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十二點了,你快點洗一洗換我洗,我明天還要上班!」她嬌顏微赧,全怪他害她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了,若再不把他推離她的視線範圍,她肯定會因心跳過快而死的。
「上班?明天不是星期六嗎?」他狐疑的問道。
「我假日還有兼差,你不知道錢難賺嗎?」哪像他那麼好命,皮夾里的鈔票都是滿的。
「你究竟是從事什麼工作?」瞧她每天忙得像顆陀螺似的,難怪一副嬌弱的模樣,他不免有些心疼。
「平時在會汁師事務所上班,假日就到朋友開的餐廳幫忙啊!好啦,別再跟我鬼扯了,快去洗澡!」
「沒差這幾分鐘吧?」他納悶的皺起眉,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浴室,他正想抬腳踏過門檻,卻因為她的推進,令他硬生生絆了個正著,步履不穩的往前跌去。
季恩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她面前跌了個五休投地,腦子里頓時呈現一片空白,她記得她似乎看到他臉上痛苦的猙獰表情,還有那只被繃帶纏繞的右手,狠狠的敲上浴缸的慘狀……
該死的!
姚練析一臉慘白的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之前他不過是隨口說說會二次受傷的事,豈料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居然讓他在同一大里連續受傷,看著越漸腫大的右手腕,他索性閉上雙眼,假裝沒看到。
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怨慧的姚練析,季恩羽有些心虛的低垂螓首,她真的不是有意害他受傷的啦!
原本還想說他的傷勢應該會在幾日內痊愈,經過剛才的踫撞,傷勢肯定加重,這也代表,她當看護的日子也跟著加長。
怨不得人,誰教她害人家二次受傷,他沒跟她討醫藥費及精神賠償就要偷笑了。
「姚練析,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勇于認錯才是王道。
沒有回應。
季恩羽微抬起眸,看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姚練析。該不會是痛暈過去了吧?還是氣到不想跟她說話?
思及此,她有些懊惱的擰著眉,悄悄的湊近他,還伸出小手戳戳他結實的手臂。
「沒事不要干擾我睡覺。」薄唇微啟,他雙眸依舊緊閉。
「你……你在睡覺?」她還以為他在跟她嘔氣。
聞言,他懶懶的睜開眼,看著她一臉歉疚的表情,原本郁悶的心情,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晴空萬里。
雖然右手腕傳來的疼痛令他眉心微攏,不過卻能換來她的關心,若不好好利用這個優勢,那他受傷豈不是變得沒有意義了!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雖然方才的小插曲讓兩人折騰了許久,不過此時夜深人靜,牆上的時針指針指向一點的位置,她明白若她她再不就寢,明天肯定會爬不起來,可是他看起來顯然氣憤難平,如果放著不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記恨在心里。
別人記不記恨對她而言根本沒差,只是他們還得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她可不想成天面對他的臭臉啊!
再說他會受傷,她難辭其咎,于情于理,她是該略盡道義上的責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的手真的痛到受不了,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就算現在是三更半夜,她也願意載他上醫院。
「沒那個必要。」他凝視著她憂心忡忡的表情,俊容上揚起一抹淺淺笑意。
「可是我看你的手好像更腫了,你確定不去給醫生看嗎?」剛才的踫撞聲。再加上他當時猙獰的表情,她直覺的認定他的傷勢有惡化的跡象。
「你要載我去?」他問道。
「對啊,不然你要自己搭計程車去嗎?」地擰眉。
就算他的手再痛,也不想讓她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載著他去就醫,那感覺就像他是專靠女人吃軟飯的家伙,一有這層認知,強烈的男性自尊心開始作祟,他清了清喉嚨,直接拒絕她。
「不用了,你那台小綿羊我坐不習慣。」
聞言,季恩羽杏眸圓睜的狠瞪著他,仿佛他方才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她記得剛才他好像也是靠她那台小綿羊去醫院就診的。
「喂,你很瞧不起它喔!」她微咪著眼,不悅的說道。
「我是就事論事。」不是他瞧不起它,而是那台破車真的可以換了。
他雖然出身豪門,出門在外都有專車接送,但也不是沒騎過機車,學生時代,甚至也有過和三五好友騎著車四處玩樂的經驗,只是像她騎的那種只會噴出陣陣白煙的超級烏賊車,打死他也不可能再搭第二次。
若不是因為想和她多相處,他寧可花錢搭計程車,也不願意讓她載。
他的直言頓時令她一陣氣惱,她知道她那台車是舊了點,甚至是爛了點,不過那台車可是她努力存錢買來陪她南征北討的親密戰友耶!他怎麼可以嫌棄它?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它至少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剛才你可是搭著它到醫院去的。」她不忘提醒他。
「沒辦法,我別無選擇。」他微微擰眉,仿佛他有多委屈一樣。
原本滿懷的內疚感,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男人雖然長得帥,個性也算是不難相處,偏偏卻自負得可以,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她一定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讓他住在她家啦!這下可好,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她無非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她咬牙笑道,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猙獰。
看著她扭曲的表情,姚練析氣定神閑的朝她露出一抹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中有話而感到收斂。
「不礙事,我說過,我一向很隨遇而安的。」
還真是隨遇而安啦!
「時候也不早了,我記得你明天還要上班的,早點睡吧!晚安。」他拉起薄被往身上蓋,準備就寢。
看著他泰然自若的霸佔她的床,她頓時感到一陣心酸,早知道他這麼高傲不可一世,她就不該自作主張的把床讓出來,一想到她得在那張沙發上渡過這段日子,她就不禁悲從中來。
人果然是不能做壞事,她也不過是害他受傷,為何就落得這麼悲慘的下場?看他一臉舒適的進入夢鄉,她擰著眉,哀怨的抱起床上枕頭,準備到沙發上去,視線卻不期然的停駐在他臉上。
她知道這男人長得很好看,只是未免也好看到天妒人怨了吧!瞧他這張臉皮簡直是完美到不可思議,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麼好看的人啊?肯定也是俊男美女級的人物。
尤其是那濃密卷翹的睫毛,說不定比她的還長呢!看他睡得這麼沉,如果拔下一根來量一量,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在心里反復掙扎許久,最後還是耐不住性子,緩緩的伸出右手往他的眼楮探去,只要一根就好,讓她量一下長度就好……
「你要做什麼?」那雙黑眸猛然一睜,嚇得她倒抽一口氣,右手停留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有……有蚊子!有蚊子!」她干笑兩聲,隨口掰了個理由。
「蚊子?」他儼然不信。
當她囁手躡腳的接近他時,他早就發現了,只是默不作聲的看她想做什麼,沒想到她居然想偷襲他。
他漆黑的眸光跳動著,似乎對她的說詞抱有存疑,季恩羽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清麗的面容上,盡是局促的笑容。
「我剛剛看到一只蚊子停在你臉上,本來想替你揮走,沒想到你就醒了。」她若無其事的解釋著。
「那,蚊子呢?」他面無表情的問。
「飛走啦!好可惜喔!」她索性裝傻。
她微噘著嘴,甜美俏皮的模樣,頓時讓他心蕩神弛,就算她此時只是穿著一套粉紅色的連身睡衣,一點也不性感,卻仍是強烈的吸引他的目光。
還來不及抑制自己內心濃烈的情愫,仙的手早已一把扣住她的皓腕,將她用力拉向自己。
季恩羽猝不及防的撲跌在他身上,正想開口發難吋,他的薄唇卻牢牢的覆在她唇上。
一波強烈的電流,瞬間流竄至兩人的四肢百骸,熨燙了那顆早巳為對方跳動不已的心。
她的甜美教他欲罷不能,舌尖輕巧的撬開她的貝齒,滑溜的探進她的檀口,品嘗著屬于她的芬芳甘甜,他的侵略,令她全身興起一股莫名的顫栗,除了感受到他的熱情之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正當她陷入意亂情迷之際,他倉促的結束了這個吻,濃灼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她星眸微睜,用著迷離的水眸望著他。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睡了。」他松開她的手,仿佛沒發生任何事情般的開口。
「啊?」她呆愣的張大嘴,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早點睡吧!」他輕勾著唇,而後閉上雙眸,準備就寢。
看著他雲淡風清的表情,季恩羽像是被雷劈到股的火速從床上爬起來,仿佛他是什麼毒蛇猛獸般的可怕,瞬間遠離他,一顆心仍是狂烈的跳動著。
剛才肯定是撞邪了,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吻她?最離譜的是,她居然對他的吻有感覺!
一定是太累了,純粹是幻想、幻想!她將臉埋進枕頭里,決定好好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之後,就會發現什麼事業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