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意外還好只是讓夏侯如歌小小的傷風了一下,多虧有裴超然高明的醫術再加上夏侯烈焰處理及時,她只在朝露宮休息了幾天就沒事了。
不過雖然她的身體沒事,但是這次意外卻在宮里宮外都掀起了軒然大波。首先是塵妃被打入冷宮,而那些跟從的幾位妃嬪都被逐出皇宮,貶為庶民,這還算是輕微的。
最嚴重的是,塵妃的娘家也就是禮部尚書李天成一家全部被降罪,丟官貶職,後果可以說是非常嚴重。朝廷內外都覺得皇上這次真的有點反應過度了,為了自己的皇姐,降罪妃嬪也不算什麼,畢竟她們加害皇族是一條大罪,只是有必要這麼對待朝廷的有功之臣嗎?
「哼!這個夏侯烈焰,分明是以我當借口,做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夏侯如歌一把推開碧竹遞過來的湯藥,「別再給我喝這個了,都喝好幾天了,煩!」縴手從書桌上將從抱月國寄來的書信打開,仔細閱讀著。
「皇姐這話說得,有失公道吧?」夏侯冰情坐在窗前輕撫那養在水石里的水仙花,淡淡地開口搭話。
夏侯如歌瞪她一眼,這個皇妹,成了親跟沒成親也沒多大分別,還是一樣冷冰冰的。「誰說不是?李天成,是夏侯烈焰早就想辦的人,現在倒好,都推我頭上了。」
夏侯冰情看了眼明顯在使性子的皇姐,「想沒想辦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皇兄這次是因為妳才這麼大發雷霆的。」雖然皇兄本來性格就火爆,但是這次在朝堂上當場發脾氣,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當然不是她親眼所見的,是听自己親愛的夫君轉述的。
「哼,他有這麼好?」她當然知道,禮部尚書一直倚仗著自己的上一輩是開國元老,再加上自己的女兒入宮當了妃子,就橫行霸道。夏侯烈焰也一直想要將他辦了,但是介于他家對皇朝的建立有功,就一直拖著沒有法辦他,這次這個事情,是個契機,讓他有機會拿李天成來開刀。
「皇兄對皇姐如何,不用我來說。」睨了一眼坐在書桌後處理信件的皇姐,身體還沒好,就急著處理事情。
「妳這丫頭,都當娘了,還是這麼不可愛。」都不肯讓皇姐發發牢騷,小小抱怨一下會怎樣?夏侯如歌用朱砂筆在信中一一圈點著,一邊分神跟皇妹聊天。
「這有什麼關系嗎?」夏侯冰情拈起一塊百香蓮蓉糕放入嘴里,閉上眼楮細細品味那入口即化的美味。
「當然有關系,那些當娘親的,不都是很和藹可親的嗎?怎麼妳還是這個樣子?」夏侯如歌將背後的閃線枕拍松一點,這樣靠著才更加舒服。
「咦,妳干麼還端著,我不是說我不喝嗎?」一轉頭看見碧竹還端著托盤站在一旁,不免有點小怨氣。
「長公主,妳不喝,奴婢很難向皇上交代的呢。」碧竹笑笑,「妳還是趁熱喝吧,不然一會涼了,就沒藥效了。」
「我已經好了,還喝這個干嘛?」這碗藥真是苦死了,肯定是裴超然在報復她當初想撮合冰情與流光國王子的事情,才會弄碗這種苦得要命的藥給她喝。
「皇上說了,長公主還得再喝幾天,鞏固一下療效才行。」碧竹可是有將皇上的吩咐都記在心里,這個主子,鬧起脾氣來,誰也吃不消,看來想讓她喝了這碗藥,可有得磨了。
「他說他的,我可不一定要听。」夏侯如歌將信件折好,重新放入信封內,再仔細收進桌下的抽屜中。
「朕就知道,妳會這麼說!」夏侯烈焰爽朗的聲音從寢宮門外傳來,高大的身影隨即出現在門口,筆直朝夏侯如歌走去,「才剛剛好了一點,怎麼就下床了?」
「我已經好了,再躺下去,又得躺出病來。」夏侯如歌瞟了他一眼,「別再又叫我躺啊、喝啊,煩都煩透了。」
「這可不是朕叫的,是超然說的,妳這種天氣掉進冰湖里,可不是開玩笑的。當然要好好保養一下才行。」趕緊搬出自己的兄弟來擋一下,免得如歌鬧起來,可是很嚇人的。
裴超然隨著夏侯烈焰進來後,根本就懶得理他們兩個在那里爭執,直接走到夏侯冰情身邊,「冰兒,該回家了。」
「好。」夏侯冰情挽住他的手,「我也想回家看寶寶了。」入宮這麼久了,也快到兒子喝女乃的時辰了,她要趕緊回去才行。
綠袖連忙走過來,為小公主披上御寒的狐毛披風,一行三人就這麼走出朝露宮了。
「他們就這麼走了?」夏侯如歌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旁若無人了吧?」
「唉,妳管他們這麼多干嘛?皇妹和他幾十年如一日,都是這樣的了。」夏侯烈焰從碧竹的托盤上拿下藥碗,「妳先把藥喝了,現在溫度剛剛好,正好入口。」
「喂,剛剛裴超然好像沒有說我還要再喝藥啊!」
「他沒說就是還要喝。」夏侯烈焰看了紫蕊一眼,她立刻會意地將一干人等都帶退至寢宮外面候著。
「如歌,妳乖,快點把藥喝了。」伸手攬過她的柔肩,將藥碗遞過去。
「不要,苦死了!」她一把將碗推開,順勢躺入他的懷中。
「妳是不是要朕親自喂妳?妳應該很清楚,朕至少有一百種讓妳喝下去的方法。」這個女人,耍起賴來真是讓人頭疼,不就是喝個藥,有這麼可怕嗎?
粉色一下子將夏侯如歌的臉蛋染紅了,這人,真討厭!不過,她也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對于她的身體,他比她還緊張。這種事情,可不是她撒嬌或耍賴可以蒙混過去的,沒辦法了,乖乖地接過藥碗,一口氣灌到底。
唉,堂堂霞靄國的長公主,掌管整座後宮,什麼事都不怕,就怕這碗苦藥。
天哪,真的好苦啊,好惡心!夏侯如歌一喝完,馬上放下藥碗,細眉皺得跟什麼一樣。一杯熱茶遞到她的唇邊,「好了,喝口茶去去苦味。朕特意加了桂圓片。」
她張口喝茶好沖淡嘴里的苦澀味道,淡淡的桂圓甜味在嘴里融開,終于讓她的眉頭不皺得那麼緊了。
一顆烏梅接著出現在嘴邊,更是讓她眉開眼笑。「唔,是我最喜歡的金絲蜜烏梅。」她張開唇,將夏侯烈焰手上的烏梅咬進嘴里,讓酸甜交錯的滋味,讓她連眼楮開心得都像在跳舞了。
這種梅子可是只有在霞靄國最高的山九環山上才能生長,這座山終年雲霧繚繞,默林生長的地方更是像座迷宮般,很少有人可以找到這片默林。可是也只有這里長出來的梅子,制成的烏梅那種酸甜的滋味最為美妙,它可是夏侯如歌最愛的食物。
雖然稀少難得,但是因為如歌喜歡,所以夏侯烈焰還是花費重金采來,讓她可以經常吃到。這份心意她一直都是明白的,加入他的呵護,那種滋味讓她吃在嘴里,甘入心脾。
「有那麼好吃嗎?瞧妳開心的!」就知道這個可以讓她高興得不得了。
「你想知道嗎?」夏侯如歌抬起芙顏,看著他俊朗而貴氣的臉龐,「那你也試試吧!」眼里閃過一絲淘氣的笑意,直接吻住他的薄唇,將嘴里的烏梅肉哺進他的唇中。
「唔……」這個女人,有時候頑皮得真想讓人狠狠地打她一頓,這麼多宮女和太監就在殿外守著,她就這麼膽大!
可是現在,還是讓他好好地吻個夠吧!他伸出舌,與她帶著酸甜滋味的粉舌交纏著,晶瑩唾液隨著兩人越來越深入的吻而從他們的嘴角滑落。他箍緊她的細腰,使她的可以更深地貼入他的胸懷,這個他愛了十幾年的女人啊,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能放手了。
一吻既罷,兩唇分開時,銀色的絲線在他們分開的嘴唇上連接著,嘴唇順著她細女敕的肌膚,找到那白皙中透著粉女敕的耳垂,含咬著,吸吮著。
「啊……」他的手,好壞,讓她忍不住嬌呼出聲。
這聲音很甜、很嬌也很媚,讓他心蕩神馳,但是同時也提醒了他,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根本就不能這麼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運用傲人的意志力,困難地將自己的手從她誘人的豐滿上拿開。緊緊地摟著她,將頭埋入她的秀發中,努力平息自己激動的情緒。
良久,他抬起頭,看見她媚眼里含著濃濃的情意和春意,那又嬌又媚的樣子,讓他差點再度失控。「別這樣看著朕!」他將她推離自己一臂的距離,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看你又怎樣?」她仔細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想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那種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情感。
「這種時間、這種地點,妳這麼看朕,是想讓朕發瘋嗎?」他看著她認真地說著。
這人!就算她再大膽,平時舉止有多麼大方,也被他之句話說得臉蛋緋紅了,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算了,不與他計較。
☆☆☆
這個年過得,可以說是精彩非常了。不管是宮里宮外,都有大事發生,這可讓平常閑閑沒事的老百姓們又多了些可以拿來當作閑磕牙的飯後話,讓大家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個年。
但是不管民間怎麼說,朝堂上怎麼議論,都沒有人敢拿這些事到皇帝跟前去說嘴,又不是嫌自己的命長,想耍著玩。而經此一鬧,夏侯如歌本來已經很穩當的地位,可以說是更加四平八穩了,再也沒人敢跑來隨便挑釁一番,自討沒趣了。
不過,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但將宮里的事情處理得妥當,就連年節里,各國的使臣都對她的表現贊不絕口,這個,可以從那些使臣回國後,從各國不斷飛來的求婚信函中得到印證。
話說夏侯如歌的婚事,一直都是全國上下都翹首以盼的大事件。畢竟,不管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還是貴族千金,在她這個年紀,夸張點的,孩子都成群了。可她仍是雲英未嫁,就未免有點奇怪;再說了,她又不是丑得不能見人,嫁不出去的女人,相反,她的美麗與才能可是四國出了名的。
不過,這些話,說得再多,大臣們催得再急也沒用。公主的婚事,從來都不是他們說了算的,還得順著她自己的意來,皇帝公主不急,這些不相干的旁人再急也是沒用的。可本來已經覺得沒什麼指望的人們,現在又覺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
這個希望很簡單,那就是定遠候蘇醒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