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亟皺眉,不語地凝視她,有點異于平常的沉默。
「你要是沒意見,我明天就出發去淡水跟學長會合……」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突然被壓下的熱唇猛地攫取。
「唔……」被他吻得無法講話……
……
「嗚……」前所未有的野蠻和粗魯,逼得墨凱璇淚流滿面,雖然激情時刻她常被他折騰到流淚,可也從未這樣不講道理就蹂躪她!
嘴里嘗到咸咸的一片濕,被她氣到想發噱的男人總算冷靜下來,抬起頭,臉色復雜地盯著她看。
「你、你壞死了!」她委屈地瞅著他,小嘴一扁︰「好疼……快出去啦!」
他不說話,不動也不打算退出去,俊顏上陰沉一片,活像剛從地獄里冒出來。
到底要怎麼樣嘛!她眨著長長的羽睫,又一串淚珠落下。
伸出粗糙的拇指,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靳亟俯下頭,溫柔地吻著她甜蜜的紅唇。
舌尖如火,纏繞譴蜷,甚至將她柔軟的小舌頭勾入自己口中,肆意吸汲著汲取芳津,緊吮著不放。
「嗯……」她從來都抗拒不了他的引誘,腦子成了豆腐塊,漸漸沉醉于他火熱的纏綿之中,接受他、包含他、容納他,緊密地咬他。
不久,房間里回蕩著好听的嬌吟、紊亂的喘息。
「啊……靳……」縴細的藕臂緊緊地環抱住結實的背脊,雪白如凝脂的肌膚染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長而勻稱的美腿也纏在他健瘦的腰間,隨著狡猾的動作擺動,心旌神搖,熱力燃燒,嬌軟的嗓音因為情動越發悅耳動听。
他們是最親密的人,可她卻猜不透,他的怒氣、他的別扭、他的難纏……他到底想要怎樣的結果。
尖叫出聲,身體抽搐著,交纏著,難分難舍,心中一動,突然一陣傷感,或者他還有退路,但她其實早就沒有了。
將他精瘦有力的腰桿摟抱得更緊,側過微濕的小臉,埋進他全是汗水的胸膛,肌膚相貼,像要傾听他遲遲不說出口的心聲。
淡水之旅預料中的泡湯了,她沒膽子去也壓根沒想過要去。
學長很好,但他不姓靳。
天氣漸漸熱起來,外面一派的陽光明媚,坐在離「東方律師事務所」不遠的一家冰淇淋店里,墨凱璇心不在焉地挖著盤子里的冰淇淋。
旁邊的桌子圍著好幾個女生,看樣子都是剛從學校畢業踏入社會不久,這條街上律師事務所很多,看她們職業性的穿著,應該是任職于此行業。
她們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地聊著天,談論著身邊的八卦。
因為離得近,墨凱璇有一句沒一句地听著,忽然一個名字引發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昨天有沒有看八點檔,女主角外表長得一般,那個男主角倒是長得還蠻帥的,就是有點女乃油味。」短頭發的八卦女大發感慨。
「那哪里叫什麼帥,我們老板才帥!」另一個戴眼鏡的八卦女接著說。
「那倒是,靳律師又帥又有型,我最喜歡看他穿那身灰藍格子的手工西裝,跟他好搭,品味真好。」短頭發的八卦女馬上贊同。
「他還好平易近人,我今天把案件的材料準備好交給他,他還對我說辛苦了,就是再加二天班也值得。」個子小巧的八卦女連連點頭。
「听說下周一老板們有重要會議召開,又有機會可以多看到靳律師,不枉我在大學時代就暗戀他一場,當初就是听到靳亟的大名才去東方應征!」戴眼鏡的八卦女動情地說。
「靳先生體格真好,不知道在床上……」最後一位是個混血兒,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說著說著,眾女兩只眼楮都冒出愛心的形狀。
太夸張了吧!這幾位肯定是靳帥哥的死忠,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來的粉絲,居然還有從大學時代就開始暗戀的。
墨凱璇垂著小臉,眼楮直愣愣地盯著盤子,心中對此情此景唯有嘆為觀止。
這段時間靳亟十分忙碌,還經常出差,不是在香港就是飛去英國,連日奔波,人都好像瘦了點。
而且自從那天她提到淡水之旅,他蹂躪她不說似乎還生著悶氣,雖然表面一如往常,上班下班、回家、吃飯睡覺、……但墨凱璇就是知道,他在生氣。
在氣什麼?她也只是說說罷了,校里校外追她的人可以排成一列火車了,她還不是忠貞不二,誰知還是換不來他一句我愛你,真叫人郁悶。
這幾天家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他又出國,好像是去倫敦,「東方律師事務所」是國際性的,橫跨好幾個國家,他身為新一屆的合伙人,必然事事親力親為。只是夜半更深之時,她躺在床上,老是輾轉難眠,腦子里除了想他,還是拚命地想他……
「對了,你們听說沒?下午在地方法院有件案子打,靳律師要親自出馬。」
「真的?靳律師從英國回來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上午到的。」
「是什麼案子,要勞駕靳律師親自上庭?應該是大案吧?」
「不知道,有興趣就翹班去看看!」
「算了,你看看負責我們刑事案部的田婆,那張標準後媽臉,人家哪敢翹班呀?」
「哈哈,那你只好自求多福!」
墨凱璇愣愣地听著那幾個「靳粉」們說一陣笑一陣後離開冰店,有一陣恍神。
靳亟回來了?為什麼她不知道?這家伙又要搞什麼鬼?
她放下沒吃完、已經化為水的冰,結賬後叫了出租車到法院,她要去看靳亟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這場官司,是樁刑事案,大概是因為辯護律師太有名氣,旁听席上的觀眾很多,听他們竊竊私語,似乎都是因靳亟而來。
墨凱璇悄悄坐在最後面的位置,遠遠地看著辯護律師席上,那個數天不見人影的男人,無論是低頭審閱手中檔案的認真神情,還是時不時與助理律師低聲交談時的優雅側面,那一身西裝筆挺、嚴肅認真的俊逸模樣,都令她忍不住砰然心動。
接著,她在法庭上發現了一個與生活中截然不同的靳亟,是她所不熟悉的,關于靳亟的另一面。
他的才智、他的雄辯、他的判斷力、他的果斷與凌厲、他的善于駕馭語言、他的出其不意的直接詢問風格。
天啊!他在法庭上呈現出的一切,是那麼地讓她驚奇,可驚奇的同時又覺得那些應該都是理所當然的。
她瞪大眼楮,全神貫注,生怕遺漏了一點一滴,案件很麻煩,繞來繞去大部分人都被搞胡涂了,可經過他一層層的分析呈現出來時,所有人才發現,原來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復雜。
書本上那一條一條的條款,枯燥難纏,被他習慣以白話文表達的特有方式,條理分明的處理而大受輿論和普通民眾的推崇。
他也咄咄逼人,精明地揪著一個錯誤就不放手,不將對方殺到落花流水,絕不停兵息鼓。
每一項結論,從他嘴里說出來,簡明扼要又直截了當,讓人知道原來所謂擅長辭令的才智,並非要多言,而是要一針見血。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庭審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幾乎沒花多少時間,靳亟就將勝券牢牢掌握在手中了,對方那灰頭土臉的律師,其實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巴望著快點結束這種折磨。
墨凱璇激動又感慨,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作為律師的靳亟,真是太狠了!
庭審結束後,旁听席上的人們紛紛開始散場,邊走還邊意猶未盡地談論著這場精彩的庭審,見狀,墨凱璇抿嘴偷偷地笑。
唔,看他表現得如此出色,那麼從倫敦回來卻沒通知她這件事,就先不跟他計較了,不如干脆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他眼前,嚇他一大跳好了!
墨凱璇打好主意,正要從座位上起身,一抬頭,她整個人都怔忡住。
一頭利落短發的年輕女子,容貌姣好,體態優美,身著本季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裝,提著貴死人的LV包包,滿面巧笑倩兮,專注地跟仍在收拾桌上文件的靳亟說話。
看樣子他們似乎十分熟悉,談笑風生地說了幾句話,才見靳亟拎起公文包,兩人肩並肩的從法庭律師專用的通道離開。
墨凱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法院的,等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坐上了出租車上,司機大哥問︰「小姐,去哪里?」
去哪里呢?手機響了,她看了看上面顯示的「靳」字,直接關機,閉上眼楮靠在椅背上,嘴里輕輕吐出八個字︰「可以喝到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