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樓宇生迅速解決完食物後上樓找人,在書房里從後面一把將她摟住,唇貼上她的耳朵,「老婆,回臥室吧,我給你當抱枕。」
「你先去躺著,我盡力尾隨。」指頭對著鍵盤一頓猛擊,游戲里的BOSS被打得抱頭鼠竄,不經意勾起的嘴角總像噙著一絲沒安好心。
「我怎麼感覺背後涼颼颼地刮過一陣風呢?」他直起腰來往外走,絲毫不怕她將要使出的小手段,她的一切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已經了若指掌了。
恨不得真將她緊緊攥在手心里,除了他,沒人可以見到、觸到、得到。
樓宇生撇嘴笑笑,對自己這份近乎野蠻的心情不得不抱以一份無可奈何的歉意,她不是他腳下剪去翎羽的金絲雀,他必須尊重她,給她反抗自己的機會,兩枚齒輪只有經過無數次摩擦才能完全吻合。
「那就去好好泡個熱水澡吧。」她壞心眼地向他喊道,看著電腦螢幕下方的時間顯示,歡呼已經開始在喉頭醞釀了。
房儷說到做到,三分鐘後下線,一分鐘後關閉電腦,然後一副散了骨頭架子的懶鬼樣子走進臥室,倒栽蔥似的撲到床上,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來回磨蹭,不時絞進幾縷卷曲的碎發,氛圍彷佛瞬間被染成粉紫色,床上的是正待采擷的甜蜜花朵。
可是蜜蜂先生卻遲遲沒有出現。
樓宇生被困在浴室,當然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的,水珠一顆顆滾下他結實的淺麥色胸膛,在磁磚上鋪開一片,倒映出他灰慘慘的俊容。
「哦……這感覺……」抱著肚子,樓宇生眉頭打結,瀉了半天,月復中依舊一陣翻江倒海、一陣風起雲涌、一陣酸來一陣疼。
老婆的這點報復,他試圖笑對自己說︰「小菜一碟。」
不過以後對她遞上來的食物還是得多注意一點,不,還是直接禁止她進廚房吧。
房儷不知不覺已經睡去,彎著的嘴角似乎昭示著美夢正酣,夜越深,四下越靜,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樣,她突然醒來,抹開臉上黏著的碎發,擦去嘴角溢出的口水,圓睜著杏眼,機械般扭頭看向牆上的時鐘。
他怎麼還沒出來,不會是掉進馬桶里穿越了吧?甩開無聊的念頭,她翻身躍起,像網中的蝦子一樣蹦下了床。
「AreyouOK?」房儷倚在衛浴間的門上,故作鎮定地向里面問道。
「儷儷,我腿麻了……」月復瀉是止住了,但長時間的坐著,一站起來腿腳就不听使喚,只好扶著牆一點點地往蓮蓬頭下走去,澡才洗到一半,他得過去把下半場完成了。
真是有夠狼狽的,瞥見鏡中的自己,樓宇生索性靠在牆上無聲地笑了起來,從小到大,這樣的糗事是第一次踫上,沒想到還滿有趣的。
現在肚子不痛了,那點小氣也煙消雲散了,他現在只覺得滑稽的自己挺好笑,原來刻板如自己也能擁有陽光的一面。
「沒有倒下吧?」敲著門板,房儷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要進來扶我嗎?」他不懷好意地問道。
她哪會上當,退到一旁,隨手從櫃子上拿起一本雜志翻起來,邊慢悠悠地給予答復,「不行,媽媽說看人家露屁屁會長針眼。」
「你……呵……反正我今天是收拾不了你了。」
樓宇生走向浴簾後,打開蓮蓬頭,溫水從頭澆下,雙手撐在牆上,虛弱的感覺有所緩解。
房儷得意地踱開,然後抱著衣服去了一樓的浴室,今晚她總算可以睡個不被色|狼打攪的好覺了。
當然被擺布的怨氣消了,但被撇下的怨氣還有殘留,只是暫時蟄伏在她的心底。
房儷洗完澡回到臥室,樓宇生已經躺在床上,薄氆外面luo露的部分,性感程度直逼雜志封面上的泳裝男模,讓她一時間血液直往腦門沖,要不是眼疾手快捏住鼻子,可能就要換她出糗了,被自己丈夫半luo的樣子刺激到流鼻血的女人,世上能有幾個啊。
房儷忙將動作糾正過來,但邁開腿時卻又成了同手同腳,一時情急,她不得不拉下頭發來遮擋床上的春光以及自己的一臉蠢樣,再慢慢挪上了床。
樓宇生默不作聲地將一切看在眼里,等她躺下的那一刻,突然翻過身去抱住了她,懲罰似的一口咬住她的兩片櫻唇,狠狠采擷。
他哪里來的力氣?她不無淒涼地發現,自己仍然抵御不了他,明明他剛拉了一個半小時的肚子。
樓宇生的舌頭恣意橫掃著她柔軟滑女敕似花苞的口腔,偶爾逮住她閃避不及的舌頭,就是一陣捆綁欺壓,逼得她不得不努力將臉上仰,以吸取到足夠的氧氣,提供自己的心髒超快速地躍動。
但等她漸入佳境,被他挑起情|欲時,他卻惡作劇似的鳴金收兵、偃旗息鼓了,一個翻身回到原位,閉上眼楮舌忝舌忝嘴唇,狀似一頭剛享用完美味牛排的老虎。
還在煎著的牛排作何感想呢?想被吃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望著天花板發出深呼吸的聲音。
樓宇生差一點被她逗笑,好在力氣所剩無幾,才不至于功敗垂成。
「你很高興是嗎?」她用力斜著眼楮,懶得扭轉,就只瞪到了他的下巴,心里卻想著和之前的無數個美妙夜晚一樣,咬一咬他的下巴或者肩膀。
沒骨氣的家伙!房儷閉上眼楮為自己默哀吧。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高興的。」樓宇生沉靜的嗓音隨即打斷了她的自我批評,讓她心生不爽,而且是每過一秒就勝過一秒。
在他反擊成功之後再听說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身為他的對手她真的是弱爆了,還是她根本就不配當他的對手?
「樓宇生,我想是時候給你點顏色看看了。」她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邊撐起自己,然後突然學他一樣翻身蓋在他身上,眼楮死死地盯著他英氣逼人的臉孔。
「樂意效勞,就算親破嘴唇,我也只當是我的勛章。」他的瞳孔里依舊映著一潭靜如鏡的秋水,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房儷眯起眼楮湊近,與他鼻尖對鼻尖,注視一陣後,適時調整了戰略,開始反復親吻他的眼耳唇鼻,忽而輕柔得如同落雪,忽而纏綿地壓迫。
學他、誘惑他,他能做的,她照樣也能做得到。
樓宇生確實心癢,渾身都癢,但是出浴的那一刻,他就虛月兌了啊,哪來的力氣將她撲倒?就算裝了太陽能電板,也要等到明天陽光普照啊,所以面對她的誘惑,他能做的也只有閉上眼楮好好享受了,漸漸地便沉入了夢鄉。
均勻而平坦的呼吸聲吹拂在她的耳畔,她又怎能了解不到這一事實。
殺了他滅口!房儷心中的小惡魔在咆哮。
她猛地撐起上身,騎在他的人魚線上,又靜靜感受了幾秒,他勻稱緊實的月復肌小小地起伏著,卻一次次硌疼了她。
她用不算長的指甲在他同樣堅實的胸膛上劃著,只能說他睡得太安穩,這樣無誠意的攻擊根本不管用,幾次下了狠心想要戳下去或者捏上一把,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房儷一邊怨恨地瞪著睡成死豬似的樓宇生,一邊又在努力勸服自己原諒他吧,看在他上班那麼累,下班又受到黑暗料理摧殘的份上,這次就算了,然後……下不為例。
哎,哪來的下不為例?她癱軟下去,臉貼在他的胸口,雙臂一點點地將他的雙肩鎖緊,惱也好、怒也罷,都安靜了下來。
自從遇到他便被他主宰,往往只要他說往東,就只能被他牽著手往東,因為他從不松手,而她永遠無力反抗,就好像彼此心間連接著一條血脈,扯到會疼,斷了會死。
「我愛你,宇哥。」房儷卷翹的睫毛掮幾下,睡神終于也接見了她,神智陷入混沌前的最後幾秒,她想自己可能是病了。
也許並不是厭煩樓宇生對她的嚴加看管,而是太渴望和他一起分擔更多的未來,所以才會對走太快、快得都無暇顧及自己的樓宇生感到越來越感到不滿足。
她只是想要他多陪陪自己、想要他的眼楮一直盯著自己,想要他所有的時間都和自己度過,一起制造驚喜、一起創造未來。
愛他卻始終不如他,越來越不如他,漸漸他的在乎變成了需要大量事實來佐證,漸漸她的自信越來越流失、越來越怨念叢生,最後被甩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