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微涼的風,在她拖著渾身酒味的褚璋赫踏出酒吧大門時,吹醒了她的理智。
老天!她現在在做什麼?她怎麼會沖動的將他帶走?
宋可蘭愕然的瞪著爛醉如泥的男人,腦袋有一瞬間無法理解自己的沖動從何而來。
「我還……還要喝……喝!還要……喝……」他喃喃低語,討著酒喝,但高大的身軀逐漸虛軟無力,幾乎整個人掛在她身上。
嬌小的宋可蘭幾乎撐不住強壯高大的褚璋赫,快要被他壓倒了。
勉強扶住男人高大的身軀,她咬牙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既然被她踫到他買醉自虐,那麼她當然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幸好酒吧外等著招攬客人的出租車司機瞧見她的窘況,主動詢問她是否要乘車,她感激的朝司機點點頭,在司機的協助下,順利將身上人高馬大的醉漢扛進車內。
「小姐,你們要到哪里?」司機親切的詢問。
「呃……」這簡單的一句問話卻讓宋可蘭瞬間楞住。
他們……要到哪里?
宋可蘭知道自己真的太沖動了,然而,當這男人睜著一雙痛苦的眼楮茫然的望著她時,就像是被人奪走了手中棒棒糖的無助孩子般令人心憐,她的心魄瞬間被他勾走,情緒更是立即被他左右。
所以她沒有多想就將他帶走,帶走了一名深陷在失戀泥淖中而喝得爛醉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也是她戀了五年的人。
她該把他帶到哪里去?
「小姐,你們要到哪里?」久久等不到回答,出租車司機不厭其煩的再問一次。
陷入沈思中的宋可蘭被司機的問話拉回現實,她尷尬的一笑。
「麻煩……麻煩你開到離這里最近的飯店。」
她不知道褚璋赫的住處,無法把他送回家去,然而她更不可能把他帶回自己家,因為她沒有勇氣讓他知道她的存在。
說到底,她還是不敢對他開口表達任何一句愛意。
她仍是懦弱的,卑微的守著這一份愛他的心情,只想與他在同一個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就好。
這是她最小、最小的要求了。
奮力的將男人搬到柔軟的大床上後,宋可蘭已經累得渾身汗濕,她癱倒在大床的另一邊,稍稍喘口氣。
身旁的褚璋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顯示他已經入睡,她轉過頭,大膽的望著他英挺而有型的側臉。
她一直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好看到她第一眼就移不開視線,或許他並沒有比明星更英俊帥氣的臉龐,但他渾身散發出的魅力卻讓人無法忽視。
成熟而穩重的他,面對病人們各式各樣的問題總能溫和的給予解答,那抹淺淺掛在嘴角的笑容似乎永遠都不會散去般的讓人感到安心,就像是最佳的心靈良藥。
然而那抹笑最近卻不再出現,有許多人曾偷偷詢問她,褚醫師最近是怎麼了?
他的變化太明顯,無論是與他在職場上工作的同事,或是來來去去的病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改變。
這樣的褚璋赫令宋可蘭心痛,也因此更無法忽視對他的那份情。
她的水眸更加放肆的停留在那雙緊閉的眼眸上,她知道,他英挺的濃眉下,是一雙迷人的黑眸。
她想,若能一輩子都被他看著,必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而她也真的好像就這樣一直看著他。
也只有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她才可以像現在一樣放肆的依偎在他身旁,偷偷地望著他,甚至是撫模他略微皺起的眉間。
像褚璋赫這樣的男人,不應該為情所傷,更不應該借酒澆愁
他是個應該讓女人寵著的男人。
宋可蘭輕輕的靠在他身上,一只縴細的小手撫著他的左胸膛,輕輕低喃,「要多久……你才會不再為了她心痛……」
要都就,他才會注意到有一道痴痴纏戀著他的目光?
宋可蘭斂下水眸,這個問題,她始終不敢去尋找答案。
「歆……歆寧……」忽地,斷斷續續夢囈般的聲音從褚璋赫緊閉的唇低吟而出,那一聲又一聲喚著的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心疼。
就連在深深被傷害過後,他潛意識里仍滿滿是蘇歆寧這個女人,即使在他如此無助的時候,他嘴里喊著的,仍舊是這個名字。
宋可蘭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龐,感受屬于他的溫度。
「璋赫……」
輕柔的、微顫的輕喊著她暗中獨自喚過無數次的名字,清脆的嗓音回蕩在寂靜的房里,那是她全心傾戀一個男人時才有的悸動。
然而響應她的卻是一聲輕淺而伴隨著心碎的囈語。
「歆寧……」褚璋赫忽地翻過身,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宋可蘭被他突如其來的翻身動作嚇得動都不敢功一下,而原本該沉沉睡去的他,卻忽然睜開一雙深邃的黑眸。
心跳在這一瞬間漏了好幾拍,她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望著那雙黝黑的眸子。
那茫然而無焦距的眼眸明白的告訴宋可蘭,褚璋赫並不知道正被他抱著的是別的女人。
「歆寧……」被酒精深深影響的腦子混沌得無法思考,長相甜美而溫柔的宋可蘭,在褚璋赫的眼里變成了高傲冷艷的蘇歆寧,他不斷的喊著這個名字,雙手緊緊摟著懷中柔軟的身軀,唇也跟著印下。
他把她當成蘇歆寧了!
在宋可蘭震愕的注視下,那張溫熱的薄唇含住了她的紅唇,並且不時輕柔的啃咬,偶爾調皮的將舌頭伸進她微啟的唇瓣,強勢的要她與他共舞、調情。
「歆寧,你回來了嗎?」褚璋赫呢喃著問。
鼻端涌入的芳香就像是最強的催情劑,他想著,歆寧是不是回心轉意了,願意放棄理想回到他身邊,與他一起共築未來?
她終于又回到他身邊了,是嗎?
褚璋赫內心不斷的渴望這個問題能夠有解答,然而不斷自問的結果只得到寂靜的沉默,他的心逐漸崩塌,在以為要等到心都碎了一地還不能有答案的時候,一雙縴細的藕臂悄悄圈住他的頸項,給了他擁抱。
那是種他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仿佛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擁抱住般的令人安心。
他不介意忘情于這種感覺,而他也渴望著。
他的心還不需要急著破碎,因為他相信有個人會替他捧住。
褚璋赫不斷的探索懷中柔軟的軀體,憑著男人的本能探索著一切,探索帶給他溫暖的世界。
宋可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耳邊斷斷續續傳來他一聲又一聲無意識的低喃,然而,那些都是最真切的情感,對蘇歆寧的愛。
那一瞬間,仿佛上帝給予了她一個任務,要她好好保護眼前這脆弱得不像是褚璋赫的男人。
至少在此時此刻她必須保護他。
她知道自己很厚顏無恥,趁他酒醉不省人事的時候,做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很卑鄙,她全身都在顫抖,但她更不想放開他,不想推開他。
他們之間,或許能留下一些什麼值得留戀的事情,那麼她會更覺得幸福。
身上的衣服逐漸被男人褪去,敏感的肌膚接觸到空氣而起了小疙瘩,宋可蘭知道,過了今晚,這輩子要她將褚璋赫這男人永遠剔除在腦海之外,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細碎而纏綿的吻落在細致的肌膚上,她不由自主地顫抖,隨著他的唇逐一滑過她的身子,她的心逐漸沈淪。
褚璋赫粗糙而寬大的掌愛憐的撫過她粉女敕的頰,順著縴細的頸子滑下。
幾乎是同時,一股無法形容的電流竄過全身,她敏感的一顫,紅女敕的唇淺淺低吟而出的是羞人的聲音。
天,這是種好奇妙的感覺!
宋可蘭羞怯的張眸望著他。
「好軟。」「你好香,好甜。」
他的嗓音沒有平日那般溫醇好听,反而痦咽得更為魅惑人心。
宋可蘭羞恥的捂住無法克制地發出申吟的小嘴,已經有些迷蒙的眸子膽怯而害羞的看著他對她放肆的舉動。
男人……在床上都是這樣愛女人嗎?
這樣的愛法,也太令人難以招架了。
過去二十多年來,宋可蘭並非沒有交過男朋友,然而那些都只是學生純純的戀愛,頂多也只是牽牽小手,再更進一步也只是四片唇瓣踫在一起蜻蜓點水般的吻。
男人與女人親密接觸,就是這樣嗎?
她瞠大雙眸,無法出聲制止他狂野的舉動。
「我要愛你,我要你為我綻放!」
「不!」體內激烈的浪潮帶給她茫然的恐懼,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陌生而震撼人的情潮在他熟稔的技巧下漫天席卷而來,宋可蘭忽然有些害怕他接下來的動作,有些退縮的想抗拒。
她知道如今已經阻止不了他的,也阻止不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