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霆峻,你做人會不會太狠了一點?我們畢竟是堂兄弟。」
「就因為你是我的堂兄弟,所以你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
「嚴霆峻!」
「如果你沒事的話就出去,如果你以後要說的仍是同樣的一件事情,那麼你不用再來找我。」
齊湘竹緩緩的推開玻璃門,她從剛才就听見辦公室里傳出交談聲,她以為是嚴霆峻在跟客戶談事情,她本來是不想進去打擾,不過她卻听見那個客戶突然變得很不客氣,而且跟嚴霆峻講話的人也好像不是客戶。
「誰說有人可以進來?」嚴恆祥惡狠狠的回過頭。
齊湘竹挑了挑眉毛,小手倒是一推,用力的把玻璃門給全打開,這下子連坐在外頭的林秘書也將辦公室內的狀況看的一清二楚。
辦公室門口突然出現的姣好面容讓嚴恆祥驚艷,原本怒氣橫沖的臉色變成只是皺了眉頭,「門外的秘書沒跟妳說不能進來嗎?」
劉湘竹的出現讓嚴霆峻皺眉,他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妳都已經發燒了怎麼還過來?」
「我的燒早退了。」齊湘竹哼了站在辦公室中央鬼吼鬼叫的人一聲,她走到嚴霆峻身邊。
「那怎麼不待在家里多休息?即使是多睡一會兒也好。」嚴霆峻大手撫上齊湘竹的額際。
齊湘竹皺了皺鼻子,「你好像我媽媽喔,我媽媽剛才也是一看見我就把手放上我的額頭,然後問我為什麼不多休息會兒?多睡一會兒?」
嚴霆峻笑了一下,「難道我是女人嗎?」
嚴恆祥盯在齊湘竹身上的目光讓嚴霆峻不悅,嚴霆峻將齊湘竹拉到自己的身後,齊湘竹朝嚴恆祥吐舌頭。
「嚴恆祥,你該走了,剛才你所要求的事情我已經說過無數次,我不可能這麼做。」
「嚴霆峻,你有必要這樣嗎?你寧願將公司的股份拱手讓給別人也不願意給我?」嚴恆祥瞪著嚴霆峻。
「嚴恆祥,家族里所有人的股份早就已經通通分配好,你守不住那是你的事情。」
「可是你可以幫我買回來還給我!」嚴恆祥吼著。
嚴霆峻射出一道冷冽的視線,「是還給你還是送給你?嚴恆祥,伯父當年想要把我從公司里徹底趕走,我還願意把公司股份配給你就已經算很不錯,你竟然還敢一再要求我做無理的事情?」
「我們是堂兄弟啊!你可以幫我的。」
「堂兄弟又怎麼樣?你這個敗家子憑什麼要嚴霆峻送錢給你花?你怎麼不去精神病院跟神經病要比較有?」齊湘竹雙手插在腰上。
「湘竹,妳別出聲。」嚴霆峻擋在齊湘竹前面。
齊湘竹本想反駁嚴霆峻,但是她看見嚴霆峻是因為擔心她而不是因為他的大男人主義要她閉嘴。
「嚴霆峻,你的女人知道你是一個連手足也不顧的人嗎?」
齊湘竹本想站出來,但是嚴霆峻卻早一步制止她,嚴霆峻按下內線,「林秘書,叫警衛上來。」
「嚴霆峻,叔叔知道你做事這麼絕情嗎?我看叔叔要是地下有知的話,他死不瞑目。」
「嚴恆祥,你不要扯到我的父親。」嚴霆峻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這些字,站在他身後的齊湘竹甚至感覺得到他情緒的強烈波動。
嚴霆峻前所未有的厲色讓嚴恆祥窒了一下,他從不知道嚴霆峻也有這一面。
「哼,嚴霆峻,我看今天就先這樣,你好好想一想你這樣對待我對嗎?」嚴恆祥轉身離開。
當嚴恆祥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警衛也都上來。
「你們想要做什麼?搞不清楚狀況,我可是公司的股東。」
林秘書受不了的站起來,「就是他,麻煩你們。」
「我自己會走,你們憑什麼踫我?」嚴恆祥吵個不停的聲音直到電梯門闔上才消失。
林秘書自動走上前將辦公室的門給闔上。
「我不是叫妳今天不要過來公司的嗎?」嚴霆峻拉著齊湘竹走到沙發上坐,他如果知道齊湘竹會過來,那麼他就不會讓嚴恆祥上來。
齊湘竹端看嚴霆峻臉上的表情,「你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你剛剛不是還很生氣嗎?」
嚴霆峻笑了一下,他抱住身體還很虛弱的齊湘竹,「是啊,我剛才還真想一拳揮下去。」
「那就給他揮下去啊,悶在心里多不好。」
嚴霆峻的下巴抵著齊湘竹的小腦袋,「他剛剛說我絕情,其實我……」
他的話才剛說到一半,齊湘竹便從他的懷里起來,她看著嚴霆峻,「你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我很清楚,你不需要跟我哩叭嗦解釋一大堆,我不喜歡听,而且我的頭現在好痛。」
嚴霆峻捧著齊湘竹親親她的額頭,「我叫妳待在家里休息,妳就是不听話。」
「要不是我身體不舒服,我剛才絕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那個家伙,我才大聲說話一下下而已,我的頭就變得好痛。」
嚴霆峻擔心的看著齊湘竹蹙眉不舒服的臉,「我帶妳去看醫生?」
齊湘竹沒什麼力氣的搖了搖頭,「我的包包里還有藥。」
「早上的份妳吃了嗎?」
「還沒,我還沒吃東西就先吃藥的話,我的胃會很不舒服。」齊湘竹不敢再搖頭,即使她是輕輕的搖一下頭都會痛。
「都幾點了妳為什麼還沒有吃早餐?伯母每天不是都會準備早餐?」
「還不是因為你。」齊湘竹瞪了嚴霆峻一眼。
「怎麼會是因為我?」
「人家怕你沒有吃早餐,所以才會想要等到過來再和你一起吃嘛。」
嚴霆峻頓了一下,一股好曖的暖流滑過他的心頭,將他的胸口撫得好熱。
齊湘竹抬起頭,「誰叫你會趁我不在的時候不吃早餐?人家要是沒有來公司的話,我看你中午也都是隨便吃,沒想到你的三餐這麼不正常竟然都不會鬧胃疼,反倒是我這個三餐很正常的人常常胃會不舒服,老天真是不公平……」
嚴霆峻抱著齊湘竹听著她一長串抱怨,他忘記方纔的不愉快、忘記等等還有一個會議要準備、忘記他是孤單的一個人、忘記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叔伯當年是如何要將正逢喪父的他給趕出公司。
嚴霆峻走到沙發邊坐下,他看著又坐著睡著的齊湘竹,嚴霆峻模模她的額頭,她今天一整天已經沒有再發燒,可是她卻不斷昏睡。
「霆峻?」齊湘竹睜開眼楮,「你下班了嗎?」她拉起嚴霆峻戴在手腕上的手表起來看。
「嗯,我下班了。」
齊湘竹笑著,「霆峻,你現在都準時下班耶。」
「當然。」他加班的話,齊湘竹也會跟著他加班,雖然有她陪在身邊的感覺很好,但是如果他們能一起上街去逛逛、一起吃東西、一起看展覽的話會更好。
赤火要是有新進的果舞舞者的話,齊湘竹也一定會要他帶她去看,她往往看得比誰都還要入神。
「那我們去看電影『電鋸狂人』,不過我想要先去吃東西。」靠躺在沙發椅背上的齊湘竹坐起來,她往嚴霆峻的懷里偎去,因為他的胸膛最溫暖。
「今天我們早點回去休息,電影等妳身體好一點的時候我們再去看。」嚴霆峻撥開她額上幾絲散亂的秀發。
「不要,電鋸狂人在預告的時候我就好想看了,它今天已經上映,我不能再等。」
「可是我看妳一直昏昏欲睡,我們早點回去休息不是更好?」
「不好,我想看電鋸狂人。」
「我們去租片到我那看DVD,妳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隨時躺著休息。」
「DVD店還沒有出電鋸狂人。」
「總之今天不許去電影院,等等看妳是要去租片到我那看還是回家休息睡覺。」齊湘竹的抵抗力太弱,嚴霆峻不會讓她在這個時候到公共場所去。
齊湘竹這個小感冒已經持續一個月的時間,嚴霆峻一直在想是不是因為他上次月兌光她的衣服在辦公室里要她的原因。
齊湘竹抬起頭,「嚴霆峻,你每次都趁我身體虛弱的時候欺負我。」
「隨便妳怎麼說,反正直到妳身體復元之前都不能到電影院去。」
「嚴霆峻,等到我的身體復元之後中,你也就完蛋了。」齊湘竹有氣無力的聲音好像是在呢喃撒嬌一樣。
「好,反正我常常完蛋。」嚴霆峻將齊湘竹昏昏脹脹的小腦袋偎進自己的胸口。
「嚴霆峻,你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嗎?我是真的會打人。」
「知道,妳不就常常打我嗎?」
「哼,算你識相,等等我要租」生吃活人「的DVD。」偎在嚴霆峻胸口里的齊湘竹說沒幾句話就沒有力氣。
「生吃活人妳不是已經租過好幾回?」
「我想看一百回行不行?」
「行,隨便妳愛看幾回。」嚴霆峻笑著,「我看我們別在外面吃,我們買東西回去吃。」
「我想吃你煮的面,你上次煮給我吃的那個面好好吃,我喜歡那個面。」
「可是冰箱里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我們等等先去租片,租完片去生鮮超市買食材,買完食材之後再回去我住的地方。」
「好。」齊湘竹已經快闔上眼楮。
雖然齊湘竹已經穿的跟只北極熊一樣厚重,可是嚴霆峻仍是再將他的御寒外套穿在她的身上。
齊湘竹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楮,她稍稍展開手看看自己身上的模樣,她的樣子比米其林還要臃腫。
「霆峻,你覺得我這個樣子還可以走路嗎?」
「當然可以,走吧。」嚴霆峻牽起齊湘竹的小手,嚴霆峻走的很慢就是,他怕像個雪球一樣的齊湘竹會跌倒滾出去。
「林秘書,再見。」
正在收拾東西打算下班的林秘書抬起頭,只見一個白雪人笑瞇瞇的跟她揮手,林秘書也揮揮手,「再見……」
「霆峻,我們去新開的那一家DVD店租片好不好?搞不好那邊的驚悚會比我們常去的那一家多很多。」
林秘書只看見電梯前好像站了一對七爺八爺,高的英俊挺拔,矮的側過頭也是花容月貌,但是卻穿的跟只熊一樣圓滾滾。
「好。」
「可要是新開的那間DVD店沒有生吃活人怎麼辦?」
「我們再繞過去原本那一間店租就好了。」
「好,那我們動作快一點,我好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驚悚片。」
「妳剛才在辦公室里的時候還跟我說一說話就要睡著的樣子。」這小妮子只要一說到驚悚恐怖片就什麼精神都來了的樣子。
「你長的又沒有驚悚片好看。」
「齊湘竹,我要是長的跟驚悚片一樣好看的話,我不如走到我的辦公室窗戶跳出去算了。」
「自殺會下地獄,如果是因為長相而自殺的話,大概會萬劫不復。」
「妳知道自殺是要下地獄?」
「我媽媽跟我說的,我媽媽說是外婆跟她說的。」
嚴霆峻和齊湘竹相偕走進電梯,林秘書看著闔上的電梯門笑了一下,她從董事長從國外趕回來奔喪的那一年就在董事長的手底下做事,這陣子董事長的笑容比過去幾年都還要多。
董事長一個人孤單這麼久,總算是有一個女人可以陪在他的身邊。
林秘書拿起包包走到電梯前按下電梯,她將日光燈源切掉,夜晚照明的小燈亮起,當電梯門開啟的時候她也走進去。
這一陣子董事長總算過的比較像是正常人一般的生活,不會在深夜十一點多的時候還待在辦公室里,打電話問她明天要開會的會議數據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