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女圭女圭十分慵懶的揉著雙眼醒來,這是她第幾次在他臂窩里睡著,而蘇醒時是在床上了?
她反仰頭,看著用下巴頂住她的發頂,仍處在睡眠中的樸熙軍,她知道他一向淺眠,稍有動靜,他立即會醒來。
如同此刻,他睜眼,低頭看了她一眼,重新擁著她,呵護似的把她鎖在溫厚的胸懷里,足貼著足,十指交纏。
樸熙軍的雙臂就像鐵鏈一樣,牢牢的鎖住她,讓她深陷在他結實的臂彎里,連翻身都覺得難,她轉而望著窗外,外面的溫度應該和昨天一樣,因為還飄著雪。
她翻個身,將臉蛋埋進樸熙軍的胸口,听著他的心跳與呼吸聲,在她幼小的心靈里悄然涌現一股空虛感,她難受的再度翻身,抹去眼角的淚水。
她好想家,好想偎在媽咪的懷里撒嬌。
以前她頑皮,總是躲起來,讓老爸因找不到她而窮擔心,只是為了好玩,她還揚言要出去流浪,體驗人生難得的經歷,但事實證明,她只是個被寵壞的孩子,是個離不開父母的小鬼。
「這麼早就醒了?」醇厚嗓音帶點沙啞,從她的頭頂傳來,女圭女圭再次抹掉眼里的淚水,自傲的她才不會讓他看見自己在偷哭。
「我睡不著。」心思極為敏感的樸熙軍,當然不相信女圭女圭的話,他伸出強壯的手臂,想將女圭女圭的身子扳過來,熟枓,女圭女圭卻早一步推開他,坐起身來。
這種拒絕成分頗高的舉動只會讓樸熙軍更強硬罷了,他業跟著起身,伸手便是環住她的腰,讓她的背不得不貼上他的,「你在想什麼?」
女圭女圭側顏瞅了樸熙軍一眼,瞧他光著上身,露出強悍的體魄,真是個不怕冷的男人,她順勢往後靠,從他身上分得一些體溫,他也不吝嗇讓她取暖。
「告訴我,你是不是在想家?」女圭女圭不語。
「怎麼了?」他扳過她的臉,目光專注,「想回家嗎?」
女圭女圭拍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我會帶你回去台灣,但,不是此刻。」他又扳回她的臉。
女圭女圭用很悶的眼神看著他,心里覺得好嘔,身經百戰的他,難道沒有任何事可以克住他的嗎?
幾乎要自暴自棄的女圭女圭,突然起了戲弄之心,毫無預警地撲入他的懷里,表現出她難得羞赧的一面,卻造成樸熙軍初次錯愕。
面對女圭女圭會主動擁抱,樸熙軍雖然欣喜,卻也喟嘆,不知道女圭女圭又要使出什麼伎倆,「怎麼了?」
女圭女圭埋在他的胸膛里,偷吐舌頭,殊不知這樣的調皮完完全全被收納在左邊的鏡中,映入樸熙軍的眼底。
「你真的喜歡我嗎?」
「上天明鑒。」
「那你有多喜歡我?」女圭女圭在他懷中微仰頭,嬌聲問道。
「女圭女圭,你問這問題,是存心想惹我生氣,還是想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存在什麼樣的地位?」樸熙軍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顎,四日相凝,語意里有著不可避免的失落。
女圭女圭因他眼里的痴情,心窩被撞擊了一下,抽緊了些,他對她的迷戀遠超出她所想象,甚至讓她不知所措了。
「如果你想知道我有多重視你,上窮碧落,下至黃泉這兩句話送給你。」他的話不容置疑,眼神是多麼認真。
女圭女圭大為驚呼,樸熙軍永遠給她不一樣的驚喜,連中國文學他也略知二一。
「怎麼了?」他初次見到女圭女圭露出訝異的表情,感到好笑。
「沒事。」女圭女圭收起訝異之情,猛搖頭。
「女圭女圭,不準隱瞞我任何事情。」只要女圭女圭還未完全接受他,對他的愛仍有一絲遲疑,他對她的佔有欲就愈明顯,幾乎到不願放手的地步。
女圭女圭被他突欺壓上來的體重感到不適,她難受的推了推他,「你好重,我快不能呼吸了。」終有一天,她一定會被他給壓死。
樸熙軍鎖住滿是委廚的臉蛋,但她的眼里卻是明顯閃著算計光芒,他的忍耐度一正點一滴的流逝,「女圭女圭,不要說我沒警告你,如果你仍拿我對你的感情當兒戲,我會要你付出該償還的代價。」
女圭女圭被他眼里進出的火焰給嚇到,她知道他是個行動派的人,而且是說到做到,但她仍死鴨子嘴硬,非要硬凹不可,「愛一個人至少要了解對方,這是理所當然的嘛!難道你都不去了解,只是一味的愛就愛上了嗎?。」
樸熙軍挑眉,這才稍退開些,他自信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女圭女圭了,「只要是有關于你的每件事,我都了若指掌,包括女性最私密的事。」女圭女圭眨了眨眼,疑惑他口中女性的最私密事?
「女人最麻煩的不就是每個月的宋潮,你的來潮日就在下個月的十六號,我已經幫你準備好女性用品,全在櫃子里,品脾應有盡有,任你挑。」
女圭女圭雙頰瞬間漲紅,連她的來潮日,樸熙軍都算得一清二楚,她有種不想活的念頭,再次撲入寬厚的胸膛,直嚷著要睡覺了。
樸熙軍笑著順應她,擁著她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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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睡嗎?」賴在床上的女圭女圭一臉惺忪,睜眼抬頭看著半倚在床頭的樸熙軍,瞧他一臉輕松愜意,而惹人厭大掌一直在她發上作文章,俊臉上的笑容更加令人討厭,叫人看了就生氣。
「女圭女圭,我向你介紹一個人。」樸熙軍彈指,讓站在門旁的中年人向前,「這是管家,精通華文。」
女圭女圭這才注意到樸熙軍的打扮不同以往,似乎要出門,但剛睡醒的她無力去思考,反正他要去那兒,非得有她跟從,想必這次也是。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要是有任何事,你可以向管家反應。」
「那我呢?你不帶我出門?」他不怕她偷跑嗎?樸熙軍笑了,女圭女圭這個模樣就像是被拋棄的小貓,無法跟從,他溺愛的輕拍她的臉蛋,「你在家里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里?」
「去拜訪一個朋友,很快就回來。」他將她的手放進溫暖的被窩里,他謹記她是怕冷的,「這段期間,你乖乖的,別讓我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人。」他意有所指。
瞧他說得多麼得意,女圭女圭努努嘴,很不滿意他的自以為是,「好吧!反正偷跑對我來說,只有弊沒有利。」再怎麼笨的人也知道精明的樸熙軍可不會讓屋里唱空城汁,一定會派人看住她,想必他口中的管家就是人選。
樸熙軍輕笑,認同她的說法,同時掏出信用卡給她,「這張信用卡你拿著,我不在的這幾天,想買什麼,或是想逛街,找管家一起去。」
女圭女圭瞟了眼他手上的信用卡,腦海滋生一計,她毫不客氣的搶過來,「不限額度?」
「嗯。」
女圭女圭收下信用卡,這才正眼瞧向樸熙軍口中的管家,「你叫什麼名字?」
「小姐直稱我為管家就好。」
女圭女圭撇撇嘴,上下打量著管家,心里認定這樣的中年人對她不礙事,不會構成礙事者,「你的華語說得真好。」
「因為我的母親是台灣人,所以從小學會說華語。」管家謙卑的回答。
「你出去吧!我有事要跟你家主子說。」仗著樸熙軍的對她的重視,女圭女圭朝管家揮揮手,不耐的要管家趕緊出去。
「是。」管家抬眼,瞧了眼女圭女圭,對于小姐的頤指氣使語氣,他實在不敢苟同,既然是主子所寵愛的女人,他比不便說些什麼,轉身退去。
「你真的要去幾天?那……我的三餐誰來張羅?」她漾著甜甜的笑容,偎向他,試探的間。
沒有人知道冷血的樸熙軍,手藝卻是不同凡響,足以媲美大廚了。
「管家會替你張羅一切。」他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印。
女圭女圭很討厭他動不動就親她,但是只要她忍一忍,馬上就能重新獲得自由了,「他會做台灣菜?」
「會,尤其是台灣小吃。」他掀開被子,窩了進去,大掌直接探入嬌軀。
女圭女圭心中竊喜,只要他能離開,她倒也不在乎他在她身上亂模一把,瞧他靠上來了,女圭女圭推推他,可不能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除了你,還有誰要去?」
她可得模清樸熙軍身邊的人事物,這對自己有利。
樸熙軍含住她的耳垂,沙啞的笑了,「除了談事情,跟我去的人全是男人,沒有女人。」
女圭女圭拍開在她大腿上不安份的大掌,警告他不可以再往上,他似乎也了解,不安份的大掌轉移戰地,直接探入她的短裙里,還露出惡質的笑容。
死性不改!女圭女圭瞪他,對于男女之間的歡愛,她可是從他身上習得不少,「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樸熙軍不將她的話當成一回事,想繼續剛才的行為,女圭女圭卻大力的拍開他的手,惹宋他的不快,但接下來,女圭女圭的舉動讓他好氣又好笑,她竟然直接爬過他結實的身軀,趴在其上,伸手努力拉開離床畔還有一段小距離的抽屜,取來一個香符,塞在他胸前的口袋。
「這是什麼?」女圭女圭白了他一眼,干脆趴在他的胸口上,原因是她懶得繞路而行,而且她發現趴在他身上還滿舒服的,「這是我女乃女乃給我的平安符,保平安的。」
為了博取得他信任,她不得不出賣女乃女乃給她的香符,等她月兌離他的魔掌,再向女乃女乃撒嬌,讓女乃女乃再替她求一個。
「這能保平安?」顯然樸熙軍對香符充滿不信任感。
「不要就算了。」這香符她隨身攜帶著,要不是樸熙軍把她的制服給扯破,害她沒有口袋放香符,香符也不會無辜的躺在黑暗的抽屜里。
樸熙軍心受感動,大掌按下她的後腦勺,先是給予一段纏綿之吻,然後緊擁著她,「你是我的。」
女圭女圭又羞又怒,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但他卻不肯,在掙扎中,她清楚的感受由他下半身傳來的變化,而按在俏臂上的大掌又使力,讓她能清晰感受到了。
「喂!我要起來了。」再讓他模下去,就怕他控住不住獸性。
「待會再讓你起來。」
「我才不要!」她抬頭大叫,接著,她的後腦勺再度被大掌給壓下,她的抗議全被他給吞沒,只剩下嗚咽聲,最終成了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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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熙軍離開的這第一天,女圭女圭就找上管家,試著套問樸熙軍的弱點,但忠心護主的管家對于她正反面的針鋒性問題,不是模稜兩可帶過,就是言詞上有所保留,她真懷疑樸熙軍到底給了管家多大的好處,能讓管家處處維護他。
「小姐,這是你要的果汁。」女圭女圭坐在雙人沙發里,斜視著待在一旁等待奉命的管家,他手里還端著前一分鐘才榨好的果汁,她努努嘴,不是很情願的接過果汁,他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請小姐不要多慮,樸先生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管家拍胸脯保證。
女圭女圭白了管家一眼,然後勾勾食指,要管家彎身,貼近她,好听清楚她接下來要問的話,「既然你在樸家服侍了二十年,想必你對你家主子有著某種程度的了解,是吧?」
「是的,樸先生是個非常執著的人,對事情的完成能力非常好,深受老爺的贊賞。」
「你是指樸熙軍的父親?」女圭女圭雙眼發亮,或許她可以從中探索到一些屬于樸熙軍的秘密。
「是的,老爺的要求很高,才會有今日的樸先生。」
女圭女圭不認同的撇撇嘴,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樸熙軍才會這麼冷酷無情,不過她倒是十分好奇樸舉軍與他父親之間的相處模式,「我想了解一下樸熙軍的父親,你能大略口述一下嗎?」
「……」管家有些為難。
女圭女圭斜眼瞥著管家,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有口難言,于是她揮揮手,少了平常刁鑽,多了一份寬宏的胸襟,「算了,那你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樸熙軍的父親?」
她倒想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能教出這麼強悍的兒子。
「老爺已經逝世多年,恐怕要讓小姐失望了。」
「怎麼死的?」女圭女圭好奇心加重。
「是生病。」管家避重就輕的道,女圭女圭皺了皺鼻子,她當然知道里頭的玄機,她側頭,再次看著管家,突然對管家感到悲哀。
「小姐還有什麼疑慮嗎?」
女圭女圭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迅速將果汁放在桌上,坐姿端正,一副很憐憫的眼神,望著管家,「你是不是經常受到樸熙軍言語上的虐待,依他那種冷漠冷血的性情,在他身旁工作,一定很不好受吧?整天顫顫驚驚的,要是犯了錯,滿清十大酷刑肯定落在你身上。」
管家很感激女圭女圭的關心,但事情的真相並非如此,女圭女圭善心的一面,讓管家對她有了好的印象。
「你年紀大了,禁不起樸熙軍的殘暴酷刑,再加上要是他的仇人若是找上門,你只有被殺的份,我建議你,趕快辭去管家一職,退隱返鄉比較安全。」
「謝謝小姐的建議,我會考慮的。」管家在,心里嘆息,這才了解小姐對樸先生有著濃濃的錯誤觀感。
「還考慮?」女圭女圭睜大圓眸,听著管家淡淡的語氣,她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你的主子是個殺人不眨跟的人,你不怕嗎?」
「樸先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之人。」
女圭女圭哼了聲,她親眼看過樸熙軍是如何耍手段,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那種殘暴心狠手辣畫面,嗜血的光芒,任誰看了都會心驚膽顫,她連想也不願回想。
「不瞞小姐,樸先生是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雖然樸先生的個性冷淡,倘若你試著走入他的心扉,不難發現先生仍懷有一顆赤子之心。」管家不免為樸先生說話。
女圭女圭眨了眨服,對管家的話起了興趣,沖著管家一笑,可愛般的狐狸笑容不難看出她想要得知更多有關樸熙軍的內情,「你說樸熙軍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
「是的,小姐。」
「那他小時候都在做什麼?是不是和我一樣,看到美女會多看幾眼,甚至有股沖動想寫情書給對方?」人都是喜歡美麗的事物,只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位男性能讓她有寫情書的沖動,真叫人泄氣。
管家微愕之後,才緩慢的道出有關樸先生的年幼之事,「樸先生從小就接受各式各樣的訓練,輕者見血,重者縫合。」
女圭女圭這才想起當樸熙軍果著上半身與她同眠,總會瞧見他的身上有著淡化掉的傷痕,她還以為是出身黑道與人搏命所留下來的,原來是受傷。
「但自從樸先生獨當一面後,便不曾受過傷。」管家有些得意的說。
女圭女圭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然後吃吃地笑了起來,又假裝正經的詢問管家,「既然這樣,他在事情的處理上,是不是有些癖好?」
雖然樸熙軍疼她、寵她,但陰楮不定的性情,她仍是抓不住,稍加不小心,便會踩中地雷,縱使他並未對自己做出狂怒的處份,但她仍是有些畏懼。
管家頓了頓,在深思熟慮之下,決定一語帶過,不再多說,樸先生在處理事情方面上,並沒有特別的癖好。」
女圭女圭知道管家的口風很緊,既然問不出她所想知道的事,那她也不想問了,接下來的話題,才是她真正的目地。
女圭女圭亮出樸熙軍給她的信用卡,在管家面前晃啊晃的,「你家主子提過,我可以去出去外面透透氣,麻煩你介紹一下當地的觀光景點吧!」
「是的,小姐。」管家不疑有它,對于小姐的問題,據實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