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的溫柔 第十章 作者 ︰ 吉樂

忽然間,海面上毫無預警出現的不速之客,吸引了他的目光,如果他沒認錯,飄揚在那艘陌生船只上的旗幟不正是……

談話進行到一半,維多里奧的專注視線卻突地越過她,落在身後的海面上,讓她也跟著轉身一看。

逐漸逼近陸地的中型船只甲板上站了幾個人,定楮一看,她赫然發現每個人手中似乎都拿著武器,那是……長步槍?

「那是這一帶惡名昭彰的海盜集團。」

「海盜?!」顏苡樂一听,杏眼圓睜,簡直難以置信。

雖然她之前曾經看過新聞有某些海域海盜猖獗的類似報導,但根本一點真實感也沒有,完全無法與現實生活聯想在一起,沒想到竟真的遇上了。

「費茲洛先生,我想邀請你和那位美麗的小姐上船來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海盜頭子透過船上擴音器傳來的低啞嗓音中,那昭然若揭的陰狠意圖教人膽戰心驚。

「快跑!」維多里奧二話不說,拉著整個人愣住的顏苡樂就往島的另一側跑。

現在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身旁這名刻在心上的女子,絕不能連累她落入那群海盜手中。

「站住!不然我要開槍了!」海盜頭子話才說完,震耳欲聾的槍聲猛地響徹雲霄。

剎那間,除了沙灘上乘隙加快腳步的兩人外,所有人的目光全數集中在一旁,當真扣下扳機的光頭男子身上。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開槍?」海盜頭子手一提,重重朝他頭上一巴,搶下長槍。

「船長,不……不是……說開……開槍嗎?」只見光頭男子一臉無辜,吞了口唾沫,收下眾人投射而來的殺人目光。

「萬一把他打死了,就不值錢了!你知不知道?氣死我了,誰來把他拖走!」海盜頭子怒斥一聲,見人將他拉走,這才將狠瞪視線收回,再度挪向小島,不意外的發現沙灘上空無一人。

「被逃走了,看來並沒有打中他。好,全力搜查,在這封閉小島上,我諒你插翅也難飛。兄弟們,一定要抓到人,白花花的美金在等我們!上!」

雖然說維多里奧一定比她更熟悉這座小島,但她仍不免覺得奇怪,為什麼他不往島中心的建築物跑,找尋求救的機會,反而帶著她朝偏僻區域跑?周圍除了茂密樹叢,什麼也沒有。

「這邊。」

他握住她的手,熟門熟路地撥開長得比人還高的雜草,沒想到一跨過障礙物,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個洞穴入口,陰暗不可窺的岩洞令她害怕卻步,不禁緊緊握住始終沒有放開自己的大手,不安地望向他。

察覺到她的無助,維多里奧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手臂一收緊,瞬間縮短兩人距離。

「別怕!跟我來。」凝視著他的笑容,顏苡樂惶惶不安的心頓時沈澱了下來,她輕點下頭,依循他的腳步踏進眼前彷佛嘶吼著要吞噬兩人的可怕洞穴。

嚓的一聲,維多里奧點燃手中的打火機,藉其小小光源,顏苡樂終于得以一窺洞穴全貌。、嚴格來說,這個洞穴並不算小,右邊有一潭看似清澈的水池透著反光,但完全沒有可躲藏的遮蔽物,就連一塊大石頭都沒有,難道就只靠洞口的雜草作為掩護?這會不會太冒險?

「樂樂,你諳水性嗎?」昏暗中傳來維多里奧溫柔的嗓音。

看見顏苡樂點了點頭,他一邊將她帶往波光粼粼的水池,一邊說︰「過來,我們要潛水了。準備好了嗎?一、二、三!」

隨著他的指令,顏苡樂深吸一口氣,難掩驚恐的瞳眸圓瞠,與他一起潛入水中。赫然發現水中能見度頗高,憋著氣,她往他修長食指指的方向望去,清楚可見另一個洞穴入口,兩人一前一後迅速經過長長通道。

就在肺葉氧氣幾乎用盡之際,一雙大手倏地將她拉出水面,貪婪大口呼吸空氣的她穩穩地落入一個寬闊結實的火熱胸膛。

「深呼吸……你做得很好,你做到了。慢慢來……」維多里奧的手掌以輕緩頻率拍撫她線條優美的背部,愛憐地撥開她被池水浸濕,披散額際的細軟發絲。

可想而知,現在顏苡樂一定全身濕透,十分狼狽,充斥在維多里奧心中的疼惜與愧疚不禁火速擴大。不是才說要好好保護她?這下子居然因為自己,連累她受苦了。

黑暗中響起他幾不可聞的慚愧破碎清嗓。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聞言,雖然顏苡樂壓根兒不覺得發生這個海盜襲擊事件是他的錯,但一開口,卻是責備的話語。

「知道就好,要是你肯讓我回郵輪,一切都不會發生。」即使顏苡樂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卻可以藉由他環著她的手臂角度改變感覺到,他正因沮喪垂下雙肩。

她本想借機順便懲罰他用情不專,沒想到最後竟捺不住心中油然而生的酸澀苦悶,雙唇像有意識般地違背本意,道出類似安慰的言詞。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不是嗎?還不如先拿出打火機照亮周圍好離開水池,有點冷……」一聲抱歉低語後,維多里奧迅速拿出打火機打亮四周。

一獲得光源,反倒教顏苡樂詫異得睜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他瞧。

「你的眼楮……」右眼是熟悉的深邃黑眸,左眼則是清澈墨綠的湖水綠,一與之相對,彷佛整個人都要被卷入那抹深綠中。

「一定是剛才潛水時,變色瞳片被水沖掉了,不過這才是我瞳孔原本的顏色,你會覺得怪嗎?」

父親曾對他說過,他那遺傳自祖先,一黑一綠的眼瞳在商場上太過耀眼,為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才要他戴上變色瞳片。

「不……」一點都不怪,那墨綠色的瞳孔簡直太漂亮了,恐怕不會有人不對它著迷吧!

「那就好。」維多里奧微微一笑,攙扶她踏上干燥岩洞,接著熟稔地從岩壁旁的黑色木箱中拿出油燈,利落點燃,照亮空間。

盡管相較于現代化的電燈,如此昏黃光源是稍嫌微弱,但亦足夠消弭潛意識里對黑暗的懼怕,讓人不再那麼恐慌。

顏苡樂環視了下洞穴內部空間,發現這里和先前的洞穴如出一轍,相似度極高,只不過多了幾個不屬于自然產物的黑色木箱,而維多里奧正從其中一個木箱中取出生火的火爐,甚至還有一條干淨的大毛毯和男性T恤遞給她。

「我來生火,你先到旁邊把濕衣服換下來,再用毛毯裹住身體保暖。」接著他紳士的轉過身去,又補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偷看。」換好衣服後,趕快緩頻率拍撫她線條優美的背部,愛憐地撥開她被池水浸濕,披散額際的細軟發絲。

輕道聲謝,顏苡樂走到洞穴一隅月兌下濕衣服的同時,忍不住好奇問道︰「這里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她拉起過大的棉質T恤湊近鼻子輕嗅,這上頭有和維多里奧身上一樣的味道,教人打從心底感到心安。

「這個洞穴是我和弟弟一起發現的,算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一般人很難找到,暫時躲在這里,應該很安全。」

「但如此一來,不就也很難被救援人員發現?」

忽地,荒島流浪記之類的電影畫面一幕幕在眼前播放,而且主角變成她和維多里奧,不禁教她愁上眉梢。

「別擔心,我隨身佩戴的家徽戒指上裝備有目前世界上最精密的小型儀器,只要一經啟動,便會連結至維納斯皇後號的船長室,相信阿雷西歐很快會聯絡海上警察一起過來救我們的。」

在沙灘上時,他一看見海盜們現身,便已悄悄按下啟動鍵,只要能順利躲過海盜的追捕,他們一定能獲救。

顏苡樂換妥長度正好及膝的T恤,溫暖感受立即包圍住她,轉身一看,卻發現坐在火爐邊的維多里奧還穿著濕透的西裝,上等質料的訂制西裝吸水之後,應該更厚重,更不舒服吧?

他是要等她換好才去換嗎?

移動腳步來到木箱前,顏苡樂拿出另一件上衣送到他面前。

「我換好了,你也快把濕衣服換下來。」眼角余光注意到小手上遞來的上衣,維多里奧挺拔身子一震,下意識拉上前襟,仰首將顏苡樂堆滿擔心的小臉納入視野。一道暖流瞬間浸潤心房,但他的嘴角卻無力揚起足以表達心中感動的明顯弧度。

「我不用了,你換好就好。」是因為昏黃火光的關系嗎?顏苡樂疑惑地偏著頭。怎麼覺得他的臉色不太好,連牽動唇瓣的笑都顯得虛弱。

「什麼不用?萬一感冒就糟了。」這一刻,顏苡樂不自覺發揮「媽媽本性」,遇到任性,不肯自己換衣服的壞小孩,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自己動手來。

但當她一拉開他的西裝外套前襟,露出肩膀位置,呈現眼前的竟是染紅襯衫左半邊,教人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而且鮮血正汩汩淌出……「你中槍了?」

她毫不猶豫立刻抓起剛才月兌下的上衣用力加壓在傷口上,接著要他月兌下西裝外套,于肩胛處將之綁緊。

「你最好躺下,別讓傷口高過心髒,對止血比較有幫助。」

她一邊說著,一雙大眼一邊搜尋四周能讓他在躺下時,舒適枕著頭的物品,無奈這個岩洞就連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也沒有,最後她只好出借白皙大腿,要他枕在自己腿上。

「那槍射中你了,為什麼不早點說?」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的關系,他的體溫好像有點過低,伸手探了探他飽滿額頭之後,顏苡樂娟秀柳眉反而打了千千結。

「你在關心我嗎?」維多里奧淺淺地笑著,銳利雙眸失去往日光彩。

「就算是路人甲中槍受傷,我也會關心。」

「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就只是這樣?我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甲?」維多里奧難以置信地道出疑惑,俊顏上滿布悲傷色彩。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也希望他之于自己只是路人甲,如此一來,她就不需要對他生氣,替他擔心,甚至責怪他的花心風流。他的所作所以都與她無關,但……

「回答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堅定瞳眸鎖定她的,緊緊糾纏不罷休。

「如果你不喜歡當路人甲,那路人乙總行了吧?閉上嘴巴,好好休息。」

那包裹住她的指尖異常冰冷,透過肌膚傳導,直達心肺,教她不禁加深眉心皺折,反握住他的大手,希望能藉此溫暖他。

下一秒,維多里奧眼眸閃過一道精光,大手毫無預警的伸到顏苡樂後腦用力一壓,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同時將自己微涼的唇熨上她的,感受誘人豐唇那教他無力抵抗的柔軟香甜……

突地,一陣暈眩無情地襲擊維多里奧,令他只好到此為止,暫時放開那兩片渴望許久的櫻唇,不過在此同時,他更氣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只是肩膀中了一槍,居然連想好好親吻心儀女子都做不到。

「這是唯一能讓我閉上嘴巴的方法,你想再試一次嗎?」他滿足地笑著說,雖然頭很暈,意識有點模糊,但他卻感受到畢生以來前所未有的快樂。

「你……怎麼……可……」這是她的初吻啊!

顏苡樂圓瞠著杏眼,下意識伸出手要推開他,但才踫到手臂,卻又顧慮著他的傷口,而不敢有所動作,最後只能噘著唇,默默的將臉轉向一邊,胸口深處卻悄悄冒出甜膩的泡泡……

維多里奧抬頭仰望著那不肯面向自己,羞澀紅暈蔓延的俏麗嬌顏,再回想到適才她青澀的反應,不禁令他產生離譜的懷疑。

「樂樂,你是不是……」從來沒接過吻?

「什麼?」他想說什麼?是傷口痛嗎?

「不,沒什麼。」他在想什麼?小宇都三歲了,她怎麼可能沒有接吻的經驗?可是……維多里奧不禁伸出指月復踫觸彷佛仍殘留余溫的唇瓣。她的吻是那麼甜膩,那麼誘人……

不過,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吻極度甜美,太過震撼吧!霎時,一片渾沌籠罩,維多里奧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意識逐漸遠揚,再也撐不住的沉重眼皮一闔上,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遠遠的,顏苡樂摻雜焦急的叫喚聲傳了過來,他想回答,雙唇卻始終緊閉,不听使喚,只能在心中不斷重復地說︰樂樂,我好累,讓我睡一下,一下就好……

「費茲洛先生……」顏苡樂感覺到握住自己的大手無力垂落,這才注意到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維多里奧雙眼緊閉,已然失去意識。

「費茲洛先生,你醒醒!維多里奧……」

顏苡樂微顫小手輕輕搖動厚實肩膀,希望能叫醒他,誰知這一搖,竟讓他虛軟身體朝地面滑動,見狀,她立刻緊張地伸手一攬,將他牢牢摟進懷里,感受著懷中那穿透皮膚而來的冷涼,讓她的視線跟著模糊了起來。

怎麼辦?他一定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狀態,救援如果再不趕快到,他會不會死?

這個念頭一浮現,害怕失去他的不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潛入心髒,與深沉的恐懼交織成一張難以掙月兌的大網,結結實實地束縛著她,卻也教她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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