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邢克壘和米屹東的關系得以緩解,這邊邵宇寒已經示意外科醫生先替傅渤遠檢查傷處,隨後讓賀雅言詢問了米佧,得知事情的起因經過後,怒極的邵宇寒將手中的數據甩到副院長面前,命令說︰「徹查傅渤遠。」
然而要辦傅渤遠並不容易,傅渤遠之所以敢為所欲為,仗的是傅母的娘家在政界的威望和影響,先不說查不查的,就憑邢克壘把傅渤遠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愛子心切的傅母就容不下,她先是想方設法要毀了邢克壘的前途,接著又在放段親自拜訪邵宇寒被拒後,囂張到試圖動用關系拉這位年輕的院長下馬。
面對重重壓力,邵宇寒召開緊急會議,擲地有聲地宣布全院人員全力配合檢查組,對傅渤遠進行調查,如有人包庇隱瞞,一經查實一律開除。
院長的態度擺在那,無論是檢查組抑或是其他院領導人,對于傅渤遠的事情給予高度重視和配合,然後很快地,傅渤遠的無恥行徑被揭發出來,只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第一個站出來指證傅渤遠的竟然是和米佧同批的實習醫生許研珊。
當著檢查組的面,許研珊哭著講述了入院以來,傅渤遠如何利用工作之便對她進行性騷亂,更藉值夜班的機會幾次要侵犯她,身為一個沒有靠山和背景的小小實習醫生,她是如何的敢怒不敢言。
有許研珊開了頭,開始有人響應,任職院長不到半年的邵宇寒這才知道,傅渤遠,軍醫大學高材生,著名骨外科主任,竟然把陸軍醫院當成他的風月之地,長年騷擾院內年輕漂亮的女醫生和護士。
調查結果一出,傅渤遠先被吊銷了醫師執照,至于後續的處理結果,在傅家的多方干預下,一時還沒有公布,不過從邵宇寒堅持的態度看來,他勢必要讓傅渤遠在醫學界無法立足。
邵宇寒的軟硬不吃徹底惹惱了傅家,在院方明顯沒有責任的情況下,接二連三發生醫療糾紛讓人應接不暇,即便如此,傅家也沒能扳倒邵宇寒。
當邢克壘把一份資料甩到傅母面前問她,「妳說如果這些東西見報的話,傅老先生的臉面何在?你們母子又將何去何從?」傅母終于偃旗息鼓。
米佧听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問他怎麼知道傅渤遠不是傅老先生的親生兒子時,邢克壘漫不經心地解釋說︰「傅家大家大業就傅渤遠一個兒子,出了這種事,他媽的反應合情合理,畢竟再不爭氣都是她兒子,可是身為老爸,傅老頭就顯得太冷漠了。」
他寵愛地輕刮她鼻梁,眉一挑,「所以我就找人查了查傅渤遠的底,結果就發現這個驚天秘密了。」
米佧打賞他一個吻,並給予口頭表揚,「你怎麼那麼聰明啊。」
邢克壘的俊臉上寫滿得意洋洋,「好歹我也是半個商人,沒點腦力怎麼賺聘禮娶妳。」
米佧笑咪咪地摟住他脖子,「我爸爸好像沒那麼討厭你了呢。」
活動了一下痊愈得差不多的腿,邢克壘感慨,「不枉我二次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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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屹東出院時,邢克壘的腿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動了,面對泰山大人的冷暴力,他悶聲不語地主動包攬了一切體力活,跑前跑後辦好出院手續,又把米佧收拾好的米屹東的日常用品拎到車上。
老神在在地看著邢克壘把米屹東扶上車,名義上來接岳父出院,實則什麼都沒干的譚子越笑說︰「有個連襟的感覺就是好。」心想以後岳父大人再也不會對他一個人發飆了。
邢克壘抓抓精短的發,笑得有幾分矜持,「還望姊夫幫忙美言幾句。」
接到小姨子遞過來的眼神,譚子越爽快地應下,「那是肯定的。」隨即上車,很有姊夫樣子地表示感謝,「辛苦了,壘子,腿傷還沒痊愈,多注意休息,等出院了來家里坐。」
邢克壘微一拱手,然後傾身對米屹東道︰「伯父慢走,改天我過去看你。」順手關上車門。
邢克壘根本沒指望米屹東會搭理他,結果車門關上後,車窗降了下來,米屹東也不看他,眼楮望著前方,淡聲吐出四個字︰「注意分寸。」
等米屹東走了,米佧歪著腦袋憨憨地問︰「什麼分寸啊?」
邢克壘但笑不語,米佧追問了一路,直到回到病房門關上的瞬間,邢克壘把她困在牆壁與身體中間,吻住她前回答說︰「敲山震虎,怕我吃了妳。」
盡管米屹東的態度還是冷淡的,卻沒再說不允許邢克壘和米佧交往的話,加上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好,連邵宇寒都肯定地說不必做手術,米佧總算松了口氣,她高興了,邢克壘自然就開心了,所以接下來留院觀察的日子,他過得很有質量。
對軍人越來越多的了解,讓米佧意識到他們的身體的確是倍受摧殘的,以致對邢克壘的腿傷十分謹慎,生怕他逞強隱瞞病情而留下病根,她的緊張讓邢克壘高興得恨不能住一輩子醫院。
米佧听到這話揪他耳朵用力擰,「下次再受傷住院,看我還伺不伺候你。」
邢克壘見惹惱了米醫生,忙求饒,「哎喲,輕點,老婆我錯了,再也不敢受傷了。」
米佧松手,想想覺得自己手勁用大了,又心疼地幫他揉揉,「現在年輕還不明顯,等老了,這些舊傷就全找上來了,到時候你有得受了。」
邢克壘攬臂將她帶進懷里摟著,厚著臉皮承諾,「我以後一定注意,有訓練我逃,有危險我跑,絕對以身體健康為第一考慮,好不好?」
米佧掐他手臂,「還是軍人呢,沒有職業道德。」
邢克壘對著她臉蛋咬一口,「我老婆進步了,都能對我訓話了。」
「別耍嘴皮子了。」米佧推他,「我有正經事和你說。」
「什麼事等一下說。」邢克壘說著就親她,被米佧偏頭躲過了。
他不甘心地湊過去,貼著她小巧的耳垂曖昧低語說︰「接個吻也害羞,以後我還得干比這更不好意思的事呢,妳掐我,我也得干啊,誰教妳是我老婆呢,現在我行使的只是準老公的權利,到時候可就是現役老公了。」邊說邊把手探進她衣服里,輕輕撫模著米佧腰間的細肉,「現役老公有什麼特權妳知道的吧,嗯?」
地球人已經阻止不了邢克壘吃豆腐了,米佧伏在他懷里,任由他滿足了才說︰「我們院要派醫生到鄉下,和縣里的醫院合作,雅言姐讓我和你商量。」
「合作?」邢克壘想起來赫義城和他提過一次,「衛生單位下達的任務?」見米佧點頭,他模模下巴。
米佧的表情很嚴肅,「陸軍醫院最不缺我這樣的實習醫生,但縣里的醫院醫生少,加上醫療設備相對差些,很多患者得不到很好的治療,我就在想,我在那里應該更能發揮作用,為他們解除病痛之苦。」
邢克壘斟酌了一下,「但妳有沒有想過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說不定一去就得一年半載,我們怎麼辦?」
米佧摟住他脖子,「所以雅言姐才讓我和你商量啊。」
「我不希望妳離我太遠。」邢克壘直言不諱,隨即拍拍她的背,「讓我想想。」見米佧欲言又止,他明白她是急著作決定,「明早給妳答案來得及吧?」
米佧點頭,乖乖地依偎著他。
第二天邢克壘出院,米佧特意調了休陪他,回到公寓後他終于說︰「妳想去就去吧,我剛下團,即便同城也不見得有多少時間顧妳,況且從這里到為民鄉也不是很遠。」
不是沒想過留下米佧,畢竟邢克壘不放心也不舍得讓她到鄉下,可是身為實習醫生能夠被院方選中,足以說明她的行醫能力,邢克壘不願米佧的職業生涯存有遺憾,等她回來,他應該可以再向中央邁進一步,那時結婚也就水到渠成了。
依邢克壘的脾氣,米佧以為他會霸道地說「去什麼去,留下」的話,如今他同意了,米佧反倒隱隱失望起來。
覺察到她的情緒,邢克壘嘆氣,「不讓妳去會不高興,說不定和我吵一架,怪我不支持妳的工作,讓妳去了又在想是不是我對妳不在乎,寶貝,妳到底是想要我怎麼樣啊?」
听了他的實話,米佧的心莫名就安定了,她嘟噥說︰「我就是舍不得你。」
邢克壘嘆氣,「那就別去,嫁給我當老婆。」
米佧坐在他懷里,「你都答應了,不能反悔。」
邢克壘攬住她,「我說真的,等妳回來,我們就結婚。」他從來不覺得求婚非得要有計劃、有排場,情之所至,他也就隨心而行。
邢克壘的步伐不是一般的快,米佧有點跟不上節奏,可是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如果你能無條件服從我,不欺負我而且寵著我,對我好又讓著我,那就結吧。」標準的米佧式回答。
從和解到答應求婚都是要有前提條件的,邢克壘覺得他的小女人是天底下最可愛的,緊緊地抱住她,他承諾,「都依妳。」
寥寥數字代表一份堅定的允諾,米佧听了頓覺安心。
邢克壘輕輕親了親她,「在妳去鄉下前,我去正式見一下伯父,時間允許的話,把婚訂了。」
然而訂婚一事終究由于時間過于倉促沒能達成,陸軍醫院很快就和當地政府及衛生局聯系好,確定了舉行共建儀式的日期,以至于屬行動派的邢克壘只來得及和準岳父進行了一次還算友好的會晤。
米屹東表態,「你爸打過電話了,我的意見是等佧佧回來再辦不遲,不必操之過急。」
邢克壘只能笑臉回應,「是是,我也不想委屈了佧佧,時間充足,我也好充分準備。」
米佧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很想笑,可是又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一個桀驁不馴的痞子在面對她家人時也會緊張,那麼認真的語氣,那麼恭謙的態度,彷佛拋開所有的驕傲,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和她談婚論嫁的男人,生怕被挑剔。
突然就在他身上找到一抹溫暖的感覺,暖心的那種,米佧悄悄把手伸到桌下覆上他手背,下一秒已被邢克壘反握住,他掌心有潮濕的汗跡印在米佧手上。
後來米佧送他出門,邢克壘坦言說︰「寶貝,我是真的有點緊張。」
何止一點,米佧微笑,樹影下,她踮腳摟住他脖頸,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