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的一段時間里,不論是部隊還是醫院都是一片繁忙,以前米佧總覺得邢克壘沒什麼正事,現在在一起了才知道他有多忙,邢克壘不見得有多少時間陪她,有兩次他事前打電話來說幾點幾分在邢克瑤的病房等她,結果她被傅渤遠叫去跑腿耽誤了五分鐘,再過去時,他卻不得不走了。
強烈的時間觀念讓身為軍人的他連約會都是爭分奪秒,米佧終于意識到她的男朋友與別的男人有什麼不同,她開始思考軍營里最親切的稱呼「大嫂」兩字背後的責任與難處,或許她還擔心,怕自己與生俱來的依賴終有一天會讓他覺得疲累。
彷佛洞悉了她的心思,在又一次錯過沒見到面的情況下,邢克壘追著打來電話,「老婆,妳已經一天沒向妳的準老公撒嬌了。」
站在走廊里,米佧低聲回說︰「我總黏著你的話,你嫌我煩怎麼辦呀?」
邢克壘輕笑,「我就怕妳不黏著我,那樣我該調戲誰啊?」
米佧笑得軟軟的。
「妳身為女朋友,我批準妳隨時隨地黏著我。」邢克壘逗她,「來,親一個。」
米佧笑罵說︰「。」回應她的是彼端邢克壘爽朗的笑聲。
另一邊,獲知邢克瑤入院,赫義城囑咐賀雅言盡量幫忙照看。
賀雅言提醒他,「人家大嫂就在醫院,哪用得著我啊。」
赫義城拍拍腦袋,「我都忘了邢克壘那小子已經有女友了,正好由米佧就近照顧,也算是幫他分擔了。」
想到連續幾天在邢克壘月兌不開身的情況下,都是柔柔弱弱的米佧在照顧邢克瑤,賀雅言不禁感慨,「兩個人的世界一個人過,這句話一點也不假,找你們這些當兵的,什麼事都幫不上忙。」
赫義城自知理虧,沒吭聲。
賀雅言當然也不是真的責怪他,尤其想到上次他帶兵外訓時自己生病,他在手機里千叮嚀萬囑咐地嘮叨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電池耗盡才被迫結束通話。
後來邢克壘告訴她,當晚赫義城急得在訓練場上直轉圈,她就什麼怨言都沒有了。
賀雅言懂事地說︰「我爸打電話來了,說你過年要是下基層慰問的話就去忙,什麼時候去家里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趕在這個節骨眼上。」
赫義城心里十分感激未來岳父的理解,可是他還是說︰「我和李師長打過招呼了,今年不下基層了,陪妳回家過年。」
心里明白他有多在乎自己,賀雅言紅了眼圈,為他付出的,為他給予的,更為他懂得的。
那邊赫義城和賀雅言商量著過年去賀家見長輩,這邊邢克壘也在安排過年的事。
都說傷筋動骨要休息一百天,邢克瑤的身體距離康復還需要一段時間,邢克壘本意是不願讓爸媽知道妹妹車禍住院的,可是每年無論邢府多忙,過年時邢克瑤都是會帶著衡衡回邢府與老爸老媽團聚的,瞞是瞞不住了。
李念的意思是接邢克瑤回李家,「就和伯父伯母說瑤瑤今年去我家過年,免得他們擔心。」
邢克瑤反對,「阿姨身體本來就不好,我這個樣子再加上衡衡,她老人家還怎麼過年?」
對于她的堅持,李念難得上來點脾氣,「說到底妳就是把自己當外人,妳是衡衡的媽,衡衡是李家的孩子,妳病了理應由我們照顧。」
邢克瑤沒有力氣和他爭辯,轉過臉去看著邢克壘,「哥,送我回家。」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念奪門而去。
面對邢克壘意外深長的目光,邢克瑤回應了七個字,「我不是他的責任。」
邢克壘在師部還有工作,臨走前他說︰「妳應該明白他不是把妳當成責任,他所謂的理應不過是因為妳的拒絕,除了衡衡,他還能拿什麼留住妳?瑤瑤妳好好想想。」
不是不懂李念的心思,就是因為懂得才更不敢涉足,愛情、婚姻,無論哪一件事情在邢克瑤看來,都不該是她這個大嫂能和小叔共同完成的。
有一滴淚落下,邢克瑤哽咽︰「我不敢想。」
當天晚上李念沒來陪護,值夜班的米佧來到病房時,邢克壘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像是睡著了。
邢克瑤的晚飯是她陪著吃的,那時候他還沒來,米佧還以為他工作忙而走不開。
輕手輕腳退出病房取了件外套,又折返回來披在邢克壘身上,結果衣服才搭到他肩上,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隨後一拉一摟,人就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米佧攀住他肩膀,壓低聲音說︰「你什麼時候來的呀,怎麼沒找我?」
邢克壘的臉埋在她馨香的頸窩,悶聲說︰「我去過妳的辦公室了,沒看到人。」
「那可能是我剛剛去病房了。」米佧像安慰小狗一樣拍拍他的腦袋,「你吃晚飯了嗎?」
邢克壘抱住她的腰「嗯」了一聲。
米佧發現他沉悶的聲音不是因為睡覺的原因,「嗓子怎麼好像沙啞了?」
邢克壘的薄唇貼在她頸間輕輕吻了吻,不以為意,「可能火氣有點大吧,有點痛。」
米佧從他懷里跳下來,拉他起身,「去我辦公室幫你找點藥。」
邢克壘難得听話地跟著她去了,米佧幫他量了體溫,確定沒有發燒才找了藥給他吃。
見她皺著小臉為他忙碌、為他擔心,邢克壘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趁她不注意順手反鎖了辦公室的門,他依靠身體優勢把她壓在牆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邢克壘是個熱情如火的男人,米佧被他抵在冰冷的牆壁上,胸前緊貼著他肌肉分明的身體,明明已經異常親密,他卻好像還不滿足,隨著親吻的加深,身體更壓向她,炙熱的唇舌更是在她口中肆意掃蕩。
他的唇暖而軟,從她的唇吻至耳垂,然後是頸窩、鎖骨……而他干燥溫暖的大手則自然而然地滑進她毛衣里,力道恰到好處地撫過她腰間的細肉。
混沌的意識被喚回,米佧頓時羞澀不安起來。
感覺到她下意識的退避躲閃,邢克壘沒有更進一步,灼熱的手掌流連在她腰側,唇安撫一般輕柔地停留在她頸間不動,片刻之後他略微退開一步,眼眸深深地看著她。
柔和的燈光下,米佧臉頰緋紅,眼波純真羞怯。
邢克壘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隨即又在她女敕滑的手腕內側輾轉印下一串濡濕的碎吻,未語先笑,「傻瓜。」
承受來自他眼神迸發的熱情,米佧臉頰的溫度在持續上升,她垂眸害羞。
邢克壘以額抵著她的頭,嗓音低緩彷若呢喃說︰「和我一起過年。」觸到米佧驚訝的目光,他的眼神堅定異常,「我說和我一起過年。」然後不由分說抱她入懷,霸道地宣告,「難得有個假期,不能分居兩地。」
「什麼分居兩地。」臉貼在他胸口,米佧不好意思地說︰「不是一直這樣嗎?」
「誰說一直這樣的。」邢克壘似笑非笑,「以前我沒開葷,現在……」
任憑再寧靜柔軟的時光,都會被他這麼不要臉的話破壞掉吧,米佧抬手捶他後背一下,「。」
邢克壘低低笑起來,「戀愛是什麼?就是在結婚之前不斷地調戲妳。」話音未落,鑽進她毛衣里的大手使壞地輕掐了一下。
米佧笑著躲,等鬧夠了,她喟嘆著抱住邢克壘的腰,「我爸爸不會同意的。」
米屹東的態度邢克壘心知肚明,可是他卻鐵了心要磨到米佧答應為止,于是發揮無敵耍賴神功,抱著她不松手,一遍遍求。
和戰斗力強悍的邢克壘相比,米佧簡直就是弱勢群體,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她松口了,可是當听完邢克壘用以唬弄米屹東的所謂計謀,米佧忐忑不安,「行嗎?萬一他心血來潮到醫院查我的班怎麼辦呀?」
邢克壘給她吃定心丸,「不會,過年他人都不在這里,哪有時間查妳的勤啊。」
米佧思索良久,心一橫,「好吧。」表情有著視死如歸的成分。
先不說米屹東那邊騙不騙得過,當傅渤遠看到骨外科春節期間醫生輪班表,他抬眼問賀雅言,「米佧沒班嗎?」
與此同時,從師部出來的邢克壘打電話給米佧,「下午能不能蹺班?」
「蹺班?干嘛呀?」
「先說能不能。」
「雅言姐下午有手術,我要做助手。」
「這樣啊。」邢克壘略微猶豫了一下,「那算了,本來想帶妳去個地方。」
「去哪呀?」
「妳哪能去啊,下次再說。」
結束通話,想到先前對沈嘉楠的允諾,邢克壘還是發動了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