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人在懷是什麼感受?
這問題若問鄭博宇,他絕對會以鄙視的口吻,抨擊女人若會自動投懷送抱必定別有目的,聰明人就該懂得趨吉避凶,跟女人劃清楚楚河漢界,絕對不能讓女人有跨界的機會,以免身敗名裂。
換言之,此人的經驗值為零。
他曉得女人比男人縴細嬌小,但他不曉得觸感竟是這麼柔軟,發間帶著甜甜的香氣,嬌小的身子彷佛他稍微用力一點就要被壓碎了。
女人……
好神奇……的生物……
「哇喔!」
「喔?!」
「我的天啊!」
「噗!」
身後驚詫聲此起彼落,鄭博宇身上的石頭片紛紛掉落,不用回頭也曉得家人全擠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好戲」——鄭博宇與一個女人摟在一塊兒。
死女人,竟敢破壞他的「名節」?
神智瞬間清醒的鄭博宇立馬粗臂往前伸展,將伏在他胸口的喬于暄用力推開。
意識仍迷糊,只想找個避風港的喬于暄立刻又窩了回去。
靠!她想「色誘」他嗎?
哼,他可是太明白女人這種生物腦子里都裝了什麼東西,在她們腦中全都是錢與跟錢有關的名車、名牌物品,個個都是勢利又現實,若是現在的他會受到女人青睞,百分之一百都是為了他的錢而來,說不定連他的眼楮是大是小,鼻子是高是挺都毫無印象,五官長相都是模糊一片。
「滾開!」鄭博宇這次不只用力將人推開,一雙健臂伸得比尺還要直,硬是將喬于暄擋住,免得她又偷吃他豆腐,想要誘惑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順理成章進駐他的生活,霸佔他的所有,再用他的錢吃香喝辣,花錢如流水的過著豪奢生活。
想都不要想!
勢利的臭女人,你是不可能進入鄭家大門的,弟弟你把不到,更別痴心妄想哥哥會中招!
喬于暄瞪著鄭博宇那跟看到蟑螂沒兩樣的極端厭惡眼色,困惑的蹙眉眨眼,心中充滿不解。
「呃……」她伸手,抓住他的果臂。
「你干什麼?」竟敢隨意踫觸他?
鄭博宇迅速收手,並跳離一步遠。
「是人?」喬于暄發出納悶之聲。
「什麼?」不是人難道是鬼嗎?
「真的是人!」喬于暄松了一大口氣,如大夢初醒。
「于暄,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鄭博詩走上前來,關心詢問。
「我剛夢到我家樓上有人死掉了,她被殺的時候,我剛好也來到她家門口,那個凶手就一直追殺我,我一直跑一直跑,不斷的尖叫喊救命,可是路上看到的每個人都不知為什麼統統倒地死光了,還變成鬼追我,好不容易遇到有個活的,我就趕快沖過去抓住他。」
「那個活著的人是誰啊?」鄭博詩好奇的問。
「是……」她斜睨鄭博詩後頭的鄭博宇。
活著的人是鄭博展,不過若是老實說出口,鄭博宇恐怕又要火山爆發,說她果然是為了誘拐鄭博展才想方設法住進他家,說不定還會編出鄰居是她殺的推理呢。
「看我干嘛?」鄭博宇瞪她。
「我大哥嗎?」鄭博詩嘴角忍俊不住抽了抽。
「不是,」喬于暄搖頭,心頭升起想要惡作劇,小整一下鄭博宇的念頭。
「我夢到的殺人凶手才是他。」
其實殺人凶手的臉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五官。
「哈哈哈……」鄭博詩捧月復大笑,「說不定喔,把那女人殺了的就是討厭女人的大哥!」
「鄭博詩!」鄭博宇生氣怒吼。
「什麼殺人?你們在說什麼?」鄭母听見感覺不太吉利的話題,忍不住出聲詢問。
一旁的鄭博展因為掩不住瞌睡蟲的頻放「睡眠之術」,決定回房睡覺。
「媽,我睡前不是有跟你跟爸說了嗎?喬于暄是公司員工,她是因為鄰居遇害,她住的房子有尸水滴落,所以才先暫住我們家的。」
「原來是在說這個事啊。」鄭母恍然,她對面容仍余悸猶存的喬于暄道︰「你放心住著吧,租屋的事慢慢來,沒關系的。」
「謝謝伯母。」喬于暄感激點頭。
「什麼慢慢來?趕快找到房子趕快搬出去,家里有個陌生人,住得怎麼安心!」鄭博宇瞪著喬于喧道。
「我找到房子一定會趕快搬出去的,總監你不用煩惱。」這個人的仇女癥真是沒藥醫了。
「哼,誰知道你的時間計算方式跟我們一不一樣,說不定你的一天等于我們的一星期,巴在我家都不肯走。」
「當我神仙喔?」一天等于一星期呢,這位「仇女癥」大哥真是什麼理由都編派得出來啊。
「剛才還用做噩夢當借口,主動投懷送抱!」鄭博宇繼續指控。
喬于暄嘴角抽了抽,真是懶得辯解了。
「大哥,」古靈精怪的鄭博詩兩手插在睡褲口袋,斜睨一臉氣呼呼,好像剛才「貞潔」被玷污的鄭博宇,「難得有女人對你投懷送抱,該高興點啊!」
「被丑女投懷送抱有什麼好高興的!」他一點都不稀罕!
「喔?那被美女投懷送抱就開心了?」鄭博詩抓他語病。
「女人跟蟑螂一樣,誰被蟑螂踫到會開心的?」鄭博宇瞪著鄭博詩。
鄭博詩忽然將一臉莫名的母親拉了過來,抓著母親的手腕,不斷的踫觸鄭博宇的果臂。
「被女人踫到不開心喔?被你媽踫到也不開心喔?不孝子啊,你媽不是女人喔?啊?啊?」鄭博詩故意激怒大哥。
「鄭博詩!」鄭博宇火大的吼白目的妹妹。
「博詩,別玩了。」被當成整兒子玩具的鄭母有些無奈的道。
「有種就說你媽是蟑螂啊!」鄭博詩仍故意挑釁刺激鄭博宇。
一旁的喬于暄看到鄭博宇被鄭博詩整得無處可逃,又不敢遷怒到母親身上,只能拼命閃躲,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鄭博宇立刻將炮火對準喬于暄。
「抱歉。」喬于暄捂住竊笑的嘴,「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我沒事了,
你們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是blue monday,得上班啊。
「下次再制造噪音,我就把你趕出去。」鄭博宇威脅道。
「做噩夢又不是我自願的。」喬于暄噘嘴。
「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會做噩夢,可見你心術不正。」鄭博宇語氣輕蔑。
「是是是,我心術不正,下次我再做噩夢,你可以不要理我。」又沒人叫他過來。
「我不是關心你做不做噩夢,我是听到尖叫聲怕屋里有壞人。」她以為她是哪根蔥啊,他怎麼可能關心她!
「那我被壞人殺了不是正合你意?」少一個女人就少一個討厭鬼,不是?
「我……你被殺了,屋子就變凶宅了,哪里合我意了?」他也沒那麼壞心眼希望她死掉,這女人污蔑的功力還真強。
一旁的鄭博詩推推父母,暗示別理這對斗嘴的男女,趕快回房休息吧。
鄭家兩老有些無奈的點頭離開。
喬于暄抿著嘴,思考著。
「說話啊!」她干嘛突然不講話?
「剛才……」
「剛才怎樣?」想說什麼?
「總監是第一個跑進我房間的人?」所以他才會離她最近,甚至還握著她的雙臂。
「因為我听到尖叫聲啊!」
「但你不是離我房間最近的啊。」最近的明明是鄭博詩。
「屋內出現異常聲音,身為長子,關心注意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鄭博宇火大的辯解,卻不知為何臉上熱氣越來越盛。
這女人想說什麼?
她該不會想說他是不是一直在注意關心她,所以才會第一個發現到她這邊的異狀吧?
哼,好個自作多情、自我感覺良好、燈台不自照!
他是在監視她,不是在關心她。
她若是敢說些自以為是的話,他一定馬上把她轟出去,管她是睡地下道、公園或火車站,都與他無關。
「喔。」她狀似了然的微頷著頭。
那種好像明白曉得了什麼,卻又故意裝神秘不說清楚,最最讓人火冒三丈,想拿把鍋子從她的頭敲下去,逼迫她吐實。
馬的,她一定以為他第一個沖進她房間是因為關心注意她,說不定是喜歡她了,所以才笑得那麼賊兮兮的。
士可殺不可辱,他的「名節」絕不能被個臭女人破壞。
「怎樣?」他上前一步,「你以為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嗎?照照鏡子吧你,像你這種丑女……」
「你真是個好哥哥、好兒子。」喬于暄打斷他連串的人身攻擊。
「我怎麼可能……什麼?」好哥哥、好兒子?
這是從哪天外飛來的一筆?
「你很關心你的家人。」所以一听見屋內的異常聲音,他才會飛奔得那麼快,就怕有人受傷害。
他一定是家中最重要的頂梁柱吧。
即使他不是那麼好相處,個性又偏激,但可確信的是他對家中人的愛護。
這讓她對他的壞印象因此加分了不少。
也許,試著從其它角度來觀察,會發現不一樣的他?
「啊?」這台詞跟他預想的不一樣啊。
她現在是在稱贊他嗎?
她為什麼突然稱贊起他來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這女人一定有問題。
「若真的有壞人出現,你一定是第一個站在前面保護家人的吧。」
「喂……」臭女人,不要說這種一听就是想讓人心頭發軟的台詞,他不會上當的。
「我要睡了。」她拉起被子。
「你要睡了?」不是啊,哪有人這樣忽然改轉話題的?
剛不是還在聊什麼家人嗎?
說什麼他是好哥哥、好兒子,他還沒弄清楚她這麼說的目的在哪里耶。
「總監,很晚了耶,」喬于暄敲敲腕上的表面,「明天早上七點半要起床上班的。」現在都快兩點了。
「你……」鄭博宇莫名覺得有種下不了台的窘,好像只有他很關注她剛開啟又突然中斷的話題,而她不過隨口提提罷了。「你睡覺……你睡覺要鎖門。」
「喔,」喬于暄瞄了下門板,「以前我一個人住,習慣回到家就很隨興,
連上廁所都不關門的。」
「上廁所不關門?」這怎麼可以!「你現在住在我家,一定要鎖門!」免得害他不小心長針眼了!
「可是我在房間里不鎖門也沒關系吧。」
「怎麼會沒關系?」這個家里有男人!
「你會闖進我房間嗎?」
「我怎麼可能會闖進你房間!」他惱怒瞪大眼。
「還是你怕你弟弟會不小心走錯房間?」她玩笑道。
「就是這樣!」說得一點都沒錯。
「你弟弟真要走進來,我也沒辦法啊!」她聳肩,「我又不能砍斷他的腳,對吧?」
「你敢誘拐我弟弟,就給我試試看!」憤怒的長指充滿威脅意味的指向她的鼻尖。
這男人真無趣哩,毫無幽默感,她開玩笑的也听不出來?
不過就算听得出來,他也會認真以對吧?
畢竟她是個「女人」啊!
「好啦,若是你弟弟走進來,我會記得尖叫兩聲,好讓你有機會來拯救你弟弟以防羊入虎口了。」她很故意的朝他眨了眨調皮的眼。
「……」臭女人,敢開他玩笑!
她打了個呵欠,「謝謝你叫醒我,不然我就要在夢里被殺了。」
「對了,那個殺人凶手真的是我?」她竟然夢見他?
喬于暄噗哧笑出聲來,「當然不是啊,我開玩笑的。」
「……」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