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怎麼接客嗎?」千乘迷鳥大手一伸,撈住牧洛林後傾的上身,摟過她的腰,讓她的身子與他貼近,邪笑道︰「你真的知道如何服侍男人嗎?」
她是他買下的姑娘,有無出場接客的資格,還得他說了算,免得讓客人以為他的摘星閣里都是不懂規矩的姑娘。
「我……」
面對他近在咫尺的俊顏,望見他眼中滿滿的調戲意味,牧洛林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然而,他貼在她腰上的手一片火熱,令她全身不由自地冒起熱氣,呼吸隨之急促,開口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我當然知道,就是讓客人開心……我今天做到了,你沒看到客人們都玩得很盡興嗎?」
他的鼻息佛在她的臉頰,灼熱又曖昧,讓她想起那日被弄得暈頭轉向又飄飄欲仙的吻,臉蛋隨即發燙冒紅。
她實在不習慣千乘迷鳥這般親近,會讓她腦袋空白心跳失序的。
「你那只是玩,男人看到你,會想這樣的……」
千乘迷鳥余下的話,消失在牧洛林的唇間。
他得讓她知道,她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出現在男人們面前,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就連他都忍不住想變成「衣冠禽獸」。
這種相濡以沫的親昵,對牧洛林來說是很陌生體驗,顫栗的熱情與灼熱的甜蜜,會在一瞬間摧毀她慣有的淡定與隨性。
他的吻霸道直接,又不泛溫柔體貼,張弛有道的吻技,甜情蜜意的纏綿,將不諳風情的牧洛林化成了一灘春水,嬌喘著偎在他的情里,面紅耳赤,雙目迷離,小女兒的嬌態一覽無余。
「不準讓其他男人這樣對你,不準跟其他男人玩這種游戲,不準……不準再出場接客了。」
千乘迷鳥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邊說邊意猶未盡地輕啄著她酡紅的嬌顏,他喜歡她在他懷里意亂情迷的模樣,喜歡她被他吻得面紅耳赤的羞赧樣。
他非常滿意他的親昵舉動能夠瓦解她一向隨遇而安的淡定樣,讓他覺得他的存在對她有著特別的影響力,更讓他撫慰的是,她並不抗拒他的踫觸。
「那個……」
牧洛林雙手撐著他的胸膛,低低地喘著氣,不敢正視千乘迷鳥,以免臉紅得更厲害。
她還是不太習慣千乘迷鳥突如其來的親昵,會讓她無所適從,不知所措地任他予取予求,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心,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還很丟臉地四肢發軟癱在他懷中。
不過,她仍然記得自己的行事原則,喘聲道︰「不行,除非你賭贏我。」
「你這個賭鬼。」千乘迷鳥失笑,想到她之前在大堂開賭的模樣,「那你今天拿什麼跟客人賭?」
他真擔心,哪天她賭癮發作,會將自己當成賭注。
「只要是摘星閣可以提供的東西,客人們都能要求當賭注的。」
牧洛林緩緩地從千乘迷鳥懷里抬起頭,發現他的火氣不知不覺間都消失了,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于是大方地告知她今天的戰果。
「一開始我都是幫姐姐們賭的,比如賭紫薇姐姐的獨舞,搖扁姐姐的箏歌,天璇和天璣的參軍戲……剛剛金公子要求我的吻當賭注,結果我被你硬拉走,我都來不及收他的銀子呢!」
「牧洛林,我警告你,不準再將你身上的任何東西當賭注。」
千乘迷鳥沒好氣地瞪了牧洛林一眼,她還真的什麼都敢賭,這回「一親芳澤」她賭了,下回要求「一夜春宵」,她肯定也會照賭不誤的,他得想辦法阻止才行。
雖說牧洛林是他買下親自教要驚艷全場的姑娘,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一點都不樂意客人們垂涎她,更不想讓她出場招待客人,免得他會沖動地去砸自家的場子。
「賭贏我,就听你的。」牧洛林非常不識時務地揚眉挑釁。
「這麼說,我要想收回接客權,限制你出場,不準你亂賭,都得按你的規矩,跟你賭一局才行?」
千乘迷鳥開始後悔,不應該覺得她有趣奇妙,就跟她賭著玩,現在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明明他是她的老板,結果對她毫無威懾力,還得跟她討價還價。
「當然,我一向是很好商量的,老板。」牧洛林習慣性地抬起手拍拍千乘迷鳥的肩膀,補充她的規矩,「而且,你的賭注得有分量,我才願意跟你賭這一局哦!」
「我拿摘星閣當賭注,這分量夠吧?」
千乘迷鳥盯著牧洛林依舊緋紅的面頰,情不自禁地伸手輕撫著,這麼美麗的景色,他一點都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到。
而且,每當提起「賭」時,她總是一臉的自信飛揚,整張臉都變得熠熠生輝,閃亮得讓他移不開眼楮,心海間隨之蕩漾起陣陣漣漪。
「真的嗎?」牧洛林眼楮一亮,對千乘迷鳥的「動手動腳」不以為意,興致勃勃道︰「我贏的話,就能當你的老板,讓你乖乖听我的話嗎?」
「這一局,誰贏誰就是老大,另一個人絕對服從。」
千乘迷鳥不著痕跡地牽著牧洛林的手,拉著她來到書櫥前,望著塵封已久的棋盤,算計之色在他的瞳中閃爍。
「不過,用什麼賭,由我決定,你敢奉陪嗎?」
「不管怎麼賭,我都奉陪到底!」
只要是「賭」,牧洛林都胸有成竹,自信非凡。
她猜她天生就是個賭徒,一听到「賭」字就能熱血沸騰,看著賭具就會通體舒暢。
「好,我們就來賭盤棋。」
雖然她的直覺很靈敏,但在需要算計謀略的棋盤上,實力比運氣更能決定勝負。
牧洛林盯著棋盤瞅了好一會兒,她不記得自己會不會下棋,但它既然是「賭具」,那她應該不會陌生才對,她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一定會贏的。」
牧洛林轉頭對上千乘迷鳥勢在必得的目光,熟悉又陌生的斗志在她的身體里熊熊燃燒起來。
悔不當初。
千乘迷鳥郁悶在趴在二樓走廊的靠欄上,望著樓下大堂中央被尋歡客團團圍住的牧洛林,濃濃的怨氣從身上飄出來,形成厚厚的陰霾罩在他頭頂。
「哈哈,哈哈哈……老板,哦,不,現在應該叫你伙計了,真不好意思,不多不少贏了你一子,謝謝你將摘星閣讓給我哦!」
那晚,牧洛林賭贏之後得意洋洋的笑聲,到現在依舊盤旋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千乘迷鳥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拿他所擅長的圍棋與似乎連規則都記不清的牧洛林一較高下,為什麼最後會輸給她呢?
他從開局就步步為營,巧設陷阱,引著棋路大膽莽撞的牧洛林入圍,原以為能將她困死,殺她個片甲不留,保證贏得風光又漂亮,讓她乖乖地拜倒在他的棋盤下。
然而,她下的棋子完全不走尋常路,看似膽大妄為毫無章法,卻總能將了的棋眼堵死,破壞他的布局,最後,好死不死地以一子之差贏了他,運氣好得讓他捶胸頓足,後悔莫及。
于是,這幾天,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苦心以營的風月場所,變成牧洛林隨心所欲制定規矩的賭場。無奈地看著她以一已之力應對尋歡客們的挑戰,如魚得水,贏得輕松又自在,把摘星閣的業績拉抬的比往日賣唱賣笑還要好。
然後,摘星閣出了個以賭來增加尋歡作樂情趣的牧洛林,一時名聲大噪,引得眾多尋歡客慕名而來。
那些男人,帶著大把的大把的銀子進入摘星閣,要求牧洛林做莊,賭摘星閣紅牌們提供的各種服務,賭牧洛林手中的各種籌碼……而百賭百勝的牧洛林,完全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前赴後繼地要求與她一賭,對他們來說賭贏牧洛林才是最誘人的賭注。
她以超佳的賭運自負,像只花蝴蝶周旋在求賭的尋歡客之間,這讓旁觀的千乘迷鳥不但眼楮眨紅,而且心底泛酸,恨不得將那些糾纏著牧洛林的尋歡客趕出門。
可惜,牧洛林才是老大,他沒權利轟她的客人。
看著摘星閣因為牧洛林而蒸蒸日上的生意,千乘迷鳥郁悶得快要吐血,他怎麼會縱容牧洛林至此呢?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牧洛林變身摘星閣老板之後,就不用再穿花娘們那種令人浮想聯翩的輕薄衣裳,端莊嚴實的打扮稍稍安撫了千乘迷鳥糾結的心。
「啊!」
「怎麼回事?」
「官兵來了!」
突然,驚呼聲打斷了千乘迷鳥飄忽的思緒,他晃過神,循聲望去。
糟糕,他怎麼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呢?
不知何時,數十個身穿官服的衙役,手執佩刀,沖進摘星閣的大堂,將尋歡客和姑娘團團包圍,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讓人提心吊膽。
「摘星閣私立賭場,聚眾賭博,違反了禁賭令,現在人贓俱獲,通通都不要亂動。」
領頭的捕快拿起桌上的骰盅,厲聲道︰「誰是設賭的人?」
「我。」
牧洛林不以為然地挺身而出,她可不認為自己聚眾賭博,她只是和客人們玩玩,可沒有將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摘星閣的老板呢?」
「在……」
牧洛林剛要開口,就見乘迷鳥風風火火地從樓上沖下來,大聲喊道︰「我就是摘星閣的老板。」
「好,將這兩人押回衙門,听候發落。」捕快迅速下令,「其他參賭的人,做好記錄,等候傳喚。」
「呃?」
只抓她和千乘迷鳥?
牧洛林望著嘆氣的千乘迷鳥,眨了眨眼楮,才知道這回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