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晚已經五杯了,不能再喝了。」見天邪初音伸手欲取酒杯,瑩星直接搖頭拒絕。
「好瑩星,別這麼嚴格嘛!」天邪初音忍不住撒嬌,「妳知道我喝不醉的,再兩杯就好。」
「主子若想喝酒,可以到晚宴上喝個夠。」瑩星不死心,依舊鼓吹著天邪初音,希望她改變心意參加晚宴。
「哼!有那個人在,再好吃的食物、再好的美酒我都吞不下。」天邪初音撇嘴嫌棄,「真不知那些人在激動些什麼,不就是一尊玉石雕的假人唄!」
「哎!主子,妳這麼說,不是故意讓瑩星心癢嗎?」瑩星再為她遞上一碟小點,動作殷勤利落,嘴上的勸說也沒停過,「世上真有玉石雕出的人物嗎?」
「瑩星丫頭,妳……該不會是真動了春心吧?」見瑩星不厭其煩地勸說,天邪初音皺眉起身,正想開口勸導時,隨即感應到有人接近的氣息。
天邪初音燦亮的星瞳斂下,小心藏住其中的狡詐詭計後才重新抬起,伸手親親熱熱地勾住瑩星的肩膀,以一種十分認真的口吻對她說道︰「喏!說什麼妳也是我最貼心的侍女,妳就算想找//男人,記得,千萬別選仙界人哪!我听說……他們連那方面都讓人覺得很悶的。」
瑩星的面皮微微抽動了一下,「主子,瑩星不太明白,那方面很悶是指?」
「就是那方面啊!」天邪初音說得神神秘秘,見瑩星仍然一臉迷惘,她更詳盡地解釋道︰「妳看過不少女人從大皇兄寢宮走出來對吧?她們走出來的時候,個個臉頰泛紅,媚眼如絲,身軀嬌軟無力,一身的綺旎曖昧藏都藏不住,一看就知道在里頭做了什麼好事。」
瑩星點點頭表示,皇室中,大皇子天邪日樺的風流多情是很有名的。
「所以說,如果妳動了春心,要找也要找咱們妖界人,例如我大皇兄,不管是臉孔、體格,都是一等一的好。」天邪初音先是對自家兄長捧場了一番,接著準備詆毀某人了,「不過,不知道妳有沒有看過仙界的伴侶和夫妻?不管是談戀愛的,新婚的,或是已經結褵幾十年的,從他們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別啊!妳說多可憐!」
「是嗎?」瑩星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繁星殿,見過的人本就不多,更別說是仙界人了。
「難道我會騙妳嗎?不然妳想他們為什麼經年累月都頂著一張沈悶的臉?就是那方面欲求不滿嘛!什麼平靜淡漠,仙人風采,那不過是大伙給他們面子。說坦白一點,根本就是一張死人臉嘛!」天邪初音越說越起勁,以十分肯定的口吻說道︰「妳想想,兩人在一起,少不了在床笫間濃情蜜愛,翻雲覆雨,如果那時候還得望著一張死人臉,妳受得了嗎?那還不如抱著一塊冰睡覺當練sheng體哩!妳想,不就是因為他們連親熱這種事情都讓人覺得悶,才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武術和修行上頭啊!我還听說他們仙界人──」
「咳!」一陣重咳,打斷了天邪初音對仙界人的夸張謬論。
「大皇兄、二皇兄……噢!這不是皇少主嗎?」天邪初音一雙麗瞳逐一掃過突然來繁星殿拜訪的人,「稀客、稀客。」
不同于天邪初音的淡定從容,瑩星則是嚇白了一張臉,連sheng體都整個僵住了。
兩位皇子還有仙界少主?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完了完了!剛才主子說的那些貶低仙界人的話,該不會全被他們听見了吧?
「咳!初音被父皇寵壞了,總是喜歡胡鬧,請皇少主見諒。」天邪日樺掩嘴輕咳了一聲,努力打圓場。
「既然是被寵壞的娃兒,少昊又怎會將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呢!」清潤如玉的嗓音帶著淡淡笑意,「若不是今夜到訪,少昊也不知初音對仙界人有如此精闢的見解,今晚也算是開了眼界。」
「呵呵!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還听說過不少關于皇少主的傳言,不知道身為當事人的皇少主,有沒有興趣听呢?」被寵壞的娃兒?天邪初音額頭青筋跳動,隨即漾起一臉燦笑開口。
「願聞其詳。」
「我听說──」
「哈!好了,今晚我帶皇少主來,是有正經事要和妳說。」深怕天邪初音又冒出什麼失禮的話,天邪日樺直接插入,打斷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
原以為,初音和皇少昊只是稍微不對盤,沒想到……敵意這麼重啊!他和天邪月魅互望一眼。父皇若是親眼看到這情況,不知是否會改變心意?
讓這兩人一起去異界大地,真的沒問題嗎?
「什麼正經事?」天邪初音斜了兩位皇兄一眼。
「妳要我們這麼站著和妳說話?」天邪月魅一嘆。只因為身邊多了一個皇少昊,連帶讓初音對自己的兄長都充滿了排斥。
天邪初音挑高一道眉,這才緩緩起身,對三人做出歡迎坐下的手勢,接著轉頭對瑩星道︰「妳先下去吧!」
「是。」瑩星向其它人欠身告退,但就在經過皇少昊身旁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偷偷抬頭,心里想著︰我只瞧一眼,一眼就好。
悄悄抬起頭,瑩星也確實只看了皇少昊一眼,只不過,在那一眼之後,連著好幾天,不管是做雜事,服侍天邪初音,抑或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她的臉上始終都漾著一抹著迷的、沈醉的、夢幻般的迷離笑容。
「去異界大地?」天邪初音一怔。
「是。」天邪日樺將仙界之王的信函,以及大殿上發生過的討論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原本他們打算在晚宴上和天邪初音討論這件事,但時間都到半夜了,天邪初音始終不曾出現,當皇少昊提出希望當面邀請天邪初音相助的時候,他們只好陪著他一起走一趟繁星殿了。
「為什麼是我?」天邪初音好奇地問。
撇開她個人對皇少昊的成見,大皇兄和二皇兄的靈力都和她不相上下,與其千里迢迢到一塊陌生的大陸冒險,她寧願天天躲在寢殿里睡覺哩!
「瞳妖族之中,對周遭氣息變化的感受力最敏銳的,是女子。」天邪月魅對疼愛的小妹坦言。
事實上,當皇少昊在大殿上這麼說的時候,所有人,包括他和大皇兄都十分吃驚。
畢竟,這事雖然不是什麼不可說的機密,但若不是對瞳妖族了解甚深的人,是不可能如此清楚。身為仙界少主的皇少昊,確實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仙界人精通法術與武術,修羅界精通武器和戰斗,而妖界人除了靈力高強外,對萬物還有強大的感應力,若能彼此配合,充分合作,自然能將此行的危險降到最低。
「若是妳真不願意……」天邪日樺見妹妹陷入沈思,忍不住開口了。
畢竟,異界大地對他們來說是一塊完全陌生的大陸,初音是他們從小到大捧在掌心的寶貝,就算她靈力高,反應快,但還是不放心啊!
「確實,此行過于凶險,少昊先前的提議太唐突了。」俊美如儔、淡雅如仙的男子在此時淡淡開口了,「少昊建議初音還是留在這里,接受父兄們的保護吧!」
此言一出,天邪日樺和天邪月魅都忍不住看了皇少昊一眼。如此粗淺的激將法,就算是五歲娃兒也未必……
「我需要人保護嗎?」天邪初音冷哼一聲,「去就去,誰怕誰!」
天邪初音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兩位皇子一人皺眉,一人下顎隱隱抽動,唯有皇少昊平靜無波,只有那一雙墨玉般的眼瞳,掠過了一絲淡淡笑意。
「除了這件事,沒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了吧?」天邪初音星瞳掃過皇少昊,清楚地下達逐客令。
「既然已邀得初音同行,那麼少昊不打擾了。」皇少昊優雅起身。
「不送。」天邪初音揮了揮手。
三天後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那麼自己得好好把握這最後優閑,好好睡飽才是。
三人同時離開了繁星殿。
就在天邪日樺喚來侍從,要他帶領皇少昊到準備的寢殿休息時,出于心里的直覺,他開口喚住了那抹優雅雪白的身影。
「天邪少主,還有事嗎?」
「雖然連父皇都允諾了初音同行,但……」天邪日樺沈吟片刻,遲疑著要如何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口。
以皇少昊的本領,再加上他已經邀請的修羅界的皇子和武將,已足以斬殺任何上古魔物,雖說瞳妖族中女子對氣息的感應最為敏銳是事實,但他不覺得此行若換成自己或是月魅會有任何的影響,既然如此,那麼皇少昊堅持要初音同行的理由是什麼?
「天邪少主直說即可。」皇少昊黑瞳漾著柔光,一派優雅。
「初音是我們每個人心頭的一塊肉。」這男人,看似淡漠優雅,實則深不可測,他心知自己未必能從他口中探出真意,但該說的還是得說清楚,「我只問一句,你可有把握讓她毫發無傷的回來?」
皇少昊宛如墨玉般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情緒,但快得讓天邪日樺無法辨識,而當皇少昊開口回答的那一剎那,他清楚看見了皇少昊眼里的鄭重,以及一抹讓皇少昊的俊顏瞬間變得耀眼奪目的絕色光彩。
「請放心,初音的安危,少昊定以性命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