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認為他們耍了千,那麼,就當他們耍千吧。盡管她的不知幾代祖先心里肯定有深深的受辱感,但若這樣才有可能見到令狐蓀,他們只能暫時咬牙忍受這種完全不實的指揮與高度的人格污蔑。
雙手被捆綁並高縛于頭頂之上,雙眼被布蒙住的樓孟月不斷自我安慰著,也遙慰著如今大概跟她受到同樣待遇的樓蘭若。
才短短八個多月,定風關真的變好多呢,變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只是,為什麼當她為了不引起歹人警覺,悄悄暗中打探令狐蓀的消息時,全部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又為什麼,這回入關後,她一個石村弟兄也沒看到?
是他出了什麼事?還是在定風關已煥然一新後,他升官了,與他的妻兒同回京師?
他的妻兒……
當這四個字在腦中浮現,樓孟月的心好似千針齊刺般的疼痛著,讓她只能不斷深呼吸,以平靜自己依然滿是愛戀的心。
也許現在還不行,但總有一天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在我定風關里耍千?」
就在樓孟月輕咬著下唇不斷為自己打氣時,突然,一直靜悄悄的屋外長廊傳來一陣腳步聲,而當推門聲響起,她耳中也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低沈嗓音,「哦,是個丫頭。」
這嗓音……是他!真是他!
但他稱她「丫頭」?是因沒認出她,還是他的記憶依舊沒有恢復?
但無論如何,他還在定風關,並且真的來了,來到她面前了……
「我不必耍千,令狐將軍。」
縱使心底百轉千回,縱使在听到這恍若隔世的嗓音之時,眼眸已有些模糊,但她還是徐徐答道,然後在說話之時,感覺著全身驀地輕熱、輕顫著。
之所以為有這樣的反應,是由于她盡管看不見,卻感覺得到,似乎有一股古怪的炙熱視線,不斷在自己周身徘徊。
是她多心,還是他真的在看著她?
他又為什麼要用這種灼熱,又似乎帶著點壓抑怒意的目光看著她?
「你當我傻了?不耍千能不到半天時間,幾乎將我定風關半年稅收全納入口袋中?」
在那股不由自主、更無法控制的熱燙與輕顫中,樓孟月听著令狐蓀的聲音離自己愈來愈近,最後,竟近到了耳畔。
「雖我不明了你究竟是用了何種方式,但你可知,在我定風關耍千,男者罰服永生勞役,女者罰送青樓?」
「令狐將軍,你听我……唔……」
聞著那股獨屬于令狐蓀的熟悉男子氣息,感覺著在自己頰邊盤旋的溫熱,樓孟月一時竟有些恍惚了,但她還是努力凝聚心神,想將自己听得的消息告訴他,可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因為他竟猛地吻住她的唇,吻得那樣深、那樣重,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更吻得她腦際一片空白。
「是個絕品貨色呢,小嘴,甜得跟蜜似的;皮膚,滑得跟絲似的;這小蠻腰,細得如同扶柳。更別提這里……」
當樓孟月終于可以呼吸時,她的耳畔再度響起那令人心悸的慵懶迷人嗓音,而他在說話之時,更出人意表的用粗糙手指來回撫弄著她被吻腫的紅唇,大掌在她光果的腰際來回摩挲。
「豐滿、挺翹得令人垂涎呢。」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僅沒有認出她,甚至根本就不記得她,可他竟這樣放肆地對待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女人,為什麼?
「你听我……」盡管完全不明白令狐蓀為何如此古怪,身體更因他雖唐突、雖有一絲冷酷,她卻那樣熟悉的撫弄而戰栗、滾燙,樓孟月是又一次啟開紅唇,急急想將事情告訴他。
只她這句話,依舊沒機會說完。
因為在她開口之時,她的唇又被堵上了,而他這回的吻不僅比上一回更加激狂、放肆,更霸道得讓她幾乎暈眩。
他來回輕咬著她的唇瓣,更將舌尖整個伸入她口中,靈動且狂霸地挑弄她口中的每一個細胞,卷起她的舌尖與他瘋狂交纏,用力吸吮著她口中所有的芳香蜜汁,吻得她整個人嬌喘吁吁、天旋地轉,真到她又一回透不過氣時,才放開她。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有人預謀將我五馬分尸,然後曝尸于黃沙這上這件事吧?」繼續用手指撫弄著樓孟月被自己吻腫的紅唇,令狐蓀口中淡淡說道,心卻在狂跳。
「你……知道了?」驀地一愣,樓孟月緩緩抬起被蒙住雙眼的小臉,輕啞著嗓音問道。
「我說,你們就不能換個花樣嗎?到我定風關耍千被捉獲的,十個有八個都用這類籍口,好似要見上我一面有多難似的,讓你們一個個都不得不出此下策,然後等著被逮獲後來跟我通風報信。」
得到樓孟月肯定的回答後,令狐蓀簡直欣喜若狂,眼底原有的一絲絲怒意,瞬間全化為愛憐。
雖說他完全不明白這丫頭為何沒回家,卻又假裝自己回家,且八個多月來對他完全不聞不問,更與那名灰衣男子那樣熟稔,但她這回,是為他來的呢。
雖然她似乎並不知道他已恢復了記憶,還稱呼他那令人怎麼听怎麼不悅耳的「令狐將軍」,但她真是擔心他的安危才回來的呢……
令狐蓀因樓孟月的話欣喜若狂,樓孟月卻因他的話目瞪口呆。
每個到定風關耍千被捉的都這樣說?
但她說的是真的啊!
她是親耳听到、見到,那幫人手中亮晃晃的刀劍更不是假,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你要相信我,我……」
這回,令狐蓀依然沒讓她將話說完,便又將唇覆上了她的,更在專橫的激吻她。
他為什麼要這樣?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的人?
就算他認定她跟那些在城里耍千的人一樣無賴,但過往見著女子雖愛摟人家的腰、拍人家的,卻又僅止于此,並且與他夢寐以求的女子成了親的他,今日為何一反常態的這般玩弄著她,玩弄著對他對說根本就如同陌生女子的她?
不斷掙扎、但完全逃離不開令狐蓀公式的樓孟月,被她唯一熟悉的撫弄得渾身熱燙、心跳加速,小臉上的神情愈來愈淒楚,卻也愈來愈嬌艷。
「倒是你,若讓跟你一起耍千的家伙知道你被他之外的男人這麼欺負著,又欺負得這樣糟糕,他還會要你來耍千嗎?」
仔細凝視著樓孟月削瘦小臉上所有的變化,令狐蓀滿意並沉醉于她嫣紅雙頰因他而染上的嬌艷,又妒通著她因那名灰衣男子而生的淒楚。若不是她心有顧忌,向來在他懷中柔順又撩人的她,小臉上絕不會出現如此明顯的掙扎痕跡。
而一想及那名挺拔、淡漠但卻爾雅,且他方才去探視他是,只扔了一句「去問小月」後,便露出莫測高深欠揍模樣的灰衣男子,極有可能便是伴了她八個多月的伴侶,他說出口的話忍不住就帶刺了。
「呃啊……什麼?"
那股夾扎著酥麻與無助之感令樓孟月幾乎要崩潰了,但她還是極力克制住心底痛意,別過臉去顫抖著唇角說道,「令狐將軍,請你別這樣……將軍夫人……會難過的……」
「哪位將軍夫人?」望著樓孟月說出「夫人」二字時,那顫抖得不能再顫抖得唇角,令狐蓀邊愛憐地親吻著她芳香的頸項邊皺眉問道,因為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竟娶了妻。
「你的……夫人……木小姐。」不明白令狐蓀為何要她回答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但為了讓他不要在胡鬧下去,樓孟月還是咬牙回答,然後在自己顫抖得回答聲中,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她確實是將軍夫人,只是是李玉將軍的夫人。」听到樓孟月的回答後,令狐蓀心底最後一絲絲妒意,全化成了濃濃的心疼。
原來這丫頭之所以假意離開,並不再出現在定風關方圓百里內,警示誤會他講迎娶木玉璞,為了不造成大家困擾,才會默默選擇離開。
但她可知,木玉璞便是當初與他爹娘同在那輛馬車上,被李胖子順手丟棄卻幸運遭人撿拾的小女嬰,也就是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奉師娘之女,他的妹妹!
那是,他受同窗好友李玉將軍所托,入關尋找因兄長欠下大筆賭債而被賣入青樓的木玉璞,他之所以會在看到木玉璞時那樣驚詫、喜悅,是因為她的長相極似奉師娘,身上特征也與師娘自小與他說的一模一樣,而他,為了這個奇跡,感動也感激上蒼。
「什麼……」听著令狐蓀雖澄清,但只澄清了一半的話語,樓孟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半響後,心整個酸了、疼了,連掙扎都不想再掙扎了。
他……是因為心愛的女子嫁與他人,才變成這樣的嗎?
她不知道,真不知道!
若她知道,她一定不會離去,一定會靜靜伴在他身邊,陪他苦、陪他痛,陪他度過輾轉難眠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望著樓孟月完全放棄掙扎的小臉再掩飾不住的心疼,以及那道緩緩滑落的淚河,令狐蓀笑了,然後在滿足得不能再滿足得笑容中俯下頭,輕輕柔柔吻住她的唇。
極少掉淚的她,竟心疼他到哭了,若他還不懂這如同淚玉般、埋藏了八個月的淚滴正代表這她對他的心意,更表示他相思了兩百多個日子總算走到盡頭,他活該到老都娶不著老婆!
「你那個灰衣情郎挺愛惜你的啊。」
盡管明知樓孟月想擰了,令狐蓀卻壞心眼的不揭穿,只是緩緩由她的唇,溫柔的吻至她的頸,再吻及她的肩。
他還想再多看一些她從不輕易表達,更不懂如何說出口的愛與戀,然後在最恰當的時機,給予她那份只屬于她的永世幸福。
「他不是我的情郎……」放任令狐蓀啄吻著自己柔女敕的頸項,樓孟月听著他揶揄似得話語,心中滿是淒楚。
「你的意思是他沒踫過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令狐蓀慢條斯理的坐至她身後的桌上,輕輕由身後摟住她,並將她拉至自己腿上,不斷用大掌摩挲著她誘人的腰線與胸線,在她的身子因此而一陣輕顫後,柔柔吻住她的後肩。
「沒有……」
當腰與後肩都因令狐蓀的撫弄與親吻而愈發熱燙,樓孟月淚眼愁眉地不住呵著氣,不自覺地輕輕倚著他,像過往被他擁抱時倚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