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姬訴語在生翟立堇的氣,回飯店的車上,她根本連看他一眼都沒有,他說話她也不想搭理。
待回到自個兒的房間,她快速洗了個澡,接著懶懶地爬上床,打開電視。
下凡後她最喜歡的就是看電視,但此時她心不在焉,心思都擱到稍早前在餐廳的那一幕。
那個顧一鳴真的很討人厭,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不喜歡他,後來還對她說那些惡心露骨的話,當下她真的有反胃的感覺。
可是……顧一鳴是重要的客人,翟立堇也該忍忍,他那唯我獨尊的個性,啥時才能改一改啊?
況且她是替他著想,沒想到還被他罵是笨蛋!
氣死了!
姬訴語隨手抓來枕頭,把它當作是翟立堇猛捶泄恨。
她是為他好、替他著想耶……她不斷在心里重復這句話,腦海中也一直回放著翟立堇動手的畫面,他那時候表情冷峻,感覺得出來他好生氣,他是……
姬訴語忽地愣住了,捶枕頭的手也停住了。
他會這麼生氣,甚至不顧交易會跑掉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她,他是在替她出氣啊!
哎呀呀,她懊惱地抓抓頭發。她果然是個笨蛋,她必須去向他道歉。
姬訴語是個行動派,立馬下床來到翟立堇的房門前,就在隔壁而已,按門鈴。
翟立堇剛跟陳老通完電話,就听到門鈴響了,他打開門,眉一挑,門外是穿著睡衣跟拖鞋的姬訴語。
要不是她的睡衣是從頭到腳包緊緊的長袖長褲款式,而且胸前還有一大只憨厚的維尼熊對他咧嘴笑,他會誤以為她是來投懷送抱的。
不過不管睡衣是哪一種,晚上穿睡衣去敲男人的房門,總是很容易引起誤會,但以他對她的認識,她絕對不懂,他不禁感到有些無奈。
「進來吧。」
姬訴語的神情和動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進到他房內後,看到桌上開啟的筆記型計算機,一旁還放著手機。「你在忙?」
「剛忙完,準備洗澡。」
「喔。」她尷尬地陪著笑,不知道怎麼開口。「呃,那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她雙手都扭在一起了,眼楮也不敢看向他,直盯著地板。「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抱歉,我卻一直在意你罵我笨蛋,我還害你丟了生意……」
「姬訴語,你是在跟地板道歉嗎?」翟立堇故作嚴肅地問道。
聞言,她猛地抬頭。
「我說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嗎,怎麼從頭到尾都看著地板?」至少要看著人才有誠意吧。
「喔,我……抱、抱……」姬訴語強迫自己對上他的目光,偏偏看著人,道歉就說不出口。
翟立堇饒富趣味的勾起嘴角。「抱抱?你是要我抱你?」
又被取笑了!他就是得理不饒人,一張嘴賤得很,早知道就不過來了,她不禁嬌瞪他一眼。
顧一鳴吃她豆腐他可以打他,那現在換他吃她豆腐,她可以揍他嗎?
「對不起啦!」姬訴語惱怒的一吼,轉身就要離開,誰知動作太急,腳尖踢到了沙發角,整個人失去平衡就要往前摔去。
翟立堇反應快,趕緊攬住她,將她抱進懷里。
「現在是真的抱抱了。」她嬌小的身軀就嵌在他懷里,非常貼合呢。
吼,他怎麼又……她羞惱地想推開他,他卻故意施力抱得更緊,她理所當然更努力掙扎。
這麼一來一往,兩個人靠得更近,姬訴語意識到情況不對後,猛地停下動作,赫然發現兩人的唇近得幾乎快要貼在一起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想後退,但他卻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開她,大手往她的後腦杓一施力,四片唇瓣就這麼吻上了。
兩唇相觸,那不可思議的柔軟度讓姬訴語睜大眼楮,而翟立堇竟然還探出舌輕輕勾勒她的唇形,那細致的動作充滿挑逗。
他在哄著她將唇開張呢,可是她很不听話,許是驚嚇的緣故,將唇閉得死緊。
翟立堇嘆息,下一秒張嘴輕咬了她的下唇一口。
「啊!」姬訴語毫無防備,不自覺啟口驚呼。
他立即乘虛而入,這一「登陸成功」,豈有再後退的道理,他的舌企圖勾引她的,兩人的津液相融,溢出曖昧的氣味。
他纏著她,這吻顯出他霸道的個性,深切且纏綿,並要她投入配合。
吻,他在吻她,他正吻著她……而她竟然還投降配合,沉溺在這個黏膩的深吻中。
不,她頓時清醒,他怎麼可以吻她,那是犯規的,不合規矩的,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這個吻……
姬訴語猛然推開他,感到惶恐不已,趕緊用手背抹過嘴唇,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旋身以媲美閃電的速度奔離他的房間。
他吻了她、他吻了她、他吻了她……他怎麼可以吻她呢?!
他們接吻了、他們接吻了、他們接吻了……他們怎麼可以接吻了?!
重點是,對,她還禁不起挑逗,跟他……喔喔,別再想了。
姬訴語像烏龜一樣,從高雄回來後躲了翟立堇三天,這三天她都在懺悔跟懊惱中度過。
每每回想起那個吻的滋味,她的小臉就會像被火灼傷了一般,徑自迅速紅潤起來,害她得一直用力搖頭或拍撫臉頰,才能讓那份遐思慢慢淡去。
這算是「監守自盜」嗎?姬訴語覺得自己好糟糕,好歹她也是專業人士,雖然還沒有正式從月老那兒修業期滿,但負責男女之間姻緣的人怎麼可以……喔,她將小臉埋入雙掌之中,欲哭無淚。
都怪翟立堇啦,沒事吻她做什麼?害她一個人慌了好幾天。
而且她只要一有心事,就什麼事也做不了,就像顆大石頭擋住了去路,沒辦法往前行。
她太在意了……不行!姬訴語雙手握拳,下定決心豁出去了,立馬去敲了翟立堇的臥房門。
這三天倒也奇怪,他都在晚上八點之前就進家門了。
翟立堇開門,已換上便服的他一看到她,帥挺的眉一挑。「你終于現身了,我還以為你要躲一輩子。」
兩個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她能夠躲三天也算夠厲害的了。
「我哪有一輩子可躲。」
要真能躲,她就躲回天界了,偏偏任務還是得進行,啊!為什麼教學手冊里沒有寫,萬一被牽線對象吻了怎麼辦?
「我有要事要跟你談……」
翟立堇稍稍讓開身,示意她進房去。
在這間豪宅住了一段時日,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到他的臥房,她暫時忘卻煩惱,忍不住好奇的打量。
他的房間整齊簡潔,大都采原木裝潢設計,是工作狂的他倒是在臥房里看不到任何辦公的對象,可見他將休息跟工作分得很清楚,若回到家要工作就是在書房,房間則是讓自己完全放松睡覺的地方。
「你要跟我談什麼?」翟立堇的黑眸閃過一絲笑意。他其實知道她想談什麼,會這麼問只是故意的,他就是喜歡逗逗她嘛,不過他很好心,特地等她探索完、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後才開口。
一听,姬訴語又開始慌亂起來,壓根沒留意到他的笑意,支支吾吾了許久,就是說不出口。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又好心地主動替她說了,「你對我為什麼會吻你充滿疑慮,對吧?」
她馬上猛點頭,感謝地瞅著他。
翟立堇在心頭輕輕一嘆。這麼單純的小家伙,看來他得「為民除害」了,只好「委屈」一點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要不然若是「放生」,肯定會讓很多男人變成大野狼。
他攤攤手。「想吻就吻了,沒有為什麼。」
姬訴語猛然地跳了起來。「親吻可是很神聖的,不僅僅是兩唇相觸那麼簡單而已。」他的態度跟說法有些輕率,太教人生氣了。
翟立堇偏過頭,眼帶調笑,故意扭曲她的話意,「嗯,我們的確沒有兩唇相觸那麼簡單,我的舌還探進你的嘴里,我們還糾纏了好一會兒,如果我沒听錯的話,你還逸出了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