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寶兒不可思議的瞪向父親。「爸! 」
商司寒著一張臉,眯起眼,瞪著她。
「女孩子總是喜歡一點,才覺得是美,其實我也能理解,而且寶兒現在吃東西不太能吸收…… 胃不好,真的不算是一件好事,吃得太多,她又嫌會胖……仔細想想,她好像除了魚和菜以外,肉類都不踫了,不管我們怎麼勸,她還是堅持變排骨才是美麗……胸部和屁|股還能留下來,真是奇跡…… 算算這五年來,寶兒了快十五公斤,真是教人擔心。」梁媽媽也開始自語自語,突然又想到什麼,笑了笑。
「不過女人家都愛美,我這做媽的都懂,還有啊,她吃得這麼少,幫家里省了不少菜錢,真是不錯。」身子抖了抖,梁寶兒臉色僵硬的望著母親。
「媽……怎麼連你也……明明你自己也得像排骨,還敢說我?而且……就算得像排骨,我也和你一樣,胸部和都夠分量,這樣也不行嗎? 」
「誰說我像排骨?你當著商司的面,說我胸部和的事?」梁媽媽難以置信的瞪著女兒,有些生氣,放下碗筷,指著女兒。
「不說還好,這一說,我真的得好好念念你,說了不準開快車,你都不听話,那天我坐你的車,快要嚇死了,你還是堅持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商司不在,你就完全皮了,像個野孩子,媽媽和爸爸都沒有能力管你了。還說想要參加賽車隊,想瞞著爸爸和媽媽偷偷入會,把自己和別人的生命當玩笑,你真的太不乖了,寶兒。」
「嗚……」梁寶兒五官糾結,像是吃了十斤重的苦瓜和黃連。「媽!這不能說啦!」她一臉緊 張,急忙想阻止母親,可惜來不及了,母親真的被惹火,一古腦全說出來了。
一旁的冷氣團正散發出陣陣的寒意,在梁媽媽說到賽車隊時,那股寒意瞬間變成能凍死人的冰霜。
「哼哼,就是得有個人管管你才行,也只有商司才能管得動你,我們不向他求救,還能找誰?」 梁媽媽不高興的拿起碗筷,又開始吃飯。
「商司……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的。」梁寶兒露出無辜誠懇的神情,眼巴巴望著冷冷的盯著她的商司,可憐兮兮的說。
「寶兒。」商司不再看她,只是拿起自己的碗筷,開始吃飯。
「是!」她緊張的回應,小小心髒在胸口胡蹦亂跳。
「你現在的模樣,很丑。」冷冷的吐出話後,商司不再出聲,低頭吃飯。梁爸爸听了,手一抖,碗差點掉到地上。
梁媽媽听了,眉頭微微一挑,像是滿意他的話,高興的輕笑著。
梁寶兒听了他說的話,瞬間傻眼,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看著商司,認真的看著商司,再用力的瞪著商司,但他像是完全無視她,不看她,也不理她。
她突然想到今天去機場接他時,他也是一樣,剛看到她的時候,驚訝的多看幾眼,然後不正常的始終不理她……所以說……他是認真的?覺得她這樣子不好看?她都下來了,他竟然說她不好看?
咬著唇,捧起碗公,她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一口接一口,慢慢的吃著晚餐。
吃了幾口後,她突然暴走,重重的放下碗公,怒氣沖天的瞪著神色淡然的商司。
「商司,你這個大笨蛋! 」
話一說完,她紅了眼,再次捧起碗公,繼續慢慢的吃她的晚餐,那一海碗的飯菜。
當然沒有吃完。
那可是一海碗的分量,以她現在的情況,能吃掉三分之一就該偷笑了,更別說她為了賭氣,死撐活撐的堅持吃完二分之一。
雖然很賭氣的吃了半碗公的量,但最後的結果是她吃到再也吃不下後,誰也不想理,悶悶不樂的沖回房間,一臉委屈的躺在床上,悶在被子里難受痛苦。
胃撐得很痛,她覺得自己今天吃了十二分飽,快痛苦死了。
樓下傳來爸爸和媽媽愉快的笑聲,听到那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談話聲,她覺得心情更糟,更委屈了。
明明是她最期待商司回來的,明明是她最想念商司的,可是他回來之後卻罵她。
什麼丑?明明就很好看,先前那份工作之所以離職,就是因為公司內的員工和老板老是覺得追求她,又是騷擾,又是電話,讓他不勝其擾才離開,怎麼在商司的嘴中,她成了很丑的女人?
她全身無力的下床,站在鏡子前,以局外人的眼光對自己左看看、右瞧瞧……明明一一就很好看嘛——為什麼要說她丑?到底哪里丑?
「商司大壞蛋!」她抓起抱枕,把它當作樓下那個面癱一半的男人用力搖。「你才丑,你是全世界最丑的無趣男。」她以為他會和其他人一樣,對她的改變感到驚艷。
什麼見到面會興奮得把她抱起來用力旋轉?什麼看到她會激動得與她熱吻?什麼只要一看到她就 再也無法轉移視線?還有那個一見到她現在這麼性感美麗的模樣,會一時無法控制,沖動行事,拉著她一塊大戰三百回合……什麼都沒有,她作夢還比較快!
樓下再次傳來爸爸的笑聲,梁寶兒更生氣了。
「什麼嘛!開車快一點也不行……我當然知道要注意別人的安全,所以開車的時候都是全神貫注在上頭,結果又把這件事拿來念……到底我是誰的孩子?只會一直念我……我明明很小心,很注意安 全。」垂頭喪氣的再躺回床上,她覺得有點想哭。
第一天見面就吵架,這不是她樂見想得到的情形,可是……想到今天吃的晚餐分量,她開始有點想吐。
「可惡的商司,最好都待在樓下,不要上來。」她瞪著房門,再次拉起被子,將自己悶在被子里。
今天明明是最快樂的日子,可是想到剛才商司生氣和看她的眼神,她覺得今天是最糟的一天。 沒有傳來敲門聲,梁寶兒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心情好悶,她完全不想理會,繼續躲在被子里,沒有探頭出來看看到底是誰進入她的房間。 反正不用猜,除了那家伙以外,還有誰會這麼沒有禮貌,不經主人的允許,便隨意進入人家房里。
床邊被重重的壓陷下去,她感覺有人坐在她的身旁。
咬著唇,心情郁悶,她現在沒有精力逗他說話,陪他說笑。
一道輕輕的力量落在被子上,正確無誤的模到她的頭。
「我不是真的想說你丑,只是你真的太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她扁扁嘴,不想理他。
「我以為會見到五年前的你,因為你說自己已經完全健康,所以我以為你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我是說體型上。」商司的聲音總是這樣子,低啞、沉穩,像是沒有情緒,音調十分平穩,除非他真的被惹火了,否 則一般人很難看得出他是否真的動怒了。
「還有你開車……真的太快了。不是說你的駕駛能力有問題,你的技術很好,這一點我不否認。」
他頓了頓,「但是就算開得再好,沒有人敢坐你開的車,那就不代表是真正的好。梁媽媽會這麼 說,是因為你把她嚇壞了。你想想,是不是自從坐過一次你開的車,她就再也不給你載了? 」她才不承認沒人敢坐她開的車,明明她的技術好得不得了……好吧!她承認,媽自從坐過她開的車一次後,每回提起要載她出門,媽總有無數理由拒絕她的好意。
「你知道剛才為什麼李斐森下車時,魏石海和君紹奇也急著下車嗎?」他又問。
哪有為什麼?她心想,不是都說找對方有事,所以一塊下車了。
「其實他們沒有事情要找對方,會下車完全是因為你的開車技術嚇到他們。你沒有發現那三個人下車時,臉色不只發白,還有人暈車了嗎?」暈……暈車?臉色發白?因為她的開車技術,讓他們嚇成那樣?
「才怪!你胡說,明明我的技術很好,他們怎麼可能害怕?」她拉開被子,坐起身,怒瞪著他。
「商司,我開車才沒有這麼可怕。」
他凝視她噴火的眸子,認真且堅定的說︰「相信我,他們真的被嚇壞了。」
「才沒有!」她不承認。
「好吧!那麼我們講個更有根據的事好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神色認真的望著她。 「知道剛才到家時,為什麼你下車了,我卻沒有下車嗎?」她瞪著他,表情不滿。
「因為我腿軟。」他老實的說出事實。
「其實李斐森他們下車時,我也很想下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也下車,你會覺得奇怪,我不想 在他們的面前告訴你,你嚇到我了,所以我忍著到家,可是到了家門口,我發現自己的雙腿在發抖,而且無法抑制害怕的情緒。
梁寶兒微微怔愣,他說的話讓她難過。
連他都覺得害怕?她只是開快了點,為什麼要害怕?
「比起開快車,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你應該懂我、懂家人為你擔心的是什麼……我不覺得自己有能夠承受你發生意外事故的本錢,只要你有一丁點的失誤,我不想承擔、不想體會。」垂下眼,她的表情有些軟化,因為他剛才說的話全是為了她著想,讓她覺得心頭有些暖。
才想溫馴,但下一秒,她又不爽的抬起眼,瞪著他。
「我不丑!我很美!很多人對我有意思,只有你說我丑,明明是為了讓你看才努力,結果其他人都贊美我,只有你批評我!我只在意你的感覺,你卻不說我漂亮! 」
「你確實不好看。」商司淡淡的評論,這一次神情少了不滿與怒意,而是就事論事。
「我哪里不好看?」又說她不好看?又說!她這次是真的生氣,而且很生氣,明知不該在他第一天回來就鬧別扭,可是她很不滿。
商司定定的望著她,輕聲的開口,「寶兒,從六歲開始,看著你長大,這段時間足足有十四 年……這十四年來你的模樣就是那樣子,我愛上的寶兒也是那樣子,我習慣的寶兒還是那樣子……你 說,現在的你變成這樣子,對我來說,真的是最美、最好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