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蒙朧的小燈,將她的笑容鍍出一層光暈,他胸口一緊,拉過她的手,稍一用力便把她帶入懷里,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好軟好香,沒有口紅的人工香料氣味,而是如花蜜一般芳甜,他像是狂蜂浪蝶,恣肆地汲取她的甜美。
螢幕上的貝邦德遙不可及,可是跟她同住屋檐下的室友阿德,卻是伸手就可以緊緊抓住的。
「我一直記得,當我昏迷的時候,你在我身邊陪伴我,你的聲音好溫暖,給了我力量。」也許是如此,當他睜開眼看見她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烙下她淡淡的身影。
「可是那時候,我只把你當成貝邦德。」她吶吶地說,唇瓣被吻得水潤嫣紅,就像草莓果凍一樣讓人想咬上一口。
「我知道。」他扯唇,笑容充滿釋懷,長指挑起她低垂的下巴,輕輕啃吮上誘人的蜜唇。
其實,要人徹底忘卻他的巨星身分,只把他當作普通人,這本來就是不太可能的事,他渴望有人可以分得清楚,對他句句真話,這也是一種奢求。
每天周旋在虛偽的生活中,听著身旁人說著一堆不真誠的馬屁話,受到女粉絲盲目的崇拜,這些都是成名之後必須付出的代價。
「茜,我擁有了很多,但還是覺得心底很空虛,我厭惡了那些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只是喜歡巨星光環的女人,你跟她們都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仰起漾著柔波的眸,不解地問。
「全部都不一樣。你看見的,不是貝邦德,而是真實的我,沒有明星光環的我,我住在這里的時間,你真的沒把我當大明星,只是把我當作一個普通人。」
當初他滿身是傷,非常狼狽地出現在她面前,傷勢好了之後,他開始當起平凡人,穿著平價服飾,回歸自己的個性喜好,雖然無所不能的黑卡金卡都在皮夾里,可是他沒穿戴名牌,也沒購入跑車代步,在她面前也沒刻意擺酷耍帥。
他們就像一對平凡的男女,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從陌生到熟悉彼此的習慣喜好,然後產生情愫……雖然他擁有了全世界的目標與崇拜,但自從他成為名人之後,圍繞在身旁的女人無不是為了他的名氣與財富而接近。
他已經多久沒像這段時間這樣,過著不必每天被盲目粉絲跟蹤的日子?他已經記不起來。
他喜歡窩在這個小空間的感覺,可以完全放松,盡情展露自己真實的性情,不必在乎他人的目光,不用擔心完美形象會出現瑕疵。
左茜熙給了他絕對的自由,跟她相處起來很舒服,沒有任何壓力。
他是名人,但不是聖人,他有血有肉,心髒依然會跳動,也跟所有人一樣渴望遇上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自從被她救起之後,他對她充滿了某種特殊的感覺,這份感覺告訴他,她可以給他想要的愛情。
「我喜歡你。」心念一動,他灼亮如炬的眼陣盈滿了深情,覆身親吻她嬌羞的頰,嘴角彎起的好看薄唇最後落在甜美的粉唇上,輾轉深吮。
天啊!他的熱情足以引爆每個女人體內尚未被挖掘而出的欲/望。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竟然可以急躁又不失柔情,就像對待一個多年的情人那般親昵地吻她。
舌頭一如主人的霸道,強行描繪起她的唇形,而後旋入微啟的紅唇。
好像有什麼在她體內爆炸,也許是理智,也可能是二十五年來從未被誘發過的情熱。
早已發軟的雙膝,開始顫抖搖晃,她必須將把雙手扶在他肩膀上,才能勉強坐穩身子。
曖昧的氣息纏上了唇齒,他用唇與舌盡情地描繪起她的柔軟,熱情又se情地把毫無經驗的她挑逗得神魂顛倒。
不知幾時,他的大掌與她十指交扣,亢奮的男性軀干緊緊壓著她,沉重但也令她渾身起了一股異樣的燥熱感。
他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樣,充滿了侵略性與佔有欲,完全不給她半點抗拒的機會,只能毫無異議地全盤接受。
她還記得他主演的那部愛情浪漫片,在電影中他與好萊塢一線美艷女星蕾貝卡躺在昏黃色調的大床上,火辣纏綿地吻著彼此……怎麼好像場景一轉換,忽然之間,就換她當上了電影中的女主角?
這一切是真實的嗎?發暈之際,一整排的純棉襯衫扣子已經被解開,利落的程度幾乎教人咋舌。
他撥開了大敞的襯衫,性感火熱的唇也隨之轉移陣地,吻上了那一片白女敕的肌膚。
「老天,你真甜。」他忘我地用英文贊嘆,手指潛入了胸衣內。
「不行!」她猛地回過神,一巴掌推開了正欲低頭用嘴感受的俊臉。
貝邦德堅決地再次把臉轉正壓低,眼神透著少見的野蠻,卻是性感得不可思議,可以輕易將每個女人降服。
左茜熙發出了一連串害羞的低吟。
「阿德……不行……」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該死!」他低咒,但是他不想嚇著她,她跟他從前交往過的女人不一樣,生女敕又毫無經驗,他不要因為一時的欲|望與她匆匆結合。
一個重重的喘息抽氣,咬緊了銀牙,貝邦德強迫自己從她身上離開,收回大手,忍下對那滑膩觸感的愛不釋手,替她整理好散亂的衣服。
「抱歉。」他拉她坐起,目光仍燃著欲|望的火炬,看得她芳心狂悸。
原本以為他會不顧她的反對,持續挑起彼此的欲|望,雖然她沒這方面的經驗,但也知道男人對于性,本來就很難控制自己。
但是,他沒有強硬或是誘哄她繼續,反而忍下了欲|望,選擇尊重她,情|欲蒙朧間,一股暖流滑過心頭,她覺得好感動,也對強抑欲|望的他感到歉赧。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是我比較抱歉……」她吶吶地垂下眼簾,雙頰如桃花盛放,讓他喉嚨忍不住吞動一下,尚未消退的下月復又硬挺了些。
「不,是我太心急了。」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逼自己將視線移到已經糊掉的那碗面,艱辛地壓抑滿腦子欲念。
「是不是很難受?」看他表情僵硬,她自責地瞅著他。
笨女人!難道不知道用那種小兔子般的眼神看著一個全身欲|望快爆發的男人,是件惹火上身的事?
「除非你同意,否則我不會更進一步。」咬咬牙,順了口氣,他抬起手,用手背輕摩她的臉頰,眼中盡是珍愛。
「你對女人都這麼紳士嗎?」她靦靦地輕眨長長的睫毛,殊不知這模樣看在他眼底有多誘人,真想一口就吞了她。
「不,只有你。」熊熊如火的渴望沖上胸口,他扣住她的後頸,薄唇貪婪地吮上那兩片柔女敕的香唇。
「阿德……」
她的理智潰不成軍,唇舌彷佛有道火焰在肆虐,盡管他的熱情幾欲焚身,但他除了深吻之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她感覺到滿滿的尊重與愛護,胸口漲滿柔情。
「你的消夜……面爛掉了啦!」她輕拍他的胸口,反被他攏握在寬大的手心中。
「沒關系,你的唇就是最美味的消夜。」他彎起略染邪魅的笑弧,俯身將她的甜美品嘗得更徹底。
唉,怎麼辦呢?明知道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理智也傾向不該與他墜入愛河,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自從親人罹難驟逝後,習慣孤單的她,這是第一次感覺到有人真心相伴的溫暖。
她無法不戀著他呀……暴脅猶兩心相傾之後,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他們在屬于兩人的這方小天地,談起了平淡卻刻骨的戀愛。
在這里,他是只屬于她一人的超級巨星,他為她彈吉他唱情歌,那雙如海一般深廣的眼眸,只倒映她的身影,而她也沉溺其中,無可自拔。
她就像他的小妻子,天天替他洗手作羹湯,看他揚起滿足的微笑,吃著每一道傾注了她真摯心意的菜肴。
她天真地以為,也許他們可以這樣一直下去,她把全世界女人都渴望的蜜糖先生藏在這里,只有她可以踫觸他,接近他的內心世界……他甚至替她寫了好幾首歌,也因此她又發現他另一個過人的才華,除了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之外,他的藝術天分更是驚人。
有他在身邊,習慣了孤單的她,每分每秒都像是泡在蜜糖里,連呼吸都能聞到甜甜的氣味。
「醬油沒了,我要去超市一趟,需要幫你買什麼嗎?」左茜熙月兌下圍裙,拿起錢包走到玄關,回頭笑瞅正在客廳看書的男人。
「我跟你去。」貝邦德放下手中的書,不放心她獨自外出,他從不否認自己的保護欲很強烈,尤其在認定她就是他渴望的愛人之後,他更像一尊門神似地鎮日守著她。
「不用了,我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剛才季霖的房東打電話來,說腌了一些泡菜,要我過去拿,你還是別去了。」
左茜熙立刻拒絕,前兩天在附近的便利商店遇見季霖,兩人親密的牽手畫面被撞個正著,一想起那時季霖促狹又曖昧的微笑,她到現在都還覺得害羞。
怕他強行跟來,話一說完,她趕緊轉身小跑步奔出屋外,客廳里的貝邦德被她落荒而逃的模樣逗出朗朗笑聲,目光如月暈一般溫柔。
不管有過多少次的親吻,她還是一樣害羞,讓他忍不住好想狠狠憐愛她。
他受夠了那些只會投懷送抱的女人,她們沒一個比得過她,她是這樣的單純,就像一朵純白的雛菊,雖然沒有玫瑰嬌艷,卻引他流連采擷。
與她同居的這段時間,她不曾向他要求過一樣貴重的禮物,換作其他女人,一定要求他送名牌服飾或是首飾,好滿足跟超級巨星交往的虛榮心,畢竟激/情稍縱即逝,能從中海撈一票何樂而不為?
女人的貪婪心他見多了,哪有一個像她這麼呆,從來沒伸手向他討過一樣東西,甚至還經常自掏腰包買禮物送他。
貝邦德彎起一抹溫柔的笑,拿過吉他,長指在弦上來回輕撥,低朗的嗓音哼唱著他寫給她的情歌。
在她面前,他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平凡人,沒有巨星包袱,不需要奢華的物質享受,不用懷疑身旁的人口中說的那句「我愛你」有幾分真心。
這一切,都是她帶給他的,她的真誠,她的美好,滋潤了他寂寞已久的心。他想要的平淡、安樂和真誠的愛情,全在這里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