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他放下筷子,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干什麼?」她警覺地問。
「飽暖思婬欲。」他很簡潔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我還沒吃飽。」她不干。
「沒關系,我可以讓你吃。」
真是……太了!墨凱璇面紅耳赤地尖叫一聲︰「靳丞!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
想當年,還是她主動爬上他的床對他為所欲為,可如今回頭看來,只怕這奸詐的男人早就算計好了,掌握她的弱點,再挖下一個接一個的陷阱之後,好整以暇地攏袖旁觀,等看看她什麼時候往里頭跳。
偏她就這是那麼傻,愣是跳,還死不悔改!
「你也可以對我,我很歡迎。」他不打算給她時間等了,站起身走過去。
她無言地看著他,看著他親吻她,小臉蛋上盡是幽怨之色,他將她月兌得宛如初生的嬰兒,再放到單人床上。
「你老是做做做,都不會累嗎?」她看他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月兌掉,露出結實精壯的身軀。
「不會。」他上床,覆上她嬌美的身子,一雙大掌急切地模上滑不留丟的雪膚。
「為什麼?鐵打的?」她好奇地問。
「因為是你。」
墨凱璇一怔,正打算無限感動地凝望著他,誰知他接著而來的下一句又將她氣得半死,他說︰「我喜歡你的身體,很合胃口。」
這個壞死了的男人!把她當成裹月復的美食嗎?很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也有本事要他難受,于是扳起精致小臉質問︰「你沒再為難人家何爭光吧?」
「沒有。」一個小小的教訓,虛張聲勢地嚇罷了,哪值得勞師動眾大動干戈?
「你真過分,這樣嚇他。」那天何爭光又給她打電話,報告自己的律師執照失而復得的好消息,字字句句全是大難不死的激動。
「在我的床上,不要想別的男人。」他徐眼,黑眸盯著那雙帶點狡黠與倨傲的美眸,沉聲警出口。
「我沒想他,我只是說一下。」
「那也不行。」
「你不滿意也可以提一下未來靳太太!」她酸溜溜地說。
「你就這麼急著把我跟那個女人湊成一對?」靳丞揚眉。
「關我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嗎?你把未來靳太太的老公勾引得都不想下床了,還說不關你的事?」
「是你自己太重欲……好疼……干嘛咬人家?」
「你也可以吃我……」
「我才不要……啊……」伴著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小小的單人床「咯吱咯吱」地再次亂叫起來,最終和著撩人心魄的嬌吟,以及使人害羞的肌膚相互拍擊的聲響,無比艱難地承受著自己的使命。
墨凱璇沒料到,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了沒幾天,居然很快就結束了。
因為阮小姐就要嫁人了,嫁給一個算起來認識還不到一個月的男人,「雷霆集團」的總裁雷馭風。
這世上的事真是無奇不有!
墨凱璇站在報攤外,翻著手里剛買來的報紙,上面正大張旗鼓地對這一豪門喜事進行大篇幅追蹤報導。
阮小姐和雷總裁,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會成為夫妻,她蹙了下眉,很難想象宛如陌生人的兩個男女,該如何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當然,沒有愛情作基礎的婚姻也多得泛濫,如果男女主角換做靳丞和裴小姐,她還好想一點,那兩位是各取所需,可是阮小姐和雷馭風,他們圖的是什麼?
嘆了口氣,她收起報紙,真準備去超市買些東西,突然有人在旁邊拉住她的胳膊。
「啊!」她嚇了一跳,抬起臉,一個枯瘦猥瑣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是墨崗!她那個濫賭到負債累累的舅舅,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未成年的外甥女身上、自己卻逃之夭夭的舅舅!
他怎麼還有臉出現在自己面前?靳丞不是說他坐牢去了嗎?難道放出來了?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怒不可遏地低喝道︰「放開!」
「凱璇……」墨崗一臉的萎靡不振,病態的蒼白暗示著他的健康出了很大的問題,他看著外甥女,盡管內心深處會感到愧疚不安,可是貪婪的對金錢的佔了上鋒,小小的歉意很快消失了。
「你想干什麼?」墨凱旋沒好氣地問。
如果不是他,如果沒有那些天文數字般的債務,她就不會上夜總會工作,就不會踫上靳丞,不會陷入這種愛不能愛,走不能走的痛苦困境,她的人生已經被毀掉一次,他為什麼還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凱璇,我知道你怪舅舅,但舅舅也不想……」墨崗唉聲嘆氣地說︰「可是舅舅……真得走投無路了……你就幫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你又做了什麼?!」墨凱璇驚詫地瞪著他。
「我……我欠了一些錢……」
什麼?墨凱璇怒不可遏地罵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因為你,害得外婆神志不清,死不瞑目,害得我連書也沒得念,只能到那種地方上班,你還要去賭!還不悔改,你……」
「凱璇、凱璇,」墨崗涕淚交加︰「是舅舅不好、是舅舅的錯,舅舅也想好好做人,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一定改過自新、重頭開始,如果不還錢,那些人會把我丟到海里喂鯊魚的……」
墨凱璇深吸一口氣,腦海里浮現出外婆去世時的場景。
眼前這個人是外婆唯一的兒子,雖然她恨透了他,可是她難道真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嗎?如果那樣,在天堂的外婆也會流淚吧!
閉閉眼楮,良久,她冷冷地問︰「多少?」
當靳丞趕到醫院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
他萬分焦急地從車上下來,迅速找到官夜騏在電話里告知的病房,直到看到靜靜躺在病床上打點滴的女人,整個人才從失控的狀態里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
晚上,他下班後照舊去租賃的房子,卻發現她不在家,等了好久也不見蹤影,手機也不通。
他就提心吊膽起來。
憂心如焚地開著車,他毫無目標地滿大街亂找,忽然接到了官夜騏打來的電話,告訴他Bonnie受傷住院了。
他听了又急又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驅車前往醫院,一路上腦子亂成一團,還差點闖了好幾個紅燈。
「究竟怎麼回事?凱璇為什麼會受傷?」他坐到病床前,注視著沉睡的女人,伸手握住她露在白色被單外的縴手,臉色十分難看。
「別急,Bonnie不要緊,左小腿骨折,還有一些皮外傷,明天再全方位檢查一下有沒有別的問題。」官夜騏笑著安慰道︰「對了,听說你的女人身手還滿不錯的,一個打四個。」手掌倏地緊握,指關節上的青筋畢爆。
「誰干的?」意簡言駭地問。
「我跟送Bonnie來的警察打過交道,听他說那個嫌疑人叫墨崗,好像是Bonnie的舅舅,他做賊心虛,一看警察來了就馬上全招供了。」
「他?」靳丞吃了一驚。墨崗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假釋提前出獄,怎麼這樣快就找到凱璇了?
「墨崗說他晚上約Bonnie在碼頭上見面,表面是要Bonnie給他錢,其實是想把她打暈後交給蛇頭帶走,Bonnie還算機警,看出不對勁就跟那幾個兄弟干了一架,那幾個兄弟可能也沒料到這麼麻煩,捉她的時候居然踫上巡邏隊,全都不抓了,後來Bonnie就被送到這里來了。」
靳丞緊抿著薄唇,跟官夜騏問了之前過來處理情況的警局和警官姓名,然後走出病房,在走廊里用手機打了幾桶電話,數分鐘之後,他再進來時,臉色已恢復如常,彷佛剛才的烏雲密布只是錯覺。
「你別太擔心,我會讓她很快就活蹦亂跳的。」官夜騏拍拍他的肩,又交代幾句,才離開病房。
伸出長指,輕輕地揉著麗質小臉上微蹙的眉心,再起身,俯首輕輕地光潔的粉額上印上一吻,男人黑亮的眸子里閃動著無人察覺的駭人火花。
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那麼他絕不姑息、絕不客氣,即使是撕破臉,弄到魚死網破,也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出一口惡氣!
在官夜騏的醫院養傷期間,墨凱璇得知了好幾個消息。
其一是墨崗又被告得進了監獄,估計又得待了一段日子了,雖然他一直說是被某某大人物指使的,可無憑無據,法官也不相信;其二是阮小姐與雷馭風的婚禮即將在法國舉行;其三則是靳丞與裴嘉莉感情發展順利,有望在今年舉行訂婚儀式。
第一條消息是官夜騏告訴她的,第二條和第三條則是她在報紙上看到的。
她細心地將報紙上記者拍下的一張照片折起來,那個畫面上,場景似乎是在法庭,靳丞和裴嘉莉並肩站在一起,相視而笑,旁邊是很大的黑體字標題「法律界驕子紅鸞星動,愛情事業雙贏,眾疑好事近。」
她很平靜地接受並默認了這一切,因為靳丞再也不來醫院了,他的行動宣告了一切,他要去當裴守正的乘龍快婿,他和她結束了。
這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靳丞不放棄她,那麼裴家人或者輿論就不會放過她,最後他還是會受她牽連,那是她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法國的婚禮,她沒有去參加,托官夜騏帶去一份精心挑選的禮物送給阮小姐,腿傷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再跟靳丞有任何交集。
結束了。
全部,所有,一切,都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