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石化在原地之際,一名姑娘從外頭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白衣男子。
「為什麼我不能進來?!」花緹璐氣呼呼的嚷著。
孤獨無愛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抱歉,我攔不住她。」開口的是跟在她身後的男子,也是龍鳳茶樓的掌櫃——冷青魄。
「喂!」花緹璐走到厲戰鐵面前。「我家的姬妲呢?」
「不知道。」他誠實的回答,心中還為了孤獨無愛的話感到震驚。
「不知道?!」花緹璐的聲音一下子揚高。「搞什麼鬼?!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耶,你拿‘不知道’敷衍我?!」
「剛剛,姬妲已下了逐客令。」孤獨無愛插話,「她說,從此與厲戰鐵沒有任何關系。」
還她家的姬妲咧!也不想想,姬妲的賣身契還握在他手上。
「什麼?!」花緹璐瞠大美目叫了起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說什麼沒關系?」
見鬼了!這麼一來,她的計劃不就全泡湯了?那她之前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
去他的!難道要她幫孤獨無愛做白工?這麼吃虧的買賣,她花緹璐絕對不干!
厲戰鐵沉默不語,腦中全是姬妲的話。從此與他沒有任何關系,是什麼意思?
她不嫁他了?也不見他了?更不會跟在他身邊打轉了嗎?
為什麼,他的心竟然有一些失落呢?不,應該說像是被人刨了一個大洞,怎麼也補不回來……
「哦,對了。」孤獨無愛嘴角噙著笑容,望著龍鳳茶樓的三個人。「姬妲還留了一句話。」
「啥話?」花緹璐現在滿肚子鳥氣。
「她說,她不要厲戰鐵了。」孤獨無愛沒有放過厲戰鐵的表情,發現木頭男的神色更加陰霾。
「什麼?!」該反應的人不反應,不該反應的花緹璐卻氣得直跳腳,以及不斷的尖叫。
她不要他了?厲戰鐵眯眸,發現這句話對他的傷害,像是利刃刺進心里般,帶來深刻的痛楚。
「她怎麼可以不要厲戰鐵?!」花緹璐氣得咬牙切齒,瞪著厲戰鐵質問道︰「死木頭,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不要你了?」
「這還用說嗎?」孤獨無愛輕笑一聲。「厲兄無情無愛,比我這個孤獨無愛略勝一籌,自然是想要好好享受人生的孤寂。」
「說什麼鬼話!」花緹璐瞪了孤獨無愛一眼,又轉向厲戰鐵認真的看著他,「你是愛著姬妲的,對不對?」
他愛著姬妲?!
這個具有沖擊性的問題,又將厲戰鐵給問倒了。
為什麼?明明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是真的要說出口時,卻又梗在喉頭呢?厲戰鐵斂下雙眸。
原來,他的心早已因為姬妲而淪陷,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氣死我了!」花緹璐向來急性子,見到這個悶葫蘆又不說話,差點就要伸出柔荑一巴掌呼過去。
幸好冷青魄適時的制止她。
「我們先回茶樓吧!照這個情況看來,我們留在月吟坊,姬姑娘也不願意見到我們,更何況,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不必外人插手。」冷青魄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說道。
花緹璐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瞪著厲戰鐵。「好,我不管你了!管你有沒有娶到姬妲,管你是不是一輩子打光棍!」
話落,她便提著裙擺離開閣樓,離開了月吟坊。
回過神的厲戰鐵,只是望了孤獨無愛一眼,便也邁開腳步離去——
一刻,也沒有停留。
孤獨無愛望著厲戰鐵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問題,還需要一段時間慢慢磨。
皎潔的銀月,被烏雲覆蓋住。
沒有燦爛的星星,也望不見月娘的臉,一片漆黑的夜空,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又黑又冷,宛若一攤死水。
姬妲獨自坐在屋頂,居高臨下的望著地面的景色。
坊內,是笙歌四起的喧嘩熱鬧。
她當然看見花緹璐與冷青魄先後離開,也看見厲戰鐵離去的背影,將這一切完完全全的收入眼里。
他終究不留戀的走了,是吧?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沒想到喜歡上他的結果竟是這麼痛苦,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應該執著。
執著得到什麼?什麼都沒有,還失去自己的心與所有的勇氣。
是啊,她的勇氣全在他的身上浪費光了。
姬妲無助的環抱住身子,覺得今晚又冷又黑,讓她渾身不斷的發抖。
地,一件披風輕輕覆在她的肩上。
「風大,小心著涼。」孤獨無愛竟然知道她躲在這里。
「他走了。」她的聲音壓低,似乎在隱忍什麼。
「是你要他走的。」孤獨無愛坐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望著地面上的景物。
姬妲輕笑,卻笑得不太自然,神情還帶著一絲苦澀。
「所以,他的心里根本不曾有過我,是不是?」她突然覺得鼻頭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沖動。
「你應該了解他是怎樣的男人。」孤獨無愛躺子,望著黑幕似的夜空。「他幾乎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你不教他怎麼去愛人,他是不可能明白愛是怎麼一回事的。」
「愛不是用教的,」姬妲搖搖頭,不同意他的看法。「而是發自內心去體認的。」
孤獨無愛輕笑。「有些人,遇不到對的一方,是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可以去愛人的。」
「所以,我不是他生命中那個對的女人。」她好喪氣的垂頭說道。
明明都說要勇敢了,但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頰。
她以為,不再喜歡他,就不會落淚。
但沒想到,心竟是如此的痛……
「他應該是還沒發現自己的感情吧!」孤獨無愛瞄她一眼,發現她真的落淚了。
「不愛就不愛,老實說不就成了?」她哽咽的說道。「為什麼,要他說出一句喜歡我、愛我這麼困難呢?而且,又不願意痛快的給我一刀,教我的心一直懸著……」
「沒愛過的男人,面對愛情總是比較別扭。」孤獨無愛淡淡一笑,似乎他自己就是這樣的男人。
「是這樣嗎?」她眨眨淚汪汪的眸。「他是因為別扭嗎?」
「十之八九。」
「可是他走了!」她吸吸鼻子,委屈的說著。
「是你趕他走的。」他無奈的回答。
「他可以不要走呀!」她嘟著小嘴。「而且花姑娘一出現,他就乖乖的回去了,可見花姑娘在他心里面肯定很重要……」
孤獨無愛翻了翻白眼,輕嗤一聲。「是你太天真,你還沒見識過花緹璐那個番婆的功力……」
「啊?」姬姐不解的側著頭。「什麼意思?」
「總而言之,就是花緹璐那女人太過奸詐,迫使厲戰鐵必須賣身給她三年,在這段期間,他只要一不順她的意,契約便會自動延長……」
「不會吧!」她驚呼。
「沒人敢反抗花緹璐的。」孤獨無愛冷冷的說道。「那女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那……厲戰鐵不是因為喜歡花姑娘,才和她寸步不離?」姬妲屏著氣追問。
「不是。」他敢打包票,除了某個笨蛋外,沒有任何男人願意喜歡那個狡猾的女人。
她輕咬唇辦,深呼吸幾口,以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淚痕,站了起來。
「我決定了。」
孤獨無愛挑眉,望著姬妲堅決的表情。
「你想回去厲戰鐵的身邊了?」他覺得自己是白問了,想也知道這女人肯定死腦筋。
「不!」姬妲望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你舉辦一場競標宴,只要誰出得起高價,我就跟誰走!」
孤獨無愛瞬間無言。怎麼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她哼了哼聲,語氣堅定。「時間就在七天後!」
她就賭賭看,到底是她贏,還是全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