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這時才回頭看了曲懷笑一眼,但還是沒發現她臉上已有了醋意,「懷笑,幫我從冰箱拿出冰枕。」
「你為什麼不自己拿?」她氣呼呼的站在他的面前,「這是你家耶!為什麼要我去找?」她話中帶沖,沒辦法再平心靜氣。畢竟她再怎麼遲鈍,也無法真心接受藺暖暖那前女友的角色。
再加上稍早之前,黎小妃與孫盈袖的一搭一唱,她們說前女友都會用苦肉計——現下不就上演了?
雖然藺暖暖是她的前輩,但她和藺暖暖一直沒熟過,當然不明白對方是安什麼好心、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不是大家常常提醒她的一句話嗎?
「你吃炸藥啊?」他攏眉的望著曲懷笑,最後還是自己起身到冰箱找出冰枕,「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你啦!」曲懷笑站在一旁,看他依然無視她的存在,抬起藺暖暖的長腿,將冰枕放在她的腳下。
「我又怎麼了?」他一頭霧水,終于在最後這一刻望著她,「曲小妞,今天你才第一次踏進來,我能惹你小姐哪不高興?」
「你……」曲懷笑結舌,像是有氣難發,又顧忌藺暖暖的存在,「跟我來!」
她與他來到書房後,便將木門關上,情侶就算要吵架,也不能在外人的面前吵,尤其是在他的「前女友」面前,這更是難看——可是她就是氣不過嘛!他為什麼要對前女友模來模去的?而且也太關心藺暖暖了吧?
這與藺暖暖第一天來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竟然會開始關心起她來了?
這是什麼時候偷偷改變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你怎了?」他與她到書房後,才發現她怒氣沖天,看來真的很生氣。
「你說,你為什麼要對暖暖那麼好?」她咬著唇,氣憤的問著。
「我對暖暖好?」他遲疑一下,好一會兒回不了神。
因為他還在思考,他到底哪里對蘭暖暖好了?
「對啊!」她氣得將包包丟到一旁,雙手插腰的問著他,「你剛剛為什麼要在她的腳上模來模去的?」是有那麼好模嗎?
他微微意會,接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從樓上跌下來,我看看她有沒有跌傷腳而已,剛才的悄況你不是都見到了?」他捺著性子,觀看著她的表情。
原來她是在吃醋啊!他的唇微微一勾。
「看見又怎樣?你還是模很大、模很久、模不用錢的!」她就是心里悶,像是不吵架,心里就不痛快。
自從她和他在一塊之後,他仍像以往的寵她、愛她,但是她要是做了白痴的事情,他也是照樣的將她罵得臭頭。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當他真的對她以外的女人付出關心時,她內心像是打翻醋桶似的。
雖然幼稚,但她就是想要與他耍賴,要他收回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注意力因為她是女人,是他的女人,所以她覺得自己有權利這樣吃醋。
「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听著她的話而感到有些氣結。
這女人的腦袋都裝一些無匣頭的畫面,然後想象出這一堆天馬行空的劇情。
「就你啊!」還裝死咧!「要不是我今天剛好來找你,會不會你們等一下就發生什麼關系了?」
他深吸一口氣,最後冷眼睇著她,「曲小妞,你好像起承轉合搞錯了吧!是你先來按門鈴,暖暖才會急著下樓開門,也不會扭到腳好嗎?」
「你現在就是在怪我哆?」她抬高小臉,可臉上的表情卻有一些心虛。
「那你現在又是在怪我什麼?」他環胸的望著她,「難不成暖暖受傷,我還要在一旁拍拍手,再對她說跌得好、跌得妙,才能討你的歡心嗎?」
「你……」她嘟著小嘴,氣得直跺腳,「我又沒有叫你這麼做。」
「好啊!不然你說,你現在要我怎麼做,才能收起你那幼稚的公主病?」
她攏起秀眉,生氣的瞪著他,「你很奇怪耶!我只是問一下,你就說我公主病!那誰知道你們晚上會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
「曲懷笑!」他截斷她的話,聲音的溫度倏地變冷,「你愛幻想,我沒辦法制止你,但我嚴正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她美眸圓瞠的與他對上眼。
「你有病啊!每天主動爬上我的床的女人是誰?」他眯眸,語氣帶著訕笑,「天天纏著我陪她睡,然後有時候想要,還會纏著我給她,一個晚上一次還不夠,總是要第二次才能喂飽她……」
「喂喂喂!」她的小臉倏地紅了起來,她上前制止他的喧囂,捂住他那張刻薄的薄唇,「你夠了喔!你不要跟我聲東擊西的,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前、女、友。」
他扳開她的小手,「要討論什麼?她都有一個「前」字了,還有討論的價值嗎?」
「但你們住在同一間屋子啊!」她咬著唇。
論口才,她向來都輸他,于是只能搬出例子,「你看,前不久映芙和男友分手,結果「前」男友就跑回來吃她那株女敕草,就算你不女敕,但至少你也是一株好草啊!」
他挑眉,雙手貼往她的臉頰,認真的說道,「我這株好草,只給你這頭笨牛吃,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那不同啊!」她嘟著小嘴回答,「前女友都嘛會不小心跌倒,再撲往你的懷里,要不然就是喝醉,然後半推半就的……」
「曲小妞,你說的是狗血八點檔吧!」他翻翻雙眼,「你啊!少看那些沒營養的連續劇和小說,我和暖暖確實以前試過交往,最後也是不適合而分手。」
他真的試過找一個女人來代替她的位置,但是他最後還是失敗了,他無法將自己滿滿的愛,去分給一個不是叫「曲懷笑」的女人。
「你們分開不代表曾經不相愛過啊!而且加上她現在單身……或許……或許……」
「或許什麼?」他望入她的眸里,一瞬也不瞬的,「曲小姐,我拜托你醒醒好嗎?不要再陷入鬼打牆的劇情了!你這樣一直反反復覆重復玩這種游戲,根本就是浪費我的時間。」
「你怎麼這樣啦!」她癟著小嘴,一副快哭的表情,「我很信任你,可是你……」
「可是我怎麼了?我是讓你捉奸在床了?還是偷腥被你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到她的眼眶轉著淚。
當下,他發現自己說得太快,竟然在無意之中踩到了她的痛處。
「對啦!我是沒有抓到你和別的女人在床上一直滾來滾去啦!」她打掉兩頰旁的大手,「反正我在浪費你的時間!所以你想告訴我,等你和前女友上床後,我再去不要臉出現在你們面前,這樣我就不會鬼打牆了嘛!」
「懷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配合一下她演八點檔的氣氛,誰知道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了。
「反正我就是幼稚,我就是有公主病啦!」她眼眶紅紅的,像一只被人欺負的小兔子,「我就是不成熟,才會一直失戀,然後連工作也丟了……就連……就連……」她吸吸鼻子,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他上前,想要抱她入懷,卻被她一把推開——
「就連你的前女友我也比不上!」她嘩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本來也相信你啊!可是我哪知你前女友長那麼漂亮,而且工作能力又強,如果她真的回來吃你這回頭草,我還不是只有被晾在旁邊看戲而已!」
「懷笑,我……」不是故意的啊!
「反正我就是笨嘛!連戀愛都不會談,我活該被拋棄、被欺騙!但是有誰規定好人就一定要被傷害的啊!我在愛情里不偷、不搶也不騙,為什麼你們還要來傷害我?」她激動的眼淚都噴出來了。
最後她不給他有說話的機會,便抹抹臉頰上的淚水,很有志氣的抬頭望著他,繼續開口,「你什麼都不用說啊!反正我就是高攀你了嘛!你就跟我前男友一樣,總是比較愛前任一個——」
他攫住她的雙肩,一股怒氣也莫名上來,「我是我,不是你前男友。」
「但你們同樣都是男人,有什麼差別嗎?」她氣得回吼。
瞬間,他也懶得和她吵,因為她魯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好,我和你前男友同是男人,沒有差別……」他頻頻點頭,扯了一抹諷刺的笑,「你前男友有你我一樣,從小到大幫你罩功課,還要在你考試時陪你開夜車?你前男友會在你專題做不出來的時候,陪你在大太陽下找人發問卷?你前男友會記住你每一次月經要來的時間,然後提早準備止痛的東西?你前男友會在你難過的時候,將他的肩膀借給你?你前男友會不會等你開竅,就等你只愛他一個?你前男友會在你找其它男人的時候,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摔東西嗎?」
他氣得手一揮,將桌上的台燈掃至地上,可見他現在有多麼的氣憤!
她被他的動作給恫嚇住,無助的望著他。
接著,他又大吼一句,「你前男友會不會因為你的眼淚,而自責自己沒有保護你嗎?」
她淚流滿面,拚命的搖頭。
「如果統統都沒有的話,你憑什麼把前男友拿來與我相比?」他氣得咬牙,咬得可說是咯咯作響。
「夏……」她的氣勢隨即弱了下來,剛剛的理直氣壯全都化成柔弱的嗚咽聲,上前想要揪住他的大掌。
可他卻將她的小手揮開了,「你回去。」
「夏!」這是他第一次將她趕離面前,而不是他主動離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曲懷笑,不要在你每一次做錯事情時,就以「不是故意」來搪塞我!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你的單純,但是我沒有把握原諒你下一次拿其它的男人與我相提而論。」那對他而言,表示在她的心中,他還不夠好。
他真的對她還不夠好嗎?孟夏的心里,竟然有一些挫折。
「夏……」
「走。」他開了書房的門,將她推了出去,然後一個人躲在里頭生悶氣。
她在外頭哭得好大聲,可他硬是鐵著心腸,轉身到窗台前,模出香煙點上,逼自己抽煙靜下心。
然後,佯裝沒听到她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