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經理,這份報帳單有問題,請你補上正式收據。還有這束花,是外面穿紅衣服的小姐叫我順便拿進來還你。」雷亞諾硬生生的擠進他們中間,將文件遞到他的面前。
「沒看到我在忙嗎?放我桌上就可以了。」對待男同事,何經理的態度可就七十二變了。
說到底,不想放開咸豬手就對了。
「主管交代,資料要交到受文者手中,紅衣服小姐也說要將花交到你手上。」雷亞諾微笑的說。
莫名的,何經理卻感覺到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只好悻悻然放開藺艾柔的柔荑,接過文件。
雷亞諾不動聲色,順勢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真是好大的狗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大剌剌的吃屬下豆腐,不過最不可原諒的是,居然連他的女人也敢覬覦。
「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何經理揮了揮手,想打發雷亞諾,待他回頭,發現這個礙事者還不動如山的站在他面前,以保護者角色自居。
他抬起頭,仔細瞧清楚這個年輕人,耀眼得太令人生厭。
這個年輕人擁有男人嫉妒的高身兆好體格,還有教他捶心肝的俊俏容貌,這些都是他天缺的,幸好男人決勝的關鍵不是體格和容貌,最重要的是要有「實力」,白話一點就是「有錢」。
他一個小小財務部職員就算有張小白臉,長得再討女人喜愛,不過一個月領不到三萬元的死薪水,哪像他,百萬年薪再加獎金,身價不是放在同一個天秤上可以比擬的。
何經理不屑的冷笑一聲,想跟老子斗,下輩子吧!讓你見識一下老子把妹的技術。
其實說穿了,不過是金錢攻勢,這年頭嫌貧愛富的女人越來越多,他這種要容貌沒容貌、要才華沒才華的男人,有錢就可以吃得開。
「謝謝你平常把水沁照顧得這麼好,我請你喝麝香貓咖啡,一杯少說也要三、四千元。」他得意的睨了雷亞諾一眼,這可不是一般人舍得請的昂貴咖啡。
「不用了,我不喝咖啡。」藺艾柔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絕。
是嫌咖啡價位太低嗎?
「那我請你吃法國料理,鵝肝、法式蝸牛……高檔的一客也要上萬元。」何經理再度以勝利者的姿態瞥向雷亞諾,這種等級更不是受薪階級花得起的。
「不用了,我不吃法國料理。」她對動物內髒,以及消化器官全部混合在一起的海鮮,敬而遠之。
何經理本來想用錢突顯自己與雷亞諾格調不同,反而見到他一臉慵懶的站在一旁觀戲。
「艾柔,你對水沁那麼好,她又是我們業務部的主力戰將,你應該讓我表示一下感謝。」因為吃了癟,他干脆死纏爛打,听說她不會拒絕別人。
水沁最討厭他,如果讓他表示謝意,她會被水沁的口水淹死。
雖然她似乎一天到晚都有被水沁的口水淹死之虞……
總之,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用令人非常不舒服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沒穿衣服。
好個衣冠禽獸,公然在辦公室對他的女人吃豆腐又搭訕,他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雷亞諾在心底邪邪的冷笑一聲。
「啊……」何經理才要越過他,再度握住她的小手,不知怎地,就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當場跌個狗吃屎。
「何經理?」業務部員工正好進來,看到這一幕。
「何經理在地上忙著找東西,不打擾經理辦公,我們告退了。」雷亞諾當著他的面,牽著藺艾柔走出去。
到底誰才是勝利者,一目了然。
「亞諾,何經理在找什麼?」待走遠之後,她不解,怎麼他會突然撲倒在地上?真的是在找東西嗎?
「找他的羞恥心。」果然是一只豬哥,這家公司用人專走後門,難怪這種貨色也可以當經理。
為什麼何經理會突然撲倒?當然是他雷亞諾動的手腳,他母親童品嫣的娘家武術淵博,就在何經理靠近那短短的幾秒,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出手,下一秒自動五體投地。
「羞恥心……呵呵,水沁如果听到,一定會稱贊你。」藺艾柔發出一串笑聲,帶點女圭女圭音,可愛得緊。
沒想到她懂得他的幽默感,這可是雷家專產──毒舌。
「水沁是誰?」大名听多了,似乎和藺艾柔關系匪淺。
「水沁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要好的朋友,她不但是個美人,工作能力比男人還強,就像女王一樣高貴。」她以驕傲的口吻訴說,這些贊美,水沁當之無愧。
他幾乎可以看到她的雙眼散發出崇拜的光芒,可見這個叫水沁的女人對她影響力甚巨,不知為何,他就是喜歡不來這個女人,因為藺艾柔喜歡她的程度太深。
「何經理剛剛請你喝名貴咖啡,吃高檔法國料理,你怎麼沒答應?」他將話題轉到剛才的情況。
「第一,我怕水沁不高興;第二,我不喜歡喝咖啡;第三,我也不敢吃所有消化器官聚集在一起的生物。」她細數三大主因。
「那我請你喝牛女乃吧!」
「好啊!」她露出毫不矯情的笑容。
一時之間,雷亞諾的心跳停了半拍。
明明就是一張化妝失敗的臉,以及不起眼的身材,怎麼他現在也覺得她美?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買就好,我如果隨便喝陌生人的東西,水沁會不高興的。」藺艾柔才答應,立刻又作罷,因為水沁交代過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她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怕她被壞人騙走。
「俗話說,百年修得同床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不但同床,還共枕眠一晚上,說陌生人太傷人了喔!」他舉起仍握在手中的小手,親吻了下手背。要拐她,他還自動將「船」改成「床」。
「你怎麼還牽著我的手?」她急忙縮回手。
「消毒。」他悶悶的說。
還好他早了一步,要是再晚一步,不曉得何經理會不會整個人撲到她身上?就算只有模到小手,他心里還是覺得老大不爽,他的寵物只有他自己可以踫,別的男人靠邊站。
「消什麼毒?」她的手真的有什麼嗎?
「以後不要讓別的男人踫你的手。」他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回蕩,像在下魔咒。
耳朵一直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尤其被他徐徐的熱氣這麼一吹拂,頓時全身寒毛豎起,產生戰栗,站得直挺挺的,一動也不敢動。
看來他說的話,她有听進去。
「關于你早上的提議……」
轟的一聲,藺艾柔倏地臉紅,她早上講了如此令人害羞的話,沒料到他這麼快就要回復她,現在是在公司,況且這是私事,她必須專注在工作上,否則以她經常分心的程度,做到半夜還回不了家,他怎麼可以和她在公司談私事?
現在害羞會不會慢了點?難道早上才發生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有影響?
她遲鈍是沒有盡頭嗎?現在臉龐酡紅又不知是為哪一樁?
真是令人發噱,再紅的腮紅還遮不住她的臉紅,待她身邊,真是不無聊。
染紅臉的她真美,化著全然破壞美感的妝容,但可愛神韻輕松的挑動他的心弦,莫非她臉紅是因為他的男性魅力發揮效力了?
「我的電話號碼是……」雷亞諾故意在她敏感的耳朵旁說話,然後離開。
「太令人害羞了,我居然跟一個半生不熟的男人求婚……」一想到自己大膽的求婚,她的臉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火紅。
藺艾柔,你現在臉紅不會太慢了嗎?既然都親口說了要對人家負責到底,臉紅的馬後炮有用嗎?
可是她覺得這樣的結果比較好,欺負一個無辜的好男人,結婚的話,才不會被水沁罵死,她已經答應過水沁,絕對會把女人寶貴的第一次留給自己的老公。
所以她這樣的決定是明智之舉,應該比較不會被罵吧!
藺艾柔萬分樂觀,兀自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