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不要為難我。」她低聲下氣地說。
「為難你?」嚴君皓像被利箭刺傷了的猛獸,他倏然起身,大步繞過辦公桌走向她,毫不留情地質問︰「我什麼時候為難過你?是你認為多跟我說兩句話,都在浪費你的時間吧!既然不想見到我干麼要來?你可以直接請貴公司換手來接洽,我不會有任何異議,你可以立刻離開。」
「……」她驚訝地瞥見他風雲變色的黑眸,他的動怒只因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她不知道自己真有那麼值得他在乎嗎?
而且這份合約不僅關乎公司的利益,也和她的升遷有關,她怎能換人來接替她的工作,她還盼著能加薪升職呢!
「沒有簽好合約我是不會離開的,換人來更是不可能,我只能說,也許是我說錯話了。」她妥協地說。
「那還不道歉?」他嚴峻地命令。
「對不起。」她無奈地說。
他直盯著她無可奈何的表情,唇邊綻出一絲冷澀的笑痕,嘲諷地問︰「那麼听話?完全只是為了把合約帶回去吧!」
「是的。」她純粹是為了工作。
他心底失望透了。
「你為什麼非得這麼無情?你要知道,你一心想帶回去的那份合約,我也可以立刻讓它變成廢紙,我要找別家公司合作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不以為然地說。
「不!別那麼做,你怎麼能把私事和公事混為一談。」她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可她旋即後悔了,他們之間哪來的「私事」。
她這麼說像是內心里早就和他有某種聯系。
她紅著臉,一顆心墜落無底深淵。
她困窘地瞥向他,見到他唇上勝利且帶著邪氣的笑意,她的臉更紅了。
「你分明是知道的,別再裝作不懂我的心了。」嚴君皓心頭冒出驚喜的火花,她的話透露了她並非不懂他的情意。
接下來他要怎麼做才能打動她?才能跨越兩人之間的那道鴻溝?
「別這樣……」她暈紅著臉尷尬到不行,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眯起眼審視她無辜的雙眼,在這一刻,他沒有看見她一貫的冷漠,而是看到她生怯又脆弱的一面。
他能再拿公事威脅她嗎?
從她的反應看來,這份工作對她極為重要,簽不成這筆上億的合約,恐怕她會受到懲處。這也許是擄獲她的絕佳機會,也是唯一能一舉奏效的方法。
而既然已經知道她其實明白他的情意,那他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追她到手。
「別再閃躲我了,芃夢希,你就是酒吧的Kitty,也是發廊的JJ,如今我們已正式面對面,你總得坦誠來面對我。」他就要跟她談「私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猶如在做困獸之斗,內心好想月兌逃,可是她不知道要往哪里逃才好,這里可是他的辦公室。
「不準再敷衍我,你要知道現在你是在我的地盤上,你沒有那麼容易就能開溜。」他傾,雙手抵在辦公桌前包圍住她。
她本能地將身子往後傾,俏臀幾乎半坐在他的辦公桌邊緣,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不能再近,她幾乎快觸踫到他的胸膛。
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溫度、他灼熱的呼吸,還有他身上的男性氣息,而她竟有點管不住自己正在迷失而慌跳的心。
那心跳強烈的撞擊,一下、一下都像在告訴她,她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
「好,我承認我既是Kitty也是JJ,但對我來說,你一直都只是個陌生人。」她星眸閃動,投降地說。
「那可以突破,我們不會永遠都對彼此陌生,你應該知道,我不是為了合約而讓你走這一趟,我想認識你。」嚴君皓說出自己心里的話。
「你已經認識了。」她心亂如麻地對上他灼熱又多情的眸光,臉紅到發燙,頭也發暈,她迫不得已地迎合他,期待他就此罷手。
「那代表我們已經不再陌生了,不是嗎?」他順著她的話,要她正視他們的新關系。
她咬了咬唇,他分明是挖了個坑讓她跳。
「告訴我,你辭掉酒吧的工作是因為我嗎?」他不想輕易放過她,他想知道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和你無關。」她別開眼,無法正視他的雙眼,因為她正是受到他的影響,她感覺到他對她的喜歡。
但她才不會告訴他。
「無關嗎?」
「對。」
「那為何不敢看著我?」他瞪著她閃爍的雙眸。
她逼著自己將雙眼調向他,用最冷淡的樣子面對他,一顆心卻不停地打顫。
他深深注視著她如雪般白皙的小臉,將她的冷漠和倔強盡收眼底。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冷?那很傷人。」他問。
「如果……你有受傷的感覺,我也不會道歉,因為那不是我問題。」她聲音微顫著說,再度看見他眼底的傷痕,她的心又在為他泛疼,甚至漣漪四起。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我老拿熱臉去倒貼你?」他自我解嘲地說。
「我沒有要你那麼做。」她否定他。
他深不可測的眸子凝著她的小臉,她說得並沒有錯,但就算此刻,他也沒有放棄對她的初衷。
她也默然無語,努力不去閃躲他的視線,卻也努力防著他眼中的電流,溜進她的心間,阻止某種微妙的變化在她的心里發酵。
她雖拒絕他,但她一直都明白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無須總裁頭餃和財富的加持,光是他英挺的模樣就已經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只是像他這樣的男人通常並不專情,他要擁有世上的任何東西都太輕而易舉,甚至包括女人。
他一定只是覺得她好玩。
因為別的女人可能會倒追他、巴著他不放,但她總是拒絕,反而令他覺得有挑戰性。
「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從來沒有那麼喜歡過一個人,我是真心想追求你,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嚴君皓說出了心底深處的告白。
「真心?」她惶惑地搖頭,要他死心。「不要白費心思了,你也許只是習慣人們都照著你的意思、順著你,但你真的找錯人了,我不適合你。」
「你哪里不適合?」
「我沒空,我……得打工。」她硬說了一個他也知道的理由。
「為什麼要打工?宏達給你的薪水不夠用嗎?」他想了解。
「像你這樣的人,當然不會了解別人如何辛苦度日,我還得存錢買房子。」這是實情。
「何不給我機會跟我交往,讓我更加了解你?我說過我是很認真的,我會以結婚為前提跟你在一起,我有能力給你最大的保障和信賴感,也許在一起後你會發現,我們是很適合的,要是真的不適合,再拒絕我也不遲。」他再度懇摯地表白自己,他真切的感情只想給她。
她眼睫顫動,瞥著他英俊無疇的臉,發現他竟然臉紅了,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
她更訝異自己不信任愛情的心正在動搖,她竟然被他感動了,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在心底蕩漾,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說過,可她卻听見自己口中逸出一個字。「不。」
她沒有勇氣接受。
「就連試試都不行嗎?」嚴君皓眉宇緊蹙,看著她嫣紅的雙頰,他難以相信她一點也沒被他打動。
「對。」芃夢希聲音微顫地說,別開眼,不去直視他那真誠的模樣。
「你沒試怎麼知道?」他直勾勾地望進她眼底深處。
她深怕被他看穿心思,別開臉想回避他。
他卻是冷不防壓下唇,狠狠吻上。
她來不及抗議,他的單臂便鎖在她的腰間,攻勢猛烈的火舌抵開她的貝齒,激情又夾帶佔有意味地糾纏住她,狂烈的吻像要吞沒她的軀體和靈魂。
她心在狂顫,試圖反抗想掙開他的糾纏,可他濕潤的舌卻像富有魔力,濃烈地纏繞著她,迅速激起莫名的熱力,她的心幾乎無法把持地陷落在他放肆的吻里,她不由自主地回應起他的每一個吻,更發出令人害羞的嬌喘。
她這才發現原來接吻是這麼回事,是如此的蠱惑人心。
她從來沒被吻過,這是她的初吻。
他清楚感受到她從抵抗轉為迎合投入,心底受了鼓舞,他將她擄進胸膛擁著她,要她在他懷里放松自己,猛烈的吻也輾轉成了愛憐的纏綿,他吮著她誘人的青澀小舌,探索她口中的每一寸芬芳,用盡所有的柔情,只為不惜一切代價地引誘她的身心,就是要她也愛上他。
她的心在他的柔情下迷惑了。
她竟情不自禁地依偎著他,沒有絲毫抗拒,反而像是眷戀著他。
她很清楚,此刻他的溫柔正一點一滴收買了她脆弱的心,迫使她在愛和不愛,信任和懷疑之間游移。
其實她根本不懂愛情到底是什麼?
愛上一個人和被人愛著的感覺又是什麼?
她先前的抗拒在于她沒有勇氣嘗試愛情,即使她已經受到他的吸引。
「沒被吻過嗎?」他輕撫她熱烘烘的小臉,看著她水靈靈的雙眼,低啞地問。
「走開。」她低垂下火紅地臉,不想說。
「考慮考慮吧!接受我的愛,這樣也能快點簽下合約。」他溫柔地說,絲毫沒有罷手的打算。
「你……」她抬起雙眼瞪向他,她竟對他毫無辦法。
為了工作她一定得簽,但那就代表她得接受他的愛。
只見他眼底笑意更深,而她的心居然為他怦怦跳著。
但她還能拿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