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里,陸可親已經明白閻浚所要表達的意思,她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不知他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呃,閻浚,拜托你別再說了!」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向他求饒。
「不,我可還沒說完呢!可親你對我所做的種種,我都應該一一對你表明謝意的,這樣才不枉費你的一番苦心呀。」
「不、不……只要你惦在心里,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
听他前頭那幾句話,沒有一句是正經的,接下來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嘴里一定不會吐出什麼好話來!
陸可親強忍著想撲向前去將閻浚的嘴捂住的沖動,只是定定地瞪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怎麼行!可親寶貝,你知道嗎?你對我那麼好,我若連表達一下感激之意都做不到的話,可是會良心不安一輩子的。這些事,我非得要把它一條一條的說出來讓你明白不可。」
不知何時,閻浚已來到陸可親身旁,听到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她驚得險些暈了過去。
「你……」
「可親寶貝。」閻浚又是一聲甜如蜜糖的輕聲呼喚。「我最最最最感激你的,就是你用你這只細女敕如嬰兒一般的溫暖小手……」他輕輕執起陸可親微顫柔荑,咧嘴道︰「親自為我擦上那冰冰涼涼的藥膏,啊!那清爽舒暢的感覺,還有你這溫暖小手輕輕撫過我的舒服感覺……哎呀呀,到現在我還記憶如新呢!」
雖然他的聲音像加了蜜的甜酒,足以讓人迷醉,但這些話分明是存心要她羞憤而死啊!
她那時替他擦拭身軀、上藥、換衣服,甚至替他揉散淤血,都只是為了救他,如今,她竟然因為這些事,變成一個行徑放蕩的yin婦了!陸可親瞪著閻浚,不知自己到底該怒還是該羞。
算了,還是盡早將他趕走吧!
只是無賴至極的閻浚,是小小的掃帚就能夠轟得走的人嗎?
「可親寶貝,你告訴我,如今你還想嫁給別人嗎?」
見陸可親因為羞憤而呆楞,對其他狀況已毫無知覺,閻浚索性伸手摟上的縴腰,試圖多制造幾個不容她拒絕的理由。
「我……我絕對不會違逆我爹的安排。」她如實回答。
「喔,那你是打算拒絕我?」閻浚挑高眉,語帶威脅。
「我……我跟你根本沒有關系。」反正她只是救人,絕對不會承認那些莫須有的關系。
「喔,是嗎?」他邪笑道︰「那我可要到處宣揚,你陸可親早八百年前就已經與我閻浚有肌膚之親了!呵呵,到時看你究竟有何顏面嫁給別人。」他的氣息輕輕掃過她白女敕的耳垂,挑逗著單純可人的她。
「你你你……你別胡說八道,當時我只是為了救你性命,一切都是權宜之計。」
「喔,是嗎?可親,你看看,現在你在哪里?」
這女人,這樣被他輕薄都毫無所覺,敢情是她的小腦袋早已昏厥了,只有這張還嘰嘰喳喳的小嘴是醒著的?
「我……」
陸可親低頭呆望著罩在她胸口的大手,此時才發現她外衫跟肚兜的系繩不知在何時已被他解開。
「你、你、你……太過分了!」
陸可親奮力地推開那雙侵犯她的大手,邊顫抖著邊將她被閻浚扯開的衣物一一系上,美麗的眸子跟著泛起點點淚光。
嗚嗚……早知道就讓他死在路邊好了!救了他,反倒讓自己遭殃,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別哭了,我又沒有把你全部扒光,而且才只不過露出那麼一小塊肌膚而已,有什麼好傷心的?」
不就露出那麼小小一塊鎖骨也能這麼傷心?那他這個曾經被她扒得光溜溜的人不是早該上吊了?何況重要的部位他可一點兒都沒瞧見,什麼便宜都沒佔著啊!
閻浚壞壞地睨著被他惹哭的人兒,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作為有什麼不對,嘴角還勾著淺淺的笑,一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你、你還說……你太可惡了!嗚嗚……我們又還沒有成親,你怎麼可以對我做出這種事?」陸可親怒喊道,泛著淚水的雙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偷偷把人家的衣服扯開,竟然還說只露出那麼一小塊肌膚而已?這個人根本是惡劣到了極點!
「哈哈……我們又還沒有成親?可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久後就會成親?」
閻浚咧嘴哈哈大笑,抓住她的語病,一點都不在意她眸中的怒火,回到他剛剛所坐的椅子上,繼續蹺高雙腳,好整以暇地睨著她。
「我……」她只是因為一時羞憤,不經思索就月兌口說出那句話,才沒有想嫁給他的意思呢!「我是絕不可能和你成親的。而且我早已有了婚約,遲早都要嫁給張大貴……」
他才不管那個人叫什麼鬼,敢娶他閻浚看上的女人,分明是不想活了!
閻浚雙臂環胸,大腿有一下沒一下的蹬著桌子,瞳眸則是邪氣的睨著陸可親,出聲警告。
「我說可親呀,你倒是敢給我嫁給那個什麼鬼的試試。」他就一掌轟了那家伙,讓他變成真的鬼!
「他叫張大貴。」
「我管他叫什麼鬼!」
陸可親瞪視著閻浚滿是怒意的臉,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認真,但她是無可奈何的呀!
如果爹還在世,她或許能求爹改變心意,但是如今爹已經不在了,除非對方願意解除婚約,要不她是真的毫無辦法。
陸可親無奈的道︰「閻浚,這樁婚事是我爹允諾的,我……」
「我說不準!你若敢再唆,我就一掌斃了那個什麼鬼。」閻浚大喝,打斷她的解釋。
「你……分明是無理取鬧,你這樣跟土匪有什麼不同?」就算他是江湖中人,也不能動不動就與人打打殺殺,難怪他總是傷得那麼重。
啐,土匪?他閻浚可是邪教的魔頭耶,說他是土匪還真是污辱他!
閻浚斜睨著她,抿著嘴不快地道︰「欸,誰說我無理取鬧了?啐,你看看你,瘦得像根柴枝,還有你那個寶貝弟弟,更是一副剛從棺木里爬出來的死樣子!你倒是說說看,你準備嫁的那個什麼鬼有沒有關心過你們一下?啐,我看那個什麼張大鬼肯定不是個窮酸鬼就是個小氣鬼,連拿錠銀子給你吃飯和讓你弟弟看病都舍不得!」
這些話,陸可親無法反駁,張家的確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至少張大貴能夠讓她跟弟弟過著安穩的日子。
至少她沒有對不起爹娘,能夠讓從小就一直臥病在床的弟弟未來的生活有著落,以此報答兩老對她的養育之恩,她已經沒有遺憾,至于閻浚,也只能感嘆他們倆今生無緣了。
「閻浚……」陸可親輕聲開口,眼角含著無奈的淚光。「只怪我們相遇得太晚,如果你願意,我們還是可以成為朋友的。」
「不可能!」閻浚豁然站起身,雙手抓著她縴細的肩頭,毅然決然的說︰「我閻浚要娶你,不可能當你的什麼狗屁朋友。你若是再唆,我真的會殺了那個叫什麼鬼的,就連隔壁房里的小鬼,我也一並送他上西天算了。」
咦,他不是只想把她拎在身旁,讓他能無時無刻瞧著她那有如陽光般的溫暖笑容罷了?是什麼時候興起要娶她的念頭來著?
而且成親的過程好麻煩的,只要她願意陪伴在他身邊,有沒有成親不是都一樣嗎?
不過,他話都說出口了,干脆就將就著點,反正一樣是要她待在身邊,他娶不娶,她還不都是他閻浚的人?
「你……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這麼做。」陸可親氣呼呼地道。他以為隨便威脅她兩句,她就該怕了嗎?
「犯法?我們天陰宮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是不犯了你們中原人所謂的什麼法,唯有對你,我可是耗盡了我所有的耐性。」
「呃……你、你是天陰宮的人?」
聞言,陸可親驚恐的後退數步。她听說天陰宮是個無惡不作的邪派,而且她也听說過天陰宮里每個人皆生得丑惡無比,個個生性殘暴又毫無人性……
閻浚是不是故意說出這個字眼來嚇她?
雖然他的嘴是挺壞的,脾氣也不是挺好,人也無賴得緊,但他生得白淨斯文,有如書生一般,實在不像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啊!
「知道怕了?」閻浚挑起眉,輕佻地問。
「閻浚,你是不是故意嚇我?你不是天陰宮的人,對不對?」
「難道真要我宰幾個人讓你瞧瞧?」
難得他今日搬出天陰宮響亮的名號,這個女人居然以為他是騙她!啐,他這個魔頭是不是做得太失敗了?
「你……啊,我曾听說三年前天陰宮的人莫名圍攻天罡寨,結果幾乎全軍覆沒,最後只有一人逃了出來,難道那個人……」就是三年前暈倒在她家門口的閻浚?
瞪著閻浚上下猛點個不停的頭,陸可親不曉得自己是該為他感到慶幸還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當時受了那麼重的傷,這時候再提起,他居然還能笑得這麼開懷?若不是他運氣好,來到她家門口才倒下,這會兒恐怕早成了一堆白骨!
「那麼,兩年前……」陸可親直搖頭,重重地嘆著氣,道你又去圍剿了人家一次?」
听說那次也是只有一人逃出,天罡寨始終找不到那個逃走的人,難道那個人又是她所收留的閻浚?
瞧他頭還是點得那麼用力,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這個男人總愛挑些無聊又危險的事來做?
今年天罡寨倒是還沒有傳出什麼消息,不知閻浚這回又是因何受傷?
「你今年又去圍剿天罡寨?」陸可親滿心疑惑,沒好氣地問。
「沒有。」
「那……你是怎麼受傷的?」既然如此,他為何又受那麼重的傷?而且還再次來此叨擾,更乘機擾亂她的心。
「喔,我去找天罡寨那三個老不死的比武,結果被他們一人一掌給攆了出來。」閻浚一臉無所謂地笑道。
自她眼里看出擔憂的神情,今夜已是第二次了,閻浚瞅著她擔心又生氣的模樣,心里更是無法放下想要抓緊她的念頭。
天!他是莫名其妙對她動情了,還是只是單純的想看著她帶著甜笑的臉?還是……
啐,他來此的目的,不是只想要弄清楚自己為何經常想起她這張臉嗎?沒想到住了幾天,他居然已經不想放開她了。
「你……真是夠無聊了!」陸可親睨了他一眼。
還好他最後平安無事……不對,她怎麼關心起他來了?他可是天陰宮的魔頭啊——
一想到天陰宮,陸可親立即垂下俏臉,嘆了口氣,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可親寶貝,你怎麼了?」見她臉色忽然變得黯然,閻浚上前關心的問。
天陰宮的人真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但是,他對她如此關心,還將獨門救命丹藥給了她弟弟,這些都是魔頭會做的事嗎?想到這里,陸可親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不知他的話是真是假?
不知他是否真的會對張大貴不利?
他對她是真心的嗎?
對于閻浚的一切,她只有滿心疑問,就連自己是否對他有心,她都難以說個明白。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陸可親抬起頭,瞪著他似是認真的黑眸,輕聲嘆道︰「閻浚,我需要一些時間想一想,你先回房去吧,明日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好,要我回房去可以,但你要知道一件事,我要的不是答案,而是承諾。記住了!是承諾。」
呆呆望著閻浚緩步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後,陸可親才從恍惚中慢慢回神,腦海里回蕩著他之前那些威脅恐嚇的話語。
她真的該臣服于他嗎?
那麼,爹為她許的親事,她又該怎麼拒絕?
唉,當初收留他,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