的轉移話題,「那個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會不會覺得我心思太狹隘,容不得看見我娘對虹姊好,才這樣想?」
她萬分在意他對自己的想法,直直的望著他。
暗逸軒看出她的想法,憐惜的模模她的頭,嘴里說著安撫的話,但眸里卻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不會。」
他堅定的回答令白雪松了口氣。
「不過,我認為妳確實不要想太多會比較好,我不想看見妳自尋煩惱,更不想看見妳不快樂,很多事順其自然就好了,嗯?」
雖然他心底也覺得白靈和沈雨虹兩人之間親昵的互動有一種十分詭譎的氛圍,還有,白靈對待白雪的態度時好時壞,似乎隨著她的心情好壞而去展現情緒,這點他也感到十分奇怪。這幾天待在那里,他總覺得白靈和沈家父女的身上背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只要不牽涉到白雪,他也不想深入去追究。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听你的。」
見她仰首望著自己,傅逸軒伸手點了點她的頰,笑著對她說︰「既然要听我的,那就把這些事都拋掉,笑一個給我看啊!」
聞言,白雪伸手攬住他的頸項,水眸閃著慧黠的亮光,反應迅速的對他要求著,「要我笑也行,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見她水眸眨呀眨的,一副淘氣的模樣,他好笑的俯望著她問道︰「什麼問題?」
「你喜不喜歡我?」
見她一臉正經,傅逸軒忍不住發笑。
白雪卻噘著嘴,放在他頸後的小手不依的輕扯著他的發,「軒,人家這麼認真問你,你怎麼可以笑人家?」
「我沒有取笑妳的意思。」傅逸軒連忙聲明,不過眼里、嘴邊依然笑意不減。
「還說沒有?明明這里、這里都在笑。你真過分耶!竟然睜眼說瞎話。」白雪的小嘴嘟得更高了,小手輕指著他的眼、他的嘴抗議著。
「呵呵雪兒。」他嘴角揚笑叫著她的名字,那雙眼帶著溫柔深情的笑意專注的凝視著她,「妳怎麼會以為我不喜歡妳?」
他反問她,「要是不喜歡,妳以為我的腿是隨便任何人都可以坐的嗎?嗯?」
聞言,白雪嘴角、眉眼忍不住飛揚,連說話時都情不自禁的笑著。
「哪!我笑了,你看見沒?」她仰起下巴,眉開眼笑,一臉得意的對他說。
「看見了。」他應了一聲,然後兩只大掌放在她的腰肢上將她整個人提抱起來,放在石椅上坐好。
「妳不是最愛吃這些甜點的嗎?快點吃吧!」他坐定後,伸手捻了一塊糕點湊在她唇畔前。
白雪笑咪咪的張嘴就吃,糕甜,心兒也感到甜甜的,連唇畔綻放的笑意都甜得迷人。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她知道有他,她很快樂、很幸福。
※※※
「雪兒。」傅逸軒坐在雪閣的床畔,一臉凝重,伸手將白雪抱在自己懷里,叫著她。
白雪感覺自己被擁在一副溫暖寬闊的胸膛里,她睜開眼,小臉上有著隱忍的痛楚,虛弱小聲的對他說︰「軒,我好痛」
「乖,來,張嘴,把這藥吃下去,妳就不會這麼痛了。」傅逸軒把一粒紅色藥丸塞進她的嘴里,然後接過一旁小竹遞過來的水,讓白雪和著藥丸吞咽下去。
見白雪吃了藥,他把她放在床上,再替她把被子蓋好。
這幾天,白雪突然發起高燒,還頭痛、四肢酸痛,高燒斷斷續續的,她才會感覺那麼痛苦。
暗逸軒走到桌旁,拿起藍非準備的筆在紙上寫下藥方,再將之拿給藍非,「你照著藥單上的藥方去采藥,采回來後交給小竹。」
藍非接過藥單,很快轉身去摘藥。
暗逸軒則對小竹說︰「等藍非回來,妳拿藥去煎,早晚一次,端來給妳家小姐喝。」
「是。」小竹應了一聲。
這時,白靈接獲通知,匆匆走了進來,她來到床邊,望著白雪已閉眼休息,神色狀似不安穩,她望向傅逸軒問道︰「雪兒她是病發了嗎?」
「不是,只是染上風寒罷了,因為她的身子弱,所以她才會感覺這麼的痛。」傅逸軒對白靈解釋。
「原來是這樣。」白靈明顯松了口氣。
「伯母,雪兒生病都三天了,怎麼妳現在才來?」傅逸軒雖然面無表情,卻隱含怒氣與對她的不滿。
「我知道雪兒有你,你會好好照顧她的,我因為實在撥不出空來,所以才會拖到現在才來。」白靈精明的眼看出傅逸軒隱在面皮下的不滿與憤怒,連忙對他解釋道。
「原來幫沈駿豐父女搬遷比雪兒生病還重要。」傅逸軒冷諷道。
白靈被他這麼一嘲諷,臉色青白交接,她瞥了依然在睡覺的白雪一眼,然後對他說︰「既然雪兒在睡覺,我就不打擾她了。雪兒就麻煩你了,要是有任何狀況,再請你派人通知我。」
知道自己理虧,白靈閃躲著他的眼神,交代完後,便匆匆離開這個令她感到尷尬、不自在的男人。
傅逸軒望著白靈匆匆離去的背影,濃眉不禁皺了起來,對白靈來去匆匆的表現很不滿。雪兒是她的女兒,她卻反而比較在乎要搬動的沈氏父女,真的很奇怪。
「傅大夫,小姐似乎沒有那麼痛苦了。」小竹從床畔轉頭,對著傅逸軒報告著白雪的情況。
暗逸軒走了過來,他坐在床沿望著白雪漸漸安詳的睡顏,他點點頭,道︰「那粒藥丸發揮藥效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妳們都先退下,這里有我就行了。」
「是。」小竹聞言,應了一聲後,轉身和其他丫鬟一起退出寢室。
※※※
白雪醒來時,感覺到筋骨疼痛和沉重的感覺都舒緩了不少,她睜開眼就見到傅逸軒坐在床畔的椅子上看書。
「軒。」
听見她的叫聲,傅逸軒抬頭瞥了她一眼,然後闔上書本,放到一旁的矮櫃,起身探向她,「怎樣?有沒有哪里特別不舒服的?」
白雪搖搖頭,坐了起來,「我好多了。」
「這樣就好。」傅逸軒見她神情輕松,也安心了。
「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暗逸軒頷首,「妳生病了,我當然要陪在妳身邊啊!」
「我還以為自己又發病了。」白雪心有余悸。
「怕什麼?有我在,我不會讓妳有事的。」他坐在床畔,笑望著她,「睡了一天,妳餓不餓?」
白雪模模扁平的肚子,朝他露出笑容,「嗯!我確實感覺餓了,不過,不太有什麼胃口。」
「沒關系,我讓人準備一些清粥小菜給妳吃,吃完後好喝藥。」
聞言,白雪苦著一張臉,「一定得喝藥嗎?」
暗逸軒笑著對她說︰「就算再怎麼不喜歡,也一定要喝,這樣病才會快好。」
「可是藥很苦耶!」白雪不自覺撒嬌的對他埋怨著。
暗逸軒呵呵笑著,寵溺的對她說︰「待會兒乖乖把藥給喝了,我就給妳一顆糖吃。」
他的藥箱里有玫瑰糖、蓮藕糖、川貝糖等等,會帶這些糖,是因為有些藥真的很苦,所以才叫人特別去買的。
「真的嗎?」白雪眼神發亮的問。
他點點頭,然後站起來叫來小竹,讓她叫人準備晚膳。
小竹讓小菊和小蘭到灶房里去備膳,然後站在門口對白雪問道︰「小姐,要奴婢幫妳梳妝換衣嗎?」
白雪把目光望向傅逸軒,傅逸軒笑著對小竹說︰「沒關系,在房里吃飯,不用太拘謹。」
話畢,他扶白雪讓她下床,套上繡花鞋,扶她到桌旁坐下。
暗逸軒坐在她身邊,見她望著門口,一臉若有所思的渴望表情,他皺眉問道︰「雪兒,妳在看什麼?」
白雪轉首望著他,「軒,雖然這幾天我病得昏昏沉沉的,可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小竹和小梅也在,但我好像沒有看見娘過來看我,她是不是不知道我生病了?」
見她水眸黯然的瞅著他瞧,他猛然伸手將她抱在懷里,大掌在她背後輕拍,安撫的對她說︰「她剛剛才走,因為妳在睡覺,所以才沒有叫醒妳。」
她從他懷里抬頭,黯然的眼神瞬間閃亮了起來,「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娘不知道呢!」
「傻瓜!妳生病了,妳娘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傅逸軒笑著對她說,他松開抱住她的大掌,「晚膳來了,妳不是肚子餓了?快吃吧!」
他見小菊把清粥小菜擺上桌,于是催促著她。
「好。」白雪舉箸吃起清粥小菜來。
「傅大夫,這是你的晚膳。」小蘭手上端著另一個漆盤,把一碗白飯和三道小菜及一碗熱湯擺在傅逸軒的面前,然後退了下去。
吃著散發米香味的清粥,白雪的眼楮牢牢盯著他面前豐盛的菜。唔!那道糖醋排骨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喔!
見她一臉垂涎欲滴的貪吃模樣,傅逸軒好笑的眸對上她往上移注視著自己的水眸。
「不行,雪兒,等妳好了才可以吃,這些菜對妳而言都太油膩了。」看到白雪嘴饞而對自己發出乞求渴望的眼神,傅逸軒很快的對她說。
「好啦!人家知道了啦!」白雪嘟著嘴,就算不情願,也只能乖乖吃她的清粥和醬瓜。
「這樣才乖!」他不忘稱贊她一句,然後也舉箸吃起東西來。
吃了大半碗的清粥後,白雪眨著大眼對他說︰「軒,待會兒我可不可以沐浴淨身?這兩三天因為發燒,所以都沒有淨身,感覺身體黏黏的,好不舒服喔!」
「好,等吃完粥、喝完藥後,就讓妳淨身,嗯?」
「嗯!」白雪開心的應了一聲後,趕緊又吃起剩下的粥,這樣才能快點沐浴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