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薇早上就下定了決心,一整天都有些恍神,直到剛剛沐浴的時候,她特地吩咐讓丫頭在水里灑了香露,又讓人準備了茉莉味道的香膏,等擦身子的時候讓丫頭幫她細細的抹在身上,讓皮膚顯得滑膩又散發淡淡香氣,穿上艷色的肚兜,外頭披上了乳白色的紗衣,再系上一條柳綠色的腰帶,尾端還帶著流蘇,長長的拖了地,走動時,隨著紗衣的裙擺搖搖晃晃的,看著就勾人。
布御霆忙了大半天,一踏進屋子里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橫臥榻上的美景,眼一黯,感覺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看著她,她也若有所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夫妻倆什麼話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他走到榻上坐下,將她的腳抬放到自己的腿上,燈光下,一雙白玉般的腳丫子顯得光滑瑩潤,指甲特意染了粉色在燭火下晶瑩生光,讓他忍不住揉起她的腳丫子來。
這下她也不能假裝著自己還在看書,繃直了腳,往他身上踫了幾下,力道不大,卻像是一種挑逗,只用一根簪子挽住的發,隨著她的輕笑,落了不少在肩上。
「你這是做什麼呢?」
「模模看你這擦的是什麼膏子,這麼香,這麼……細女敕。」布御霆的眼底像是燃了火,手模著模著,就順著小腿一路往上滑,搔到了她的癢處,讓她忍不住咬著唇直笑,身體笑得發顫,那因為生育後大了一點的胸脯也跟著起伏,讓他看得嗓子干澀,下月復發熱。
這樣勾人的她,他從來沒見過,或者該說,他見過的女人,似乎從來沒有一個有她這般風情。
他的手沒因為她的笑停住,而是直接滑上了她的腰,她也不笑了,嘴里忍不住嚶嚀了聲,臉頰紅撲撲的,眸光似水,柔情得仿佛都要滿出來似的。
布御霆欺身壓上她,手也模著那艷色的肚兜不放手,鼻子還湊上她的肩頸之間,入鼻全是淡淡的茉莉香氣,清淡中又帶著點動人芬芳,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張薇薇從他模上她身子開始就說不出話來,許多年沒經過這樣的事情了,她也忘了自己的身子有多敏感,輕嚶了幾聲,雙手下意識攀上他的頸項,一只玉腿勾著他的腰,輕輕的磨蹭著。
兩人自從上輩子新婚沒多久後,就不曾經過情事了,這股灼熱的熱情,比她預計的還要凶猛。
布御霆也有許久不曾踫過女人了,一方面是為了給她體面,一方面也是沒那個心情,他又不愛在外頭胡來,就這樣忍了下來。
這些日子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他不是沒想過,但是想到她偶爾還是沒給他好臉色,便不好主動提起,沒想到今兒個回來卻踫上了這麼一遭,她根本就不需要花力氣去挑逗,他就已經全身火熱,只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吞了。
兩人一番糾纏,她的白紗衣早被撕破,大半掛在身上,一半落在了地上,腰帶被扔到桌上去,肚兜被他給扔到了腳下。
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扯開,外裳什麼的也落到桌腳下,腰帶還有身上一些零碎物品,也是滾了一地,不是落在榻上,就是隨意的扔在地上。
兩人糾纏了好一會兒,彼此都出了一身汗,他再也忍不住,橫抱起她來到床上,床帳也沒扯下,精實的身子再度欺上她,進入她最溫暖誘人的深處。
張薇薇迷蒙的眯著眼望著他,之前想的一堆完全都用不上了,身體早已經在自己還在考慮的時候,默默接受了他。
不!應該說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歡迎他的侵略,他的手指游移過的每一寸肌膚,都觸動她敏感的神經,讓她一次次感覺到神智恍惚的快樂。
她一次次的承受著他的熱情,一開始是咬著唇,後來忍不了了,又被他翻了身,直接咬著枕頭上的紅巾子,嗚嗚的承受著他瘋狂的動作。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在一次次纏綿中她整個人都有些失神了,只能躺在他的懷里喘著氣,兩個人都全身黏膩膩的,一起裹在絲綢被子里,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只听著蠟燭火花的輕爆聲,任由歡愉後的沉靜彌漫房內。
張薇薇有些累,卻還不至于累到昏睡過去,稍微偎了下就清醒了不少,想著自己剛剛丟人的反應,原就泛著潮紅的雙頰,顯得更加緋紅。
說是後悔也不至于,只是想著她做的準備果然還不夠,光準備了這些挑逗用品,卻沒想好,做完之後,該找些什麼話題才不顯得奇怪。
布御霆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他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是在滿足的余韻後,同樣感受到一種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
他們沉默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很快的,一個忐忑的聲音就打斷了這份沉靜。
「大爺!夫人!小少爺發起高熱來了!」
布御霆和張薇薇對視一眼,連尷尬都瞬間忘了,兩個人同時翻身下了床,他先是幫她拿了衣服,自己再隨手拿了衣裳穿上,稍做打點才讓丫頭們進來。
她臉上雖然還有激情過後的紅暈,卻還是著急嚴肅的問︰「怎麼了?怎麼發起高熱了?請了大夫沒有?還有……」
她急著想問清楚,布御霆的手已經按在她的肩膀上,略顯沙啞的嗓音慢慢說道︰「慢點,讓丫頭把話給說完,不用擔心,元哥兒會好好的。」
她一怔,剛剛焦急慌亂的心似乎也漸漸安穩下來,她咬咬唇,小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他的衣袖。
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然後攬著她就往屋外走。「仔細說說,少爺是怎麼發起高熱的?燒了多久了?」
春草這才趕緊跟在兩人的身邊回著話,「已經喊了大夫了,一刻鐘前才發現小少爺起高熱的,一開始還沒那麼燙手,女乃娘還以為是屋里太熱了,卻發現小少爺的身子越來越燙手,這才覺得不對,才報了過來。」
因為有他陪伴在身邊,張薇薇走到兒子的房間時,看到發著高熱、躺在床上的兒子,除了眼神仍帶著焦急外,沒有過度的慌張,而是接過了女乃娘手上的濕帕子,坐在床邊,細細的替兒子擦著身子去熱。
一時之間,屋子里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但是那些都不妨礙張薇薇守在床邊,布御霆則是一直堅定的守在妻子的身邊,同樣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兒子。
上輩子,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們,對于他們的感情甚至比不上其他的家人,直到後來兒子下落不明,她也住到別院去了,到死他都不曾再見過這兩個人一眼時,那時候心中才有一點點的後悔。
現在,看著他們,他只覺得心中有股情緒快要噴涌而出。
這是他的妻,他的子……
大夫很快便來了,診斷過後確定這不過是普通的風寒,喝點藥,燒退了就沒事了,所有人才松了口氣。
春草送大夫離開後,便抓藥、熬藥去了,春柳帶著女乃娘去打掃一個新的房間,讓小少爺好一點就換一間房間住,現在住的這間到時要好好清潔打掃一番,免得殘留了病氣。
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床邊看著孩子,屋外打更的聲音清脆悠遠的回蕩著,張薇薇雖然有點累,還是看向布御霆說︰「你明兒個不是還要出遠門嗎,你先回房去歇著吧,我在這里守著就行了。」
布御霆搖了搖頭。「元哥兒難道就不是我的兒子了?怎麼讓你一個人守著,我去睡覺的道理?」
「你還忙著呢,我又沒別的事,就我守著就行……」
他打斷了她的話,拿起元哥兒頭上的帕子放到水盆里擰干又放上。「說這話兒是要讓我愧疚嗎?這孩子……打出生後我就沒認真看過,只以為在老夫人那里,家里又有人手,總不會虧欠了他,若不是你將孩子抱了出來,或許我不會知道原來我錯得那麼離譜。」
越說他越覺得心中苦澀,這輩子幸好能夠改變,但是上輩子呢?如果那是真實的一世,那麼曾經的他,讓自己的孩子受了多少苦?
張薇薇一想到那天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她有多心疼、多難過,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也是我的錯,如果我更早一些發現孩子在老夫人那里有些不對,也不會把孩子折騰成這樣……」
雖說孩子現在看起來還算白胖,但那也是這段日子來努力喂養的結果,之前孩子瘦巴巴的,中氣不足,看了都不禁擔憂是不是養不大了。
布御霆握著她的手,將她輕攬著靠在自己的肩頭上。「別把錯往自己的身上攬,如果你錯了,那我也是一樣的。」
他的一句話,讓兩個人同時都陷入了內疚的沉默中。
仔細想想,他們上輩子都沒把心思放在唯一的孩子身上,甚至直到他們死前,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即使他們又重活了一世,似乎還是一對很失敗的父母。
兩個人心中存著事,除了偶爾去換元哥兒額頭上的巾子,再沒有說過半句話,直到布御霆發現元哥兒喝了藥後,果然已經開始退燒,兩個人對望了一眼,才終于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望了望天色,太陽已經露了臉,他也差不多要出門了,他深情地低頭看著她,她也同樣望著他,兩人同時一笑︰
「我要走了。」
「嗯,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要不等我一會兒,我再幫你打點一些?」
他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次去,沿路都有自家的店鋪,在那里休息就行了,不用費工夫多帶東西,倒是你,一夜沒睡,元哥兒也好上不少,你回頭好好睡上一會兒才是正經。我不在,只剩下你一個人看著元哥兒,可別讓自己也累壞了。」
布御霆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這麼婆婆媽媽的叮嚀這麼多,但是似乎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從睡覺到吃食,他不只交代了她,就是她身邊的兩個丫頭也都讓他交代個遍。
雖然他還未出門,可是對她的想念和掛心,已彌漫整個心頭。
張薇薇害羞又好笑地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孩子了,哪里需要吩咐這麼多呢!」
若是不打斷他,她真不知道他還要說多久,萬一誤了出去的時辰就不好了。布御霆也不管旁邊還有人在,直接將她緊緊摟住,唇靠在她耳邊輕喃,「若不是不能放元哥兒一個人在這,我就不用交代這麼多,直接將你帶上就行了。」
「還有人呢!也不害臊!」她可是都快羞死了。
不管活了幾輩子,她還是不習慣在他人面前這般親熱,就算是自己的貼身丫頭也不行。
「昨晚……你可沒感覺到害臊。」他輕笑,故意逗她。
張薇薇臉一紅,想捶他卻偏偏被他給緊摟著,只能恨恨的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卻在對上春柳偷看的眼神時,極為害羞的又將整個人埋進他的懷里。
天啊!春柳那丫頭不會以為這是她獨特的情趣,或者是調情方式吧?他害她在丫頭面前丟臉丟大了。
「別再說了!再說你……你就再也別上我的床!」她發出最殘酷的威脅。
布御霆抱著她,開心的悶聲大笑,直到不得不出門了,才戀戀不舍地放手,臨走前,他深深凝望著她紅艷艷的小臉,胸口一陣火熱,忍不住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直到她快喘不過氣又腿軟前,才放開她。
兩個丫頭見狀,極力憋著笑,急忙上來攙著張薇薇。
張薇薇又羞又怒的瞪著他,他迎著光,輕笑著走了出去,即使一夜未睡,精神依舊充足。
直到他走遠了,她才有些怔愣的望著外頭的一片藍天,手指忍不住輕踫觸著微腫的雙唇,然後帶著絲絲的甜蜜笑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