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在伍雁嵐情不自禁地突出更嬌媚的申吟後,溫耀珩不得不強迫自己放開她。
還不是時候,他想要的不是純粹的關系,他要更多更多的她,他要她交出她想收回的心,但在達成這目的之前,他必須在耐心地繼續等待。
「為你上藥不是干白工的,這是我應得的服務費。」
一個吻就輕易擊垮了伍雁嵐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
她想要舍棄對溫耀珩那毫無理由的迷戀,但昨日鮮明的一切讓她什麼也舍棄不了,相反的,對他的情愫不減反增,即使她不去想,也無法否認自己一顆心仍是系在他身上的事實。
她不再懷疑他是否真的喜歡上她,可現在她懷疑的是因為她不願相信並一再拒絕他的靠近,所以大男人的自尊心及征服開始作祟,她成了他尋找新鮮的挑戰目標?當他征服了新目標,是否也意味著結束?
若結束是既定的終點,那麼她有勇氣不顧一切的隨著他起跑嗎?
不,她不知道,所以今天她暫時逃離了,逃離了自己的屋子。
他說會再過來為她換藥,她相信他會說到做到,一股莫名的茫然及憂慮浮上心頭,她還沒做好再面對他的準備,所以暫時的逃走了。
逃到楊嘉嘉的屋子里,在好友抗議無效的情況之下,硬是與楊嘉嘉‘同居’了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為了避開溫耀珩,假日時間她甚至請了臨時工讀替代她的工作位置,將自己完全神隱。
咖啡館里換人手工做並不影響什麼,但伍雁嵐那膽小退縮的態度卻讓楊嘉嘉無法接受。
「我認識你十年的時間,現在才知道你原來是膽小鬼一個。」楊嘉嘉拿著一只行李袋來到客廳沙發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沙發上的伍雁嵐。
被挖苦的言語這些天里伍雁嵐听了不少,但比起面對溫耀珩,她情願忍受這一切。
得不到任何反駁的激烈情緒反應是在預期之中的,楊嘉嘉將行李袋踢到伍雁嵐跟前。
「做人就干脆爽快一點,你這樣擔心懷疑也不是辦法,想知道他的喜歡是不是一時貪鮮好玩,試了就知道。回家去,答應他交往的請求,好好地與喜歡的男人談一場戀愛,用時間來證明你們的感情。」
「是啊,事情用嘴巴‘說’都比較干脆爽快。」不想嘆氣的,但伍雁嵐終究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答應交往,與喜歡的男人談一場戀愛來說簡單,做來也不難,可用時間來證明情感,這一點就是她一直裹足不前的原因。
用時間來證明情感是肯定能夠得到答案的方式,而結果就是他最害怕的部分,她想要從溫耀珩身上得到最好的幸福結果,但她沒自信能夠打成這個目標。
她從不是悲觀主義者,可先前種種誤會的結果卻讓她很難對兩人之間的未來抱持樂觀。
唉……
「現在你跟溫耀珩的情況說與做都是同一回事了,你真認為你能拒絕得了他?別開玩笑了,你想跟他在一起,想得要命,你拖著不見他,只是在浪費時間與折磨你自己。」
「嘉嘉,我真的怕,怕我傷不起啊!」
「怕才好,才會懂得付出與珍惜。」楊嘉嘉說。
她將伍雁嵐從沙發上拉起,勾著伍雁嵐的肩再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幸福又美好的情感生活,與絕對相愛的另一半,哪種都只是少數的幸運者,而你兩個姐姐正好都在這幸運的名單之中,所以你才會不自覺地貪心的想象他們一樣,做人別太貪心了,用最真誠認真的心情去好好談場戀愛,結果若不幸不能如你所想的,至少還有我在呀,大不了我陪著你一起狠狠的哭,然後再陪你大醉幾天,醒來之後在大喊著男人沒什麼了不起,再找就有了。」
「是啊,男人沒什麼了不起,再找就有了。」
雖然有氣無力,但伍雁嵐好歹是跟著講話說出了口,楊嘉嘉明白這表示她可能會繼續與自身的情感掙扎著,不過不會太久的,塔鐘就會放棄無謂的掙扎,順從真心想要的東西。
「好了,別再無精打采了,回家去吧。」楊嘉嘉拿起地上的行李袋塞入伍雁嵐手里,那是她的。
「嘉嘉,再給我兩天的時間,兩天後,我會乖乖回家去的。」她知道答案是什麼,只是她一直不想面對罷了,再給她兩天的心理準備時間吧。
「來不及了,你現在就必須回家去,因為司機先生已經在門外等你了。」楊嘉嘉揚起唇角,笑得好不愉快。
伍雁嵐眼底寫著疑惑,但好友益發燦爛的笑容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司機先生?溫耀珩?
「這兩個星期你也知道溫耀珩到店里找過你幾回了,他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接,傳了訊息給你,你也不回,今天下午他又到店里找你了,這也是我今天為何提早回來的原因。」
聞言,伍雁嵐一臉的哀怨樣,幾乎可以肯定門外等著她的認識誰了。
躲著他不接听他的來電,是因為她膽小的想要逃避一切,而他傳來訊息壓根兒是一則情感威脅,回不得的。
考驗耐心是新游戲?你的還是我的呢?
「今天我可不只是提早回來,還是讓人送我回來的,而那人現在正在大門外等著送你回家。」話都說到這里了,誰在門外等著也不必再多說了。
楊嘉嘉拉著伍雁嵐朝著大門移動。
「你可真是好朋友,居然直接為他領路。」若不是明白楊嘉嘉真心為她好,她真要懷疑溫耀珩究竟給了楊嘉嘉多少好處,要楊嘉嘉這麼幫著他。
「嘿,總之,你真想哭,真的需要酒精的時候,我永遠都會在,加油。」
溫耀珩伸手拿過伍雁嵐手里的行李袋,將小小的行李袋放入後車廂里,接著為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伍雁嵐不發一語的上車,不是她想要裝酷、裝淡定,而是她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他不會想知道她這兩個星期的宅生活是如何度過,他只需要知道兩人接下來的發展。
在前往伍雁嵐家的一路上,約莫三十分鐘的車程,車上只有輕音樂的聲響,她不說話,他也不主動打破沉默。
目的地到了,他為她提著行李袋跟在她身後進屋去,他一直注意著他走路的姿勢。
她走路的速度恢復了正常,看來扭傷的腳踝已經不打緊了。
伍雁嵐回過身,看見他的目光落在她右腳踝上,她主動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露出手臂。
「傷口結痂也掉了,我真的沒事了,你不必忙著用上藥的借口來找我。」若真對她有那份心思,就想點其他的理由吧。
看著她手肘上留下的淡粉色澤,他露出微笑說︰「很高興你的傷好了,至少不會那麼礙眼了。」
他伸出食指撫上她手肘上那淡淡的粉紅,但他隨即收回動作,與她的觸踫就僅只方才那一瞬間。
但僅僅一瞬間,被踫觸的地方似乎接收到炙熱的高溫,一股無法抑制的戰栗感迅速流竄全身,這讓伍雁嵐得到一個她自己都不知曉的訊息——
原來兩個星期不見面、不說話的時間改變不了什麼,他對她的影響力從未因此而消失,卻是意外的更勝以往。
不論是眼前的他,還是長時間存在她心底的那個他,都更鮮明了。
她想起了他的親吻,被他好聞的氣味所包圍的那股美妙滋味。
她卻是抗拒不了他的誘惑,他會成功得到他所想要的,她不會再費勁抗拒了。
大不了,找楊嘉嘉陪她迎戰酒精,杯身見底再斟上滿滿的淚水,套楊嘉嘉一句話,男人沒什麼了不起,再找就有了。
現在,該是跟他把話攤開來說清楚,游戲總有規則,想要交往的關系,那麼話題總是得有人再提起。
伍雁嵐正想張口,但任何聲音尚未來得及吐出口,耳里卻先傳入了溫耀珩的聲音。
「晚安。」溫耀珩道著晚安,腳步向後退了一步,準備離開。
「晚安?你想對我說的話就這樣?」伍雁嵐的聲音順利吐出了口,可說出口的話與原來預想的完全不同。
溫耀珩繼續想大門口退著,只是動作變得十分緩慢。
「對,今晚我不想說的太多,還是你希望我說些什麼?還是……希望我做出些什麼?」溫耀珩那雙深邃的瞳眸閃過不明的光芒,像是誘惑,又像是一種挑釁。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知道他刻意提起並暗示這什麼。
他指的是親吻,像是哪一天的親密接觸。
伍雁嵐凝視著他,想從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抓出他真正的心思。
是的,她想要得到他的親吻,但他呢?對于她逃離兩個星期的時間是怎麼想的?為此感到氣憤嗎?所以今晚為的只是領著她回到原位上,確保兩人之間不會在處于你追我跑的情況下,可這並不表示他對于她逃避的行為不感到生氣?
「我不知道。」她看不出眼前男人心思,在不明的情形之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希望他說些什麼或做什麼。
「今天我什麼話也不多說,更不會在對你做出任何逾越的動作,因為不想再浪費兩個星期的時間了,再次晚安。」語畢,溫耀珩不留戀地離開了伍雁嵐的視線之中。
望著自家緊閉的大門,伍雁嵐鼓著雙頰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很好,至少現在她知道了,這男人仍是喜歡她,但不忘如何諷刺她。