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凱萊奇居然敢對我無禮,就等著受到懲罰吧,我一定會把這個畫面公開。」洪飽飽惡狠狠的說,邊說邊拿手機對著大家猛拍。
「洪飽飽先生,看這邊,說七——」從頭到尾都沒吭聲的韓烈唯如法炮制的對著洪飽飽反拍,閃光燈喀嚓喀嚓連續亮了好幾下,好閃。「太好了,待會我就把洪飽飽的照片上傳臉書,肯定可以騙到一堆贊。對了,洪飽飽先生,離開前你要不要先看看這段錄像畫面?」
他秀出一段錄像畫面,那是打從洪飽飽坐在餐廳里就開始的錄像,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在鏡頭前無所遁形。
「你、你、你們居然陰我?!」
「洪飽飽先生,你誤會我了,我是你的忠實格友欸,餐廳好不容易有你這樣重量級的客人大駕光臨,小的我忍不住就擺了一台照相機在這里,為的就是想要捕捉你為大家訪尋美食評論佳肴的英姿風采。事實證明,果然是英明神武,我準備放到餐廳的網頁上跟大家分享,洪飽飽先生應該不會反對我這小小的心願吧?」韓烈唯唱作佳,極盡惡心狗腿之能事的說。
「你敢?!」
驀然,韓烈唯斂容正色,那雙霸氣的黑眸森森的定住在洪飽飽臉上,揚起冷笑道︰「你大可以等著看,我一點都不介意讓你看到我的膽子有多肥!文章隨便你要不要刪,只是……」他眨了眨幽深的眼眸,「如果我將截取的網頁文章內容和這段錄像一起送去給律師,你又是恐嚇取財,又是散播謠言誣蔑商譽,你說,以你橫行餐飲界這麼多年,想必被你恐嚇勒索的店家也不少,後續的連鎖效應會怎樣,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吧?」
「你、你想怎麼?」洪飽飽當下「豬」容失色。
「你說我想怎麼?難道該怎麼做,還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告訴你嗎?你低能嗎?沒帶大腦出門嗎!」說完,韓烈唯的大掌用力往桌面一擊。
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樣,黑眸冷肅,神情睥睨,果然嚇得洪飽飽面孔漲紅,渾身發抖,根本招架不住這迫人的氣勢,最後只得落荒而逃,渾然不敢再說一句下跪道歉和索要稿費的蠢話。
「喂,把你的臭外套給我拿走。」林美美拽拽的把外套丟在洪飽飽的臉上,接著大喊,「阿偉,去廚房給我拿鹽巴出來,我要撒鹽巴趕餓鬼去晦氣——」
洪飽飽不敢再回嘴,抱著外套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沒問題!」阿偉火速沖向廚房拿來鹽巴,開始撒了起來。
趕走了瘟神,林美美得了空,矛頭便轉向另外兩個人。「呴,德叔,你跟秀美好不夠意思,居然把我們通通都蒙在鼓里!秀美也真是的,你怎麼可以一個人霸佔我心目中的真男人呢?」
德叔老臉漲紅,秀美溫柔依偎,表情都顯得害羞卻又欣喜。
「雖然我們年齡差距很大,可是,是我自己要喜歡他的,是我逼他接受我的,你們不可以說他,更不可以笑他。」秀美很護短。
「你說這是什麼話!要不是你不嫌棄我這個什麼都不會、只會做菜的丑大老粗,我這輩子哪還有機會照顧人、疼人。」德叔感性地說。
听到秀美坦言自己要辭職的背後主因,是德叔舍不得她懷孕了還要工作,非要她在家待產接受他大男人的照顧,林美美都快羨慕死了。
「穆樂言,你說說看嘛,我們餐廳的資深熟男終于情有所歸,秀美肚子里又有北鼻,現在應該怎麼辦哩?」
「還能怎麼辦,當然要要好好慶祝啊!阿國,來幫我,我做些下酒菜讓大家邊吃邊喝,為了恭喜德叔和秀美,今天酒窖無底限開放!」
此言一出,餐廳里響起如雷歡呼,大家紛紛吶喊著老板萬歲!
「烈唯哥,你真厲害,從今天開始我要把你當成我的偶像。」阿國拋下這句話後,跑進廚房去幫忙穆樂言準備慶祝的料理,好犒賞大家的肚皮。
慶祝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穆樂言怕大家喝得不夠盡興,親自到地下室的酒窖準備多拿幾瓶上去。
林美美喜歡瑪歌酒莊的紅酒,她便多拿一瓶,德叔喜歡香檳,她也多拿一瓶,還有阿偉、阿國……對了,韓烈唯呢?她還不知道他喜歡喝什麼酒。
腦中才剛這麼想,樓梯便傳來腳步聲,她回頭循聲一看,韓烈唯就站在不遠處,高大的身影,完全把酒窖唯一的出入口給堵住了。
「嘿,你都喝什麼酒?」
「威士忌。」他低沉的嗓音就像瓶里的酒液一樣醇厚。
看不出來爾雅如斯的韓烈唯會喝這麼嗆烈的酒,不過,對照起他方才和洪飽飽交手對峙的氣勢,她突然覺得威士忌很符合他的形象。
「那酒很烈欸。」
「所以偶爾才喝。」他瞄了眼她手中的酒,接著來到她面前。「拿這麼多?」
「都說是無底限開放啦!再說,這麼棒的喜事,怎麼能不好好慶祝?」
忽地,穆樂言感覺到腰間一緊,屬于他的陽剛氣息頓時將她完全籠罩,惹得她不禁心緒微亂地問︰「怎麼了?」
「沒,就想抱抱你。」
「嘿,你怎麼會想到偷偷錄像當證據?」明明事前都沒听他提過。
韓烈唯搔頭聳肩裝傻,避重就輕地說︰「我其實不大懂什麼網絡評論,只是單純覺得,再多的文字,還不如來段盡情大吃的畫面更真實有說服力。所以我就想呀,如果可以把洪飽飽在我們餐廳用餐的情況錄下來,連結到餐廳網頁上,凱萊奇餐廳的料理好不好吃,自然不言可喻。我自己也沒想到最後這段錄像會變成對抗他勒索的證據。」
其實他早就讓張凱文去調查洪飽飽這個人的底細,發現這位人氣美食部落客的爭議性很大,有傳言指出他會利用自己的名氣向店家勒索取財,但因為苦無證據證明,他這才決定偷偷錄像。
沒想到,還真讓他拍到了證據,可見這家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洪飽飽要怎樣招搖撞騙韓烈唯管不著,那些店家寧可委曲求全也不出來指責,他也無所謂,他只在乎一件事,就是不準招惹穆樂言和凱萊奇!
證據都在手上,只要洪飽飽敢輕舉妄動,韓烈唯絕對會讓他徹底毀滅。
穆樂言笑咪咪的回望他。「我就說,你真的是老天送給我的禮物,誤打誤撞反而解了我們餐廳的危機。」
「看到你可以放下擔憂,我很替你開心,也替德叔跟秀美覺得高興。」
「德叔人很好,他值得秀美這樣的好女孩。你知道嗎?當初我爸媽出事的時候,凱萊奇差點也要完蛋,廚師們大爆出走潮,我欲哭無淚,可是德叔卻義無反顧的辭掉原本的工作來幫我,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韓烈唯心疼的抱緊她。當初,他一廂情願的以為,穆樂言定是個在幸福中長大的孩子,不知疾苦挫折,直到他在凱萊奇工作後才曉得,她的人生里也曾有過不可承受之痛。
可貴的是,那些痛並沒有掩埋她的笑容,反而讓她活得更美更陽光,讓他無法不被她深深吸弓感動。
不只穆樂言,就連德叔也是個讓他意外的人,明明就是個凶巴巴又惡狠狠的中年大叔,可是卻比誰都講義氣,也比誰都柔情,而那麼講究主廚尊嚴權威的他,居然願意向他這個不懂廚藝,甚至連碗都洗不好的門外漢請教,著實讓他跌破眼鏡。
當然,還有凱萊奇的其它人,雖然不是一家人,卻比真正的家人還像家人,他們讓他體驗了前所未有的有趣人生,也讓他見到以前不曾見過的凝聚力,令他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我了、太不為他人著想,看人是不是太淺了?
糟糕,完全不想離開,舍不得,巴不得永遠都賴在這里跟她、跟這些人一塊兒生活著……
「當然,我們秀美也是很好的,所以才值得擁有德叔的寵愛。」穆樂言笑說。
「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德叔,找出他不為人知的鐵漢柔情,秀美稱得上是一個聰明又睿智的女孩,遠遠把我這個膚淺的笨蛋給比下去了。」
這話她可不認同,連忙轉過身來望著他,反駿道︰「嘿,我也很聰明啊,要不怎麼會撿到你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哩?」
尤其他剛剛對洪飽飽說話的樣子,超男人、超霸氣的,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又像是無比神勇的騎士,睥睨著洪飽飽這個賤民,眼神殺到不行,穆樂言完全被他電到,強烈感覺到自己正被保護著。
她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望著他,整顆芳心都不由自主的悸動,很想要永遠臣服在他身邊,成為他愛的奴隸。
該死,她這樣看著他是想逼瘋他嗎?她到底知不知道,女人崇拜的眼神向來是男人最無法招架的。
「女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韓烈唯的額頭抵著她的,低啞呢喃,呼吸略沉。
「什麼?」穆樂言仰望他的黑眸,透露出孩子般的迷蒙困惑。
「千萬別隨便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想要……」
轟的一聲,熱潮涌上頸腮,她還來不及輕斥,小嘴已經被他軟熱的唇舌完全佔領,就像是火柴劃過柴盒,那一瞬間,激情像火般燒起來,吞噬彼此。原本拿在手中的酒瓶在手掌松軟之前,已經被他塞回架上,而她整個人更是被緊緊扣牢在他懷里,被炙熱的嘴唇狠狠地吻個天旋地轉。
「大、大家都還在樓上……」好不容易得了空,穆樂言嬌喘著趕緊提醒。
「還是你有更好的主意?!比如我抱著你穿越一樓回二樓?」韓烈唯啞著聲建議,並熱情吮吻她縴細柔女敕的頸子。
好熱,她身體好熱,就像那個晚上那樣,從頭到腳都渴望著他。
「阿唯……」她臉紅紅,虛弱抗議,想要他冷靜。
「是你逼我的。」他很無辜好不好,好端端的,誰教她要那樣看他。
「可是……嗯……」
就在修長的手指企圖制造更大的犯罪之際,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直直往酒窖下來。
兩人回神,停下一切激吻熱撫,緊急閃躲到酒架後方,方才蹲藏起彼此,林美美已經一腳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