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只是皮肉擦傷……
一路上,從進了醫院看了醫生敷了藥到走出來醫院,走向停車場,他都是制式化的移動,直到坐進了車里,他才恢復泰半神智。
雖只是小傷,但,也讓他嚇到了!
他凝視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那蒼白的神色,看著她輕顫的睫毛,他牢牢的攬住她的腰,不敢太過用力,卻也不願將她放開。
強烈的深情在他的眼底散放,她看出他對她的愛意,內心狂喜而激動,淚眼婆娑,雙頰透著微微的紅暈。
看著她水汪汪的翦水明眸,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吻了她。
這一吻,一開始就宛如沒有結束般,剎那間即是永恆,即為天長地久。
他一顆心激動跳躍著,擁緊她,「安安,我差點失去你……我無法想象,也不能夠想象……」
「我……我以後會更小心的……我有看到車主,是個女的,不過我沒有看清楚她的臉……我很確定,我沒有見過她……」她顫著唇。
「是女的?」他的心頭一震,不禁再問︰「頭發長不長?」
「她有一頭長鬈發。」
他的心像被重擊般,心緒糾葛而復雜。
是誰做的,已經不用猜測,他的心里就有答案了。
「仲堯?仲堯……」她喚他幾聲,把他的思緒拉回了,「你在想什麼?」
「沒有。」他搖頭,看著她手上包扎的白紗布,輕輕撫弄,「你受驚了。累不累?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一下。」
「嗯!」她柔柔的點點頭。
柯安安回家後,當柯青雪看到柯安安受傷,又從她口里得知事情經過,簡直嚇白了臉。
「天哪!安安,這幾天你在家里休息好了,我幫你跟學校請幾天假,太可怕了,我一定要報警,一定要找出凶手。」
「媽,我有防身術,我可以保護自己。」
「你看看你,把自己保護到受傷。不,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媽不能坐視不管,不能任你被欺負。現在的治安是敗壞了嗎?現在的社會究竟是怎麼了?你定在路上也會無端被撞。你在這里從未與人結怨,隨便一個陌生人卻想撞死你,這里是沒有法律、沒有員警了嗎?媽不能接受,媽一定要你平平安安,在找到凶手之前,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準去。」
「媽!」柯安安覺得柯青雪是在小題大作,對她太保護過度了。
「听伯母的話。」羅仲堯也覺得這是必須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我每天都會來看你,找你聊天。」
「可是……今天這只是意外,也許以後我不會再踫到這麼奇怪的事了……」
「意外?我們家承擔不起意外。」柯青雪白著臉,顫著音,她輕按著兩邊的太陽穴,身子重重的顫了一下。
羅仲堯一臉凝重,輕攬一下柯安安,「我也無法承擔失去你的意外。听話,安安,待在家里最安全,這幾天你就待在家里,別讓愛你、關心你的我們擔心,好嗎?」
他真摯的眼底布滿了誠意與希冀,她看著他,心里又驚又喜。
他承認了。
他承認他愛她、關心她……
甜滋滋的感覺充斥著整顆心靈,柯安安就算被暫時禁足了,也覺得甘之如飴。
因為,她終于確定了他的心意,從他嘴里听到了動人的話語,雖然不是直接的說詞,但間接而委婉的說法也讓她听得樂開懷。
他愛她,他愛她……
「好,這幾天我會乖乖待在家里。」
「這才乖。」他在她的額角輕輕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吩咐完後,他才慢慢的離開。
柯青雪把羅仲堯送出門後,她滿面凝肅的打電話報警,請警方幫忙查看肇事附近的監視器。
她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才行!
羅仲堯驅車離開柯家,並沒有往自己的家方向回去,而是繞遠路駛向他來澳洲,在擁有自己的財產房子後,就幾乎很少再去的地方,一個屬于他親生父親的家。
他親生父親,跟他的老婆生前認養的一個女兒住在一起。
那個女兒,小他三歲,卻在他們初次相見時,就口口聲聲說她喜歡他,那個女子,有一頭長鬈發,五官立體,長得像洋女圭女圭,她有一輛寶藍色的轎車,她喜歡大家稱呼她的英文名宇,而她的英文名字叫做黛安娜。
羅仲堯也喜歡她,但不是屬于愛情的喜歡,而是把她當成妹妹般的喜愛,因為,他從小一個人長大,滿羨慕同學朋友間有手足的。
黛安娜笑起來很甜,比洋女圭女圭還要生動討喜,不過,嚴格來說,她並不算是一個完全正常的女子,只要不刺激她,她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一旦她的情緒被激起了,她會變成另一個人。
是的,她有人格分裂癥,另外,她還有一個從不對外公布的病癥,那種病癥是無法根治的!
她有幻想癥。
很嚴重的幻想癥。
她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編、自導、自演。
他的親生父親周約翰為她安排兩個專門看護輪流二十四小時在照顧著她,而家庭醫師每隔一周都會來探視她的近況,了解她的病情然後告知周約翰。
最近,不曉得她的病況如何了?
他之前是每個月來看她一次的,上個月他因為整個心全系在柯安安身上,就忘了來了,不曉得這個月過來,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羅仲堯手里拿著周約翰交給他的主屋遙控器把車子開進車庫里,然後走進主屋,管家羅伯一看到他,十分高興。
「仲堯少爺。」
「我找黛安娜,她在房里?」
「她在花房里賞花。」羅伯恭敬的說,打算帶路。
他出聲阻止年近四十歲的羅伯,「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花房里種的,是各國的名貴花朵,因為黛安娜喜歡看美麗的花,所以周約翰為她打造了一個漂亮的玻璃花房。
走近花房,他先看到在出入口守候的中年女看護露娜,她看到他時,手指向某個角落,他輕點頭,食指放在嘴前,要她不要聲揚。
慢慢走近,她正低著頭背對著他不知在做什麼。
先看到的,是滿地的紅玫瑰花瓣一瓣一瓣被撕落地面,而殘睫被折斷,連葉片也被撕成兩半。
「黛安娜。」他輕輕一喚。
黛安娜的雙肩明顯一抖。
「黛安娜,我是仲堯哥。」他再走近一點。
一身白色睡袍的黛安娜轉過身來,衣襟、裙擺都布滿點點血跡,羅仲堯沭目心微驚喚︰「黛安娜?」
「仲堯哥,你來了?你好久沒來了,我好想你。」她定楮一看,是她朝思暮想的羅仲堯,她想也沒想的就丟掉手中已被蹂躪得奄奄一息的玫瑰花,張開雙臂就想投懷送抱。
羅仲堯卻在她撲進他懷里的前一刻,就抓住了她的雙肩,「你的手……我看一下。」
她伸出雙手,每一根指頭上都有淋灕的鮮紅血珠,那細細點點的血珠,是被玫瑰的刺給刺出來的。
「露娜。」
他呼叫一聲,訓練有素的露娜就過來了,一看到黛安娜搞得雙手都是傷口,嚇了一大跳。
「黛安娜小姐,你不是在賞花嗎?你的手……」露娜連忙掏出干淨的手帕要幫她擦拭,「黛安娜小姐,我帶你去敷藥。」
「我不去。」黛安娜堅決搖頭。
「黛安娜,去敷藥。」羅仲堯命令她。
「我不會痛。」黛安娜不肯,因為她怕他才剛來,卻又要走了。
他看出她的想法,「我會留下來陪你聊天,你的傷口要先處理好。」
「真的喔!不可以騙人。」明眸皓齒的堡一安娜怎麼看都像個天真無邪的洋女圭女圭。
「嗯!」他輕應一聲。
有羅仲堯一句話,黛安娜就願意好好配合。
露娜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要不,她總得好言相勸加上許多利誘,才請得動黛安娜的配合。
羅仲堯看著一地的玫瑰花瓣,片片被迫離枝凋零。
黛安娜專選紅玫瑰,而柯安安的美艷若以花朵來代表,就像是紅玫瑰。
這,是巧合?還是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