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親完了抹抹嘴不認賬?
慕容霜華覺得不大爽快,公主脾氣差點又冒上來。不踫她就沒事了嗎?他不怕她「強搶民男」?到時候就算他喊「女皇不要」也沒人救他呢,哼哼!
但她接著想到,這家伙一開始是為了替她解答他作為男人的天賦沒有問題吧……她握著合起的扇子在掌心拍了拍,然後又在藍非身邊踱起步子。
這麼說來,她模不出個所以然,而那女人一模便知道他沒反應的部分,就只有……
「欸,你站起來。」這樣她看不清楚啊!
「末將願意領罰。」他的口吻不像要領罰,反倒有點沒好氣。
慕容霜華的好奇心已被勾起,不跟他計較,「我沒說不罰你,先起來。」
藍非怔了怔,只好依言站起身,然後才太遲地發現了什麼,頰上又浮現一抹窘迫顏色,然而當了十多年的軍人,當下他仍是選擇服從命令,站得筆直。
慕容霜華看著他目不斜視、面容冷峻的模樣,突然想到︰這家伙每次害羞時,該不會都是這樣把自己武裝起來吧?
不過,眼前有更吸引她的「大發現」,她很快地轉移注意力。
羅賽族男人寬松的褲子和裙子底下是什麼都不穿的,而他自己的長褲總不可能都不換洗,于是此刻腰下那片隆起還真是藏都藏不住。
「原來是這個!」公主殿下終于開悟了,她攤開扇子掩住輕呼,還忍不住想彎下腰一探究竟,藍非則是臉色鐵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只覺得……
身為軍人,他這輩子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很想死!
原來如此,她早該想到跟這玩意兒有關啊!她知道那是男人用來繁衍後代的「工具」,卻不知怎麼「作用」。他昏迷那時,她還覺得奇怪,每次往他身上模模捏捏,沒一會兒那根東西就會挺起來,她覺得不太對勁,把它壓下去,然後它又挺起來,她再壓下去,這麼反反復覆,直到她失去耐性就……
呵呵,只有幾次而已。她也不是故意的,當時心想這玩意兒怎麼一直跟她作對,她就氣得摑了它一掌……
慕容霜華一臉愧疚,訕訕地道︰「你的衣服這麼壓著它,不舒服吧?」她希望他當時真的睡死了,而且這樣想起來,它還挺耐操的,在河里沒撞壞,也沒被她打壞,想來她可以不用擔心藍家會輕易絕後是嗎?
「……」藍非都無語問蒼天了!他好想問問炎帝城未央宮里那個某人的
爹,不是說什麼都讓她學,為什麼一般女子出嫁前起碼會知道的,她卻傻傻搞不清楚狀況?「不勞殿下操心。」他只好語氣冷硬地道。
慕容霜華尷尬地笑了笑,「不舒服要說呀,我又不是不體諒下屬的人。」
「殿下仁慈大度,是末將不知好歹,希望殿下責罰末將的冒犯。」他沒有任何恭維,全然是真心地道。
他不是愚忠,從以前就知道她對治國的理念,她仁慈而且懂得懷柔與施壓之間的分寸,也有一套自己的改革理念。那時他心里就明白,即便她性格上似乎有些缺陷,他還是願意誓死效忠這樣的女皇。
這麼想被罰?慕容霜華悻悻然地想,又想到他剛才說以後絕不再那樣冒犯她,他不應該踫她,不由得有些氣悶。
她都沒說話,他偏偏想領罰,不是為難她嗎?
但她又想起剛剛那個月兌光了衣服引誘他的女人。
關于藍非,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有些好奇,他戰功彪炳,是公認的大辰帝國最強武將,說他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也不為過……她第一次听到這些評價時差點失笑,因為她腦海里浮現的是他幼時瘦瘦小小,臉很臭,很安靜,很蒼白,但很會吃的模樣。
在大辰時,偶爾有些關于他的消息,她總會不由自主地關注。
女人很喜歡他,雖然沒听過他特別親近哪家閨女,但這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幾日她也能察覺巴圖爾後宮這些寂寞的女人,如狼似虎地盯著他,在听說他是閹奴時惋惜得都要掩面痛哭的模樣……
啊,所以她確實不該讓他落單才對。一想到外頭多的是想撲倒他的女人,慕容霜華就笑不出來。
「想要我罰你是吧?」她在藍非面前站定,挑起眉,笑得有些邪氣,用合起的扇子輕佻地勾住他下巴,「你說你不會像方才那樣冒犯我,那我就罰你,從今以後也不準那樣踫別的女人,不準跟她們要好!」
「……」這懲罰對藍非來說不痛不癢,而且還有些莫名其妙。為了鍛鏈體魄,養護天生比別人不足的身子,他本來就不近,就是有點難以向爹娘交代,他們這輩子可能抱不了孫子……
「末將遵命。」他平靜地接受。
慕容霜華臉頰鼓了鼓,才得意了一會兒又有些泄氣,她其實有些煩躁,這責罰太不人道,不是才擔心人家會絕後嗎?可當下她也沒心思反省了。
「剛才那名女子,也許真的會去向巴圖爾告密。」藍非很快地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對他來說一向不難,何況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慕容霜華坐到她平常看書的地毯上,手肘擱在矮幾上,單手支頰。「如果巴圖爾的手下要來抓你,你能在一整個部落勇士的包圍下平安月兌困嗎?」巴圖爾自己理藍……誰教他把她安排在這里?還以為她猜不到他卑鄙的心思嗎?她相信他不敢對她如何。
一個人對付巴圖爾部落的勇士,對他來說不難,但他不可能丟下她,如果要帶著她……藍非想了想,也許困難了點,但他拼上性命也會做到,于是他語氣堅定宛如立誓般說道︰「可以。」
「那就成了。」慕容霜華攤手,「最壞也不過如此。」何況她認為巴圖爾如果真像他自己說的,對勇士的榮譽那麼重視,他應該也會尊敬藍非真實的身分才對,搞不好他還會干脆把那個女人送給藍非……啊!想到這結局,她就開心不起來。
藍非現在可以面無表情地無視慕容霜華在鏡子前搔首弄姿,以前偶爾在宮里撞見她對著池塘撥弄頭發,或攬鏡自照老半天,都會讓他忍不住翻白眼。她就是那樣的女人,天塌下來也不改其本色。
隔天,慕容霜華才梳洗完畢,還在照鏡子……每天早上起床梳妝完畢後起碼得照到她高興為止……巴圖爾的奴隸就替兩人送來豐盛的早膳,帶領奴隸送來食物的是巴圖爾身邊一名侍衛,慕容霜華對他並不陌生。
她有些訝異,侍衛解釋道,巴圖爾今日打算用過早膳後再邀請她一敘,屆時會派人來領公主殿下以及「護衛」到族長設宴款待近臣的帳篷。
看樣子今天她可以免去酷刑,而且侍衛強調了「護衛」兩個字,顯然巴圖爾希望藍非也能隨行。
巴圖爾葫蘆里究竟賣什麼藥?
用完飯,侍衛便來請他們移駕。
藍非以長布纏住尚在痊愈中的手臂,試著握緊拳頭。復原得比他想象中更好,就算有突發狀況也能夠應付。昨天夜里他潛到守衛營賬中「借」來的長鞭和匕首也已經收在腰際,剛好讓這件長袍蓋住,要護她周全不成問題。
慕容霜華則將扇子往手心拍了拍,「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巴圖爾招待他們的地方,比較像是他平日與家人起居休憩之所,在河邊綠蔭處,他的幾個孩子還在一旁玩耍。如果他的目的是讓他們放松戒備,向他們表示誠意,那他倒是做得很成功。
巴圖爾招呼慕容霜華與藍非坐下,送上水果,閑談幾句近來大辰和羅賽族邊境發生的事。當他提到效忠他的某些部落最近和不知為何出現在南羅賽領地的大辰士兵有短暫的沖突時,藍非沒有任何異狀,倒是慕容霜華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注意到巴圖爾雖然狀似閑話家常,眼楮卻是直直盯著藍非。
她究竟該先擔心藍非沒告訴她鷹軍的去向,還是巴圖爾對「她的護衛」興趣似乎越來越濃厚?
「我相信應該都是誤會,畢竟那些大辰軍人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擾民的舉動,但是北地通往大辰的山區接下來應該會因大雪而封山,那些士兵將暫時回不了大辰,後援也會被迫中斷一個冬季,到時候情況可就令人擔憂了。」
「如果他們確定是來尋找我下落的大辰士兵,那麼我似乎也不好一直在族長這里叨擾。不知他們目前在哪里呢?」慕容霜華直接了當地道。
「殿下不必客氣,就算招待殿下一個冬季,對我也是小事一樁。不說這個了,關于殿下提過的,大辰可以提供給我的幫助,昨晚我倒是有個想法……」巴圖爾這麼說的同峙,昨日那名色誘藍非的女子捧著用鎏金銅盤盛裝的水果上前來,藍非依然面無表情,掩在衣袍下的手靜靜地握住匕首,慕容霜華眼角一顫,雖然嗅到巴圖爾可能是明目張膽地暗示他手中握有的證據,但她心里還是冒起酸氣。
瞧那木瓜一樣的胸脯和大,哼!
巴圖爾刻意夸獎了這名小妾兩句,才道︰「有件事,我不得不請求殿下的護衛幫忙。我想事成之後,我就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給予前來尋找殿下的大辰軍隊一個冬季的棲身之所,殿下也能在明年春天平安回到大辰,您以為如何?」擺明著就是,他把他們的劣勢都看在眼里了,想要得到援肋,除非他們答應他的條件。說威脅太難听,倒不如說是條件交換吧。
「幫忙是小事,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忙?」看來這男人不只長得老,心思也挺老奸巨猾啊!
一國之主統治人民的手段包括威權、傳統,以及信仰。對羅賽族而言三者不僅同樣重要,有時候信仰甚至能在關鍵時刻凌駕威權與傳統之上。
「今年想必是不安定的一年,大辰的皇儲流落在外,我們的大酋長也病危。」巴圖爾揮退所有女眷,開門見山地道。簡言之,大酋長病危,而他的兄長羅布桑的勢力分布較他佔有更多優勢。「不管詔書最終宣布傳位給誰,羅布桑都能夠扭轉局勢,他的部落能立刻包圍王都。」
「也許這麼說有點像風涼話,但你父親和你允許了這樣的局勢,他全然沒有給你一點優勢,這些年來你也放任羅布桑的勢力布局,不是嗎?」這樣看來阿爾斯朗究竟會傳位給誰,應該很明顯了。巴圖爾如果真想要王位,不應該等到這時才擔心吧。
「你應該學學我皇姊……」啊,這好像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羅布桑隱瞞了大酋長病重的真相,我甚至懷疑最後這病重的消息也不見得是真的。至于我父親的安排,也許短期內不利于我,但南羅賽一直就比北羅賽富裕許多,真要內斗,我有的是資源,但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如果你的父親原本就打算把大酋長之位傳給羅布桑呢?」不是自己的卻硬要去搶,人都有逆天的是嗎?她不禁想到自己的皇姊……西武王子串通綁架她,帶著佣兵進炎帝城逼宮,造成這一切的慕容黎冰。
皇位是她的,不是早就決定好了?慕容黎冰覺得自己搶到的是什麼?一頂金冠?
巴圖爾沉下臉來,似乎這一刻已不再需要偽裝,他開誠布公,深沉且直接地道︰「我不在乎父親想把大酋長之位傳給誰,羅布桑能夠包圍王都,我也有我的方法。我不需要冠冕堂皇的借口,那是說給天下人听的,真正重要而且真實的只有一件…………我要得到大酋長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