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沈約忙的不是公事,不是會議,而是忙著找律師擬定安娣的離婚協議書。
當律師將熱騰騰的離婚協議書擬好了,他還丟下公事,親自開車將離婚協議書送回宅給安娣過目。
這份離婚協議書很簡單,女方什麼條件都不要,不但沒有要求贍養費,連一分錢都沒跟男方要,看得出來女方對離婚很迫切。
那天下午,還算熱騰騰的離婚協議書由沈約跟律師兩人,親自送去醫院給向震宇。
躺在床上,向震宇一手打著點滴,一手拿著文件審閱,身為大集團總裁,他連生病的權利都沒有,連病了都還要工作。
當他看到沈約及身後另一名中年男子時,表情一凜,讓秘書小姐先行離開病房。
病房里只剩沈約、向震宇及沈約帶來的律師時,沈約讓律師將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向震宇。
「這是什麼?」
昨天追安娣沒追上,被紀一笙給帶回病房,在他不肯配合住院下,紀一笙強調他若是離開醫院,馬上就通知向家父母。
本來他生病跟父母坦白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他跟安娣鬧得很僵,他不想讓歡喜準備婚禮的父母知道,所以只有選擇接受紀一笙的安排。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娣人呢?」向震宇接過牛皮紙袋,表情看來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在家里。」沈約也很老實地說。
向震宇這才拿出牛皮紙袋里的文件,當他看著文件上寫著離婚協議書,他表情一沉,深吸了一口氣後問︰「這是什麼?」
「上次在我公司,你說要放安娣自由,所以我跟安娣討論過了,為了感謝你之前幫安氏度過難關,身為安氏的總裁,安娣沒有列出任何離婚條件,她已經簽字了,你看一下內容,若是沒問題,你也可以直接在文件上面簽字。
這位先生姓林,是安氏請來的律師,他今天就會將離婚協議書送去法院,法院最慢今天下班前就會判決離婚有效,然後從今天起,你跟安娣就是不相關的兩個人,你過你的生活,安娣過安娣的日子,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沈約很平靜地將話說了一遍。
向震宇听得怒火大燒,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將手上已經有安娣簽名的離婚協議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眼里燒著怒火,壓下心頭的怒意,緩緩地抬頭看向沈約,忍著一肚子火氣告訴沈約,「這份離婚協議書等我給我的律師看過,明天簽好再送去安宅給你吧。」
有一秒鐘,沈約听了向震宇的話後閃過了慍意,似乎沒料到向震宇會這麼輕易接受了,不過他很快又回復平靜,爽快地點頭,「這樣也好,那我明天就在家里等你。」
他想安娣應該能再多等一天才是,反正都要離婚了,早一天跟晚一天其實差別不大。
「對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說。」沈約要律師先出去,他則是在站在門邊。
「什麼事?」
「結婚戒指安娣也放在牛皮紙袋了,你找一下-她說你送的東西她一樣都不要,你公寓里所有屬于她的東西,她也都不要,你可以找人把東西全丟了。」
「就這樣?」向震宇冷聲問。
「就這樣。」沈約熱心地點頭。
等沈約走出去,病房里的向震宇死瞪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過不久他拿過牛皮紙袋,從里頭拿出了絲絨戒指盒,猶豫了許久,當他打開戒指盒時,安娣的女戒確實在上面,而里頭還附了一張折起的小紙。
向震宇納悶地拿起小紙,順手將它打開,只見小紙上就一個黑白不明的影像,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他不明白沈喬納這張小紙給他看的用意。
正當他心煩氣燥地將它扔向一旁的櫃子上,就听見護士小姐敲了幾聲門後進來。
「向先生,量體溫了哦。」
一位中年的護士小姐走過來,溫柔地幫向震宇量體溫,接著又幫他看了看點滴,正好瞄到了櫃子上的小紙。
向震宇結婚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所以當中年的護士小姐瞄到那張小紙時,臉上露出了笑,「向先生,恭喜你。」
向震宇被恭喜得莫名其妙,只看了中年護士一眼,「恭喜我什麼?」他沒好氣地問。
「當然是恭喜你太太懷孕了。」
當中年護士小姐說完後,有幾秒病房里是安靜的,接著就听到向震宇表情驚訝地問……「你說什麼?」
「這張超音波不是你太太的嗎?這是產檢時醫生印出來給孕婦的。」中年護士小姐說完,拿過體溫計看了一眼,「向先生,你的體溫正常。」
向震宇沒有回應,他將小紙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然後一掃剛才臉上的陰霾,一臉喜悅地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他要當爸爸了!
本來是說隔天再去安宅,可是向震宇卻在那天晚上緊急出院,一身居家服的他,由司機開車送他到安宅。
當他出現在安宅客廳時,沈約似乎一點都不訝異他的到來,甚至還帶著揶揄地說︰「沒想到你會這麼迫不及待來了,離婚協議書呢?都簽好了?」
「安娣人呢?」
沈約朝樓上比了比。
「我要跟她談一談。」
「談可以,先把離婚協議書給我,我好聯絡律師。」沈約笑得很溫和。
向震宇看著他臉上的笑,拳頭握緊,手里的牛皮紙袋都皺了,他壓下怒火,「我要先見安娣。」說完他朝樓梯口走去。
沈約卻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
「如果我不讓呢?」
沈約才說完,下一秒向震宇的拳頭就揮了過去,正中沈約的左臉。
沈約被打得偏頭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收起,一個上前也朝向震宇揮出了一拳。頓時兩個近三十歲的男人打成了一片,嚇得安家的佣人趕忙上樓找安娣下來處理。
「你說什麼?」昨晚知道自己懷孕後,安娣早上就讓人送來胎教音樂,洗好澡換上睡裙的她,邊听著柔和的胎教音樂邊爬上床,才剛躺下蓋了被子,听見佣人說的話時,她急忙翻身下床,連室內拖鞋都忘了穿,迅速地步出房間。
樓下客廳,兩個大男人還在翻打,兩人臉上都掛了彩,這麼多年過去了,斯文的沈約依舊不是向震宇的對手。
當安娣下樓時,就見向震宇朝沈約臉上又揮了一拳,她急得大叫,不顧自己已經懷孕,沖到兩人之間,「不要打了!」
向震宇的拳頭剛打上沈約,正打算補上一腳,瞥見安娣時,他連忙收腳,急喘地死瞪著她。
「出去!」
「安娣……」向震宇見她臉上是一派的冷漠,用手指著大門趕他,他心里一陣苦澀。「不要叫我,你出去!」安娣看著他被打得紅腫瘀青的臉,盡管心疼,卻依舊狠下心不管。
沈約則是在佣人攙扶下站起身來。
向震宇哪里理她,走上前攪腰將她抱起,在她的拍打下轉身走上樓梯,一步一步往她房間走去。
「少爺……」
沈約打了一個手勢要佣人噤聲,走過去將向震宇掉在地上的牛皮紙袋撿起,打開看後,他嘴角微揚,走向沙發坐下,並且要佣人幫他打電話給白小梨,要她過來給他惜惜一下。
進到安娣房間,向震宇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強勢地幫她蓋上被子,而他自己則是坐在床邊,表情嚴肅又復雜地看著她。
「你還來干什麼,我不想見你!」安娣將臉轉向一側,不想看他。
向震宇則是傾身將她的臉扳正,逼她與自己對視,見她開始動手動腳地,怕她傷到自己,向震宇索性低頭吻她。
安娣沒料到他會突然吻人,先是一愣,而後開始掙扎,奈何她怎麼掙扎就是掙不開,氣得張口想咬他,誰知人沒咬到,反倒被他逮到機會將舌頭探入她口中,不溫柔地纏著她急欲閃躲的粉舌吸吮著。
「唔……」他的吻很強悍,她掙一下他就吻得更重,吻得安娣上氣不接下氣,吻得她頭昏,最後更是被吻得癱軟了身子,哪里還有力氣打人。
向震宇吻得投入,雖然是為了懲罰,但見她軟在自己懷里,終究還是不舍,放柔了手上的力道,連吻都變得溫柔了。
兩人不知吻了多久,吻到安娣的手摟在他的脖子上,吻到向震宇一時失控地將她的睡裙拉高,大掌由下擺探入,撫上她柔女敕的細白雙腿,過好久,向震宇才依依不舍地結束這個吻,看著安娣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忍不住又低頭輕琢了幾下,將頭埋在她頸間嘆息了一聲。有好幾分鐘,房間里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聲息。
直到向震宇再抬頭時,安娣眼眶帶淚地看他,那眼里的控訴讓向震宇很是無奈。
「哭什麼?」他粗喘地問,下巴繃緊,怕自己壓著她了,向震宇一個翻身,將她抱在身上趴著,大掌則是落在她腰後,不讓她移開。
「誰說你可以吻我的,不準踫我,把你的髒手拿開!」安娣用力地拍著他的胸膛。
「我為什麼不可以吻你?我們還沒離婚,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婆,我不可以吻,那誰才可以吻?」向震宇被打得疼了,卻沒出聲制止她動粗。
「誰說我是你老婆,我已經要跟你離婚了,你去找你的楊思巧……」安娣說著說著竟然就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心里一點都不想哭,而是想要大罵他不要臉、下流,可是眼淚卻管不住地落了下來。
看著她哭得委屈,向震宇重重吐了一口氣,「我沒有跟楊思巧在一起,我發誓!除了你這個女人,哪個女人我都看不上。」
「你騙人……」
「我都跟你結婚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要離婚!」
「不準,你都懷孕了,還離什麼婚?」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喊別人爸爸,他怕自己會錯手殺人。
「你……」安娣一臉錯愕,眼淚停下,驚訝地低頭看他。
「我看到寶寶的超音波了。」
「那又怎麼樣?」
「我不離婚。」
「是為了孩子嗎?因為我懷孕了,所以你才不想離了是嗎?」想到這里,安娣一陣悲從中來,又哭了起來。
「對,我是為了孩子,可是那是因為孩子的媽是你,我才不離的,懂嗎?」
「騙人!」
「我……」向震宇一陣無言,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怕自己怎麼解釋她都听不進去,索性豁出去了,「安娣,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看不出我很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