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元初真在迷迷蒙蒙之中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正在一間陰暗、沒有燭油的柴房里,而且她全身都被麻繩捆住,完全無法動彈。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是拿封信給成歡嗎?為什麼自己全身會被綁住,還身處在不知名的密閉小屋?
她努力的撐起身子,然而麻繩將她全身上下都捆得死緊,多用力掙扎,只是讓麻繩摩擦著她的手腕。
「晤……來人……」只剩下她的小嘴,還能發出聲音。不知道喊了多久,她听到有幾個不同人的腳步聲。她攏緊眉,倏地止住口,看著木門的方向。一會兒後,木門輕輕被打開。
從外頭落入橘霞的余暉,讓她看清來人的長成大雄!以及他背後的成歡。
當下,她忍不住吃驚的倒抽一口氣。
「成、成姑娘……」對了,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了。
她明明只是想將信交給成歡,卻沒想到信還沒有交到成歡的手里,她就被人給偷襲了。
一醒來,便倒臥在這間柴房里。
「你、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元初真咬著唇,眸里寫滿了不解,聲音也右些顫抖。
「臭丫頭。」成大雄來到她的面面,俯視著她,「當初若不是你,我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落魄。」
「我、我又沒對你做什麼……」元初真委屈的道,眸里閃著楚楚可憐的光芒。
「哼!」成歡也踏前一步,踢了元初真一腳,「少裝蒜了,如果之前你不要那麼雞婆,戳破我爹的計劃,今天你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成大雄惡狠狠的望著她,「就是因為你打亂我的計劃,我才會暗中調查你的來歷,沒想到你竟然是元府的千金,這豈不是老天爺幫我嗎?」
元初真皺著眉,「就算我是元府的千金又如何?我對你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
「怎會沒有?」成大雄哈哈大笑幾聲。
「你爹在玉州城可是有名的玉商,他倘若知情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被歹徒綁架了,你想,你爹有可能不付贖款嗎?」
「你……」元初真咬牙,痛恨這種不磊落的賊人,「我夫君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說起金寶莊……」成大雄表情倏地變冷,「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你不會如願以償的!」元初真氣呼呼的大喊,「我爹、我夫君會一起連手將你這個壞人關進大牢的。」
「那可不一定。」他又忍不住猖狂的笑了,「你爹接到信,會以為是金寶莊的人把你綁走的。至于你的夫君……付了款,你也未必會見得到他。」
「你……」元初真勉強的讓自己坐了起來,眉心攏得死緊,「你想殺我滅口?」
成大雄哼了一聲,「等我拿了贖款之後,我會考慮這麼做。」
元初真咬著唇,全身上下都害怕的顫抖。
她應該要听項聿的話,不應該一個人獨自離開茶樓,更不該相信成歡的話。
「將人給我好好看著。」成大雄命令著成歡,「就照計劃進行,先送信給金寶莊,拿到贖款後,再送信給元府。」
「是,爹。」成歡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點頭。隨後,成大雄便先行離開柴房,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做。
「成歡。」元初真連名帶姓的喚著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助紂為虐呢?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項聿不會原諒你嗎?」
「閉嘴!」成歡上前給了她一個巴掌,「都是你的錯!如果今天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必嫁給江老爺當妾,所以只要你不存在,我還有機會回到項聿的身邊,我爹的玉行也會有救……只要你消失不見就好!」
元初真喘息,沒想到成歡早已預謀要陷害她,「你……難不成你是故意引誘我自投羅網的?」
「你現在才發現嗎?元姑娘。」成歡哈哈大笑,「真不懂為什麼項聿會喜歡你這個無腦的小娃兒,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不懂,就這樣享盡各種好處!」
「成歡……」她還想要規勸成歡,希望她不要一錯再錯了。
「閉嘴!」成歡又用力的摑了她一個耳光,「你搶走我所有的一切,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元初真的小臉連續被摑了兩個耳光,雙眼開始冒著金星,連唇也被劃破,滲出了血絲。
「如、如果你肯放我走……」元初真甩甩頭還是勉強的抬起小臉,「我願意說服我爹,拿出資金幫助你爹渡過這個困境,只要你放我走,然後保證不傷害我……」
「你想得真美。」成歡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我說過,我恨死與項聿成親的女子。」元初真吃痛的小臉皺成小籠包般,眼眶也盈出了淚水。
「所以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成歡冷冷的望著她,「等我爹拿到贖款,我會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項聿。」
「你……」她發現成歡萬分執著,任憑她怎麼勸,還是不願放棄鋌而走險。
「我恨你!」成歡狠狠的甩開她的頭發,「但是不會現在殺了你,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她站了起來,冷血的望著地上的嬌小人兒。
「你就乖乖待在這里。」成歡冷哼一聲,便往門口步去。
元初真掙扎著,只可惜雙手被麻繩緊箝,愈掙扎,愈是磨破自己的手腕……
砰的一聲,她听見成歡將門扉關上,還以鐵鏈栓上,就怕她乘機逃月兌。听著腳步聲愈來愈遠,初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早知道她就乖乖听項聿的話,不該離開茶樓半步的,哪知道竟然被成歡擺了一道?
嗚嗚……她不應該瞞著項聿的,應該一五一十告訴他!
其實她一直都很想爹娘,可是她又怕爹對他不諒解……如果她能把心里的為難告訴他,讓他一同與她想辦法,那麼今天她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嗚嗚……千金總是難買早知道呀!
項聿回到天下茶樓尋找小妻子,滿心期待變成落空,縈上心頭的是滿滿的慌張。
抓來小婢問個清楚,小婢一問三不知,因為她被元初真支開,根本不知道她上哪兒了。于是他沖下樓找掌櫃、小二,只听見掌櫃說見元初真踏出茶樓門口,之後就不曾再進門過了。項聿就像失了心般,在大街上不斷尋找著元初真的身影,直至日落西頭,還是不放棄。
是有人通報金丹丹,她才派人將項聿硬拖了回來。
問清原由,才知道元初真下落不明。
「難不成……她偷跑了?」金丹丹皺眉,在大廳里與五名男子相談,而且就往這方面想著。
「不可能。」季南奇搖頭,「金沙城四周為黃沙,再笨的人也不會獨自越過那片黃沙。」
「她就是笨啊!」金丹丹嘆了一聲,不顧項聿還在場。
「三八,你別說風涼話好不好?」廉天昊低吼,「你沒看見阿聿已經急得像只螞蟻了嗎?」
「是他自己太相信那個女人。丟了有什麼辦法!」金丹丹大聲反駁,「早就跟他說人心叵測了,要嘛就在元初真的身上綁條繩子帶出門,要嘛就是把她關著禁足,誰知道他什麼都沒做,就這麼相信她。」
「老板,你能不能飯多吃一點,話少說一點?」伏義非嗟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這女人還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瞎攪和。
「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皇左戒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出聲,「我們已派人四處詢問,城里租賃馬車的老板今天也沒見到有姑娘單獨來租借,所以我認為人應該還在城里……」
「躲起來嗎?」季南奇瞇眸,「阿聿,你們小兩口最近有爭執嗎?」
項聿搖頭,「她還跟我保證,不會亂跑,會乖乖在茶樓里等我,而且她還說過段時間才要回家。」
「真的是笨蛋配傻子。」金丹丹翻了翻白眼,「她隨便唬弄你,你也信?」「她會不會遺人綁架了?」季南奇突然冒出這一句。
此話一出,引來眾人的吃驚。
「會有人在我的地盤上干這種事情嗎?」金丹丹一半吃驚,一半疑惑,「我覺得還是先派人明察暗訪,有個眉目再來決定我們要如何找人……」
當眾人在花廳里商量時,莊里的總管拿著一封信前來。
「小姐,有人在咱們的門口留下這封信。」總管將信交到金丹丹的手上。
「誰送來的?」金丹丹一邊問著,一邊拆著信。
「不清楚。」總管搖頭,「當時有人敲著莊里的大門,一開門,就不見人影,只瞧見門口留著這封信。」
有鬼!她急忙的拆開信封,攤開信「若要元初真活命,三日之後正午準備五萬兩到城外黃沙亭。」她念出白紙中,這幾個大字。
項聿一听,沖上前搶過她手中的信紙。只見他氣得將信紙撕個粉碎。項聿已經幾近崩潰,無法做任何的思考,若不是伏義非與廉天吳兩人體型與他一樣高大,恐怕很難擱住像頭失控像只抓狂的野狼的項聿。
「黃沙亭。」
「放開我!家伙!」
「我要殺了他們……」
「我要殺了那些……」
金丹丹嘴角揚起一抹輕笑,「真好的地點」
「就算要殺人,那還不簡單,也要知道對象是誰呀!」季南奇嘆了一口氣。
金丹丹哼哼聲,「看看最近誰欠我們錢最多。」
「小姐的意思,是要我們從成府下手嗎?」皇左戒眼眸一垂。
「當然。」金丹丹冷笑,是他們竟然敢拿假貨來抵債,還將假貨外流……
「反正就先從他們下手盤查起,還有,記得去天下茶樓問問看,到底是誰最後見過元初真最後一面。」如果真的是成大雄所干,那麼她決定不再寬恕了!欠錢不還已經夠不爽了,還敢勒索她付五萬兩的贖款?以為錢很好賺就是了?娘的,他怎麼不去搶算了。
「三八。」廉天昊的左臉被項聿擊了一拳,馬上出現了瘀青,「那你要先想辦法讓阿聿這頭野獸安靜下來啊!」金丹丹嘖了一聲,來到項聿的面前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手往他的臉頰摑了一掌。
這一個動作,驚嚇到在場所有人。
「八八八八八婆……是教你讓項聿安靜,不是教你惹火他……」伏義非突然覺得火山即將爆發的感覺。
「姓項的,如果你還想要回你的小娘子,就乖乖安靜別吵,否則就算元初真安然回來,我也會用盡各種方式,永永遠遠都不讓你們見面,听見沒?」
姑娘氣勢凌人,完全不顧眼前的大漢比她高碩許多。爾後,項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與旁人僵持的動作馬上癱軟下來,乖得像一只毛蟲。旁人倒抽一口氣,沒想到金丹丹這招還真有用,立刻讓野獸變成一只小狗。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分頭行事。」金丹丹揮揮手,催促他們快出門辦事,少在這兒浪費時間。
除了項聿,其他人做烏獸散,各自行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